正文卷 第483章 驚喜,落差(4) 文 / 風間雲漪
「我的聖旨來得及時也沒有你的免死金牌好用啊。其實我能拿到這份聖旨,京都百姓的萬民書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過這東西有利也有弊,雲家怕是難逃此劫!雲漪,我們朋友一場,你實話告訴我,這件事兒你知道多少?」
寧沉玉剛回宮知道的並不多,可是從永帝震怒的表情可以看出此事相當嚴重。否則永帝不可能不召集大臣就給江雲漪和雲家定了罪!
雖然永帝定罪雲家很可能早就有想法,但也絕不可能全國各地發生大雪災的時侯給雲家定這樣的罪。
要知道這次的雪災若沒有雲家和江雲漪提供那些醫藥和物資,朝廷根本沒有能力救那麼多人。
現在正是災後恢復的時侯,永帝卻給百姓們心中的活菩薩來這麼一出,又豈能不讓天下百姓心寒。
「等等!寧沉玉,你怎麼到現在才來?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你要是再晚一點點,雲漪就死定了,你知道麼?」
夏冰荷被江家旺射出的那一箭給嚇得差點丟了三魂七魄,看著寧沉玉的樣子就有些來氣。
她不知道她費了多大功夫在救江雲漪麼?現在她被嚇個半死,怎麼招也得先安慰安慰她啊。
還有江雲漪怎麼可以那麼不知好歹,她如果不是為了救她,她能被嚇成這樣麼!這兩個人怎麼可以這麼無視她!
「冰荷郡主辛苦了,此事寧沉玉一定銘記在心。他日有機會定當報答!」
寧沉玉看了江雲漪一眼,執禮向夏冰荷致謝。今日在宮中他見夏冰荷為江雲漪的事操心著急,而他也正愁無人可用,便攔了夏冰荷要她過來給江雲漪報信,必要的時侯一定要幫他攔住江家旺的聖旨。
剛才他來得急,也沒能在第一時間向夏冰荷致謝,現在看她被嚇得臉色蒼白,才想到她一介女子做這樣的事確實有些勉強。
「誰要你謝,誰要你報答,我救雲漪,是我心甘情願,我才不要你謝你呢。我只是嚇到,嚇到你懂不懂啊!你要是再晚那麼一丁點,雲漪就完蛋了!被你氣死了,我不要理你們了。」
夏冰荷嘟著嘴,被寧沉玉這個樣子給氣著了,比剛才還要生氣。這個人說的這話怎麼就那麼讓人生氣啊。
氣呼呼地推開擋在她面前的寧沉玉,夏冰荷也不再跟江雲漪說什麼,直接就離開了公主府。
把她惹成這樣的除了江雲漪和寧沉玉外,就是那個該死的江公公,她不能把江雲漪和寧沉玉怎麼樣,也一定要那個姓江的吃吃苦頭。
在京都還沒有誰敢這麼惹她呢!那個姓江的敢不把她放在眼裡,她若不找回場子,她就不是夏冰荷!
「……」
寧沉玉愣然半晌,完全不知道他剛才說的話有什麼不對。不過現在他實在沒功夫去理會夏冰荷的情緒,重新問起江雲漪有關雲家的事兒。
有關冰荷郡主幫他的事,待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幫江雲漪洗脫嫌疑,否則就算江雲漪有免死金牌也沒用!
「如果我告訴你,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信麼?我本來想等著這個聖旨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誰想這只是一道催命符。若是沒有免死金牌,你還真就見不到我了!跟我說說外面的情況吧,那萬民書怎麼回事?我又怎麼可能莫名奇妙的就成了雲家的女兒?更離譜的是聖旨上竟然說我聯合雲家想謀反!?你都不知道我聽到這聖旨之後有多想笑?看來這皇宮內苑還真是不適合我,在這樣下去,不用永帝下旨要我的命,我都能被這種從天而降的禍事給嚇死。」
江雲漪沒留夏冰荷,現在還不是跟夏冰荷磨嘰的時侯。針對寧沉玉的問題她只是輕哧一聲,眸子中全是輕嘲,語氣裡嘲諷的意味極濃。
要不是有端木陽給她的免死金牌,也許她真的會死!而且還是被江家旺這個一心想要她命的人給整死。
夏冰荷維護她,也不可能救得了她;寧沉玉的聖旨晚了近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夠她死幾百次了。
「這麼說你根本就不知道是誰跟永帝舉報,又是誰向永帝提供的證據?」
寧沉玉有些意外,他本以為江雲漪至少會知道一點點,卻不想她對這一切竟然一無所知。
又或者永帝瞞得太好,就是想在這個時侯給雲家一個措手不及,然後一舉拿下雲家,順道抄了雲家以充國庫。
在永帝身邊幾年,寧沉玉對永帝還是有幾分瞭解。不過他也沒想到,永帝會這麼快向雲家下手。
他是不是應該慶幸他只是一個單純的官,並不似雲子澈那般家財萬貫,讓得身為皇帝的永帝也忍不住想窺視?
輕輕地一嘲,寧沉玉又端正了態度。不管怎麼說永帝是君,他是臣,實不應該有這種想法。
「我確實一無所知。」
不管是從沐影蘭那裡聽到的,還是從夏冰荷那裡說來的,都只是一葉障目,她根本看不透其中的關鍵。
現在從寧沉玉這邊似乎還有其它的事兒。江雲漪不由微微坐正的身子,沐影蘭來報信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只能算給她提個醒,具體的事沐影蘭並不清楚。
至於夏冰荷,說話不清不楚的,也只是讓她知道個大概,但最關鍵的地方,夏冰荷肯定也不知道。
但寧沉玉不一樣,他是帶著救她的聖旨來的,又是永帝身邊極信任的人,他定然比其它人更清楚這其中的內幕。
「舉報的人是雲老夫人十幾年前的一個貼身丫環,她是帶著端木皇后之女的嬰兒屍骸來的。我不知道是誰帶她進宮的,但聖上已經跟她帶來的那具屍骸滴骨認親,請順天府最著名的仵作當場勘驗。那時跟在聖上身邊的是聖上的貼身內侍,這些全是他告訴我的。那個丫環說當年是沈老夫人得知先皇后在浣州的某別苑生產,特意買通了當年的產婆,讓產婆把公主換成了你。可是陰差陽錯端木皇后並沒有讓明繡把你帶回宮中,反而明繡為保護你特將你藏在了鄉下。之後幾經輾轉雲子澈找到了你,餘下的事情,不用我說你也能猜得到。」
寧沉玉如此這般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一一說明,這件事的最關鍵人證就是那個雲老夫人身邊的丫頭,而物證自然是真公主的屍骸。
不用說永帝只要一證實他和端木如慧的閨女早就已經死了,而且害死他們閨女的人就是沈老夫人,那時侯永帝沒有當場命人到雲家拿人已經是客氣的了。
更何況雲老夫人還來了一招偷龍轉鳳,讓江雲漪代替了真公主進宮。雖然事情隔了十幾年才辦成,但她還是成功了。
不過此事也有說不通的地方,就是雲子澈既然知道江雲漪就是他親妹妹,為何雲家還會找一個雲子晴來代替。
另一點就是雲家既然早有把江雲漪送進宮的打算,又為何遲了那麼多年才讓沈老夫人在永帝面前說出真相,由永帝找江雲漪核實後再相認。
「你提出的問題,聖上自然也是查的清清楚楚,才會下那樣的旨意。找雲子晴代替是為掩人耳目,自然是為了更好的掩護你進宮。而且雲子晴還是個關鍵的人證。」
寧沉玉自是將所有事的前因果全查得一清二楚才去跟永帝求情,他自也知道江雲漪這邊未必知道得這麼清楚,所以來之前特地查問得當才耽誤了這麼些功夫。
永帝在詢問過那個舉報的人後,又傳了最佳知情人云子晴。雲子晴聲淚俱下將她在雲家的遭遇全數告訴永帝,請求永帝給她作主。
「雲子晴還活著?」
江雲漪聽到雲子晴竟然成了指證雲家謀反的重要證人不由驚了一驚。她當時雖然沒有特別關注雲子晴,但雲子晴進了順天府的大牢後,在第二天就被牢裡的犯人給弄死的事兒她是有聽說的。
現在看來,當時有人救了雲子晴,而現在雲子晴卻成了指證雲家的重要人證。雲子晴活著,又給雲家安了一個罪名——殺人滅口!
「誠王是不會承她是誠王特意派到雲家的奸細。何況雲子晴在永帝面前反口說的那天她之所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指證誠王,全是雲子澈指使的。如果她不按照雲子澈說的話做,那雲子澈就會殺了她!」
寧沉玉自然知道江雲漪在想什麼,乾脆不用他問就把他知道的說了。雲子晴的這些話無疑是直接把雲家推向了死地,即使沒有偷龍轉鳳這個罪名,單單雲子澈讓雲子晴陷害皇親的罪也夠雲家受的。
「那沈老夫人呢,為什麼是沈老夫人去指認我是公主,而不是雲家的任何一個人?」
江雲漪皺了皺眉,她不明白雲子晴為何會突然反口說出這樣的話。即使當初雲子澈將她趕出了雲家,但至少雲子澈並沒有對她趕盡殺絕,要殺她的人明明是江子豐。
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沒用,或許在雲子晴心裡雲家人把她趕出門才是最令她難以忍受的,所以她寧願做偽證,也要讓雲家的人萬劫不復!
這樣的人你根本沒辦法去理解她的思維,即使雲家曾經用百分百的心去待她,她也不可能去感恩。
「別忘了在此之前,雲子澈曾經向皇上建議給你一個匹配端木陽的身份。這樣你明白了麼?」
環環相扣,一環扣一環,所有發生的事情好像都能成為雲家佈局的一部分。而沈老夫人正是因為知道江雲漪是公主,又知道端木陽跟江雲漪的關係,才不得已出面跟永帝說出真相。
正是因為說出這個『真相』的人是沈老夫人,所以永帝才更確信這一切全是雲家的層層佈局。
「如果不是我確認我並不知道這一切,我幾乎都要相信你所說的這些。好周密啊,簡直天衣無縫!」
江雲漪從頭聽到尾,她很想從中找出為雲家翻案,為自己辯白的可能,卻發現她根本找不出這些說辭的任何破綻。
估計除了她本人,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這不真的!為了整垮雲家,這個幕後的人可謂煞費苦心。
「如果連你自己都覺得天衣無縫,那你就可以想像永帝聽了這些,看了這些之後會是作何反應。雲漪,既然你有免死金牌,那我請求你,不要再管雲家的事了。現在連我都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雲子澈,這一切實在太真實了。我想這樣的事實證據拿出去,你認為有幾個人會相信雲家是無辜的?」
寧沉玉之所以把這一切告訴江雲漪,就是想保全她。其實他已經不得不信這些事兒,但不論如何他都不會看著江雲漪出事!
「人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雲子澈真的是我哥,雲家真的是我的家。你認為我會坐視不管麼?我相信雲家不可能謀反!我一定會查清楚這一切,給自己,也給雲家一個公道。」
江雲漪看著寧沉玉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信了那些所謂的事實和證據。可誰又能說明那些事實和證據不人為偽造的呢。
其它的她不管說,至少雲子晴說的就沒有一句是真話!既然幕後之人可以讓雲子晴做偽證,那其它的人證自然也可能是假的。
只是她現在沒有證據可以為雲家辯白,或者她應該去請唐秉清幫忙,畢竟這些事他比她擅長,以唐秉清的專業一琮能從中看出這些人證口中問出破綻。
而這個時侯的順天府公堂也是另一番讓人不可相信的景象。至少在雲家人看來,那些人證和物證於他們而言就好似初聽到他們利用江雲漪進宮意圖謀反那般難以置信。
「錦娘,你還活著?」
雲老夫人看著眼前著一身婦人裝,卻依舊能看出年輕時模樣的錦娘,身子微微一震,語氣似驚似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