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三千魂魄 文 / 沈祈陌
為了弄清楚鍾戲生是如何做到悄無聲息的化解剛才那一掌,蒼殘月接著一拍胸口,一個金光閃爍、形同丹藥模樣的東西,驀然間從頭頂冒出。
「金丹!」後面眾人一見到這個東西,頓時驚呼道。
何謂金丹?修士一旦從築基期突破到結丹期後,體內丹田處就會凝聚出了一個金色丹體,這個丹體就是修士的金丹。
當修士進階結丹期之後,對意境的感悟要比築基期強上好幾個檔次。往往同一個法術,結丹期由於對意境感悟較深,施展出的法術自然也會更強。
金丹不但可以召喚出體外,協助修士進行戰鬥,而且金丹本身還具有一些特殊的攻擊手段,威能甚大。
接著只聽見這金丹戾叫一聲,可以明顯感覺到縮小不少。接著,金光猛然一漲,只見一個黑色小球從金丹中顯現而出。那小球一出現,立刻無限的延伸開,變成一個光幕,瞬間把四周籠罩起來
蒼殘月和鍾戲生之間的距離本來就很短,被光幕罩住地鍾戲生,身子立刻被禁錮住,無法移動。他心底一驚,正欲要聯繫意志空間,卻發現,無往不利的這一招竟然失效了,彷彿是被什麼東西隔絕了他與意志空間之間的聯繫。
接下來的一幕,竟然鍾戲生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面,他盯著那湧來的眾多魂魄中的一個,兩行血淚流了下來,那張痛苦的人臉,正是他的母親鍾慧心。
蒼殘月注意到鍾戲生的表情,反而不著急去追他,而是陰森地笑道:「鍾戲生,你太天真了。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看到了吧?這就是不交出睚眥凶劍的下場。」說著,他右手一指,四周地三千魂魄全部停了下來,緊接著鍾戲生母親的魂魄單獨飛出,衝向鍾戲生。
鍾戲生咬著牙,一縷鮮血從嘴角流下,他看著母親的魂魄衝進自己的身體,忍著體內陣陣刺痛,他仰天慘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連續噴出數口鮮血後,他抬頭望天,大笑道:
「碧水湘雲劍宗,蒼殘月、肖樂、甄廷環、裘三帥……好!很好!我鍾戲生記住了。」鍾戲生掃了一眼四周的人,說罷,一拍額頭,吐出一道陰寒靈氣,想要把把他母親的魂魄小心翼翼的包裹住,在不損害其一分的情況下,冰凍起來。
蒼殘月看著鍾戲生,忽然心底升起一絲寒意,但緊接著,他覺得有些可笑,自己居然會害怕一個練氣一層的修士,但他心底的寒意,卻止不住的升起。
接著,蒼殘月深吸口氣,右手再次一指,三千魂魄中又飛出一個,這次,是一個中年男子,長相還和鍾戲生有幾分相似之處,正是鍾戲生的父親。
鍾戲生身體顫抖不已,他已經被眼前的景象沖昏了頭腦,他現在只知道,是眼前的蒼殘月殺死了父親與娘親,並煉化成煉魂幡裡的兩個陰魂。
童年的記憶中,鍾戲生每日都纏著父親給他講各種鬼神的故事,以及母親的日夜呵護,這一幕幕如潮水一般用上腦海……
「鍾戲生,你看我對你多仁慈,讓你與父母團聚。」蒼殘月說著,指尖微點,鍾戲生父親地魂魄,也鑽入到鍾戲生的身體內。
身體的疼痛,遠遠不如心靈的傷痛,鍾戲生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淌血。他盯著蒼殘月,再次用陰寒靈氣把父親魂魄冰凍保存。
蒼殘月陰森的一笑,說道:「好了,遊戲暫時結束了,交出睚眥凶劍,如若不然,你的姐姐、朋友……一個個都要被煉化成煉魂幡裡的陰魂,日日夜夜飽受折磨,永世不得翻身。」
說著,蒼殘月右手一抓,鍾戲生的儲物袋迅飛起,落在他的手中後,他看都沒看一眼,用勁一捏,頓時儲物袋碎爆開,連同裡面的一切物品,包括葬木決等等,全部消散。
與此同時,四週三千個魂魄,瘋狂的衝向鍾戲生,轉眼間就鑽入他的體內,吞噬著他的血肉與靈力,在他的身體皮膚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無數張人臉。
更有甚者,衝向了鍾戲生包裹住父母魂魄的冰晶,但均被鍾戲生用身體保護住。
緊接著,鍾戲生的左手,肉眼可見的一點點被吞噬乾淨,隨後,是他的雙腿,至始至終,鍾戲生沒有哼過一聲,他只是盯著蒼殘月,那眼神,讓蒼殘月心底的寒意,更重了。
隨著三千陰魂在鍾戲生體內吞噬,他的身體一點點消散,蒼殘月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嘴裡喃喃自語:「睚眥凶劍不再儲物袋中,我倒要看看,他能把睚眥凶劍藏在哪?等他的肉身被吃完後,一切自然會水落石出……」
「哈哈……」鍾戲生慘笑一聲,噬骨的疼痛,他已經感覺不到了,趁著還有一口氣,他毫不猶豫把包裹父母魂魄的冰晶,用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胸口,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即便是死,也要與父親、母親死在一起。
他的身體被禁錮在這光幕中,當再次嘗試進入意志空間,發現還是沒有任何作用。此時此刻,鍾戲生心底,有的只是仇恨。
「爹,娘,戲生不孝,若有來生,希望我不在是你們的兒子,因為我……不配……若沒有我,你們也不會遭受毒手……」鍾戲生留著血淚,閉上了雙眼……
「想死?想得美!」就在這時,一聲冷哼傳來,緊接著,鍾戲生身體上傳來蝕骨之痛驟然減輕了不少,三千魂魄,全部爭先恐後的衝出。
「甄宗主,他剛才說的你們也聽見了,他說已經記住你們了,你們說該怎麼辦?要不這樣吧,你們每個人都過來讓他近距離觀看一番,也好讓他記得深刻一點如何?」蒼殘月把三千魂魄收回後,對著身後的甄廷環等人輕描淡寫的道。
「就依蒼始祖所言,肖某不才,願意打頭炮。」肖樂對著蒼殘月抱了抱拳,朝著鍾戲生走過來,眼中殺機畢露。
「『親近』一番就好,要是弄死了以後咱們就沒得玩了。」蒼殘月也察覺到肖樂眼中的殺機,出言提醒道。他的目的是睚眥凶劍,此刻凶劍不知道被對方藏到哪裡去了,他自然不會真的殺死鍾戲生。
肖樂走到鍾戲生面前,左手緩緩抬起,無數屍氣來迴旋繞,大喝一聲,手掌直接插進鍾戲生的胸膛中,並撕開,猙獰的笑道:「怎麼樣啊鍾戲生?你殺我徒孫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今日的後果呢?」
蒼殘月已經發話,肖樂自然不敢忤逆,剛使用的那一招並沒有使用天都屍氣,只是單純的以蠻力插進去而已。不過就算是這樣,鍾戲生也痛的渾身顫抖。
接著,輪到了裘三帥,到現在他都還以為鍾戲生之所以能頻頻創造出奇跡,那是因為葬木決的緣故,方才見他的儲物袋被蒼殘月毀去,心中自然是又驚又怒,惱火之極。
不過讓裘三帥去找蒼殘月理論,他目前還沒這個膽,遂把所有的氣都出在了鍾戲生的頭上,祭出飛劍在他身上劃來劃去,顯露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甄廷環礙於靜幻宗的弟子都在場,不好做出太過殘忍、血腥的行為,只見他驀然單手一揮,咻!一道魔氣柱子應聲激射而出,狠狠的擊在鍾戲生身上。
噗嗤!鍾戲生仰天吐出一口鮮血,一頭散亂不堪的頭髮遮住了面頰,如果不是被光幕禁錮著,很可能就會直接倒下去。
而後,鄭乾坤和錢春秋也都上去折磨鍾戲生一番。聽到鍾戲生發出的陣陣痛苦的悶哼,他們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痛快的之意,一個個嘻笑起來。
「蒼……蒼始祖,再打下去要是把鍾戲生打死了,恐怕這睚眥凶劍會……」這時,四宗派的弟子中,一聲動聽的聲音輕聲提醒道。
所有人聞言望去,說話之人一襲白色長衫,秀麗的容顏泛著冰霜,冷艷高貴,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正是月郡郡主,凌湘夢。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凌湘夢以外、只有趙雨夕、夜千晨和楊蒼勁三人面露悲痛之色,然而蒼殘月的存在,就如同一座大山,壓得他們不敢說話。
「變異冰靈根?」蒼殘月略帶讚賞的看了眼凌湘夢。接著又看了眼奄奄一息的鍾戲生,他還真怕鍾戲生被人給打死,連忙收回了金丹,籠罩在他身上的光幕也隨之消散了。
「呵呵!你們就這點能耐還想要睚眥凶劍?吃屎去吧!」鍾戲生恢復了行動,對著甄廷環等人吐了一口血水。
被蒼殘月呼來喝去,甄廷環正憋著一股怨氣沒地方發洩呢,好歹咱也是築基中期修士、一宗之主不是嗎?被鍾戲生這麼一罵,盛怒之下的甄廷環想也沒想,一腳直接踢在了鍾戲生胸口上。
這可是築基中期修士的一腳,強大的力量衝進了鍾戲生的四肢百骸,身體瞬間就往湖泊中倒飛而去,蕩起了一大片血水……
而此時湖泊內的圓圈中,那隔絕現實與血淵的薄膜,在那鍾戲生的衝撞下,立刻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