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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揍的不對,看我的! 文 / 繁朵

    兄妹兩個踏進西河王府,卻發現這裡沒有想像中的混亂。

    東西很整齊,下人們各司其職,顯得井井有條。要不是過往下人看向秋曳瀾時目光裡的驚恐與憤恨,證實了懿旨下達後的衝擊,秋曳瀾都要以為什麼都沒發生了。

    不過到了正堂,看到面沉似水的秋孟敏時,秋曳瀾心情一下子大好。

    秋孟敏毫不客氣的要求阮清巖迴避在外,門一關後,他甚至連場面話都沒功夫講,開門見山的問:「你瘋了麼!竟然攛掇江皇后毀了咱們西河王府?!」

    「您這話說的,皇后娘娘何等英明的人,能聽我一個小孩子家攛掇?」秋曳瀾立刻就笑了,「這樣的謠言您怎麼能信呢?傳了出去,人家都要以為您已經老糊塗了。」

    秋孟敏咬牙切齒道:「你前腳被皇后召到貝闕殿,後腳廢除我王位的懿旨就來了……你還敢說跟你沒關係?」

    秋曳瀾懶洋洋道:「皇后娘娘明察秋毫,廢您也是有緣故的。難道您認為皇后娘娘是那種糊塗透頂、聽信讒言的人?!您這可是對娘娘不敬,不好的吧?」

    見她口口聲聲的抬出皇后來,秋孟敏怨毒無比的看了她片刻,卻忽然陰惻惻的笑了:「不過這次還真虧了你!」

    他已經準備好了給予秋曳瀾下意識追問的有力回擊——結果秋曳瀾偏偏大大方方的道:「既然如此,那伯父隨便獎我個幾千兩銀子做壓歲錢?」要起好處,她不但喊伯父了,還喊得格外甜蜜!

    秋孟敏一噎,實在沒想到這今天才到十三歲的侄女口齒這麼鋒利,而且這麼不要臉!頓了片刻後才嘿然道:「要不是你起這惡毒心思,我們如何能得太后眷顧?!皇后雖然尊貴,但太后更尊貴、輩分,也更高!」

    本來他是要用這個消息大肆嘲笑秋曳瀾、狠狠打擊她的士氣的,可秋曳瀾順竿一爬,秋孟敏再講這事,怎麼都氣勢不起來了,反而顯出一種慶幸的虛弱……

    結果秋曳瀾還笑吟吟的道:「啊喲,那可真虧了我!否則咱們這王府,哪裡攀得上太后娘娘啊?就獎我幾千兩銀子也太冷人的心了,伯父隨便打發我幾頃上田什麼的吧?都是自己人,不用太客氣的!」

    她心裡很清楚:江皇后要拿秋孟敏不敬嫡母的事情影射谷太后,谷太后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谷太后要那麼好收拾,何以二後爭權多年,到現在都是個平局?之前江皇后叫人傳懿旨時,秋曳瀾就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是一道懿旨就解決的。

    不過是拉開大瑞最尊貴的婆媳再一次爭鬥的序幕而已!

    所以谷太后會替西河王擋掉江皇后的廢爵流放懿旨,本就在秋曳瀾的預計裡,唯一有點小小驚訝的就是太后的速度——她還以為皇后那麼乾脆利落的派人宣旨,等太后聞訊插手時,西河王府怎麼也得被衙役掃蕩一回呢?

    不過,谷太后暫時保住了西河王府又怎麼樣?路老夫人是被西河太妃正式趕出去的!

    按照自古以來的禮法,她這輩子都不能再進王府的門!更不要說在王府裡受現在的西河王秋孟敏的奉養、做路老夫人了!

    這種事情要沒人提,也就算了;一旦被捅出來了,那就是涉及孝道、嫡庶這種大是大非的大問題了——現在的西河王府,休想全身而退!

    所以秋孟敏的諷刺跟恐嚇,秋曳瀾根本就不在乎——反正她昨天在泰時殿已經把谷太后徹底得罪了,多得罪少得罪一點有什麼要緊的?

    她不是江崖霜,皇后沒義務平白維護她。沒有皇后的維護,太后隨時都能要她的命!還不僅僅是她,周媽媽跟蘇合不要講,阮清巖都鐵定被拖下水!

    秋曳瀾早在說出那句「臣女伯父的生母」時,就已經打定主意,要抓住這次覲見皇后的機會,在皇后跟前賺足表現了。

    這種破釜沉舟的時刻,早就在末世裡磨礪出鐵石心腸的秋曳瀾,當然不會同情任何敵人。

    她欣賞著秋孟敏一臉恨不得走下來踹死自己的神情,撲哧一笑,攤手道:「下人講,大過年的,我得先緊著秋家。我還以為他那麼說,是因為你們快死光了呢?誰想回來一看,個個都好端端的,這不是耍人嘛?好了,我得回將軍府,去伺候我那可憐的外祖父了!」

    說到這裡,她轉過身,打算朝外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似笑非笑的轉回頭,「伯父您可真是小氣啊,大過年的把我喊回來,一賞錢都沒有——您這樣根本不是做大事的人,眼下這危機,即使有太后護著,我看您也不可能撐過去。依我看,您還不如直接認罪辭爵,免得折騰來折騰去,到最後一樣不落好!」

    秋孟敏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深吸了口氣,居然冷靜下來,道:「太妃過世時,你才滿周,根本不記得她,我想你對她的感情,也不過是那麼回事。你這次這麼做,無非就是記恨家裡這些年來虧待了你。這個我可以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那樣的事情!不管怎麼樣,咱們都姓秋,西河王府出了事,即使你還是郡主,但孤零零的一個半大女孩子,以後日子能好過?」

    又說,「門外那個阮清巖據說對你很好,不過你大概不知道,這阮清巖到京裡才幾天?卻已經成了京中兩大名.妓的入幕之賓、羨煞無數輕浮浪子!你雖然還沒到出閣年紀,但論容貌,咱們家女孩子沒有能跟你比的。所以阮清巖對你的好,你自己想想吧!」

    秋曳瀾笑著道:「就算沒有表哥撐腰,反正我是有夫家的人,我怕什麼?大不了投奔鄧易嘛!說來這門好親事還是伯父您給定的——哦對了,這回進宮遇見廣陽王世子,世子也覺得我長得很好看呢……還問我家裡有沒有容貌相似的姐妹?伯父給我說了親,我哪能不回報?當下就告訴他六妹可比我好看多了,世子很是歡喜,道是過兩日會親自私下裡看看……伯父您可得記我一功!」

    這話聽得秋孟敏幾欲吐血——他死死瞪著秋曳瀾,後者被他瞪了會倒是笑得更開心了:「伯父您何必這樣感動?六妹是我妹妹,我抬舉她,那都是應該的。不過呢,以後六妹要是當真伺候了廣陽王世子,您跟六妹,可不能忘記我啊!」

    要是能把秋金珠嫁給谷儼做正妻,哪怕谷儼男女通吃,而且好色成性,老實說秋孟敏也不會猶豫的。那可是攝政太后的親侄孫!深得太后寵愛!

    可谷儼十七歲成親,正妻湯氏,出身名門,是大瑞目前的宰相之一。兩人的嫡長子都十歲了!

    即使谷儼後院美姬.孌童多不可數,外面秦樓楚館相好如雲,不為人知的外室、私.通的他人妻妾、寡婦、未嫁女……估計他自己都記不清,但湯氏地位之穩固,也是沒人能懷疑的。

    而且照秋曳瀾的說法,谷儼是要私下看看秋金珠——以這位世子的秉性,他私下看能是什麼結果?

    秋孟敏再也沉不住氣,怒拍長案,大聲叱責:「金珠才十歲,比谷世子的嫡長子還小一個月,你居然這麼害她!我們秋家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無恥的東西!」

    「當初伯父把我定給鄧易時,我也才十歲啊!」秋曳瀾滿眼無辜,「有伯父這樣惡毒無恥,還倒打一耙的長輩在,我有樣學樣,有什麼稀奇的嘛?」

    「你!!!」秋孟敏勃然大怒,抄起手邊一隻甜白釉粉桃含露擺瓶朝她頭上就扔了過去!

    秋曳瀾臉色一沉,正待出手給他個教訓,不意身後窗欞一聲脆響,一物倏然砸入,將那擺瓶撞落在秋曳瀾身前丈處!

    跟著紫檀木鏤花窗欞被整個拍碎,阮清巖一陣風似的衝入——也不管身後王府的下人喧嘩著去喊人,看一眼秋曳瀾沒被砸到,大步衝到上首,將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秋孟敏當胸一把揪起!

    跟著,他狠狠一拳砸在秋孟敏臉上!

    拳落,血淚紛飛,秋孟敏發出痛苦的嚎叫!

    「表哥你不能這樣!」秋曳瀾一見這情形,卻暗叫一聲「壞了」,忙提著裙裾跑上去,拉住阮清巖的袖子急聲道,「皇后奪他爵位的懿旨被太后攔了,現在他還是西河王!你只是舉人——太后那邊曉得你打了他,肯定會對你功名做手腳!那樣春闈怎麼辦?!」

    阮清巖冷冷的道:「春闈以後再說!」語畢,又是一拳擊中秋孟敏左腮,只見秋孟敏當下「哇」的吐出兩顆牙齒!

    「春……春闈?!你休想……」秋孟敏此刻完全沒了西河王的威儀風度,整張臉都被打得青紫一片,涕淚橫下、鮮血飛濺,痛苦與恥辱,讓他整張臉都扭曲得不成樣子!他慘然長笑,眼神怨毒萬分!

    秋曳瀾這光景已經挽起袖子,這時候用力一推阮清巖,喝道:「不是說你不能揍,是你揍的不對!看我的!」說完把秋孟敏從阮清巖手裡一把搶過來——下一刻,正滿懷對妹妹的憐惜以及對秋孟敏仇恨的阮清巖,目瞪口呆的看到秋曳瀾一把揪住秋孟敏頭上發鬏,眼都沒眨一下,朝旁邊足足兩寸厚的鐵梨木桌桌角撞去!

    一下、兩下……血濺到秋曳瀾衣上,她神色卻始終平靜無波,手穩得像只是在砸核桃。連阮清巖從旁看著這一幕,都覺得心中似有寒意騰起!

    半晌,聽見大批雜亂的腳步聲靠近,秋曳瀾才把昏迷過去的秋孟敏朝桌子底下一扔,自己退後兩步,跪倒,放聲大哭:「伯父您怎麼這麼想不開——」

    門外,匆忙趕來的路老夫人、楊王妃、秋語情等人聽到這悲痛欲絕的哭聲,均覺一陣天旋地轉!

    路老夫人腿一軟,差點直接昏了過去!

    虧得這時候門內阮清巖訥訥道:「表……妹妹,他……他好像還沒死?」

    「當然不能死了!」秋曳瀾嗚嗚咽咽,路老夫人等人眼中同時劃過寒光,正放緩步伐打算多抓幾個話柄,好狠狠收拾這對表兄妹——結果秋曳瀾接下來的話差點把她們直接氣死過去,「還要留給皇后娘娘追究他不敬嫡母之罪呢!哪能讓他這麼痛快的上路?解鈴還須繫鈴人,路氏是他請回來的,當然得他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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