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6章 淚眼問花 文 / 衡水溪

    台下人經久不歇的掌聲為暗香閣引來了無數觀眾，很多在倚翠樓那邊的人也都跑了過來。第二個節目是璃思的，這是一支古典韻味十足的舞蹈，璃思穿著一身紫色的的紗衣領舞，她剛一露面就幾乎驚艷全場。關於什麼曲子能配上她的這支舞了，應想想是想過很久的，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只有《亂紅》最合適，因為她的這支舞是相當的柔。不過這彈唱的人並不是她，而是輕煙。輕煙與璃思一起出場，效果自然是驚人的。輕煙抱著古琴席地而坐，她的手在琴弦上柔緩的勾勒出一個個音符，霎時，讓人耳目一新的清越彈唱聲劃破長空，璃思也適時引領著台上人曼妙的舞動。台下的寧楚暮一直靜靜的看著台上，此刻聽到這首曲詞，心裡大震，他記得應想想曾經在送別梁煜時彈過這首悲傷的曲子，但她當時並沒有唱曲詞，原來，曲詞竟是這樣。

    風一吹，心就飛

    錯與對，都不悔

    這個輪迴，除了你還會有誰

    有誰能陪我醉

    愁一堆，怎麼推

    手一揮，愛成灰

    這個輪迴除了你還會有誰

    有誰能陪我歸

    看落花就會傷悲

    一世情匆匆似流水

    多少次在夢中又見緊緊依偎

    月朦朧有幸福的滋味

    從頭到尾哪怕只剩下疲憊

    不信癡情有罪

    看落花也憔悴一世情悄悄藏心扉

    不要說思念讓我止不住眼淚

    那只是露水沾濕了玫瑰

    台上人已然下場許久，台下人依然沉浸在那悲傷的曲調中不可自拔，直到下一個節目的人都已經登台，他們才回過神來。

    「原來，那首曲詞竟是這樣的，難怪，當初小應在給梁煜送行的時候沒唱……」秦少臣感歎，聲音裡有說不出的落寞與感傷。

    凌和聽得心裡也有些難受，此刻聽到秦少臣的話，她仰頭看他，隨後悄悄的伸過手去握著他的一隻手。秦少臣感受到手中的綿軟觸感，低頭看了一下凌和放在他手心的柔軟小手，他笑了一下，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想摸摸凌和的頭，凌和卻側身躲過他的這個動作，秦少臣一愣，隨即又笑開了。見他終於不再擰著眉頭，凌和這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秦少臣調頭去看寧楚暮，他知道，那個人的感觸一定是比他深得多的，不過，他也一點都不意外在那人臉上並沒有看到什麼，既然方才小應與那少年那樣的一些動作他都能夠忍下，又何況一首並不是小應在唱的歌呢？

    接下來的節目有對古人來說很少見的黃梅戲，相聲，搞笑的小品……暗香閣這邊的人越聚越多，幾乎把表演的這一處圍得水洩不通，估計其他的地方都是萬人空巷了。時間一點一點流過，長夜未央。

    謝子儀的出場把整個氣氛都推向沸點，萬人驚呼。

    「天哪，那是謝家三小姐！」眾人沸騰了。

    「三小姐怎麼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

    「一向端莊典的三小姐怎會做出這等出格的事？」

    「不過我們這下是有耳福了！」炎城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謝家三小姐堪稱琴棋雙絕，在這兩樣上，炎城無人能與之媲美。

    「……」台下的嘈雜吵鬧聲震耳欲聾。

    秦少臣也微瞇著眼睛緊盯著台上的謝子儀，勾了勾唇角，他也是很意外呢，這個謝三小姐，居然也是個不按章出牌的主，他笑得有些玩味。凌和看著台上一身粉藍衣衫的謝子儀，眉頭深蹙。寧楚暮一貫的面無表情，只是眼波深處微微的動了一下。

    謝子儀一身藍色古裝亭亭玉立的站在場上，看著台下因她出場帶來的久久不息的躁動，她微微彎腰，朝著眾人作了一禮，台下即刻鴉雀無聲，她溫婉的朝眾人一笑，隨即她略顯清麗聲線響起。

    「那日聽到丫頭回來說起暗香閣與倚翠樓比賽的事，本也沒放在心上，不過今日無意中路過看見了這新穎別緻的各種節目，心下實在激動難平，所以子儀也想獻醜去彈上一曲，不求錦上添花，但願為大家助個興，還請大家不要太過介意子儀的身份。」謝子儀的一席話說得合情合理，既解釋了她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又道出了此番的目的，更是恰到好處的為自己解除了有些尷尬的處境。如此一來，眾人不但不會覺得她舉止失宜，還會認為她大方豪氣，何況在這炎城之內，又有誰人不想親自欣賞一下她的琴聲呢，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於是，台下再沒有任何的非議聲了。謝子儀的一身藍色古裝更襯的她溫柔大方，她的扮相並沒有像方才出場的那些人一般怪異，也沒有其他女子的妖冶，她的全身都只露著光潔柔美的頸部，用純藍色腰帶束住的纖細腰身盈盈一握，青絲垂下，頭上只帶著兩支素色的珠花。她抱琴坐下，將琴放在盤著的雙膝上，纖細的指尖在琴上轉軸撥弦，倒未成曲調先有情，在她輕攏慢捻之際，有兩個女子緩緩走出，她們隨著琴聲輕輕起舞，之後謝子儀也丹唇輕啟。一曲《滾滾紅塵》，時而高昂迭起，時而低沉纏綿，流利悅耳的琴音從她指尖如行雲流水般傾瀉而出，竟有蕩氣迴腸之感，眾人聽得如癡如醉，忘了今昔是何夕。現在的謝子儀也不知曉，她此次的登台才真正使她琴棋雙絕的名聲開始傳遍大江南北，自然也不知道，她此次的演出，將會對她今後造成深遠影響，乃至影響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