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打探消息 文 / 懸崖一壺茶

    東瞄瞄，沒人；西看看，沒人；抬頭看看天上，飛來飛去的小鳥沒有停下來歇一歇的跡象。

    太好了！

    心中暗喜，龍鈺策動馬兒，悄悄靠近前邊的那匹棗紅色小馬，輕聲喚道：「清兒。」

    「父王？」聞聲，小心翼翼驅著自己的小馬往前走的小女娃拉緊韁繩停住馬兒，轉過頭來看著他，低聲叫道。

    眼前一雙黑黑亮亮的大眼睛熠熠生輝，裡邊閃耀著的純真無邪的光芒，叫他的心裡一個勁的虛。龍鈺將頭別開一點，小聲道：「那個，父王問你個事。」

    「什麼？」小女娃忙問。

    這個孩子真的是太合作，太聽話了！龍鈺為自己竟然因為私心而利用了這麼無辜而且乖巧的孩子而感到萬分的羞愧。吸口氣，平定一下心神，他才緩緩開口道：「那個什麼，什麼小棠……哥哥，你們和他很熟嗎？」

    「很熟啊！」小女娃小腦瓜點點，肯定的回答出來了。

    龍鈺心中一緊，趕緊回頭，忙問：「有多熟？」

    「很熟很熟！」小女娃道。

    今天的陽光似乎有點烈，閃得他的眼睛有點花，腦袋也開始覺得暈暈乎乎的。龍鈺甩甩腦袋，嗓音微顫：「你舉、舉個例子說說看。」

    「舉個例子啊！」小女娃歪歪腦袋，想了想，便眼睛一亮，張口便道，「他在府裡的時候，差不多天天都會去看我們，給我們送花戴。有時候有好看的花，他就算自己有事走不開，也會托李奶奶他們幫忙帶過來呢！而且，每次清兒想騎馬，他都自己當馬給清兒騎！」說著興奮起來了，便揮起馬鞭，在馬兒屁股上大力抽兩把，高聲叫道，「駕！駕駕！」

    「清兒，你小心點，你剛學會騎馬，別跑這麼快！」心中一驚，腦子裡別的想法瞬息灰飛煙滅，龍鈺趕緊一夾馬腹，連忙去追趕她的蹤跡。

    「汪汪！汪汪！」在馬兒往前奔跑捲起滾滾煙塵之時，除了他們以外，現場唯一的活物也撒開蹄子，隨著他們狂奔起來。

    「吁！吁吁吁！」在馬背上顛簸幾下，小心肝也隨之大幅度上下幾次，才發現自己行動太過隨意，小女娃連忙拉緊韁繩，手忙腳亂的讓小馬停下蹄子。

    「汪汪！汪汪！」加快速度跑到剛停下腳步的棗紅小馬旁邊，大黑狗揚起上半身，爪子碰碰小女娃的腳，連聲狂叫。

    深吸了好幾口氣，臉上的驚恐才算漸漸退去。小女娃吐吐舌頭，低下身摸摸狗兒的頭安撫它一下，再直起身，對龍鈺呵呵傻笑幾聲，臉上卻也難掩興奮的道：「還有還有，清兒想起來了，大黑也是他從街上撿來的，因為小棠哥哥說，他不在的時候，大黑就可以代替他給清兒當馬騎！」

    「汪汪！」似是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大黑狗仰起它毛茸茸的大腦袋，吐吐鮮紅的舌頭，衝著龍鈺大叫兩聲。

    龍鈺的嘴角抽了抽。他就說呢，難怪他怎麼看那條死狗都不順眼！原來有這層關係在裡邊！

    「那麼，清兒你是喜歡父王，還是喜歡小棠哥哥？」這句話溜出口，龍鈺都想拍自己一巴掌。但緊接著，自己卻又不由自主的豎起耳朵，膽戰心驚的等待著她的回答。

    「都喜歡。」小女娃對他瞇眼一笑，大聲道。

    這不是他要的答案。龍鈺抿抿唇，問出了第二個更讓自己想要掩面奔逃的問題：「我們兩個裡邊，你更喜歡誰？」

    「父王！」小女娃昂起頭，毫不猶豫的道。

    這才對嘛！不枉他第一眼就喜歡上她，而且不顧所有人的阻攔把她們母女娶回府來。「那，你娘呢？」雖然緊繃一片的內心因為她的回答而舒緩了不少，但還有一個深藏在心靈深處的疙瘩沒有消除，於是，龍鈺問出了今天第三個讓他羞於見人的問題，「父王和小棠哥哥，她更喜歡誰？」

    「不知道。」小女娃擺擺小腦袋，很乾脆的回答。

    「不知道？」龍鈺瞪大眼，怎麼可能！

    「清兒就是不知道嘛！」面對他的質疑，小女娃小嘴一撅，有些悶悶不樂的道，「父王，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娘啊！她自己的事情，她肯定最清楚了。」

    他要是能拉下這個臉來問，他還用偷偷摸摸旁敲側擊的來找她要答案嗎？龍鈺撇撇嘴，心裡鬱悶得要死。

    頓了頓，看看地下那只活動力旺盛的大黑狗，龍鈺想一想，又問：「清兒，告訴父王，你娘和他經常來往嗎？」

    「沒有啊！」小女娃小腦袋搖搖，脆聲道，「娘很忙的，她經常要出門去，有時候天黑了才能回來。就算得閒在家，她也大都呆在院子裡，要麼休息，要麼看書，要麼繡花，不怎麼出門去的。小棠哥哥每次送花來也就送到院子門口，經常都是小蘭姐姐她們接了花，送進房去給娘的。」

    「真的？」這個回答也不錯啊！也就是說明，他們根本沒有他所料想的那麼熟嘛！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立馬被掀到一邊，龍鈺心情大好。「如此說來，他們根本見不著面？」

    「也不是啊！」小女娃隨即又搖了搖頭，把一塊稍小的石頭放置在他的心房上。

    龍鈺臉上過於燦爛的笑意瞬息枯萎。瞪大眼，看著小女娃，他有些心驚的問：「不是嗎？可是，你明明說，你娘很忙，幾乎沒時間去見他的。」

    「是啊！」小女娃點頭，朗聲道，「可是娘說，人不能總是忙東忙西，或者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動不動，那樣的話，對身體不好。所以，每個月有一兩次，趁著外婆和小姨，還有表姨，表姐表妹表哥表弟他們不在的時候，娘也會帶著清兒去花園走走，看些新開的花。要是看到合意的，娘回頭就會把它繡在布料上。每次，只要小棠哥哥在，他都會過來，幫娘找到最大最漂亮的那朵。娘說，每次，只要有他在，我們都能省去不少麻煩呢！所以，那次娘還特地繡了一方帕子送給小棠哥哥作為答謝。」

    「是、嗎？」她竟然還送給過他東西？心中一怔，眼睛一瞟，瞥見小道旁一叢開得茂盛的蘭花，熟悉的淡淡醋酸味又在胃部翻騰起來。

    如此看來，明天，他是得好好會會那個所謂的小、棠、哥了。韁繩緊緊的握在手心裡，龍鈺在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