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比武論英雄(二) 文 / 古芸精怪
瀾彥安喜歡先發制人,也喜歡搞偷襲這些小把戲,沒等尉遲賦準備好,他已快步衝上前,向他揮出了拳頭。
可尉遲賦早已識破了他的意圖,他看似漫不經心,卻早已渾身戒備,他很輕鬆的用手向下一擋,便擋住了瀾彥安的拳頭。接著,瀾彥安又使出一系列的拳法,卻都被尉遲賦一一化解,反而還一掌將瀾彥安給打了出去。
「呼……呼……」瀾彥安捂著胸口,剛才那一掌雖然自己擋住了,可那掌力卻十分深厚,打得他差點憋過了氣。
「好小子,有兩下子嘛,呸。」瀾彥吐出一口淤血,開始在賽場上圍著尉遲賦走動起來,眼睛賊溜溜地盯著他,想從他身上找出破綻來。
可轉了一圈,又一圈,尉遲賦看似心不在焉地,可他就這麼隨便站著,似乎就能撐控全場,他整個人就像一個陷阱,正等著不知死活的獵物自己跳進去。
瀾彥安背後驚出一身冷汗,這是要經過怎樣的訓練,才能達到這樣的境界,恐怕這小子的武功真比他大哥要厲害吧。
可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他堂堂丞相家大公子又不能輸得太難看,他往旁邊一看,想到一計,便向一旁的待衛示意拿了一把槍上來。
還煞有介事地說了句:「我敬你是個英雄,所以今日便使出全力與你來戰!」說著,賣弄了一套花槍,引得看台上一群馬屁精們一陣歡呼。
尉遲賦也只是笑笑,其實這場比賽他從未擔心過自己會輸,只是現在和某人有了約定,所以他決定使出全力,不允許這場比賽有任何意外,「來吧。」
手中有了武器,瀾彥安明顯有底氣了許多,耍起槍就向尉遲賦刺來。尉遲賦卻像能夠預知他的動作一般,一一將他的致命長槍給擋了開,最後他一個騰空飛身,在空中雙腿往瀾彥安背後一蹬,踢得瀾彥安踉蹌了一下,差點摔了個狗吃屎,而他自己則穩穩地落在了地面,英姿颯爽,迷倒了一群無知的小宮女。
場上有許多人都在叫好,可看台上的那群馬屁精卻知趣地禁了聲,互相擠眼,看著一臉鐵青的瀾丞相,又看著一臉煞白的尉遲宇,心中都是暗自偷笑,嘿嘿,以往尉遲宇在丞相面前沒少說他們的壞話,這次可該他吃不了兜著走了!
果然,瀾丞相板著臉,冷笑道:「可真是尉遲將軍教出的好弟弟呀!」
嚇得尉遲宇一個勁地賠理道歉,可瀾丞相卻理都不理,在這麼多人面前讓自己丟醜,果然是個野種!
尉遲賦當然不知道看台上發生的事,可是他知道大哥一向不喜歡他,起初大哥讓自己參加這場比武時,他就知道大哥的想法,雖然這個機會是他一直在等的,可一想到大哥的用意,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傷感,也許離開尉遲家,就是對大哥這些年的養育之恩最好的回報吧。
只是對面的這個瀾彥安,公主好像很不喜歡他,似乎是他對公主做了什麼無理之事,所以就當提前盡了待衛的職責,小小的教訓他一下吧。
尉遲賦抬頭看看天色,時辰已經不早了,是時候結束這場比賽了。
所以還沒等瀾彥安站穩,尉遲賦已經站到了他的面前,對著他就是一陣狠打,只是力度較輕,沒有傷及他的筋骨。
瀾彥安卻是傻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他,身體上上下下都被他打到了,卻不痛,眼睛四處在捕捉尉遲賦的身影,他卻如鏡花水月一般,似乎在他面前,一手抓過去卻是空的。
直到最後,瀾彥安伸出兩手在半空中胡亂抓了起來,直到背後響起一個聲音:「瀾公子抓蚊子抓夠了嗎?」
瀾彥安已經失去了方向,左右搖晃了一番才發現人在他身後,尉遲賦正拿著自己的長槍,在背後嘲笑著他,原來不知什麼時候,手中的長槍竟已被這小子拿走了!
深刻地體會到自己被耍了,瀾彥安氣急敗壞,硬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了,「你……你……」
話還沒說出口,只見尉遲賦已經一個箭步衝到他面前,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句:「瀾公子若不想受重傷,那就這樣認輸吧。」沒等瀾彥安反應過來,尉遲賦已經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瀾彥安雙腿一軟,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失覺。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裁判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和太醫上前確認,確定了瀾彥安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暫時暈過去了之後,裁判彩旗一揚,激動的報道,「尉遲賦勝!
賽場上的人立刻歡呼了起來,大王也讚許地點點頭。
南鳶懸著的心也放下了,沒想到尉遲賦這麼厲害,不光贏了,還好好地把那瀾彥安給戲弄了一把。
就在幾乎所有人都在為這場比賽而慶祝時,瀾丞相卻突然上前,「恭喜大王、公主,得到一名如此虎將,只是老臣想,既然尉遲賦這麼厲害,不如讓他和小犬比試比試,也好讓老臣看看他這段時間有沒有疏於武功。」
大王心知丞相是因為自己的大兒子輸得太難看了,不服氣,想讓自己的二兒子討些臉面回來。如今比試結果都已經出來,再比試也沒有意義了,便想方推脫,「丞相啊,你看這天色也已經不早了,那尉遲賦比試了一天也該回去休息了,不如你問問尉遲將軍肯不肯再說吧。」
大王想拿尉遲宇當擋箭牌,可他不知道,瀾丞相暗中給尉遲宇使了個眼色,那尉遲宇便連忙向大王請示:「家弟自幼喜好習武,若是他能和丞相家二公子再比試一場,他也一定會願意的。」
既然尉遲宇都答應了,大王也無話可說,轉頭問瀾焱卿,「你可願意?」
瀾焱卿起身行禮,道:「微臣也願意。」
這下子,賽場之中又炸開了鍋,沒想到今天到最後還有一場「友誼賽」,大家都開始摩拳擦掌,紛紛暗自下注,這一場又會是誰贏。
可這下子輪到南鳶搞不懂了,他不是一向不喜歡這些活動嗎?為什麼又會答應呢?難道是瀾丞相逼他的嗎?
南鳶想去找他問問清楚,人已經走到他換裝的營帳外了,腳步卻定住了,自己三個多月沒有和他說過話了,也沒有見他,難道就這麼直接衝進去問他為什麼要答應比賽嗎?要是人家又說他的事和自己無關怎麼辦?
想到這裡,南鳶停在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去,算了,回去吧。
感覺到外面的人要走,瀾焱卿猛得掀開了帳簾。剛才感覺到門口有人,他就一直站在門口,知道門外之人是南鳶後,他一直等待著她把帳簾掀開,也許,他們兩人之間本來就隔著一道帳簾,只是誰都不願掀開而已。
只是這突然地一掀,把南鳶嚇了一跳,沒等她來得及說話,瀾焱卿已經一把將她拉入了帳中。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等南鳶回過神,她已經從帳外移到了帳內。
「你,你你,幹什麼,本公主只是從外面經過,你把我拉進來做什麼!」南鳶的心「噗通噗通」地跳著,其實她心裡是很高興的,因為這場冷戰,是他瀾焱卿輸了。
屋裡沒有人,瀾焱卿已經換好了衣服,是一件暗紫色的武服,額上也繫上了一條暗紫色的綢帶,依然是那麼俊朗,只是看上去比平時更加精神了許多。
瀾焱卿沒有答話,表面上的平靜和他已經亂成一團的內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自己為什麼要把她拉進來?雖然這個想法只有一瞬間,可等自己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這麼做了。
南鳶看著他一臉愁容,以為他是怕等下會輸,便好心安慰他,「如果你是怕等下會輸,沒關係,本公主和尉遲賦很熟的,待會本公主命他讓著你一些就是了。」
「咯登」,瀾焱卿額上青筋突起,什麼?怕輸?讓著我?而且你們還很熟?看來這位公主是真的很不瞭解他瀾焱的手段呀。
所以,他突然回過身,將她逼到了營帳的一角,雙手撐起,擋住了他的去路,邪魅的金瞳不滿地看著她,自己的本事,待會她就會知道,只是另一件事一定要搞清楚,「哦?公主和那個尉遲賦很熟嗎?有多熟?」
南鳶被他卡在牆角,這麼近的距離,讓她想起了那次的月下之吻,雖然是他喝多了,可她卻清楚的記得呀!
「你,你過去一點。」南鳶已經無法思考他的問題了,只覺得渾身火辣辣地發燙,再這樣下去,她會真的以為他的心裡有她,只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
南鳶把頭撇到一邊,瀾焱卿以為她在逃避自己的問題,更加不爽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這不是自己一向的作風,只是他現在真的很想知道這個答案,即使這個答案也許會讓自己瘋掉。
瀾焱卿不自覺地又逼近了一些,南鳶又本能地往後退了一些,這下瀾焱卿才知道她不是在逃避自己的問題,而是在逃避自己。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南鳶第一次從他眼裡看出了一抹哀傷,心裡一酸,「沒有。」她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可仍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她怕自己會又一次陷進去,「本公主和尉遲賦也不過是一面之緣,今日見面是第二次,還記得我偷跑出宮的那次嗎?那個送我回宮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