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奪劍 文 / 沈祈陌
在凶劍的下方是一片血色的小湖泊,這整個空間都是綠色的,這裡突然出現一片血色湖泊顯得異常突兀。
上次鍾戲生神識掃到血色湖泊的一剎那,心神瞬間就被吸引進去,看到的是一副熟悉的畫面:在一片無邊無際的血海中,四周都是血色的,這是一個用鮮血製造出來的世界,只不過多了一把墨綠色的斷劍而已。這一切都是他進入殺戮狀態後所看到的景象。
當鍾戲生再次把神識探進去湖泊內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此刻看到的竟是剛才在傳送陣那裡反生的一幕,可以清晰的看到圓圈之內是個血色的空間,與外界相隔著一層薄膜,無數破碎地屍體、殘裂地法寶、廢棄地材料,在薄膜地另一邊,慢慢飄過……
而小屋外的眾人見鍾戲生竟能硬抗禁制的雷電攻擊,轉眼間便鑽了進去,一個個面面相覷。金奎第一個率先反應過來,對著大家說道:「諸位道友,還請大家一起攻擊這守護禁制,千萬別讓小子給跑了。」
「金宗主所言極是,只要把鍾戲生交給在下處置,肖樂願意聽從金宗主差遣。」肖樂才剛說完,氣勢猛然飆升,身上環繞著濃郁的死氣,祭出武器對著小屋狂轟亂炸一翻。
其他四宗門的築基期長老人見此,也紛紛祭出手中武器,跟著一起攻打小屋上的禁制。一時間地面輕顫不已,轟鳴聲不絕於耳。
聽到了上面傳來的聲響,鍾戲生臉色陰沉,暗忖道:「一直躲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呀!這守護凶劍的禁制雖然是冰魂仙子親手布下的,威力驚人,一時半會不會被破除,但是也經不住這麼多人消耗呀!照這架勢,解除禁制也只是時間問題。等蒼殘月騰出手來,想逃都逃不掉了。」
想到這,鍾戲生便把手伸進血色湖泊之中,感受到其內傳出的冰涼之意,不禁打了個冷顫。好在他以前在血池內經過幾個月的浸泡,體質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一些玄妙的變化,此刻在這湖泊內竟有種親切、如魚得水的感覺。
為了小心起見,鍾戲生時刻都和意志空間保持著聯繫,只要一有危險,也好及時進去躲避。當右手觸碰到湖泊內的圓圈後,又閃電般收回。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這該不會就是血淵的通道吧?」鍾戲生方才就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這圓圈是真實存在的。
就在這時,上面又傳來一道聲音:「爾等先退到一邊,這小小禁制難不住老夫。」
鍾戲生聞言臉色微變,心中更是叫苦不迭,暗到:「我操!蒼殘月這老傢伙怎麼也進來了?」
砰!緊接著只聽見一身巨響傳來,鍾戲生心頭驀然一震,整個空間晃動不已,已經又隱隱有了坍塌的跡象。
「管不了那麼多了。」鍾戲生一咬牙,就打算往湖泊底的圓圈沉去。
轟!這時,第二道巨響傳來,無數樹籐被震斷,紛紛掉落,就連血色湖泊都被震得翻起了驚濤駭浪。巨大的聲響讓鍾戲生腦海一片空白,血氣上湧。
「我去你大爺,想要老子的命?老子偏不讓你如意。」鍾戲生回頭望了凶劍一眼,意念一動想要把它收進儲物袋中。
可是,神識才接觸到碧綠色的劍柄,凶劍悍然轟鳴一聲,把鍾戲生的神識震開,一股毀滅生靈的力量想要順著神識衝進他的四肢百骸。
「好險!」還好他及時掐斷並捨棄那一截神識,身體上並未受到多大的傷害,只是靈魂層次受到了一些波及。可就算如此,鍾戲生的靈魂境界已經有了不穩的跡象。
想想也是,一把已經產生意志的凶劍怎會任由他人觸摸?鍾戲生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靜幻宗帶來測試凶劍認主是佛認主時,只能在上面小屋進行,原來凶劍對人的牴觸之意竟然是這般的強烈。
就連鍾戲生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撿回了一條命,如果換做別人,現在早就成為劍下亡魂了,這和他意識中的殺戮血海有關。
當鍾戲生再凝眼望去時,此刻看到的已經不只是一把上古凶劍了,更是一把孤傲、寂寞的劍。
儘管睚眥凶劍沉寂於此,但是它的劍之意志是不會被泯滅的。鍾戲生隱隱感受到,此劍的那種受萬劍朝拜,俯視眾生的孤傲之意。
鍾戲生收回受到重創的神識,始終和凶劍保持距離,心中也在思量到底要如何才能取走此劍。上古凶劍的霸道和毀滅生靈的劍意可不是蓋得,由不得他不小心看待。
就在鍾戲生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凶劍的一剎那,心神瞬間被吸引過去。他看到了那鏤刻於劍身之上的猙獰惡龍,脈絡清晰,栩栩如生,與劍身渾然天成。
「蛟龍?琉璃寒晶蛟?對了!」忽然,鍾戲生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了當初洛沁雪說過的話,寒晶蛟屬於洪荒異種,體內還蘊含著少許的蛟龍血脈。
既然神識無法接觸凶劍,那麼先讓寒晶蛟抓住凶劍,再把幼蛟喚進意志空間不久可以了?想到這裡,鍾戲生當即意念一動,把意志空間的幼蛟喚出。
看著這晶瑩剔透的蛟身,他眸中露出溺愛之色,輕輕的撫摸著幼蛟身體。
可是,就在幼蛟看到睚眥凶劍之時,異變突生,只見幼蛟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凶劍上鏤刻著的蛟龍,渾身顫抖不已,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露出敬畏的神色。
「沒理由啊!小傢伙你可是洪荒異種耶,幹嘛怕這小『泥鰍』?」鍾戲生見此,有些不屑的說道。要是日後被那翱翔九天的蛟龍聽到有人稱自己為『泥鰍』,會不會把這貨給生吃了?
經過一番撫慰,幼蛟漸漸平復下來。琉璃寒晶蛟本就是洪荒異種,血脈高貴,自然有著許多靈獸所不能比擬的過人之處。雖然這小傢伙才幾個月大,但是在鍾戲生悉心指引下,便有些明悟了他的意思,晃了晃小尾巴往凶劍上爬去。
正如猜測那般,看到凶劍對幼蛟沒有一絲的牴觸之意,鍾戲生頓時鬆了一口氣。就在他要收走凶劍之時,上面的禁制也徹底被蠻力破除了,一身黑袍的蒼殘月一馬當先,週身纏繞著三千陰魂鑽了下來。
「收!」鍾戲生急忙對著幼蛟打了個法決,在蒼殘月出現的瞬間,他已然察覺。猛地回頭一看,只見肖樂、甄廷環、裘三帥等人一個個也跟著飛了進來,眼中皆泛著殺機。
待蒼殘月看到鍾戲生時,只見凶劍已經朝對方飛了過去,下一刻凶劍便讓對方抓在了手中。
蒼殘月臉色大變,眸中閃過一抹厲色,低喝道:「爾敢!」
鍾戲生的手在碰到睚眥凶劍的瞬間,與剛才一樣,忽然一股毀滅性的力量,從凶劍內傳出,順著他的手臂鑽入身體,不過好在凶劍是被幼蛟抓住的,而鍾戲生又只是把幼蛟收進意志空間內,所以他實際受到的傷害並沒有多少,甚至連剛才的一半都沒有。
一咬牙,他身子藉著凶劍的牴觸之力迅速後退。與此同時,他的左手一抓,隔空一把抓住凶劍,連同身子一起急退出老遠。
此時的蒼殘月身子已經來到了眼前,他腳下一邁,腳下踏著黑芒乍現,向著鍾戲生撲來。
眨眼間就追上,蒼殘月大手一抓,扣住鍾戲生的手臂,嘴裡喝道:「鍾戲生,你以為睚眥凶劍是這麼好拿的嗎?你若是不交出來,今日,老夫便要抽你魂魄練成魂幡,讓你忍受世間酷刑而死!」
鍾戲生手臂已經徹底被對方捏碎,後退時他靈力一轉,忍痛把傷口凍住,防止血液大量流失,而另一隻手上的睚眥凶劍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已經被他喚進了意志空間中。
蒼殘月內心惱火更盛,當著這麼多修士的面,對付一個練氣一層的修士,這本就是自損身份的事情,若是一下就擒住或者殺死對方,倒也罷了,可自己先是施展一掌,不但沒有殺死對方,反而還讓他活潑亂跳的跑了。接著又被那古怪的幻術所騙,弄得灰頭土臉。現在,竟然又讓那鍾戲生在眼皮底下搶走了凶劍。
這種感覺不亞於當眾給了他一耳光,而且還不是扇了一次,而是扇了又扇,扇完再扇。
最讓他惱火的是,對方明明就是不堪一擊,但卻能在自己的攻擊下安然無恙,也不知道此子是如何做到悄無聲息的化解那攻擊?這讓他心底暗驚,要知道此等手段,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就算是元嬰期修士也不一定會。
除了這些,最讓蒼殘月心驚的,則是鍾戲生的果斷與堅韌,明知不敵,依舊沒有放棄,還能巧妙的利用冰魂仙子布下的陣法與禁制阻擋自己等人。對於這點,蒼殘月心底不由自主的有些讚賞,但這絲讚賞,瞬間就被仇恨淹沒。
對方越是果斷,蒼殘月殺他的心就越重。
「鍾戲生,既然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不過你放心,待我殺了你後,老夫也不介意滅你鍾府滿門,到時候也送他們下去陪你的。」蒼殘月內心冷笑,大手毫不猶豫的一揮。
頓時怪風四起,之前飄蕩在四周的三千陰魂,全部洶湧而來,向著鍾戲生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