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穿越重生 > 凰途之名門嫡後

正文 第五十章 鬥智,還是比狠? 文 / 繁朵

    龐許氏笑了笑,意味深長的道:「郡主娘娘,重要的不是民婦是什麼人,而是,您是否相信這信中所言?」

    秋曳瀾目光陰冷的掃她一眼,再次看了眼信箋——信箋上其實就一句話:「龐陸左肋下有一道長兩寸的刀疤。」

    ——這種身體特徵,按照常理,只可能是家裡人知道!

    對於不久前才出了姑姑的孝、家裡還有個病重祖父的阮清巖來說,也是寧可承認龐許氏是他以前的嫡母,總比承認他這些日子跟花深深這類人廝混的好!

    「這是以表哥的前程來逼我投誠!」秋曳瀾心中急怒交加,「京裡的人對表哥並不熟悉,龐許氏能夠說出他的身體特徵,其他地方胡說一番也沒人能質疑,想推翻她所謂的嫡母身份,不去南方找證據怎麼可能?但不提這來回的辰光,太后黨會坐視麼?皇后黨如今心思都放在廉家那封信上,肯定不會在這眼節骨上,為了表哥分心!」

    秋曳瀾知道目前落了下風——太后黨派了一位御史大夫的門客帶人上門,照理不會是誆騙,應該是有把握的,這種情況下他們沒有直接毀了阮清巖,反而選擇阮清巖已經下場後,來找自己,當然不是心慈手軟,而是為了利用自己的倒戈一擊,坑江皇后一把!

    「看來太后黨爭奪廉家那封信已然失敗!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想從表哥身上入手來策反我了!現在要怎麼辦?」她急速思索著,把信箋放回桌上,看了眼神情篤定的龐許氏:「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龐許氏沒想到以她的年紀,居然這時候了還不露慌色,怔了一下,復笑道:「郡主娘娘要是相信,民婦自然要跟您說一說民婦這幼子的事兒;您要不信,民婦這樣的身份也不敢叨擾了您,當然是馬上告退了。」

    見秋曳瀾沒有留人的意思,龐許氏皺了下眉,「等陸兒他從考場出來,拉開衣襟看一下,就曉得真假了。」

    說完這話,她行了個禮,就朝門外走去,快到門檻時,忽然停腳,轉過頭,微微一笑「這兩日民婦與長子會暫時借住御史大人的府上……郡主娘娘若有什麼差遣,只管打發人去說一聲。民婦,隨時都能過來拜見您的。」

    秋曳瀾冷漠的道:「本郡主知道了,你退下罷!」

    龐許氏出去後不久,蘇合跟冬染一臉詫異的推門而入,先道:「那李舉人在外頭告辭一聲就走了。」

    緊接著問,「郡主,龐許氏?」

    「冬染你過來,我問你個事兒。」秋曳瀾雖然信了八成,但還是問過阮清巖的心腹丫鬟放心,神情凝重的喊了冬染到跟前,將信箋放在她手裡,「這上面說的是真是假?」

    冬染接過一看,臉色就是一變:「糟糕!」

    這下子她不說結果秋曳瀾也知道了,暗歎一聲:「既然如此,明後日打發人去把龐許氏喊過來,聽聽她的條件吧。」

    「先不要這樣!」冬染手握信箋,咬著唇,忽然道,「公子之前交代過,若有人冒充他之前的什麼嫡母之類的人上門,讓婢子去找一個人。」

    秋曳瀾驚訝的問:「找誰?」

    「婢子也不知道,公子就說了地方。」冬染請求道,「容婢子今晚去一趟,若那邊沒什麼說辭,郡主再喚回那龐許氏可好?」主僕都知道,龐許氏那邊既然捏到了阮清巖這麼個把柄,所提的要求若只是苛刻都算厚道了。

    鐵定是把兄妹兩個往死裡逼!

    這種情況下如果能有其他方法解局當然最好。

    秋曳瀾就問:「那去的時候要預備什麼嗎?」

    「公子都叮囑過了,婢子會準備的。」冬染含糊的道。

    聽出她是不想給自己透露太多——秋曳瀾也沒有繼續追問,只道:「那你路上當心,若是可以,讓個家丁陪你去,女孩子獨自走夜路總不太好。」

    冬染朝她歉意的笑了笑,才道:「是。」

    她話是這麼說,入夜之後,卻還是一個人從後門出去了。

    蘇合知道後,晚上給秋曳瀾鋪床時,趁春染和夏染不注意,就懷疑道:「到底是什麼人,冬染姐姐晚上去見也就算了,居然還獨自去?」

    「等她回來就知道了。」秋曳瀾心想阮清巖顯然武功很高,他的心腹丫鬟冬染沒準也是練過的,但晚上不帶家丁出門,不一定是她有信心獨自走夜路,估計主要是為了避人耳目。

    「也不知道她去找的是什麼人,表哥在那人那裡又有什麼佈置?」秋曳瀾猜測著,「冬染剛才雖然沒直說,但看她的樣子就是認為那人能夠解決龐許氏登門之事——還是在她看過信箋之後!難道是某位權貴?可再貴能貴得過太后嗎?就是皇后此刻也不未必有功夫保表哥吧?」

    她忽然就想起了薛暢,「之前表哥上京來似乎就是奔著做他門生的,那時候今年春闈主考可沒下來。表哥卻篤定的很……難道說,表哥跟薛暢早有聯繫?冬染要去找的是薛暢?!」

    受到二後重視的中立黨領袖,份量確實不一樣……可薛暢要怎麼給阮清巖從這局陰謀裡脫身呢?總不可能是倒向太后吧……

    秋曳瀾猜了自己所知道的幾位權貴都覺得不太對勁,索性專心等待。到了深夜的時候冬染回來了,特意趕到綠薔苑來看她有沒有睡。

    被聽到動靜的秋曳瀾喊進內室稟告,她道:「那位……已經答應幫咱們解決此事了。請郡主不必再擔心!」

    秋曳瀾沉吟了片刻,試探著問:「他打算怎麼解決?」

    「總之,龐許氏他們休想冒認公子的長輩與兄長。」冬染斬釘截鐵的道。

    「能告訴我這人是誰嗎?」秋曳瀾思索良久,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

    冬染再次歉意的笑:「公子和那位都叮囑婢子,不要外傳那位的任何訊息。」

    「……好吧。」碰了個軟釘子,秋曳瀾不好意思端出身份逼迫冬染,只能打著等阮清巖出考場後跟這表哥撒嬌追問的主意了。

    不過她雖然決定不追問了,但春闈結束前一天,龐許氏再次登門求見,話裡話外的意思,是假如秋曳瀾還執迷不悟的話,她明天會請邱家的門客、下人陪同,到考場外,當著眾多士子的面,去認阮清巖!

    秋曳瀾雖然看著冬染的臉色沒有理睬她,但龐許氏被端茶送客後,她還是覺得有點忐忑:「真有把握?這可關係到表哥的一輩子!」

    「您放心,絕對不會有問題。」冬染肯定的道,「婢子怎麼敢拿公子的前程開玩笑呢?」

    以阮清巖的城府,他的心腹丫鬟,秋曳瀾覺得應該是可信的。

    但這一晚她還是翻來覆去到天亮都沒睡著。

    起早起來喊人打了涼水洗臉,勉強振奮精神——秋曳瀾底氣不怎麼足的乘車到貢院外,看著外面今日過來接人的家人下僕人頭攢動的景象,短短片刻,一條白麻手帕就被她扭得不成樣子。

    看出她的緊張,冬染不禁安慰道:「您放心!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她話音剛落,秋曳瀾面色微變,看著車外:「他們來了!」

    蘇合等人順著她視線一望,都是心中一沉:「龐許氏!龐彪!」

    「還有李桂跟其他人,估計是邱家的其他門客?」蘇合按著胸,小聲道,「這?」

    馬車裡的人都朝冬染看去。

    但冬染還是很冷靜:「不要緊,不必理會他們。」

    秋曳瀾倒是勉強按捺住了不去理會他們——可這些人卻硬是從人群裡擠到他們的馬車邊。

    因為士子就要出來了,四周人又多,他們也沒了閒心磨蹭,龐許氏過來掀了車簾,冷冷的道:「郡主,念著母子之情,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您真的不跟我們去那邊茶樓裡談一談?」

    見秋曳瀾遲疑,冬染卻搶先道:「你這婦人好生無禮!誰准你隨便掀我家車簾的?!下去!」

    趕走龐許氏,她忙給秋曳瀾請罪:「真的不用理他們……」

    「但一會要怎麼解釋?」秋曳瀾雖然覺得阮清巖的城府,他當心腹的人不該靠不住,可是眼看龐許氏一行人毫不心虛朝貢院門前擠,也有點懷疑冬染了。

    冬染抿緊了嘴,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的樣子——這時候貢院門開,隨著大批神情各異的士子湧出,貢院前原本寬闊的場地上人潮湧動,頃刻之間把秋曳瀾派去找阮清巖的家丁擠了個不見!

    秋曳瀾心裡不妙的感覺越來越濃,她猛然抬手,掐住冬染的脖子喝問:「你真的不是存心害了表哥?!」

    話音未落,卻聽貢院門口方向,傳來幾聲此起彼伏的驚叫:「殺人了!」

    「有人殺人了!!!」

    「行兇之人呢?才一轉眼怎麼不見了?差役!差役快過來,有士子遇刺!」

    秋曳瀾怔了怔,正驚訝光天化日之下的貢院門口——還是這種考完散場的時間,怎麼會發生兇殺案?!就見人群潮水一樣分開,兩名差役抬著一個肋下血淋淋的人朝自己這兒跑來:「是阮老將軍府上的馬車?真是對不住,方才不知道何處狂徒,竟然意圖行刺阮公子!萬幸只傷了左肋,不至於危及性命!」

    秋曳瀾下意識的放下掐著冬染的手——跳下馬車時恰好與人群裡又驚又怒的龐許氏等人對望一眼,後者眼中的震驚與狂怒,讓她重重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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