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穿越重生 > 凰途之名門嫡後

正文 第七十章 我一定要嫁給你! 文 / 繁朵

    跟秋曳瀾所想的阮清巖一回來,不出三天就殺上門來調教自己不一樣——在帝陵畔安葬了阮老將軍,返回京中後,他足足半個月都沒管過秋曳瀾。

    原因很簡單,忙!

    要謝恩、要敷衍那些道賀道惱的賓客——尤其是阮老將軍那些久不來往的故舊——要關心丁楊之爭的結局:這結局對於薛暢來說鬆了口氣,如他所料,因為他堅持要厚待阮老將軍身後事,導致谷太后一黨疑心他是不是要借阮老將軍當年兵敗做什麼章,所以分散了在丁楊之爭上的注意力,開始關心與警惕對於太后黨來說更加緊要的鎮西軍軍權……

    丁楊之爭最後的結果是翰林院之首丁儀明受侄子牽連,正三品的學士承旨換成了從三品的上州刺史。丁青顏本人被流放嶺南一年,丁家繼續向楊家下聘,將楊宜室的牌位娶過門——也就是說丁青顏以後的妻子都得是繼室了,這對於本就不怎麼爭氣的丁青顏的娶妻肯定要有影響的。

    不過楊家也好不到哪裡去,楊宜室是跟丁青顏通.奸,而不是受了丁青顏強迫。所以楊滔教女不嚴的責任也沒地方賴了,京官當然也幹不下去,只能外放——從正四品上的吏部侍郎貶成從六品上的上縣令,就這還是太后黨死保他的緣故。

    不然依照國子監竇祭酒的說法,這種連女兒都教不好的人,哪有資格繼續做官?應該一捋到底才對!嗯?你說丁家?丁儀明只是叔父不是父親,眾所周知丁青顏是祖母薛老夫人撫養長大的,老夫人早就年過六旬可以免除這一類刑罰了好不好!

    ……拖了好些日子的丁楊之爭這麼快解決,完全是因為阮老將軍的後事觸動了太后黨關於鎮西軍的敏感神經。作為鎮西軍前任統帥阮老將軍的嗣孫,阮清巖哪怕在孝中,也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如何利用這種局勢,至少保證自己不被牽累……阮清巖要耗費的精神可想而知!他當然暫時顧不上自己那叫人頭疼的表妹——卻不得不百般抽空照看阮慈衣!

    秋曳瀾打聽之下非常驚訝:「大表姐?!不是已經跟方家義絕了嗎?為什麼表哥還要特別分心留意?」阮慈衣目前在將軍府——噢,現在只能叫阮府了——可是過回了沒出閣前眾星捧月般的大小姐生活了啊!

    當然也不是說阮清巖給了她這樣的待遇就不用管了,但……按照春染去送東西時向秋染、冬染問來的,阮清巖幾乎是一天數探這位姐姐,還經常遣散下人苦口婆心的跟她深談,完了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這是什麼節奏?

    「大姐姐身上的傷,其實大部分不是方農燕打的,而是她吩咐素心打的。」這個疑問一直到大半個月後,秋曳瀾按捺不住跑過去當面盤問,阮清巖才告訴她,「是因為她所生的二女一子被花氏跟嚴氏謀害後,方農燕聽信讒言反而怪她沒照料好——你也知道大姐姐在家裡時是極受祖父寵愛的,自然不肯罷休,就帶著陪嫁想強行審問花氏跟嚴氏,不料走漏風聲,反被方農燕暴打了一頓……連那些心腹下人也被方農燕強行賣走了。」

    說到這裡歎了口氣,「那時候大姐姐舉目無親,根本鬥不過他。若非因為阮家當時沒人,不甘心身死之後妝奩都便宜了花氏等人,大姐姐那會就撐不下去了。許是心裡太難受,也覺得自己不夠小心才導致子女夭折,所以心痛起來就令素心抽打自己以減輕愧疚……久而久之就……他們回來後,素心尋了個機會告訴了我——這也是我希望她跟方農燕分開的緣故。」

    秋曳瀾詫異道:「那為什麼大姐姐起初還不願意跟方農燕分開?」

    「她還是不甘心。」阮清巖淡淡的道,「依我看她對方農燕是愛恨交織——到底是結髮夫妻,聽下人說他們以前也很恩愛過的。所以看到我之後,希望能夠借助娘家有了人這點,令方農燕回心轉意,再收拾了花氏等人,這樣才覺得揚眉吐氣!」

    「這真是……」秋曳瀾張了張嘴,心想:你要報復也別把自己搭進去啊!跟那種人渣糾纏下去有什麼意思?還不如靠著娘家嗣弟再嫁個好人氣死他呢?當然現在不用氣,方農燕橫豎就要死了,花氏早已沉了河,嚴氏跟方子俊沒了方農燕這靠山,就算阮家不繼續收拾他們,下場也可想而知——所以說阮慈衣現在就該養好身體預備再嫁嘛!

    結果她正琢磨這番話說出來會不會被阮清巖訓斥,阮清巖忽然秒切到語重心長模式,道:「所以你姐姐的例子你看到了?想當初祖父因為大姐姐的緣故,對那方農燕可不薄!他從祖父那裡領了好處,後來受祖父牽累,難道還冤枉嗎?!更何況大姐姐嫁給他這十幾年,雖然拈酸吃醋過,但給他生兒養女、為他操持家務,妝奩都貼了大半供方家上下用……那方農燕可曾念過半分?」

    「那江崖霜……」

    秋曳瀾呻吟一聲,無力的撲地:「我真的沒再去找過他!!!」這兩次他過來找我,我都沒理他好嗎?當然這句話絕對不能說出來……

    阮清巖根本不理會她的反對,仍舊苦口婆心的給她上了一堂「論所托非人的九百九十九種悲慘下場」的愛心課程,一直到秋曳瀾恨不得拿頭撞牆,才心滿意足的放她走:「好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些。」又遺憾,「大姐姐現在還有些不大好,我不能放心你過來和她住。等她好了,你們姐妹一同住後院,我也就放心了。」

    你打死我都不過來!秋曳瀾心中淚流滿面的想:「偶爾過來一趟你就這麼囉嗦了,真的再次長住過來,日子還能過嗎?」

    回到西河王府,秋曳瀾長鬆口氣,覺得終於安全了點。

    但到了晚上她就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因為這晚她睡到半夜醒來,聽到後窗有點動靜——以為是江崖霜呢,想想自己白天被阮清巖訓的那一個灰頭土臉,各種不痛快,索性掀了被子、光著腳走到屏風後——這時候才發現動靜不在屋裡,而是在屋外。

    她想都沒想就推開窗,喝道:「跟你說不要來了不要來了,你還三天兩頭的跑!叫我表哥知道非得……非得……」怒氣沖沖的話還沒說完,秋曳瀾呆呆看著不遠處柿子樹上枕臂而臥、拎了只酒罈有一口沒一口喝著的秋風,整個人都不好了,「你……你怎麼會是你?!」

    看秋風的樣子原本應是在對月而飲,聞言放下酒罈,朝她笑了笑:「令兄怕人半夜三更攪擾了你,所以打發秋某來守一守。」

    秋曳瀾幾欲吐血,她心驚膽戰的問:「那我剛才說的話……?」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秋風笑容爽朗而坦然,但在秋曳瀾眼裡卻無比的可惡:「你這麼做等於傷天害理好不好?我表哥一定會打死我的!」

    秋風喝了一口酒,笑著道:「阮兄非常疼愛你,否則不會讓秋某來盯著你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放心,他肯定不會把你打死。

    秋曳瀾心念一動:「你也是『天涯』裡的?」

    「『天涯』?」一直顯得灑脫不羈的秋風聽到這個名字,面上卻浮起一層陰霾,他默不作聲的一口氣灌了十幾口酒,才歎息似的道,「不,不是。」頓了頓又鄭重的道,「秋某永遠都不是!」

    果然大俠都是有故事的人哈!

    秋曳瀾好奇的問:「那你為什麼要聽我表哥的話?難道你也接受僱傭?」

    那快告訴我封口費的價碼!我現在可也是有錢人!

    事實證明她低估了秋風的節操跟智商,秋風哈的一笑,立刻搖頭:「秋某此來雖然也收些銀錢好處,但主要是為了還阮兄人情——郡主還是不要折騰了,秋某既然先受阮兄托付,所見所聞那是肯定都要告訴他的。」

    「你不要逼我啊!」秋曳瀾大怒,朝他揮舞著白生生的粉拳,低喝道,「你敢逼我上絕路,我跟你沒完!」

    秋風顯然沒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裡,只是啼笑皆非的道:「郡主年紀小,多聽聽阮兄的話,總是沒有壞處的。」

    這話在秋曳瀾聽來就跟「小瀾瀾你要乖,聽你表哥的話你才有糖吃」差不多——她一下子炸了毛:「你瞧不起我?!你藐視我年紀小?!你可敢跟我比試一番?!」

    秋風呷了口酒,一猜就中:「你贏了秋某就不告訴阮兄方才聽到的話?」

    果然能在江湖上混出名堂來的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激將不成,秋曳瀾迅速進入以柔克剛戰略——明媚的桃花眼裡噙著淚珠兒,要掉不掉,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扶著窗欞,淒楚哀怨的望向秋風,如同看一個騙了自己一輩子的負心薄倖人一樣,彷彿下一刻就能嚎啕大哭出聲——但說的話卻是:「你要不答應給我個自救的機會,我回頭就告訴我表哥你覬覦我美色……」

    秋風笑著打斷她的話:「阮兄之所以托付我過來,就是因為他信任我決計不會做任何冒犯郡主的事。」

    「是嗎?」秋曳瀾一秒從楚楚可憐小蘿莉變身成陰險毒辣小妖女,叉腰冷笑,「那我就告訴我表哥——我看上你了!我一定要嫁給你!然後坑死你這輩子!!!」

    「咳咳咳咳咳咳……!!!」始終雲淡風輕不為所動的秋風連人帶酒罈的從樹上摔了下來!

    他狼狽不堪的爬起身,目光詭異的盯著秋曳瀾看了良久,才抽搐著嘴角道:「郡主請不要胡說八道——」

    「你以為我做不出來?!」秋曳瀾拍了下窗欞冷笑,「我三更半夜跟江崖霜來往的事情都不是頭一次干了,表哥也不是一次兩次要給我考慮終身之事——他不喜歡江崖霜,卻這麼信任你,你說我跟他講想嫁給你,他會不會答應?!」

    秋風喃喃道:「他怎麼可能答應……」

    秋曳瀾不相信:「是嗎?!那我明天……」

    「但我答應你了。」秋風擦了把冷汗,歎氣,「不過,只有一次機會。而且你不要想著再耍賴,比如說比什麼刺繡女紅之類……」

    「那些我也不會!」秋曳瀾乾脆利落的承認自己是個不合格的大家閨秀,她先跑回榻前穿了履,再翻出後窗,慢慢走到秋風不遠處,詭異一笑,「為了讓你心服口服,我決定比一個你肯定也拿手的!」

    纖細的手指輕點他手裡的酒罈,「酒!」

    「你要跟秋某比酒量?」秋風打量著還不到自己肩膀高的小女孩子,失笑,只是他拒絕的話還沒說出來,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咳——一襲綠袍的江崖霜翩然從樹底走來,口角含笑:「就比酒量,不過,我來跟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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