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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後續問題?你不是有老師嘛! 文 / 繁朵

    湯子默的主意其實跟谷太后的想法差不多,都是要洗白況青梧,將罪名全部推卸給寧泰郡主——不過區區一個寧泰郡主的生死,還入不了湯子默的眼,他真正感興趣的是以寧泰郡主為引子,矛頭直指秋靜瀾!

    「如此況青梧反而成了被騙之人,倒是那秋靜瀾心狠手辣,竟忍心讓十三歲上的嫡親堂妹以身侍人!」谷太后微微一笑,「當然,畢竟秋靜瀾曾是世子,如今的西河王卻是寧泰之父秋孟敏,此人為保王爵,不得不受秋靜瀾脅迫,拿親生女兒出來任其驅策……這一家子,還真是涼薄之極!」

    聽著太后三言兩語就把思路完善了個七七八八,邱典卻遲疑道:「但況青梧與寧泰郡主私.通一事被蕭家揭發出來,必是因為這數日以來,秦國公重病的消息塵囂甚上,江家惟恐抵擋不住,特特要把水攪混……若如此的話,豈不是如了江家的願?」

    太后黨最大的威脅歸根到底還是皇后黨,而不是一個詐死歸來的前西河王世子。

    「卻是無妨。」谷太后聞言微微皺眉,湯子默撫了撫頷下長鬚,卻淡然道,「因為秦國公原本就不是什麼大病,過上數日必然能露面……何況如今這事兒,不管怎麼處置,想在短短一兩日之內壓下去那是不可能的,怎麼說秋家也是開國時候傳下來的世襲王爵——秋靜瀾以王爵脅迫秋孟敏獻出嫡女供其利用的證據也需要時間準備,繼續盯著江家,也無法令其潰敗,倒不如趁秦國公尚未痊癒之前,先下手為強,先解決了那秋靜瀾,安定鎮西軍中隱患!」

    邱典訝然:「湯相可是篤定秦國公數日後必能露面?」

    其實太后黨雖然令水軍到處刷秦國公快掛掉的消息,但核心成員,如谷太后、湯子默、邱典這些人,是很清楚秦國公絕對沒有性命之危的。

    原因很簡單——江皇后與江天驁等人在秦國公傳出病訊之後一直在通力協作、而不是勾心鬥角搶人手。

    如果不是肯定秦國公能痊癒,並且痊癒之後還能繼續主持大局,以這幾人之間的矛盾,哪怕秦國公留了遺言下來,他們也未必會遵守!

    不過秦國公即使死不了,關於他到底多久能好,這一點太后黨卻吃不準了。

    畢竟以秦國公對於皇后黨的重要性,如果這眼節骨上太后黨還能打探到具體消息,那皇后黨也沒資格跟太后黨分庭抗禮這麼多年了。

    對於皇后黨宣稱的秦國公過些日子就能好——過些日子,這麼含糊的措辭,早就被太后黨這邊的水軍嘲諷得死去活來——太后黨自然吃不準,其實大部分皇后黨都吃不準!

    現在湯子默開口就篤定秦國公過上兩三日就能好……不但邱典驚訝,谷太后也驚奇的問:「思道從何得知此事?」思道是湯子默的字。

    「因為沒有秦國公主持,秋靜瀾根本無法證明其身世!」湯子默淡然道,「當初秋仲衍獨子夭折,是滿京裡都知道的事情,亦是光天化日之下安葬。而數年前其妹寧頤郡主揭發如今的西河王不敬嫡母時,那秋孟敏為了顛倒是非,把廉太妃時的老人幾乎滅口殆盡,沒滅口的那些,要麼為其收買、要麼就是伺候在寧頤郡主身邊——以寧頤郡主與秋孟敏的關係,她身邊人的話豈能佐證這麼大的事?也就是說,秋靜瀾想要恢復身份,並無可靠人證——至少,眾所周知的人證是沒有的,更不要說他長相更偏向阮家人而非秋家人!至於物證,誰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偷來搶來的?」

    「或許那『天涯』中有能夠證明他當年確實是從西河王府詐死而去的,但別說秋靜瀾,江家也不希望西河王府乃是江湖頂尖殺手組織幕後主人這件事曝光吧?『天涯』這些年來殺過多少人?結下多少仇怨?身為臣子從開國起手握這樣一個組織至今,說他不是亂臣賊子誰信?!」

    湯子默平靜道,「既不跟『天涯』沾邊又證明他的身份——這事兒,皇后與江天驁他們能力手腕都欠火候,都辦不好,必須秦國公親自坐鎮!而眼下他們讓蕭家揭發出這一起私.通之事,目的不僅僅是把水攪混,更在於掐著秦國公露面之日,給秋靜瀾弄個光鮮的出場!」

    他洒然一笑,「畢竟秋靜瀾返回京中都幾年了,為什麼之前一直不公佈身世?這總得要個理由——因為不願意跟已經承了王爵的大伯爭、又唏噓外家沒有了男嗣,便以阮家嗣子的身份接下延續阮氏的重任,同時也籍著這個身份照料堂姐與胞妹。然而如今實在看不得堂妹被況青梧始亂終棄,憤然之下站了出來,這理由合情合理又重義重孝……當然臣推測秦國公不日將康復,還因為這次揭發況青梧與寧泰郡主的,乃是濮陽王府!」

    對於皇后黨來說,況青梧跟寧泰郡主都是外人,別說前途,死活他們都不關心!但濮陽王府就不一樣了,蕭家再衰落,到底王爵還在。何況濮陽王蕭肅是永福、純福兩位公主的書法老師,至今都與永福公主私交非常好不說,也深得一部分江家子弟的敬重。

    所以蕭家人在皇后黨中的地位,不能說舉足輕重,但也不是輕易就會被拋出來的棄子。

    這次由他們打頭陣,顯然皇后黨要玩真的了。

    既然要玩真的,自然有足夠的把握控制局面,目前這局勢下,秦國公不站出來,皇后黨人心都要四分五裂了,還談什麼主動挑事!

    在湯子默想來,就算況青梧真心愛著寧泰郡主非要娶她又怎麼樣?現在鎮西軍又不是他當家!況時寒再寵這個獨子,也沒昏頭昏到為他把身家性命不顧的地步!皇后黨若只指著此事打擊太后黨,那也太天真了!

    因此,「男女私.情本是最易引人議論的,更何況太后欲將常平公主下降況青梧之事,雖然從未公開,但明眼人都心裡有數。三兩日,最多三兩日,此事必定滿山風雨,甚至迅速傳回京中!這時候痊癒的秦國公親自坐鎮,讓秋靜瀾冠冕堂皇登場——相比區區一個寧泰郡主,此人,才是我等應當為鎮西軍擔憂的!」

    「江千川那老賊居然……」谷太后把湯子默的推測仔細考慮一遍,暗自一歎,「若他當真一病難起,哀家卻可以留下這秋靜瀾了!」

    太后這麼想當然不是愛才心切,而是,「之前為了對抗江家在鎮北軍中的勢力,匆忙之間扶持況時寒,偏偏此人福淺,獨子還不是興康所出!縱然這些年來一直還算聽話,為將在外,沒個鐵打的約束到底不能叫人放心……這秋靜瀾是多麼合適的制衡那況時寒的人選?唉,看來日後解決了江家,況時寒那兒還得頭疼一場。」

    現在秦國公既然馬上就可以痊癒,太后黨沒有把握輕鬆取勝,對於況時寒這個盟友自然得扶持著,避免被皇后黨挖動鎮西軍的牆角。

    「就按思道說的做吧!」谷太后遺憾歸遺憾,但皇后黨的威脅近在眉睫、況時寒卻跟她綁在一根繩索上不說,獨子如今還在太后跟前……所以還是立刻決定先替況時寒幹掉秋靜瀾,保住自己這邊軍權的穩定。

    邱典不失時機的拍了一記:「秦國公數日後雖能痊癒,但這數日想必也是在閉門靜養,否則皇后等人之前如何會那般手忙腳亂?如今這主意,恐怕是皇后等人耗費了無數心神才想到,卻被湯相洞若觀火,也不知道數日之後情勢顛倒,初癒的秦國公是否應付得下來?」

    「邱御史過獎了。」湯子默淡淡道,「其實即使看破此局,我卻還擔心一個變故。」

    「噢?」究竟是多年實質上的君臣,谷太后立刻想到,「你是說……薛暢?」

    「此人去年已因太后所言秋靜瀾之身世,答應與這個門生斷絕關係。」湯子默瞇起眼,「這一年來,除了在寧頤郡主解除婚約一事上說了話,以盡師徒情誼外,確實沒再管過秋靜瀾。不過,去年地動時,他寄予厚望的嫡孫薛弄影受了重傷,薛家如今面臨著後繼無人的局面。恐怕他為薛弄影計,會重新考慮栽培年輕的秋靜瀾!若他站到秋靜瀾那邊去,有秦國公與他兩人聯手扶持,此事……」

    谷太后沉吟了會:「這個可能性應該不大。畢竟薛暢向來持中,而且,去年避暑前他設法調了那程勁回京,取代丁令儀接任翰林院學士之位,這一年來,他都在想辦法栽培程家……哀家聽聞,薛暢似乎看中了程家幼女為薛弄影之妻!」

    「若如此就好!」以湯子默的老謀深算,聽說薛暢會繼續打醬油後,也不禁暗鬆了口氣——足見薛暢這位中立黨魁首,給朝臣們的壓力之大!

    同時也意味著,湯子默的算計,壓根瞞不過薛暢的眼睛!

    此時此刻,他就在薛家別院的僻靜處,含笑詢問喬裝打扮而來的秋靜瀾:「……江十九這計劃雖然立刻解決了皇后方眼下的危機,但後續卻有很多麻煩,這些破綻必然瞞不過湯子默!他可說有什麼解決之法?」

    秋靜瀾一聽就知道薛暢對於江崖霜的評價不低——不然以薛暢的身份與資歷,就算是秦國公親自養大的嫡孫,本身沒能力,也沒資格讓他特別過問。而且這一句詢問其實也是考校與暗示秋靜瀾:「這小輩為師我覺得很不錯,你以後可以多跟他來往,做做感情投資什麼的。」

    妹夫以能力入了朝中大佬的眼,秋靜瀾也感到欣慰,不過薛暢這麼一問,他臉色卻古怪起來,甚至有些忍笑的意思。

    薛暢察覺到,很是好奇:「怎的?莫非此法涉及到我?但說無妨,便是些許算計,難道我還跟個孫輩計較不成?」

    「……雨鄉豈敢對恩師不敬?」雨鄉是江崖霜的字——秋靜瀾乾咳一聲,有點尷尬有點忍笑的道,「他說此事涉及到靜瀾聲名性命,恩師斷然不會袖手旁觀……所以他就不操心了!」

    也就是說,江崖霜自知計劃有問題,但自己大舅子橫豎有薛暢這個靠山在,他也懶得再費心思,直接把麻煩丟給薛暢了!

    反正薛暢是不可能看著秋靜瀾出事的!

    「……」以薛暢的城府,聞言也不禁無語片刻,才啞然失笑,「這江十九,他祖父病著不好支使,竟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

    又假意瞪了眼秋靜瀾,「你明知道他算計我,竟也不攔著?」

    秋靜瀾自然不好說當初江崖霜此舉其實更有試探之意,便照著預備好的說辭,恭敬道:「靜瀾以為雨鄉究竟年輕,茲事體大,還是得恩師庇護來得周全!」

    這兩個晚輩打什麼主意薛暢其實很清楚,他以臣子之身,頂著二後的壓力主持中立黨這麼多年,可不是白混的!初入仕途的秋靜瀾與江崖霜雖然都算得上天資過人,自己也肯努力,終究還稚嫩。

    不過到薛暢這境界,早就深諳不聾不啞不做家翁的真諦,笑罵了幾句秋靜瀾,便允諾:「既然如此我替你想想辦法吧……也不知道你那胞妹這會在行宮裡會鬧到什麼地步,我記得那孩子口齒可是鋒利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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