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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失敗的和解 文 / 繁朵

    歐老夫人因為米氏出言不妥,給兒子、孫子後院都添了人作為敲打。這消息傳到國公府,陶老夫人也不能就這麼不管不顧,特特派胡媽媽去說了聲:「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十九少夫人雖然替蘇合的終身擔心,但被十九公子勸著也就算了,您這麼做,不但十九少夫人,連咱們老夫人都覺得過意不去了……」

    「二嫂言重了!我們這一支子嗣單薄,給老六跟小十三後院裡添添人,若能多幾個孩子總是好的。」歐老夫人這麼回答。

    但私下裡跟羅媽媽說起來卻是因為:「老六媳婦的娘家祖上雖然出過公卿,到底到她出生時敗落了!眼界實在狹窄!她寵自己侄女是人之常情,但冷淡冰兒這是多麼愚蠢的做法?不是我只疼外孫女不疼媳婦,她也不想想冰兒是准皇后,日後生子必為太子!若無意外就是未來的太后——冰兒統共就老六這麼個舅舅,老六媳婦居然跟她結了怨,叫她對十九反倒比對小十、小十三還親近,簡直就是昏了頭!」

    說到這裡冷笑了一聲,問,「這兩日她們姑侄怎麼樣?」

    「六夫人回去後妥善安置了人,並沒有說什麼,這兩日跟以前一樣。」羅媽媽輕聲道,「倒是十三少夫人……回去後,是讓乳母幫著安置人的。昨天晚上說不大舒服,十三公子知道後去內室探望,外頭下人似乎聽到爭吵,然後十三公子摔門而出,去了……『錦葩閣』。」

    讓乳母幫著安置人,在給她添人的長輩看來那就是有怨懟了。不然這應該是她這正妻該做的,還是羅媽媽轉達了歐老夫人的話,要她親自去辦,怎麼還是打發乳母代勞?

    歐老夫人皺起眉:「當初真不該相信米氏,給小十三聘下這小米氏——生著一副三天兩頭病倒的身子骨,一看就不是宜子的,這不進門兩三年無所出,若非還抱著一線希望,早就該停掉侍妾那裡的避子湯了!」

    「十三少夫人應該不僅僅是為侍妾之事不滿,恐怕與表小姐還有些關係。」羅媽媽一直跟著歐老夫人,與米氏姑侄都沒什麼交情,倒是江天鶴,作為歐老夫人唯一長成的親生女兒,可以說是她看著長大的。

    這次江天鶴回來又對她噓寒問暖,連她的子孫都關心到了,羅媽媽自然不介意拉個偏架,「其實這是十三少夫人她自己想多了,這樣的性.子若不轉過來,往後表小姐想同六老爺還有十公子、十三公子他們走近些都難。」

    歐老夫人臉色很不好看:「冰兒從來就是把小十三當哥哥看待,小十三雖然喜歡過她,但最後也是歡歡喜喜迎娶這小米氏過門的!如今冰兒更是人盡皆知的准皇后——怎麼小米氏的意思,是非得冰兒這輩子都不出現在她面前她才能高興?!」

    那可是她唯一的嫡親外孫女!哪裡輪得到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孫媳嫌棄!

    尤其這個外孫女以後將母儀天下!

    「這樣,既然米氏還算識大體,你就去她那裡……」歐老夫人思忖了片刻,冷笑著吩咐羅媽媽,「私下問她一聲:今日十九得寵,固然是他天資卓絕,深得二哥喜愛,但當年二嫂的悉心撫養與太后的再三美言,豈是全然無功?!」

    「今日太后所居的泰時殿,焉知他日不是冰兒起居之處?!」

    秦國公年事已高,辛馥冰卻青春年少。

    以江家目前之勢,如無意外,保辛馥冰的孩子繼承大統是沒有問題的。

    等到辛馥冰做太后時,秦國公這一代人估計也差不多了。

    到那時候即使辛馥冰沒有攝政之能,但單憑太后的身份也足夠抬舉娘家親戚富貴——而以米氏姑侄目前與辛馥冰母女的關係,到那時候別說沾光了,能不被睚眥必報的江天鶴清算就不錯了!

    ……米氏聽了羅媽媽的話,倏然而驚!

    可是歐老夫人雖然給她點明了其中關竅,真正向江天鶴母女負荊請罪時卻讓米氏感到這日子沒法過了!

    辛馥冰還好,年輕女孩子,又是晚輩,到底好哄些。

    見舅母親自登門賠禮,又痛哭著說:「……之前徽芝那件事情,真不是故意怠慢你!實在是那會你十嫂娘家父親不好,她得去侍疾,侯府要舅母打理著根本脫不開身——能派的只有你十三表嫂,可舅母想著那孩子之前不懂事得罪過你,派她過來看望這不是給你添堵嗎?所以才派了管事!」

    「舅母言重了,十三表嫂她……她也是想多了!」辛馥冰才回京時,米氏其實待她不錯,後來因為米茵茵的緣故才漸漸生疏,如今見米氏這樣做低伏小,心不免就軟了。

    問題是消弭恩怨這事兒……辛馥冰說了不算,她母親江天鶴才是做主的那個!

    江天鶴可不像女兒這麼好說話!冷眼看到這裡,忽然就問:「要說這得罪,其實根源還是在小十三的媳婦身上!怎麼今兒個只有六嫂你來,倒是小十三的媳婦不見人影?」

    不等米氏回答,江天鶴已毫不客氣的教訓起來,「不是我說嫂子你!你把這娘家侄女慣得也太過了吧?就是對小十三都不見得有對她好,便是親近娘家也不是這樣的……」

    「五妹妹你誤會了!」江天鶴說別的,米氏還能忍著,但都直接講她護著娘家了,她可得分辯——這時候女子出了閣就是夫家的人了,胳膊還朝娘家拐,雖然說是人之常情,但場面上可不能認,所以米氏趕緊打斷道,「我對小十三的媳婦,跟對小十的媳婦是一樣的。只不過茵茵這孩子身體不大好,所以難免多照顧她些……」

    「這就是嫂子你的不對了!」江天鶴正等著這句話!當下就慷慨激昂的借題發揮道,「這種身體不好的女子照我說根本就不該聘給十三!你看看她,進門兩三年了還不生養,據說小十三去侍妾房裡,或在外頭留宿,她還要不高興?自己不能生還不許別人替丈夫延續子嗣,這等妒婦都夠得上七出了!」

    米氏的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親侄女被說是妒婦,還提到了七出之條,這跟「啪啪」的打米家上下的臉有什麼區別?

    哪怕她記著歐老夫人的提點,此刻也差點按捺不住跟江天鶴大吵!

    虧得身後乳母扯了把袖子,米氏堪堪忍住,微微顫抖著聲音道:「五妹妹!當初這門婚事,母親跟小十三自己,都是同意的!」

    「母親長年在北疆,哪裡清楚京中的小姐們都是什麼樣子?十三是你兒子哪能違抗你的意思?」江天鶴懶洋洋道,「倒是你,你親侄女的身子骨兒你還不知道嗎?偏偏聘給十三這也太坑十三——」

    「你夠了!!!」米氏忍無可忍,騰的起身,厲聲道,「之前我跟茵茵確實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所以我今天誠心誠意來給你們母女賠不是!但之前咱們的仇怨怎麼也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五妹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莫非要我這嫂子跪下來給你們行大禮才肯揭過嗎?!」

    「母親!」辛馥冰早就聽得心驚膽戰,此刻愕然望向江天鶴,想阻止又有點不知所措。

    江天鶴對於米氏的勃然大怒卻像沒看見一樣,先安撫的看了眼女兒,這才似笑非笑道:「怎麼?裝不下去了?扮大度扮賢惠來給我們請罪,卻連罪魁禍首都不帶過來,無非打量著我的冰兒年輕心軟,哄她而已!這些年來我們夫婦不在京裡,這孩子沒少被你們這麼作弄吧?」

    說完也不去管米氏想吐血的神情,倒是現場教育起女兒來了,「你道你這好舅母是真的良心發現,覺得對不起你了?我告訴你,前兩天她招惹上你那十九表嫂,被十九上門告狀——惹惱了你外祖母,給她還有那米茵茵院裡都添了人!這不她今兒個就來了?」

    眼皮一撩米氏,譏誚道,「你已人老珠黃,生下小十三後又再無作為,也就是六哥性.子好,耳根又軟,被你哄著沒進新人。如今年少美貌的侍妾一到你就急了……你們這對姑侄心眼不大醋勁倒是一個比一個大……」

    「我、我跟你沒完!!!」米氏萬萬料不到江天鶴居然會把臉面撕破到這樣的地步!

    這根本就不是小心眼的問題,這根本就是完全不打算跟她和解好嗎?!

    米氏跟江天鶴姑嫂和解失敗,關係反比之前更加惡劣——這事原本也沒人知道,但姑嫂兩個在歐老夫人跟前各執一詞爭吵不休的光景,辛馥冰不耐煩做背.景,就悄悄跑到秦國公府來找秋曳瀾說話。

    見到秋曳瀾,她一五一十訴說了經過,苦惱道:「我本來覺得到底是舅母,她親自登門賠罪,雖然不見得全是真心,裝裝糊塗也就過去了,總是掐著的話,外祖父跟外祖母看著心裡不是滋味,舅舅跟表哥們夾在中間也為難。可母親堅持不肯放過她跟米茵茵……也不知道今天會吵到什麼時候,就來找你倒一倒苦水了!」

    秋曳瀾便問:「只有六嬸母去賠罪,米茵茵呢?」

    「說她病著不能起身。」辛馥冰哼道,「她身體倒確實一直不好的,不過是真的不能起身還是假的,誰知道呢?當然她不到我跟前我其實還真暢快些!」

    「那也難怪五姑姑生氣了,哪有賠罪的時候,長輩到了晚輩反而不到的道理?」秋曳瀾皺眉道,「更不要講之前六嬸就是因為護著她才冷淡你的,五姑姑怎麼可能不懷疑六嬸就是想哄你呢?」

    辛馥冰一邊從面前果盤裡挑了個桃子,一邊鬱悶的嘟囔:「反正亂七八糟的叫人掃興!」

    結果馬上她就趕上更掃興的事了:「辛表妹?!」

    忽聽門外一聲大喝,辛馥冰嚇了一大跳!剛剛遞到嘴邊的桃子都差點掉了:「十九表哥,你又不是沒見過我,至於喊這樣大聲嗎?真要把我嚇壞了!」

    江崖霜一個箭步進了門,二話不說走到她跟前,在她跟秋曳瀾都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臉不紅、心不跳,坦然到自然的奪下她手裡那個洗得乾乾淨淨、水靈靈飽滿欲滴的桃子,然後轉身從附近的果脯盤裡抓了把桃脯給她:「你十九表嫂有孕在身,這些果子是你十四嫂特意勻給她的,吃一個就少一個。你想吃桃子的話,就吃點果脯吧!」

    手握桃脯的辛馥冰死死盯著他,恨不得把果脯扔他腦袋上去:「這大過年的,你至於為了個桃子這麼計較嗎?這桃子還是十九表嫂拿給我的哪!」

    秋曳瀾也趕緊圓場:「你真是的,不過一個桃子!而且十四嫂送來的還有好些果子,我都吃不完……」

    「吃不完就放著,沒準又想吃了呢?」江崖霜這一瞬間節操掉光、底線狂降,他淡定的把桃子往袖子裡一塞,擺明了不想再給辛馥冰了,「萬一沒有了,卻要怎麼弄給你?」

    辛馥冰與秋曳瀾正風中凌亂,春染匆匆而入:「沙州出事了!」

    「八公子一行遇襲——除了八公子被侍衛拚死救下外,純福公主殿下、歐小姐與凌公子皆生死不知!」

    「什麼?!」屋中三人再也顧不上什麼桃子不桃子,皆大驚失色,「是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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