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濠 州 文 / 衡水溪

    應想想是在很久很久以後，在她與凌和關係好到沒話說的時候，她才知道的，那個程鈺究竟是何許人。原來，程鈺是秦府管家的兒子，他幾乎是和秦少臣一起長大的，那二人之間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尊卑之分，他們的關係是非同尋常的好，程鈺是個有遠大志向的，他的管家父親也很受秦少臣父親的看重，因此秦少臣的父親就讓程鈺從小跟著秦少臣一起讀書練武，程鈺原本是想跟著秦霜一起從軍的，但他又極為孝順，不願意離開他唯一的親人，也就是他的父親，所以，也就沒去軍營。因而，他是和秦少臣一起長大的，三年前，當秦少臣知道蕭昀身份的那一刻，蕭昀有次無意中提起需要一個貼身的侍衛，他就將程鈺推薦了去，於是，程鈺成了天子的貼身護衛，御前紅人。然而，秦少臣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居然會害了程鈺，就在一個多月前，有人深夜闖皇宮要行刺蕭昀，情況太突然，程鈺因為救駕死了。程鈺的父親因為白髮人送黑髮人，一病不起，不久後也去了。程鈺死後被蕭昀追封為忠義侯，他的父親被厚葬。但蕭昀卻知道，程鈺是不在乎那些厚禮的，那人的故土在壕洲，他也一直都想回去一趟，蕭昀也知道，程鈺是喜歡凌和的，所以他讓凌和帶他回去。

    應想想也是在很久以後才知道的，原來，凌和也是跟秦少臣和程鈺二人一起長大的，所以三人的關係自然不在話下，只是人生就像戲劇一樣，總是被命運捉弄，程鈺喜歡凌和，凌和喜歡秦少臣，秦少臣從來就當凌和是妹妹一般看待。而凌和與蕭昀的關係，那更是自小就開始培養的，即使蕭昀在燕宕山上的時侯，二人都沒有斷過聯繫，凌和是蕭昀生母的妹妹的女兒，她的娘親去世後，她就生活在蕭昀母親身邊，蕭母對她的疼愛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蕭昀不能露面，或者在燕宕山上的日子，就是凌和在幫他照料生母，如今的太后。在應想想知道這幾層關係以後，對於凌和與那幾人之間的關係她也就能夠理解了。不過，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

    應想想也怎麼都不會忘記，當秦少臣向凌和介紹自己時，凌和的反應。她記得那個時候，凌和只是微微點頭，隨即若無其事的淡淡看了她一眼就移步到船邊，然後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的瞬間就「刷」的扯下她的髮帶。之後那人完全不理會秦少臣的無奈和寧楚暮難看的臉色，平靜的看著自己道：「抱歉，我只是想證明一下自己的猜測。」

    有時候，應想想不得不佩服秦少臣，比如此刻。秦少臣在船上的時候告訴她，明明炎城的鄰城那麼多，他為什麼偏偏要選擇去壕洲避難，又為什麼選擇走水路。原來，這都是秦少臣認真的策劃過的。他早些年就四處遊蕩，深諳水路，知道這個時節的水流方向，也清楚在水上的風向。因而，他很確定，此時此刻到壕洲走水路是順風順水，直接順流而下，根本毫不費力，走陸路需要半個多月的行程，如今緊緊五六天就足夠。這樣，潘府的人恐怕也只有駕著御風才能追趕上幾人了。而這，緊緊是應想想佩服秦少臣的一方面，他還有很多面都讓應想想歎服不已。比如計算航線，尋找路線，計策距離，預算時間等，秦少臣說的無一不准。因而，在秦少臣計劃得精確的時間裡，在水上漂了五天的四人，在第六天的早晨如期來到壕洲，傳說中的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