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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送上門來的鵲橋仙 文 / 繁朵

    「你們要晴兒到你們那邊?其實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聽著江綺箏未慮勝先慮敗的措辭,谷婀娜等人都笑得開懷。薛芳靡瞥一眼自己的侄女,淡聲道,「既然如此那晴兒你就過去吧,你採其實也是蠻不錯的,好好斟酌,若能勝了我,回頭在父親跟前我給你討點好東西!」

    薛弄晴吃驚道:「我?」

    見江綺箏方招手讓自己過去,她忐忑極了,「我填詞不行啊,還得小姑姑……」

    「你就安心在這裡待著吧,喊你過來你讓你給我們助威的。」莊蔓拍了拍她肩,「咱們這邊是秋妹妹上場。」

    自從秋曳瀾教她用掉節操的戰術幹掉段雯姬後,兩人之間關係突飛猛進,已經敘過長幼開始姐姐妹妹互稱了。

    薛弄晴這才鬆了口氣,但轉念又緊張的提醒道:「我小姑姑填詞很厲害的!」

    「再厲害還能有我秋妹妹厲害?」莊蔓跟江綺箏不同,她之前對秋曳瀾的瞭解,完全來自於當年那兩場朝會後,父親莊墨的讚譽之辭。雖然莊墨沒說秋曳瀾是才女,但莊蔓覺得看到對方勾結了薛芳靡過來,秋曳瀾還敢打包票穩贏,那肯定有真材實學嘛!

    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糊弄住薛弄晴,「就怕你小姑姑輸不起,回頭告到你祖父跟前,牽累到阮純峻頭上去!」

    薛弄晴想起兩年前的事,雖然不是她幹的,但這會也紅透了臉,尷尬道:「這……不會的,肯定不會的。」

    這種保證莊蔓這邊當然不會相信,不過莊蔓這話也不是說給她聽的,而是說給她的貼身丫鬟聽的:「我向來性.子直,話說的不好聽你別見怪:我說你小姑姑今兒個事情做的太不地道了吧?我們跟谷婀娜掐來掐去是常事,你們薛家可從來不摻合的,你小姑姑自己要夾進來也就算了,把你也拖下水……若薛相不是當真要投奔廣陽王府了,你信不信你今天回去,絕對逃不掉一頓家法?」

    薛弄晴覺得這話有道理,但她本性使然,不想說長輩的不是,所以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好在她身後的丫鬟開口了:「我家老爺跟廣陽王府沒來往的。莊小姐的提醒,我家小姐已經明白了。回去之後,定然如實稟告老爺和大夫人。」

    「我可沒這麼好心。」莊蔓得了江綺箏暗示,此刻懶散一笑,道,「我跟六孫小姐你又不熟,何必說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話來提醒你?是秋妹妹念著她外祖父去世時,孫夫人曾帶著六孫小姐你去弔唁,特意求了我轉告你的。」

    「寧頤郡主的好意,婢子們也一定告訴大夫人。」丫鬟會意,許諾道。

    莊蔓滿意的點了點頭,朝秋曳瀾遞過去一個「搞定」的眼神,就不再多言了。

    這時候谷婀娜方業已將題目選好了:「就以七夕為題吧!」

    「七夕?」江綺箏這邊都愣住了——眼下才初春,題目怎麼一下子出到秋日裡去了?

    「沒錯,就是七夕。」看到她們臉上的訝色,谷婀娜這邊均露出得意的笑:就算那阮清巖給表妹今日出遊備齊了各種酬唱、酒令之類的應景詞句,也斷然想不到,她們出的題目跟眼下的季節、卉木、環境……統統半點不沾!

    又為了防止秋曳瀾私下見過阮清巖從前寫秋情的舊作,還著意定了個節令——這也是有緣故的,這兩年阮清巖都在守孝,之前交好的那些路柳牆花都斷絕了關係。

    據薛暢跟廣陽王對阮清巖的評價,此人非常的謹慎小心,絕對不會為了這麼二十七個月毀自己終身。所以孝中他就是閒得無聊寫點什麼,也不會去寫古代情人節的七夕,免得被政敵抓到把柄彈劾!

    至於說守孝之前寫的——以阮清巖的風流早就送出去了,秋曳瀾敢抄那正好,弄她個身敗名裂!

    不過谷婀娜等人得意了沒一會,丫鬟們才把墨研好——因為先知道題目已經醞釀了會的薛芳靡還在案前打著腹稿,就見口角含笑的秋曳瀾已經拿起了紫毫!

    「裝模作樣吧?」谷婀娜等人看薛芳靡還在思索,都嗤笑出聲,「以為先拿了筆就能先寫出來?」

    「不定人家亂七八糟寫一通呢?」

    「好歹也是郡主,至於連闋詞都不會?」

    「那可不一定,所謂朽木不可雕,若是有明師就能成材,那天下人才也太多了。」

    江綺箏這邊起初還擔心爭吵起來打擾了秋曳瀾的思,見她們越嘲諷越起勁,正要出言接戰——結果就見秋曳瀾飽蘸墨汁後,停頓都不帶的,運筆如飛寫得那叫一個快!

    看她這麼速度,別說谷婀娜那方神情大變,為首幾人甚至失態站起——江綺箏這邊都呆掉了:「就算她才思敏捷……這也太敏捷了吧?」

    抄寫都沒她這麼快好不好!絕對是背的純熟才能有這速度啊!

    「看來她被咱們的話嚇著了。」谷婀娜方自然不會覺得她寫這麼快能寫出什麼佳句來,心情愉悅的揶揄道,「所以故意寫這麼快想嚇唬咱們。」

    「若當真這麼快能寫出闋詞來,還真要嚇著咱們了。」湯心瑤淡笑,「只可惜那樣的天賦多少年才出一個,是尋常人能有的麼?」

    短短數息後,秋曳瀾擲筆離案,讓出位置給眾人觀看她「作」的這闋詞——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錦障裡死一樣的寂靜中,秋曳瀾笑吟吟的欣賞著滿地掉了的下巴:「蘇門四學士之一的代表作,被無數後人引用到濫掉的經典!別說你薛芳靡,就是大瑞頂尖詞人在這裡,若只正常發揮,都未必不能碾壓!」

    ——老娘擅長的是掉節操,誰跟你們玩智商戰啊?

    她好整以暇的看向不遠處:「薛二小姐,我已經寫完了,你怎麼還不動筆?難道要我們在這裡等你十天半個月?」

    與此同時莊蔓來了一記神助攻:「妙!妙!簡直太妙了!不但字字珠璣,而且連詞牌都是緊扣題目的《鵲橋仙》!這麼好的詞居然用來對付薛芳靡,根本就是殺雞用牛刀!我看足以流傳百世,成就後人一段佳話——唉,真是可惜了!日後世人提到這闋詞必然會提今日比試,薛芳靡也將因此留名——可惜啊可惜!就她那點水準怎麼配?」

    剛剛提筆寫下詞牌名的薛芳靡筆一頓,看著白宣上最右側娟秀的「青玉案」三個字,面色變幻片刻,深呼吸了下,丟下筆,鐵青著臉擠過去:「我想先看看寧頤郡主寫的有多好,至於我還沒寫完,就這樣迫不及待的喧嘩?!」

    沉默不語的谷婀娜等人,紛紛讓開。

    這樣無聲沮喪的場面,讓薛芳靡的心沉了下去!

    谷婀娜等人可不是幹不出來雞蛋裡挑骨頭的事!若非佳作到無可挑剔,她們怎麼可能一言不發?

    強按住內心的惶恐,薛芳靡走到案前,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她號稱京中第一才女,雖然不能說真的無人能及,但也是有幾下子的。哪裡看不出來眼前這闋《鵲橋仙》,壓根不是自己所能望其項背?

    別說她了,就是她父親薛暢也寫不出來!畢竟薛暢雖然中進士的早,但卻不以詩詞見長!

    「這肯定不是你寫的!」薛芳靡盯著案上足足看了盞茶功夫,才回過神,她沒理會莊蔓的冷嘲熱諷,失魂落魄的看向秋曳瀾,冷笑著道,「兩年不出,阮純峻的詞才愈加見長……」

    話沒說完,秋曳瀾忽然急走幾步,抓起那闋《鵲橋仙》,重重拍到薛芳靡臉上!

    「你這麼坑爹,你親媽知道不知道?!」難得有這麼個動手的機會,秋曳瀾武力全開,隔著白宣把薛芳靡半邊臉直接拍成了豬頭,她無視包括江綺箏在內目瞪口呆的神情,冷冷的道,「你把這闋詞拿回去給薛相看,他是我表哥的座師,最清楚我表哥的底細,問問他,是不是我表哥作的?!」

    莊蔓攔住想上去查看薛芳靡傷勢的薛弄晴,冷笑著道:「六孫小姐你別以為你小姑姑受了委屈!秋妹妹這是在幫你們家!」

    薛弄晴的丫鬟也緊緊抓著自家小姐的袖子,低聲道:「小姐,莊小姐說的沒錯——兩年前,二小姐她無緣無故當眾羞辱阮公子,就讓老爺好一陣手忙腳亂!連四孫公子都跟著奔波了好久才把事情平息!眼下她居然又扯到阮公子身上去了……那可是七夕之詞啊!阮公子到現在還沒出孝哪!」

    現在在場回過神來的薛家人,包括薛芳靡的心腹下人都在祈禱,這詞千萬千萬是秋曳瀾寫的!

    這樣的話,薛芳靡最多被評價個器量狹小。萬一被證實真是阮清巖代筆——那,親生女兒揭發門生孝期寫這樣你儂我儂的詞,兩犯師徒對立大忌,薛暢以後還怎麼混?!

    「薛芳靡這個蠢材!你就是這麼想,你至於親口說?這話我們來懷疑倒沒什麼,阮純峻可是你親爹的門生啊!他真在孝期寫了不該寫的東西,按規矩薛相知道了也應該是私下管教、場面上還得替他遮掩,以全師徒之義!」

    看著薛芳靡挨打後只有怨毒沒有後怕的神情,谷婀娜這邊也不由失望,「現在哪怕這闋詞真是阮純峻所作,薛相也要拚命證明出自秋曳瀾之手了!」

    一個十來歲的女兒沒管教好,跟自己的政治道德哪個更重要,這還用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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