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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好想揍這個大舅子! 文 / 繁朵

    出了秦國公府,江崖霜先跑回陶老夫人住的別院,把秦國公的話轉達了,末了盼望的望著老夫人:「祖母,祖父可說了,這事全托您了!」

    「知道你急著把人定下來,我明兒就派官媒去,成不?」陶老夫人伸指點著他的額,笑罵道,「在我跟前長這麼大,就沒見你這麼急切過!如今人還沒過門哪,這要過了門,也不知道祖母是不是就靠邊站了?」

    「瀾瀾肯定會很孝順您的……」江崖霜趕緊哄。

    陶老夫人笑道:「是是是,祖母啊相信你的眼力!」拍了拍他手臂,「眼睛老朝外看做什麼?坐不住了?急著去阮家報喜?去吧去吧,趁天色還亮著快去快回——你今兒功課還沒寫不是?」

    江崖霜大喜過望,甜甜道:「就知道祖母最疼孫兒了!」

    完了就告退——看著他匆匆忙忙離開的背影,陶老夫人搖了搖頭,笑道:「這孩子!」

    見胡媽媽端了扶芳飲上來,接過呷了口,斂了笑,輕聲問:「十七那邊還沒選好人家?」

    胡媽媽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三老爺跟三夫人各有看法,又要兼顧十七小姐自己的意思,卻一直定不下來。」

    「什麼定不下來!」陶老夫人放下琉璃盞,拿帕子按了按嘴角,冷笑著道,「無非是看江天驁膝下的十五跟十七做了一樣的事,卻還能做王妃,十七卻被朝海發話遠嫁,心裡不服,故意找借口拖著不辦而已!」

    胡媽媽歎了口氣:「畢竟三老爺是老太爺的嫡長子,卻處處被老太爺壓著,不許他越過了大老爺,連帶子女也一樣,三房心裡不服也難免。」

    陶老夫人搖頭:「難免個什麼?江天騏那是眼高手低!當年我就提點過他,既然江天驁選擇入朝,他不想一直被江天驁壓著,最好還是去軍中,這樣既不讓朝海為難,也能有個好前程——他就是貪著京中繁華不肯聽!結果現在怎麼樣?兵部侍郎一個,連尚書都沒混上……也不想想朝海跟崑崙對他們大哥何等尊敬,有他們兩個在,這江家子孫誰能爭得過江天驁!」

    崑崙是濟北侯江千丘的字。

    老夫人說到這裡嘴角忽然一勾,「倒是江天馳機靈,知道江天驁跟江天騏都在朝中,他再怎麼能幹,也不可能越過這兩個兄長。纏著崑崙帶他入了軍中——這幾十年來枕戈待旦固然辛苦,可你看,馬上崑崙要回京,江家在鎮北軍的基業還不都是他的了!往後無論江天驁還是江天騏,誰敢怠慢他?!」

    胡媽媽笑道:「所以說咱們家公子小姐裡頭就數公主殿下跟十九公子最有福氣,不但父親四老爺機靈,更能養在您膝下,要沒您教誨啊,四老爺自個是能幹了,膝下子孫沒個可靠的人幫著教導,可就……」

    說到這裡略一猶豫,到底還是問了出來,「只是……您既然看好四房,當初八公子被大房寵壞時,您為什麼……您那會要搭把手,四夫人縱然糊塗,四老爺卻是明白人,哪能不感激您?」

    「這可未必!」陶老夫人冷笑了一聲,「你別忘記,小八可是打小就被稱讚天資過人的!他長這麼大,江天馳卻才見過他幾次?為了讓他在軍中安心,家信從來報喜不報憂,直把他這個長子誇得跟什麼似的!尤其是莊氏走之前,小八是最聰明伶俐人見人愛的時候。我插手把他從歧路上拉回來了,你當四房會承我情?他們一准覺得是他們的孩子天生就好,隨便養養就能成材、不怪我多事就不錯了!」

    說到這裡聲音一低,「再說要沒小八這個例子,你道當年十八跟十九才被送回來,朝海會斬釘截鐵的交給我來撫養?孩子,總歸還是自己帶大的可靠啊!」

    胡媽媽恍然,欽佩道:「您說的是,尤其如今十九公子允允武,又孝順又懂事,還有八公子做對比,他日四老爺四夫人看到這兩位公子,怕不悔青了腸子當年沒把八公子交給您!」

    「江天馳是個有成算的,江家這麼多子弟,就他一個人有毅力跑去軍中打拼。」陶老夫人瞇起眼,淡淡的道,「那莊氏雖然不夠聰明,性情卻潑辣得緊!這兩年也就是朝海顧著夔縣那位的面子,又知道小八已經拉不回來了,所以默許了大房攔著沒讓告訴她小八的真相……不然以她的脾氣,早就殺回京中,跑到大房去大吵大鬧了!不過這事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你等著瞧吧,好好一個聰慧的嫡長子被人慣成個廢物,四房肯嚥下這口氣才怪!」

    江天驁的仕途坦順來自於兩個叔叔的鼎力支持,而秦國公與濟北侯的底氣來自於鎮北軍——這兩位之後接掌鎮北軍的是江天馳,他的嫡長子江崖丹小小年紀就被認為是個讀書種子……可以想像,假如江崖丹讀書有成又有能力,江天馳能不扶持自己兒子做宰相?到時候別說扶持江天驁了,不嫌江天驁擋了自己兒子的路就不錯了!

    而且江天馳也不是就一個兒子,到時候他扶持大兒子做宰相走官這條路,栽培次子或幼子從軍走武將這條路。這樣一一武把持朝政,四房哪怕繼承不了秦國公的爵位,也把實際好處都佔盡,讓江家其他人全部只能喝湯!

    為了避免侄子威脅到自己的前途,江天驁夫婦抓住莊夫人當初孤身前往北疆與丈夫團聚、撇下年幼的江崖丹托付給夫家的機會,毫不遲疑的把這個聰慧的侄子慣成個紈褲!

    不過陶老夫人最痛恨這件事的還不僅僅是江天驁夫婦廢了江崖丹——老實說,對這個跟自己沒血緣、也沒長時間相處過的孫子,老夫人沒什麼心疼的。她恨的是江天驁之妻竇氏由於娘家小姑姑做秦國公續絃未果,遷怒自己,趁撫養江崖丹的時候,挑撥得江崖丹對整個陶家都深懷敵意!

    「要不是竇氏那賤.人長年教唆小八,即使倩繽容貌不中小八的意,她那麼賢惠,從沒攔著小八納人,小八至於三番兩次落她面子、叫她成日裡背著人把眼淚往肚裡吞麼!」

    陶老夫人每每想到最疼的侄孫女,就覺得一陣火氣上頭,「這兩孩子成親十年了,小八在倩繽房裡的次數屈指可數,這叫倩繽哪裡來的孩子?竇氏還老拿這個刺倩繽……朝海記著江千山的好,死活不肯對大房說重話,把這兩個東西越慣越無法無天——嘿,但這次十五嫁給齊王,往後可是落在天鸞手裡,竇氏再敢欺負倩繽,看我不叫天鸞整死你女兒!橫豎江家現在枝繁葉茂,不缺能給齊王做繼妃的人!」

    ……江崖霜並不知道祖母此刻的複雜心情,他興沖沖的趕到阮家——這時候秋靜瀾已經能夠被扶到庭中小坐了,阮慈衣跟秋曳瀾讓人在桃花樹下設了軟榻,堆了幾個隱囊讓他靠著。

    此時是四月下旬,桃花謝盡,只餘滿庭濃蔭。

    不過階下幾盆牡丹還開著,爭奇鬥艷華美非常,引得蜂蝶不斷。

    聞說江崖霜來了,阮慈衣立刻笑睇一眼秋曳瀾:「不知道這次又送了什麼來?」

    之前江崖霜隔三岔五過來討好,沒少被秋靜瀾訓斥:「你不是今年要回鄉參加秋闈?怎麼還老往這裡跑?」

    一開始江崖霜還以為準大舅子關心自己的學業,正在感動,結果秋靜瀾繼續道:「到時候你自己不爭氣考不好,你家裡人倒怪到我妹妹頭上!下次你再無緣無故跑過來,哪個門子敢給你開門,冬染你給我立刻攆出去、永不再用!」

    心碎了一地的江崖霜就這麼被趕出阮家,之後他再過來,總要找點理由,免得進不了門。

    所以阮慈衣猜測這准表妹夫是又想表妹了——她對於秋靜瀾的身世沒有糾結太久,畢竟不管是異母弟弟還是表弟,對現在的她來說有個血親弟弟就不錯了。真正論起來,秋靜瀾這表弟她還更熟悉點——秋靜瀾小時候她可是抱過的。

    而且秋靜瀾這次險死還生,阮慈衣為他擔心得不得了,只求這個弟弟能夠好起來,她什麼都願意……心思這麼一集中,倒把前一次婚姻裡的傷都忘記了!

    秋靜瀾漸漸康復,阮慈衣也漸漸恢復少女時候的性情,開始跟弟弟妹妹們有說有笑了。

    這會秋曳瀾手裡正掐了朵牡丹花把玩,聞言就朝她打了一下,徉怒:「不許取笑我!」

    「誰取笑你了?」阮慈衣笑,「這不是實話嗎?」

    見秋靜瀾嘴角噙著笑,不作聲,阮慈衣斜睨了眼表妹,笑著對他道:「我瞧人家也是一片誠意,你要打發他回去溫書,也別太凶了,瞧那孩子被你呵斥來呵斥去,怪可憐的!」

    秋靜瀾聞言失笑道:「大姐姐你別瞧他可憐,這事真不能放鬆——他自己興許講道理,但江家其他人可不一定!別叫妹妹沒過門就背了黑鍋!」

    阮慈衣歎了口氣:「大家子就是人多嘴雜。」說到這裡又看了眼秋曳瀾,「你多聽聽你哥哥的話,免得過了門叫人算計!」

    秋曳瀾哀嚎道:「這樣的話你們一天要講幾遍,還不膩麼?」

    「你要不是我們妹妹,請我們也不來跟你講!」秋靜瀾淡淡的道。

    「這話你一天也要講好幾遍……」秋曳瀾有氣無力的嘀咕。

    話說到這裡,江崖霜已經被領進來了,看到他居然空著手進來,身後的小廝也沒拿東西,阮慈衣三人都感到很驚奇。

    「阮大姐姐安好?」江崖霜進來之後就趕緊給一姐一兄請安,「兄長的傷如今怎麼樣了?」完了才極纏綿的看向秋曳瀾,「前兒送過來的蜜吃著順口麼?不順口繼續換。」

    秋曳瀾在秋靜瀾眼皮下,識趣的擺出矜持之色,高冷點頭:「還好!」

    「你又來做什麼?」阮慈衣雖然開朗起來了,但在外人面前還是沉默得多。秋靜瀾等了一等見她照例沒說話,就皺起眉,淡淡的問道,「不是說了,讓你好好在家溫書,少來這邊打擾,也免得你自己沒考好,拖累了我妹妹?」

    江崖霜笑著道:「今兒是來報喜的。」說了這句,故意頓了頓——偏偏阮慈衣沉默,心裡好奇也不問出來;秋靜瀾要拿架子,故意不接話;秋曳瀾倒想問了,但被哥哥一個眼風掃得立刻乖乖閉了嘴……

    關子沒賣成,江崖霜只好訕訕道,「明兒我祖母就打發官媒去西河王府商議婚事!」

    「噢?」秋靜瀾聞言心頭也是一鬆——雖然說從秋鄧被判「義絕」起,秋曳瀾就恢復了自由身,但她跟江崖霜糾纏這麼些年,不嫁進江家也沒什麼前途可言了,江家一天不提親,秋靜瀾嘴上不說,心裡總歸怕有意外。

    如今有准信了,秋靜瀾方鬆了口氣!

    見狀江崖霜趁機問:「兄長,我好些日子沒見瀾瀾了,可以跟她說幾句話嗎?」

    「不成!」結果臉色才緩和了點的秋靜瀾想都沒想就搖頭,「又沒成親,只是定下名份,怎麼就能私下相處?!還有,你要沒別的事就回去做功課吧,我還是那句話:來日方長,別害了我妹妹!」

    「……」江崖霜幽怨的看向秋曳瀾,後者遞給他一個「無可奈何」的目光,兩人心裡同時歎了口氣——江崖霜只好強笑,「兄長教訓的是,那……我先告辭了!」

    怎麼辦?好想揍這個大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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