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4章 酒宴風波 文 / 衡水溪
應想想再能喝酒,漸漸的也有些力不從心了,大冬天裡,額上已出了一層薄薄的的汗,舉著酒盞時,手都在微微的抖。
「應公子果然好酒量,在下深感佩服。就為此,也要敬你一杯!」又一個人上來敬酒,周圍人也大聲喝彩附和。
「嗯?」當她端起別人敬她的酒,正要往口裡送時,寧楚暮卻按住她的手。她輕輕抬眸看他,立刻就覺得頭一陣眩暈,就似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她的眼裡也已經有了醉意,面色酡紅。她看著他,眸子裡除了藍,再沒有其他顏色。
寧楚暮定定的看她,眼眸深處的心疼一覽無餘,他接過她手中的杯盞,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單手摟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錯開看向她的目光,轉身對著眾人,「你們還有誰要敬酒,我全代她喝。」他的聲音依舊溫淡低柔,臉上還是一貫的雲淡風輕,淺笑如常。但是,不知怎的,在場的人卻感受到了噬骨的寒意,頓時冷汗涔涔,紛紛向後退,竟再也沒有人敢上前敬酒。儘管他們都不解,為什麼這位公子看起來溫潤如玉,猶如謫仙,偏偏他們卻產生了深刻的駭意。寧楚暮見沒有人再上前,這才轉身重新面對應想想,他從腰間取出一顆白色藥丸,伸至她唇邊,「吃了。」
應想想也沒有抬手去接,就著他的手,頭微微前傾,服下了那顆藥丸。在服藥丸時,她的唇擦過他的指尖,她沒注意,他的手顫了一下。大堂內的眾人一聲不吭,都看著那一幕,神色古怪。方才拜堂時,他們就覺察到了那兩人間的不對,不過因為是盧照的婚禮,同時那白衣男子又姿容如仙,因此沒有人敢上去置喙。就如此刻,他們看著也就只能看著,就連竊竊私語都有難度。盧員外的臉色又有些難看了,不過礙於盧照跟他說的那幾人的身份,他也只能隱忍。
秦少臣看著完全無視週遭,癡癡對望人的兩人,心裡一陣暗罵,可又不知道要怎麼做,一轉頭,正好看見了面色陰沉的盧員外,他馬上走過去打圓場。盧員外見有台階,也就那麼順勢的下了,他走下高台,到應想想面前,聲音不辨喜怒:「賢婿啊,我看你也累了,先回房去休息吧,剩下的,就由老夫來處理。來人啊,送姑爺回房!」他一席話說得鏗鏘有力,尤其最後一句中氣十足,在座各位都震了一震。
就在這時,一個丫頭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她見著應想想就道:「姑爺,小姐說有事找你,讓你回房。」她話一出,四下立刻就哄笑起來,原本沉寂的氛圍也漸漸緩和。在座的人,誰不知道那丫頭這話的意思,還不就是盧照小姐怕擔心他們把應琦灌狠了,心疼她相公了!週遭大談,說在邊疆生活的人就是不一樣,不是一般閨中女子可比。也是,尋常女子,在成親當日,誰會拉得下臉摧自己相公回房,這回房不就意味著洞房嗎!頓時,週遭笑鬧聲一片。
於是,應想想回房,她拒絕丫頭的攙扶,堅持自己走,一步一步,倒也走得穩當。眾人見她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繼續飲酒作樂,又有不少人上前去跟盧員外賀壽賀喜。
應想想走後,秦少臣幾人只呆了片刻就適時去跟盧員外告辭。盧員外面上自是要挽留一番,儘管估計他心裡早就巴不得讓他們滾蛋。
「楚暮,你去吧,我跟凌和在這等你。」一出盧府秦少臣就頓住腳步,他知道,自應想想離開,那人的魂也早就追過去了。今日,如果應想想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不要說寧楚暮,就是他也是不會安寧的。
「不用等我,你們先回客棧。」這是寧楚暮消失在二人面前時唯一留下的一句話。
秦少臣一拍額頭,嘖,他怎麼忘了,有小應在的地方,寧楚暮又怎麼會不在!不出他所料,應想想是要在盧府呆上幾天的,那麼,他也就極有可能在接下來的幾天內是看不見寧楚暮的了。罷罷罷,有什麼事等過了這幾天再去問吧,正好,他也有事需要找應想想談談,到時候,一起說,一起說……
「走了,回客棧!」秦少臣拉過還在出神的凌和就往客棧的方向而去。他在心裡不斷腹誹,好好的出來逛個街,散個心,這下倒好,弄得一團糟,都是些什麼玩意兒亂七八糟的東西,就這麼一會兒,還成了個親,簡直就跟夢遊似的……
凌和被秦少臣拉過,也就乖乖的跟著他走。她也和他一樣,一陣雲裡霧裡,連頭都是暈呼呼的,她腦子裡就一個念頭,小應成親了,和盧照!她想著都覺得驚悚……
「你先回去,我等清醒些了再回房。」在距離新房還有一段路程時,應想想吱退跟在她身邊的丫環。這個位置很明顯,他們找來應該一眼就能看見。應想想就那麼站著,眼前是一潭碧綠的池水,她靜靜的望著那潭寒水,眸子裡一片清明,沒有絲毫情緒。寧楚暮給她服了醒酒藥,現在也沒感覺頭暈了,她在思考,等會要怎麼跟他們解釋。畢竟是冬日,站著站著,她身上也起了些涼意。
「小應!」熟悉的低柔聲音傳來,應想想轉身。一紅一白,形成強烈的對比,白衣勝雪,紅衣似血,寒潭靜謐。
「楚暮…」應想想走近他,她的手極其自然的拉住他的手。這裡的人來人往,不是說話的地方,她要換個位置再好好跟他談話。
在二人雙手交握的瞬間,寧楚暮的眉心幾不可察一蹙,她的手好涼,「怎麼沒去屋子等?」他說著右手就伸至她的背脊,頓時,她便感覺一陣暖流傳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