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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龍虎鬥 文 / 古芸精怪

    瀾焱卿在腦海中搜索著那一晚的記憶,沒錯,是有這麼個人,當時他就對這個人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認為他的出現太過巧合,只是沒想到那人會是尉遲賦。

    他知道尉遲賦和尉遲宇的關係,也知道尉遲宇和父親的關係,更清楚父親那埋藏在心裡,見不得人的秘密。

    這一切會只是個巧合嗎?還是在這見不得人的秘密中,她也被捲入其中?久違地,他感覺到了害怕,上一次,是他失去娘親的時候。

    「你最好離他遠一點。」心中萬千思緒,只彙集成了這一句話,他不再多說什麼,因為,他也有秘密。

    南鳶不理解他的意思,可是他的的手已經鬆開,自己也重新獲得了自由,這時,門外的待衛已經在通報,比試就要開始了。

    瀾焱卿看了南鳶一眼,欲言又止,輕歎了一聲,「走吧。」

    南鳶回到了看台上,還想著剛才瀾焱卿的話語和眼神,卻怎麼也不得思緒。賽場上瀾焱卿和尉遲宇已站在兩旁,雖然比賽沒有開始,兩人卻都已在暗中打量著對方。

    瀾焱卿不得不承認這尉遲賦確實是個人才,渾身幾乎沒有一處破綻,如果說他大哥尉遲宇是只紙老虎,那麼他就是只貨真價實的猛虎了,只是不知為何,這只猛虎現在才被放出來。

    尉遲賦也一直看著他,友好地微笑著,這讓瀾焱卿覺得很不爽。突然想起南鳶的話「待會本公主命他讓著你一些就是了」,瀾焱卿的鬥志瞬間被點燃。

    尉遲賦不知自己的對手為何突然鬥志昂揚,據他所知,這位瀾二公子是公主的陪讀,卻是個冷漠的人,今日一見,有些不一樣啊。

    「匡——」鑼鼓一聲響,比試開始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關注著這一場也許會成為傳說的比試。賽場中的兩人先互相行了個禮,前幾場比賽中一向不主動的尉遲賦卻先擺開了架勢,而他的對手瀾焱卿卻沒有一點動靜,是想讓我先出招嗎?尉遲賦淺淺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尉遲賦展開身姿,使出了一套連環步法,配合著手上多樣的拳路,像一陣風一樣,展開了招式。

    而瀾焱卿卻始終將雙手背在身後,或是躲,或是避,行雲流水般,輕輕鬆鬆就將尉遲賦的拳法一一閃過,甚至他的右腳一直都站在原點,一步也沒動過。

    見自己的招式不管用,尉遲賦也不慌不忙地退回原地,調整呼吸。

    「閣下還不使出全力嗎?」瀾焱卿的眼神冰冷中卻帶著濃濃的怒意,哼,竟然他小看了。

    本是想試探他的實力,卻被看出,看來自己真的是太輕敵了呢。尉遲賦只好抱拳笑道,「抱歉,是在下判斷失誤了,接下來,在下會用全力打敗你的,因為在下與某人有過約定,今天的比試一定不能輸。」說著,他的眼睛不自覺地瞟向了舞台,那個火紅的身影。

    瀾焱卿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個紅色的身影,頓時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胸中的怒意彷彿隨時都會爆發出來,而與之相反的,他的聲音中卻透露出冰冷的寒意,「你喜歡先斷左手還是先斷右手?」

    瀾焱卿瞬間爆發出的殺意使得尉遲賦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那是真的想殺人的眼神,可自己和他並未有什麼深仇大恨,他為何如此?

    此人很危險,不能讓他留在公主身邊,這是尉遲賦做出的第一反應。他收起了笑容,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再次展開架勢,已和之前完全不同。

    雖然招式未變,可那招式似乎和他已渾然成為一體,勾起的拳頭如猛虎的利爪,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猛虎下山般地氣勢。

    瀾焱卿冷冷一笑,這樣才有點被打敗的價值嘛。

    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也終於拿了出來,依然沒有擺出任何招式,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右手伸到胸前,挑釁地勾了勾手指,他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一個人。

    許多年之後,尉遲賦回憶起他們這第一次見面,他可以肯定,這第一次見面已經注定了對方將會是自己這輩子最討厭的人。

    已經顧不得誰先誰後了,尉遲賦沒有任何猶豫就瀾焱卿呼嘯而去,身手矯健如豹,拳速和力度都要比之前快上好幾倍,若被打中一拳,至少也得斷好幾根骨頭吧。

    面對這樣凌厲的攻擊,瀾焱卿反而更加沉穩,一邊巧妙地避開尉遲賦的攻擊,一邊恰當的還擊,雖然他攻擊的次數較少,可招招擊中了要害。如果說尉遲賦是一頭猛虎,那麼瀾焱卿就是一條深藏在暗流之下的潛龍。

    這樣快速的攻防戰持續了好一會,台上台下的各位看客幾乎沒有人眨眼,卻也都跟不上他們的速度,只能偶爾捕捉到幾個招式,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看傻了眼。

    早已清醒過來的瀾彥安也一直坐在一旁觀看,心中五味複雜,慶幸瀾焱卿只是個庶子,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絕對不能讓這個孽種有翻身之日!

    只是心裡最複雜的,還是在看台上的南鳶,這樣的瀾焱卿,她從未見過,她以為他只是一個不受父親和兄弟喜愛的庶子;她以為他只是一個從小就失去了娘親的可憐孩子;她以為他只是一個被權力所利用,甘願跟隨自己左右的伴讀書僮。

    可是她錯了,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哪怕是一分一毫都不像。你是誰?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瀾焱卿嗎?

    當然,瀾焱卿現在無法回答她,可是南鳶的目光卻始終移不開他,她注視著他,只是因為他是瀾焱卿。

    雖然外人看不清楚,可是尉遲賦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生生受了瀾焱卿幾十拳,若不是他十幾年的武功底子,換作是別人,恐怕早已倒地不起了。

    可是支撐到現在,尉遲賦也已經快到極限了,攻擊變成了防守,打出的拳頭也無力了許多,可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支持不住的時候,瀾焱卿突然一計重拳將他打退了好幾步。

    尉遲賦踉蹌了幾步,卻也勉強站穩了。而瀾焱卿站在原地,雙手又背到身後,只對裁判說了句:「結果已經出來了。」

    裁判有些摸不著頭腦,看了看雙方,雖然尉遲賦已經受了很重的內傷,可從外部看來,他依然完好,裁判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鑼鼓一敲,大聲喧道:「平局!」

    在場之人都為之嘩然,不過也都對這個結果感到贊同,雖然時間短暫,可兩人都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卻打得不分上下,若再不停下,恐怕是打到天黑分不出個勝負吧。

    在場所有人都這樣想,除了這兩位當事人。

    大王將兩人召至看台,紛紛佳賞,「孤宣佈,今天的比賽勝利者是尉遲賦,即日起擔當公主貼身侍衛一職,從兵部調派五百精兵供其調遣。」大王又看了看瀾焱卿,「瀾焱卿武具佳,上一次還捨身救了公主,你可有什麼要求,孤都答應你。」

    瀾彥安心裡一驚,這小子不會提出什麼不利於自己的要求吧。

    可瀾焱卿似是早已料到一般,並未多想,便給出了回答:「多謝大王厚愛,保護公主是微臣的職責,微臣別無它求,今後也願與尉遲大人一起保護公主和整個珊瑚殿的安全。」

    「嗯,丞相教出的兒子果然出色,既然這樣,那孤就自作主張,賞你白銀千兩,綢緞百匹吧!」大王回過又問南鳶,「鳶兒,上次你讓孤一定要賞賜瀾焱卿,孤已經賞賜了,那孤為你安排的貼身待衛,你也應該接受了吧。」

    看到兩個人都沒有受傷,南鳶心中的石頭早已放下了,既然最後勝出者是尉遲賦,她也沒有什麼好說,便也答應了。

    最終這場比賽圓滿結束了,大王也趁此機會,在宮中設下晚宴,宴請各位大臣及家屬,場面可不比節日慶典小。

    明月當頭,美酒佳餚,歌舞昇平,大王和那些王公大臣們幾乎都已喝得爛醉,都忘了今天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慶祝。

    瀾焱卿自己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獨飲自酌,這種熱鬧的場面,本身就不適合他,突然感覺到從殿內某處投來的目光。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饒過一旁已經喝得不省人事的大臣,歌舞還在繼續,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動作。

    他出了殿門,一路疾走,離開了喧鬧的火鳳殿,來到了一處隱蔽的角落,周圍差不多都是一人高的樹叢,連月亮的光輝都照不進來,他似是故意要將自己隱沒在黑暗之中。

    他雙手習慣性的背在身後,對著一旁說道:「出來吧。」

    「唦唦……」他身後的樹叢中果真走出一個鵝黃色身影,面若白玉,婀娜多姿,卻看不清她和她閃著寒光的眼神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公子……」她恭敬地向眼前這名男子行了禮,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冰冷的目光中洩露出一絲火花。

    瀾焱卿皺著眉,沒有看她:「是那邊有什麼動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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