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7章 夜瀾太子 文 / 衡水溪
「小姐,我終於又看到你笑了。」梳妝台前一個丫鬟拿著一把桃木梳替李相的女兒李婉笛打理雲鬢。
「小若,不用幫我梳頭了,你去把要給我爹喝的藥端來,我親自給他送過去。」李婉笛取過丫鬟手中的梳子。
「小姐,太子今天要來的,你就讓小若再給你打扮打扮吧。你看你,最近因為相爺的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面色好差,都不怕給太子留下不好的印象啊?」丫頭小若在首飾盒裡挑了一支精緻的珠花別在了李婉笛頭上。
「不用了,你快去把藥端來。」李婉笛阻止她再在自己頭上動作。
那丫頭嘟囔著抱怨了一句,還是轉身出門。
應想想在丞相的府邸穿梭,路過長長的迴廊,之後是後花園,園裡冬季盛開的花競相爭奇鬥艷,除了梅花外,還有南天竹、一品紅、君於蘭、櫻草、佛手掌、山茶花和四季海棠等,另外還有幾株花她沒見過,叫不出名字,寧楚暮告訴她,說它們是小倉蘭、馬蹄蓮、仙客來、瓜葉菊。
「呀,應公子!」就在應想想出神的打量各種花時,丫頭小若端著藥碗匆匆而來,一個沒注意撞了她一下,一碗藥全灑在了她的身上。
應想想凝眉看著衣襟上那團烏黑的藥漬。
「抱歉抱歉,應公子,我不是故意的!」小若想上前替她擦拭的,彆扭了好半天,估計是顧及到男女有別,終是沒有動手。她小心翼翼的看著應想想,「應公子,我……我現在要重新盛一藥碗端去給小姐。你……你可不可以……等一下,我馬上回來就給你找衣服,然後再把你這衣服拿去清洗。」
應想想轉身離去,清冷的聲音傳開,「不必麻煩了,你去辦自己的事。」
小若看著她的背影,疑惑之色浮於眼底,府上的人都說治病的神仙公子不好親近,她怎麼覺得這應公子比神仙公子還難親近呢?
應想想沿原路返回,準備回房去換身衣服,當走到長廊盡頭的轉角處時,一巨大的吼聲讓她生生頓住了腳步。
「什麼人如此放肆,膽敢見到太子殿下還不下跪行禮!」
應想想緩緩轉身,這才發現所有的家丁丫鬟低頭跪了一地,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她極其自然的抬頭看向那個除了她以外唯一站著的人。那人一身玄黑衣服,眉目冷峻的瞅著她。應想想似是而非的輕勾下唇角,是他!不知道這算什麼,是狹路相逢還是仇人見面?她可記得他,或者說,他化成灰她都認得的,那個她才剛來古代就想要她性命的人,她又怎麼會忘記?
齊流郢的眼裡劃過訝色,是她!她怎麼會在夜瀾?而且還在丞相府?從她看他的眼神,他知道,她還記得他。心裡苦笑了一下,也是,誰會那麼容易就忘記了曾經想要殺自己的人!
齊流郢的眸光太深邃,從他的目光裡應想想並不清楚他有沒有認出她。認出也好,認不出也罷,她並不介意,微微朝他點點頭就繼續走她的路。她並非是一個喜歡記仇的人,所以也從沒想過要報仇。因此,如今他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下跪,絕無可能!她是現代人,學不來入鄉隨俗那一套。朝堂上的事跟她無關,她一雙膝蓋,連她父母都沒有跪過,更惶論他人。
「大膽!」齊流郢的近身侍從見此,起身就要拔劍上前將她拿下。
齊流郢輕抬起一隻手阻止了侍衛的動作,他看著應想想的背影,唇角微彎,她頭都不回一下,就不擔心他的侍衛會動手嗎?或者說,她那麼自信,他會阻止嗎?
「殿下!」侍衛顯然是覺得應想想的行為觸犯齊流郢的威嚴,還想繼續上前去,不過齊流郢沒有開口,他也只能忍著。
「算了,她不是夜瀾人。」他說著就往丞相的房間而去。
方才要動手的侍衛卻震愣當場,太子怎會知道那位公子不是夜瀾人?
「寧公子,依你看,我爹大概什麼時候會轉醒?」李婉笛給李相餵下藥後轉身問在一旁專心配藥的寧楚暮。如今,她對他充滿了感激之情,因為他,他爹爹才再次活了下來。短短六天的時間,她爹爹的高燒就已經退下,呼吸也變得順暢起來。她記得他說過,他爹的病目前已無大礙,現在還不醒來只是在昏睡,讓她不要過於擔心。
寧楚暮在旁邊的桌上寫藥方,聽到她的問話,頭都未抬一下,「最多在三日之內便會醒來。」
李婉笛聞言一喜,正準備再詢問些事卻聽到了敲門聲。
「小姐,太子殿下到了要進去探望相爺,問你可否方便?」
寧楚暮提筆寫方子的手微微一滯,隨即又恢復了動作,李婉笛快步前去開了門。
「殿下……」
「李小姐不必多禮。」齊流郢扶住要下跪行禮的李婉笛,「我奉父皇之命前來探望,丞相的病可好些了?」他說著目光在屋內一掃,幾乎是瞬間就看著了正在凝神寫藥方的寧楚暮。他看見那人微俯低身子,運筆如神的在紙上寫些什麼,一襲白衣纖塵不染,風華絕代,僅僅是一個側面就優美得像一副水墨畫。他出現在那裡,週遭的一切就都變得明朗起來,遺世獨立,儼然一副世外仙人的姿態,彷彿屋內的其他人都是不存在的。
李婉笛驚異的看寧楚暮,太子殿下在此,他為何不過來行禮?想了想,還是出聲,「殿下,這位寧公子,他是替我爹看病的大夫。此次我爹的病得治,全倚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