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大鵬一日同風起 第026章 紀委問話嚴肅點行不 文 / 蘿蔔心煙斗
(今天兩更，第一更，毛球的書可能稍微慢熱一點，但我自覺寫的還是很用心，各位讀者大大多多支持一下……可以先收藏著養一段，毛球不會令您失望，謝謝！)
「噗……」在一邊旁聽的外辦紀檢專員方文明正無所事事的喝著茶，結果被這個數字，還有前面「不算很多」四個字給嗆到了。
其實不光他，連譚敏都被震到了。他運了半天氣才終於把心態放平，「能簡單說明一下財產來源嗎？」這個問題他其實是隨口問的，這個數字讓他也難得的生出一點八卦之心。司馬的問題不同於一般的貪官，他敢爆出這個數字，來源的合法性應該問題不大，在他想來，回答無非是家族遺產之類的。有一條罪狀叫「巨額財產來源不明」，所以他問一下要一個明確的答案也不算壞了規矩。
「呵呵……」每當想起這筆錢的來源，司馬就覺得非常有成就感，他特別喜歡看聽到答案的人臉上所變幻出的各種豐富表情，「我和雲影，哦，就是我未婚妻，都是球迷。04年歐洲杯，我們準備下點注小賭一下，本來準備給希臘下300美元來著，正好那天喝了點酒，一不小心下成300萬美元了，結果就這樣了……」
「就哪樣了？」譚敏不是球迷，所以被司馬這個似乎與自己的問題毫無關聯的回答弄的莫名其妙。司馬正準備開口解釋，譚敏身邊的跟班孫豐偉就小聲在譚敏耳朵邊解釋了起來。不過孫豐偉也不知道希臘奪冠的具體賠率應該是多少，反正很高就是了，就隨口告訴譚敏司馬倆人至少能賺到3個億……
「咳咳……」譚敏顯然被刺激到了，剛才他被那個「2億美元」刺激了一下，點上一支煙平復一下稍微有些失衡的心態，可剛吸了一口進肺裡，被這個荒唐的說辭和另外一個更大的數字刺激的忘記吐出來……嚇的孫豐偉趕緊倒茶餵水，如果譚主任就這樣暈過去，紀委這次面子算是掉大了。
司馬低著頭，兩手的食指指尖玩著碰碰，帶點羞澀、帶點無辜小聲的說，「真的，下注的憑證當時我還留了張照片紀念的，本來是紀念那丟掉的300萬，結果……我當時真不是故意的。」
其實司馬還忘了說，倆人掙了錢以後，雲影對著nasdaq琢磨了幾天，把2億美元整數甩出去買了那個賣水果的電腦公司1000多萬股股票，成了排名前10的大股東之一。按雲影的說法，她很喜歡ipod，這小玩意兒以後絕對會很火……2年多過去了，那個小東西確實相當火，據說這2億美元已經翻了兩三倍的樣子，雲影根本沒賣掉的意思，據說這個賣水果的電腦公司又準備賣手機了……
剛剛平息了劇烈咳嗽的譚敏，被這小子一臉欠扁的樣子氣的又咳了半天。
「好吧，賭球犯法你知道嗎？」
「在馬國和星國不犯法啊！而且是雲影的名義下的注，當時她還是馬國公民……」司馬繼續裝無辜扮可憐，他覺得今天的經歷出去可以去找童文沈宇濤吹一吹，少爺我公然調戲紀委幹部哎，咱這「嘲諷」技能絕對是神級的，哪個公務員有我牛？
「……」譚敏發現今天訊問非常失敗，對方確實很配合，可是還沒問到正題，自己先被調戲了一頓，這種經歷還是頭一次。
「好吧，說說你和陳瀅萱的關係。」
「沒關係！昨天下午在茶樓我們倆才第一次說話。」司馬一臉的大義凜然。坐在譚敏身邊做著記錄的孫豐偉現在感覺自己的一臉嚴肅已經快繃不住了，估計一不小心就變活潑了……他都快把對面這個傢伙當偶像了，如果這孩子真沒事兒，有必要和他交個朋友，這才是真正的土豪啊！有錢、有范兒、能裝b、敢裝b、而且確確實實非常的nb……
司馬說完總覺得缺點啥，就補充了一句，「那可是市府第一美女啊！我們倆要是拍拖，市府第二天估計就全知道了不是？」
方文明再次中招，孫豐偉也終於繃不住了……八卦黨這種事情也能拿來當證據交代給紀委，也就司馬敢這麼幹。
譚敏再次覺得自己被挑釁了。雖然他也知道司馬說的確實是實情，不過這孩子也太不嚴肅了吧？這可是紀委問話啊！——
譚敏覺得不能這麼按部就班繞圈子了，直奔主題也許效果更好。
「你對網上的帖子有什麼看法？」
說起那個帖子，司馬臉上迅速浮現出委屈的表情，還帶著一點義憤填膺，憤憤不平的說，「惡毒的誹謗、無恥的謊言，我下午就準備去法院起訴發帖人和那幾個網站！」
「你的意思是說帖子的內容完全與事實不符？」
「是的！真實情況是……我今天早晨交給王主任一份情況說明，那裡面有事情的全部經過，而且昨天我也選擇了第一時間報警。」這是說正事的時間，所以司馬沒有再胡說八道，表情也嚴肅了不少。
譚敏一邊聽司馬所說的情況，一邊和腦海裡那篇帖子所描述的內容進行對比，感覺司馬所說應該比較接近真相了，尤其是司馬強調了自己曾在派出所做過筆錄，而且當時還有不少證人在場。
譚敏雖然有點古板，但也不是傻子，他現在明白司馬之所以一直表面配合，實際上亂打岔，還是心有怨氣。如果紀委先和公安部門溝通一下，可能已經掌握了大部分的真相，所以他心裡多少理解了司馬一些，提問時的語氣也好了不少。
「那顧偉奇離開後，你和陳瀅萱是什麼時間離開的，中間做了什麼？」
「先給陳姐簡單治療了一下，治療過程是……隨後她精神受到很大刺激，我就陪她說了說閒話，大約六點半到七點離開茶樓。」
「之後呢？你後來有沒有再見到顧偉奇？」譚敏沒有再計較司馬的語言風格問題。
「沒有。我直接送了陳姐回家，她一個女孩子，又剛受了那麼大刺激，自己回去我怕出意外。送完她，就直接回家了，回家上網看見了那個帖子，之後接了個電話，大概十一點半左右吧，去了趟藍點酒吧。」
「去酒吧幹什麼？見誰？」譚敏有了點感覺，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司馬的動機可疑啊！
「他給我電話說顧偉奇掛……哦，死了，我就過去和他見面問問具體的情況，怎麼說這跟我有關係不是？那朋友姓沈，那酒吧就是他的。」
譚敏一下子精神了起來，語氣再次變的嚴厲，也不再一個個問題按順序來，直接問出了一串問題，按照他以往的經驗，這時候是最能突破違法違紀分子心防的時刻，「那個姓沈的為什麼幫你找，他又是什麼人，你憑什麼認為他能找到？他怎麼會知道顧偉奇死了？」
「因為下午我本來就托他幫我找顧偉奇啊！他有些朋友人脈比較寬，找人比較方便。不過那人找到顧偉奇的時候，他好像剛剛死，還是那個人報的警。」司馬好像沒心沒肺似的直接說出了譚敏最想知道的答案。
可是司馬好像一無所覺，依然大大咧咧的說，「至於為什麼找顧偉奇，當時陳姐執意要放他走，我看陳姐精神不好，就同意了。可是回頭想著那人渣拿走陳姐最後的積蓄準備買毒品，這讓我很不爽，我當然想把錢拿回來，如果合適再揍他一頓也行，那孫子吸*毒，流氓找流氓才有效率啊！至於醉貓，哦，那是他外號，名字叫沈宇濤，他雖然不是流氓，不過他認識很多能找到流氓的人啊！」
譚敏鼻子都氣歪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才強壓下拍桌子的衝動，司馬居然好意思在他面前大言不慚的說「搶錢」、「打人」，還要找黑社會……這太不把自己這個紀委監察三室主任當豆包了吧？他猛的一拍桌子，憤怒的說道，「司馬，你看看你什麼樣子？你這樣和流氓有什麼區別？你怎麼認識那個沈什麼？呃……你說他叫……」
「沈宇濤啊，怎麼了？以前也是個公務員，後來據說犯了點錯誤，一氣之下辭職下海做點小生意，混的還行。您認識他？」今天司馬是準備把扯淡精神進行到底。
譚敏瞬間確認了這個「姓沈的」身份。
當初沈宇濤犯錯，他還是監察三室的副主任，那件事情也是三室處理的。當時沈慶還只是省公安廳廳長，正在競爭省政法委書記的職務。沈慶的一個政敵就通過他在紀委的人脈，有意的把原本一件很小的事情人為的搞大，準備用來當做打擊沈慶的武器。但那位政敵低估了沈慶的政治智慧和魄力，沈慶果斷壯士斷腕，讓兒子離開官場，迅速把事情平息下來，並沒有影響沈慶的提拔。沈慶上台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秋後算賬，不僅直接把政敵送去二線養老，而被當槍來使的那位監察三室主任也因此下課。正是藉著這個事情，譚敏才被扶正，所以「沈宇濤」這三個字所代表的並不僅僅是一個省委大佬的公子，更是一次難能可貴的經驗教訓。
司馬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譚敏臉色的變化，長出了一口氣，看來不需要自己再多說什麼，這個譚敏應該知道沈宇濤是誰了。他其實並不知道這段往事，但是他在賭，賭這些「上進心」很強的芝麻官們，對於省委大佬的家庭狀況至少有個基本的瞭解。有了沈大少的背書，譚敏至少不會再過分糾結自己是殺人嫌疑犯了吧？
「你是從沈宇濤那裡知道的顧偉奇的死訊？他難道沒有懷疑是你幹的？」譚敏的聲音已經自覺的降低了幾度，讓記錄的孫豐偉和旁聽的方文明都非常納悶。
「呃……說實在的，他雖然沒明說，我覺得他肯定懷疑過，就連我自己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都忍不住懷疑了一下我自己，畢竟我的動機太充分了。不過確實不是我幹的，所以我可以很有底氣的告訴他兇手不是我，他相信我。」司馬這次沒有瞎扯，如果他大言不慚的說沈宇濤一點不懷疑，不太合常理，甚至會讓人懷疑是不是他和沈大少串謀幹掉了顧偉奇，他還不至於讓醉貓幫自己頂這個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