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章 傷痕纍纍的心 文 / 暨雨微涼
下著這麼大的雨，我下意識地說出一個名字：「徐茫」。
「就在走出來的時候，會經過這一條小巷子。搶劫，記得了吧？或者是綁架。好，就這樣。」帶著墨鏡的女人從一個商場外面的一個拐角處走了出來，走進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裡，坐在窗邊。窗外，可以退那條小巷一目瞭然。
她就像一頭狼，等待著待宰的羔羊。
不久，從商場裡走出兩個人——一個是我，那麼另一個，理所當然的就是馬玲優。我們肩並著肩地向右拐，然後走進這條小巷子。
我們並不知道這一切。
戴墨鏡女人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勾了勾。
走進巷子，裡面靜悄悄的。我和馬玲優像往常一樣走過。
「啊！」
刀光閃過，架在了馬玲優的脖子上。
四條大漢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他們圍住了我和馬玲優。
我皺了皺眉，「幹什麼？把馬玲優放開！」
「幹什麼……呵呵，你覺得呢？」為首的男子叼著根煙，握著根木棒子，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把臉湊上前。「劫財？還是劫色？小姐，我覺得兩個都非常好啊。」
「唔……救命啊！」馬玲優叫了一下，誰知道抓著她手臂的人抓得更緊了，刀也抵得更上了。「不許叫！」
「叫有什麼用，你覺得這裡會有人聽見求救嗎？」我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臉上平靜得很。
拖！我現在要的是時間！我咬了咬嘴唇，輕輕了按一下手上的戒指。
「錢，你想要多少？」我狠狠地瞪著對方，企圖在氣勢上奪得一點優勢。
「錢啊，嗯……我想想，就這麼多吧。」那個男的吐掉了煙，舉起五個手指頭，對我說。
「五萬？」我挑了挑眉。
「不，」那個男的靠得越來越近，鼻裡呼出的煙讓我感到噁心，「是五十萬呢！呵呵！」他一下子把我攬住。
「啊！顧唯一！」馬玲優發出了尖叫，因為木棒從我頭上砸了下來。
我抬起頭一手擋住，奪過木棒，悶哼了一聲，又提起膝蓋踢向他的肚子，舉起穿著高跟鞋的腳踢了過去。
鞋跟踩得他捂著肚子直叫痛。
我沒有停下來，笑了笑，又轉過身用盡力氣一打打在了抓著馬玲優的壯男頭上。然後他就這麼悶哼著倒下了。
那麼他手上的刀，當然歸我所有。
另外兩個人也不是閒著的，他們紛紛拿出刀具，向我刺來。
小刀加木棒，擋住了他們兩個，但還是被一把刀劃到臉頰。
一條長長的血痕。
還好不是很深，我衝著呆住的馬玲優大叫：「快走，去找徐茫和鑰濱！」
「那你呢？」
「放心吧，姐姐我學過武術的，撐得住。」
馬玲優看了一下，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巷子。
被我用高跟鞋踹倒的那個男的，又爬了起來，卻被我一把飛過的小刀刺到了，又坐到了地上。不過我說他真的很耐痛，只是坐下了那麼一會，就拔出刀子，衝了過來。
然後，我的頭髮被他扯住了，可我面前有兩把刀子。
疼痛從腦後傳來，我手上已經沒有刀子了，怎麼辦？假如手上的的木棒一鬆，面前的兩把刀子就會直挺挺地刺向我。
但很快，疼痛就解除了，不知道是剪掉了我的頭髮，然後把那男的踹到一邊，搶過刀。
我轉過頭，那個人真的嚇了我一跳，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是他。
藍鑰濱。
我的幹勁來了，木棒一推把面前的兩個人推到牆上，木棒抵著他們的脖子，他們手上的刀被藍鑰濱搶走了。
然後，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是對的，那個抽煙男（好吧這是我起的外號）真的好像不怕痛似的，又爬了起來，跑向藍鑰濱。
我一邊用手壓著木棒，一邊擔心的看著藍鑰濱。渾然不知死亡正在和我一點一點地靠近。
我壓著的兩個人，有一個，正顫抖著從口袋裡拿出一樣銀光閃閃的東西，是刀子。他準備刺向我。
可我真的不知道，心都在藍鑰濱身上了。
「這個時候，不知道徐茫在幹嘛呢……」我突然下意識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連我自己都嚇到了。
「找我嗎？」旁邊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但是聽起來似乎帶著點痛苦的感覺。
我猛地一回頭，發現徐茫正緊緊握著刀鋒，那把刺向我腰間的刀。他的手上全部都是血。不得不承認，那一刻，我的心好像被一塊石頭壓著似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還愣著幹嘛，趕緊解決點他們兩個啊，你要我握到什麼時候啊。」
「哦。」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鬆開木棒，啪啪啪地打向他們的腦袋。
「呼……」我鬆了口氣。
「很不錯啊，一個女生就能做到這樣。」旁邊響起了鼓掌聲。
我轉過頭，是警察。他們正押著一個戴墨鏡的女人。
「對不起我來晚了，我去叫了警察，抓了人才來的。」徐茫撫摸著我臉上的傷口，弄得我嗷嗷嗷的叫疼，一把推開他的手。
「我頭髮被人切斷的時候還以為是你呢，誰知道大失所望。」我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很喜歡看見他嗎？怎麼，喜歡我啦？」徐茫笑嘻嘻地看著我。
「去去去，誰喜歡你。」我擺了擺手。
「那你就不要一直霸著他！離開他啊！」面前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聲音是從面前的這個女人的嘴裡發出來的。
我轉過身，看著她，這個人似乎似曾相識。但是是誰呢……
「小姐，這個就是叫來這四個人的罪魁禍首。」
「哦？」我玩味似的笑了一下，托起她的下巴，「我說呀，這麼熱的夏天，你怎麼包的這麼嚴嚴實實的？包粽子嘛？好玩不？」
「用不著你管！」那女人死死地盯著我，在她的眼睛裡，我看到了一種東西。
恨。
這個眼神嗎，呵，我知道你是誰了。我笑了，問了一句：「蔭珂茜，最近過得好麼？」然後脫下她的眼鏡。
聽到這個名字，徐茫和藍鑰濱都愣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是我的？」蔭珂茜的口氣裡帶著絲絲的不可思議。
「我呀？就憑你那連老虎都殺得死的死魚眼啊。」我笑了一下。
然後旁邊的人都笑了。
那一天，我和藍鑰濱從始到終都只說了一句話，「還好吧，沒事就先回家吧，徐茫的手要去醫院看看，我陪他去。」
完全不在乎他的眼神，他的話。這樣感覺，好像沒那麼痛了。
然後後來，我才知道，馬玲優根本就沒有去求救過，走了就不知道溜哪去了。
徐茫告訴我，他們之所以知道她出事了，是因為藍鑰濱和她有一枚一樣的戒指，只要其中一個人按一下中間的鑽石，另外一個人就知道那個人想找他。
當時我笑了一下，沒想到這枚戒指他還戴著。只是，這本屬於約定出去玩的暗示，被他當成了求救按鈕。
而至於馬玲優的逃跑，後來她給我發了條信息，問我好點沒，她說她找不到藍鑰濱，到家的時候根本看不見他的人，電話也打不通。然後我就苦笑了一下，說好點了。但是徐茫告訴我，藍鑰濱跟他說他回去之後馬玲優直到晚上才回來，問她去哪了也支支吾吾的。
我相信徐茫，但我不相信馬玲優是在害我。
只是，她為什麼要騙我呢？
後來我和藍鑰濱一直沒有聯繫，他打過我幾次電話，都被我掛掉了，還有信息，都是些道歉之類的話，但是我沒有回。
至於馬玲優，我依然像以前一樣和她一起出去，只是有時候，徐茫也會在身邊。我知道，他擔心我。
對此馬玲優也沒說什麼。我們之間，也沒有提起過藍鑰濱。我刻意避開話題，她也盡量不提起藍鑰濱。
再後來，藍鑰濱發來一條信息，說他姐姐回來了，開家庭宴會，讓我也去。
我知道他姐姐在國外待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會來的，我當然要去。
我回了一條信息說你沒有忽悠我吧。他說沒有，是真的。我問他可以自帶家屬嗎？他說可以，你把徐茫帶上吧。
我知道他什麼意思，讓我帶徐茫，擺明就是說他要帶馬玲優嘛，誰不知道呢？
藍鑰濱，你可懂我的性子，我從不服輸。
宴會那天，我牽著徐茫的手，走進餐廳。藍鑰濱定了一個大房，可以坐上十幾個人。
餐廳讓人感覺非常舒暢，古色古香的，就好像穿越似的，回到了古代。亭台樓閣，翡翠瑪瑙，微微的燭光，安靜的庭院，感覺就好像度假村似的。但我還是喜歡現代的豪華。
「外面古色古香，可別裡面坐的椅子用的桌子也是像以前一樣就好了。」徐茫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應該不會的。」這個餐廳我沒來過，我也只能這麼說了。這個餐廳……應該是鑰濱的姐姐藍夢尹找的吧。
夢尹姐真的好久沒有回來了。我低著頭笑了笑。
藍夢尹是一個非常優秀非常有愛心的女生，小時候，她就是我的崇拜者。在她還沒出國的時候，她經常帶著我和藍鑰濱出去玩，然後又做飯給我們吃。她一直都很關心我，關心我勝過關心藍鑰濱，結果弄得他都吃醋了，總是問她說到底誰才是你的弟弟。當時她就笑了，你肯定是我的弟弟啦，難道唯一是我的弟弟？她可是女的哦！弄得藍鑰濱啞口無言。
想著想著，我就想起了夢尹姐說的一句話。
以後你一定要和鑰濱在一起哦，那樣我就是你的姐姐了，永遠永遠哦！
夢尹姐，如果以後我沒有和鑰濱在一起，那你是不是就不再是我的姐姐了？而是玲優的姐姐了？
玲優，玲優……
一想到馬玲優今天和藍鑰濱一起手拉著手的場景，我就有點點想哭的衝動。
「別怕，有我在。」徐茫握了握我的手。粗糙的紗布，擦得我的手有點痛，但是此時我感到的是溫暖。
愛不需要理由，示愛也不需要多麼轟轟烈烈的告白，輕輕地握一下手，簡簡單單的一句「有我在」，就已經足矣。
「你的手……」我抬起頭看著他。
「沒事。」他笑了笑，拉著我的手向前走去。
今天我又一次穿了生日那天徐茫送我的盛裝。而頭髮，依然弄得很漂亮，即使比之前斷了半截。
步入走廊，涼涼的空調風陣陣襲來，讓人瞬間清醒過來。
該上戰場了呵呵。我笑著整理了一下妝容和衣著。
走到房間門口，透過門口的玻璃，可以看見人幾乎已經到齊了，除了我和徐茫。
輕叩木門，立即有人來開門。看門的，是藍夢尹。
「哎，唯一來了啊，來，坐坐坐。」藍夢尹一看見我，臉上揚起了微笑，帶起了絲絲皺紋。
夢尹姐已經有皺紋了啊……時間的恍惚，十年這麼快就過去了，快得讓人看不見摸不著，還劃傷了姐姐的臉頰。如果最後的結局，不是你想像中的，你還會當我是妹妹嗎？
「夢尹姐，好久不見。」我笑了笑，和徐茫手拉著手走了進去。
「唯一！」馬玲優坐在裡面向我揚了揚手，她的身邊，是藍鑰濱。
「玲優。」我朝著她笑了笑，目光掃過鑰濱，他朝我笑了笑。我卻直直的忽略了他。
「這是……」藍夢尹看著徐茫。
我沒有回答，只是用力地握著徐茫的手。因為我說不出口，儘管我知道那是只是一場演戲。
「這是徐茫，唯一的男友。」藍鑰濱的聲音響起，帶著點點的磁性，讓人不得不信服，但是沒有情感。對於他，只是逢場作戲罷了。
「哦，呵呵，那，請坐。」藍夢尹愣著笑了笑，讓現場有些尷尬。
徐茫微笑著向所有人點了點頭，拉著我走向位置。而我，投了一個感謝的目光給藍鑰濱。
他對著我笑了笑。那一笑，雖溫暖，卻有著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我坐下，低著頭咬了咬嘴唇，鼻子有點酸。藍鑰濱，你這算什麼啊，你就是想說你不會喜歡我的對不對？用得著這樣嗎？
右手傳來溫暖，抬頭，是徐茫那讓人安心的微笑。
「那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就上菜吧！」馬玲優拿起揚了揚手，示意服務生上菜。
這一舉動所有人都盡收眼底，大家都有些吃驚，藍鑰濱的父母更是互相對了對眼神。
那個眼神裡，不是讚揚，而是嫌棄。我知道，他們覺得馬玲優太主動了，甚至有點不顧場面。又不是她請，何須如此主動？作為主人的都還沒叫，她就反客為主了？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心裡湧起一種獲幸感，幸災樂禍的感覺。
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有些自私。
整場飯局有種讓人意想不到的尷尬氣氛。除了「吃吃吃」三個字，幾乎就沒有話語了。
飯場過後，馬玲優更是做出了讓人大吃一驚的舉動。吃完飯，她居然可以說得出這麼一句話：「既然吃完了，那麼，伯父伯母，買單吧。」
我當時就有種汗顏的感覺。我的天啊，親愛的馬玲優同學，你有沒有吃錯藥啊！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你的臉也未免太厚了吧。虧之前我還覺得她是個非常優秀、懂禮節、有氣質的女孩。我真的看錯人了。我為我的眼光而感到痛惜。
但是藍鑰濱卻好像沒什麼事似的，溫柔地揉了揉玲優的頭髮，「你怎麼這麼淘氣呢？話可不能亂說，我們還不急著買單，等會還有水果呢。」
「哦。」馬玲優吐了吐舌頭，賣了下萌，朝我偷偷看了看，結果收到了我的白眼。
這話可真聽得我怒火中燒啊，親們你這是飯場秀恩愛的節奏嗎？！
後來我找了個借口說去廁所，然後我把馬玲優拉了出來，一點一點開始數落：「馬玲優啊，我說你今天怎麼了？剛剛那話你也說得出來？我的天啊，親愛的你沒發燒吧。」
馬玲優很無辜地聳聳肩，說：「我也不知道怎麼了，說完那句話之後我就有種想要挖地洞的衝動。我都不知道今天到底怎麼了，好像真的傻了。」
「那好吧，建議你先去溜躂一下，我讓徐茫和你去。不知道家長們又要說什麼了，到時候我再跟你通風報信吧。」我無奈地看了看她。
「嗯，但是你不許佔我的便宜！」馬玲優抬起頭看著我，俏皮的臉上滿是淘氣。她比較矮，矮我大概一個頭差不多，看我總是要抬起頭，而我便俯視她。
「好好好。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
「不是啦，我只是估計鑰濱的家長要說我什麼的了……」她低下了頭，顯得有些委屈。
「我會幫你挽留面子的哈，你的節操不會碎的，放心吧！」我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朝她笑了笑，就轉過身回房了。
只是我沒有注意到，在我轉身的時候，馬玲優那副因憤怒而扭曲的表情。
回到去大家也只是粗略問了一下徐茫一些關於他自己的問題。而他的回答，以及禮儀上，博得了不少人的讚賞。而母親的眼裡，散發著異樣的光。
問完了問題，房間又瞬間安靜下來。沒有人說話。畢竟有一些事情，徐茫還是屬於外人，不適宜參與。
我用手輕輕地掐了一下他的大腿。他立刻就會意，找了一個借口識趣的走開了。
等他走後，家長們那嘮嘮叨叨的問題終於像水龍頭一樣「刷啦」的流了出來。
毋庸置疑，首先被審問的肯定是藍鑰濱。
「那個馬玲優到底是什麼來歷？這麼沒教養，沒禮貌。你怎麼認識她的？她在哪裡上學？家裡在哪？生活怎麼樣……」一大堆的問題如洪水一般湧來，我驚訝於藍鑰濱的沉著應對，但同時心裡也明白一個問題，鑰濱對她是真心的，絕非玩一下而已。
我真的好想甩自己兩巴掌，怎麼就這麼對他死心塌地？徐茫不好嗎？徐茫可比他好上一百倍了啊！
藍鑰濱一個一個問題從頭到尾都回答了。他還說讓大家不要誤會，馬玲優平時不是這樣的。
可她的媽媽絲毫不讓他有退路，「什麼叫她平時不是這樣？你跟她住一起了？什麼時候的事？」威嚴的話語中有著讓人感到壓迫的感覺，嚴刑逼供。
他抬起頭，非常認真地回答，是的，她和他一起住了，那又怎麼樣？一定要什麼事都向你匯報？
我笑了，沒想到他還會還擊了。
有時候我真的有點相信馬玲優的話，因為我發現我也傻了。我居然無意識地隨聲附和：「就是，我還不一樣和徐茫一起。」
說完這句話，我當時就愣住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幹嘛了，估計真的是瘋了。
「他和你不一樣。」鑰濱的媽媽看了我一下。
「怎麼的就不一樣了？」藍鑰濱來勁了，今天他可能真的憤怒了。
「我說不一樣就不一樣！人家徐茫多優秀！哪像那個什麼馬什麼的，要學問沒學問，要地位沒地位！人家徐茫好歹也是個校董兒子啊！而且還是博士！」
「校董兒子又怎麼樣？博士又怎麼樣？地位又怎麼樣？你不會嫁人都看這些吧！那我還有自由嗎？東又不行西又不行，我有我自己的選擇權！不需要你來控制！我知道，你就是想讓我和顧唯一在一起罷了！對，我承認，顧唯一很優秀，真的。但是我喜歡的人不是她，你沒有可能來逼我喜歡她吧？這對我們雙方都不好。媽媽，要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我是不會和顧唯一在一起的！」藍鑰濱一拍桌子，摔門而去。
我紅了眼睛，「我是不會和顧唯一在一起的！」腦袋裡全部都是這句話，滿滿的塞著腦袋，脹脹的，難受極了。
好，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做可憐蟲？
「我也不會和藍鑰濱在一起的！我只喜歡徐茫！」我站起來，拿起袋子，不管他們什麼表情，直接離去。但我知道，這是一句違心言。
一走出去，眼淚就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我蹲在餐廳的門口，哭了起來。
門口沒有人，也不知道藍鑰濱去了哪裡。
外面突然下起大雨來。
我突然站起來，衝了出去。我沒有傘，就任由雨打在我的臉上，打濕我的衣裳。
頭髮濕了，臉上也全是水，都不知道是雨還是淚。
突然好想找一個人，撲在他的懷裡狠狠地哭。然後，腦海裡就浮現出兩個字：「徐茫」。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第一時間想到的人是徐茫，可是我顧不了那麼多了，像個瘋子似的站在雨裡大喊著「徐茫你在哪」。這麼大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可能都不在這附近，可是我依舊不要命地喊著。
那一切都是下意識的行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因為我已經有些恍惚了。
突然，一個人抱住了我，用外套遮住我的頭。
我撲倒在他懷裡，狠狠地哭著，漸漸睡著了。
只是我不知道，那個人一直都站在雨中抱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