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少谷之死 文 / 無上彎彎

    雖然早已預料到夜玲霜是不可久留之物，但是一想到自己心愛的兒子被人捏碎了命根子，谷老無論如何也嚥不下這口氣。其實他大可以立刻除掉夜玲霜，但是為了狠狠地報復一下這個狠辣的女人，他可不願意讓她死的太簡單。那天夜晚下令捉拿夜玲霜是使者大人的意思，本來是要就地處決的，可谷老總覺得這樣做不是他的風格，於是便散佈謠言說她是妖女，但是自己那個好色的兒子將一個本來很簡單的事情弄出了這許多莫名其妙的插曲。那個女子的狠毒，他是見識到了，只是卻也想不到她竟然會有如此好運交上二公子這樣的大人物。谷老在房間裡踱步，難道說這個妖女其實就是二公子安插在碧潭谷的眼線？不然也就難以解釋為何二公子偏偏極其巧合地出現在他的府上了。

    一抹焦慮之色浮上谷老的眉頭，如果這個妖女真是二公子的奸細，那麼他心裡圖謀不軌的陰謀不是已經敗露？想著他一片恐慌，彷彿被捲入滔天洪流，死神在耳邊嘶吼不停。他閉上眼睛極力讓自己鎮定，對於族裡上層之間的紛爭作為谷老的他自然多有耳聞，特別是二公子和王子俄倫圍繞族長大位之間的激烈交鋒。如果自己圖謀族長之位的野心被王子俄倫所知，那自己的老命恐怕不保，但若是二公子俄邵秦的話，或許並無性命之憂，但是從此之後自己的行為則會受之牽制了。

    不管如何，性命算是可以保住，大業尚未成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自己大可先委屈幾年，在二公子面前裝裝孫子，等時機成熟再舉前程。這個時候，谷老心中對於二公子的期許成了他唯一一根救命稻草。雖然使者大人神通廣大，而且對他承諾會幫助他完成奪取族長之位的勝利，但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只是一味對自己頤指氣使，讓谷老越來越覺得他的話猶如空頭支票一般遙遙不可期，反而是二公子這顆大樹抱得實在。

    谷老的氣息漸漸平復，雖然對於夜玲霜還有一絲擔心，但這個女人已經不重要了，只要把她交給使者大人，一切便可以撥雲見日了。然而突然有士兵飛身來報——夜玲霜被人劫走了！

    谷老一聽臉色發白，斜曳在椅子上，顯出一絲虛脫，他記得使者大人說過「切莫再失了良機，不然，你這腦袋還是趁早摘掉得了！」想著絲絲寒意早已爬上肩頭，浸入骨髓。

    「你個混賬東西！一群狗東西！畜生！」谷老一口怨氣無處發洩，抬起大腳踹向立在他面前的士兵，士兵的身體順勢向後倒去，一大口鮮血湧處，臉色慘白，呼吸緊張。

    「老爺老爺，少谷他，他已經一晚上沒有回來了！」服侍少谷的貼身丫鬟前來稟告。

    眉頭微皺，難道說……他不敢猜測。

    丫鬟接著說道：「奴婢昨天晚上跟隨少谷去視察監牢，發現地牢被毀，許多人犯早已看不到影子。這時候大牢外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少谷騎上一匹馬就追出去了——」

    「你為什麼不及早來告訴我？」低沉的嗓音裡隱藏著嚴厲的怨意。

    「老爺在休息。」丫鬟低眉，滿臉駭懼，粉嫩嫩的嘴唇都被嚇得微微發抖。谷老大手一揮，一陣兇猛的氣浪朝著丫鬟的臉頰飛去，啪——！櫻紅的嘴巴立刻紅腫，滲出絲絲鮮血。

    谷老匆匆走出府邸，隨身帶了一個大魯，一個綠英，一隊騎兵，一對步兵浩浩蕩盪開出村子進入山林尋找少谷的下落。一路上都可以看見滿身浸著鮮血的三三兩兩的屍體，瞬間，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谷老狠狠地揮著馬鞭，馬蹄疾奔，走風流雲。

    屍體一直延伸到一片蒼翠的竹林裡，這裡的地上十七八具屍體集中倒在一起，其中還有兩三具屍體戴著藍面巾，穿著長黑袍。看到這，古老瞬時驚呆了，這不就是號稱族內最神秘的最恐怖的組織藍面幽行者嗎？谷老的手下一見到地上兩具陌生的屍體，臉上的恐慌顯露無疑，藍面幽行者鼎鼎大名，和他們交手過的人無一生還。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們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卻無人能夠制服，為了消滅這一禍患，族長派出三大谷老，兩大長老帶領的強大陣容前去絞殺，竟然只打了個平手。後來他們日漸行事低調，最後銷聲匿跡，族長便不再過問此事。然而今天，他們竟然重出江湖了！

    「谷老。」大魯攙扶著一個受傷的士兵來報，「有事稟告。」

    士兵神情悲慼，大哭起來，「請谷老恕屬下無能，少谷他，他被二公子給殺了！」

    「你說什麼！」谷老一把抓住士兵的肩膀，神情激動，他聽到少谷兩個字，卻沒有聽清完整的意思。

    「少谷，」士兵強忍悲痛，「死了！」

    谷老呆立了片刻，隨後全身痙攣，臉色刷白，整個人癱軟到地上。綠英趕忙扶住，一股氣場已經在他體內形成，綠色的幽光在他身後隱隱浮現，他似乎在給古老進行治療。沒一會兒，谷老始終清醒過來。他聲音虛弱而低沉，「是誰殺了他？是誰！」揪住士兵衣領的手青筋突起。

    「是……二……公……子」士兵立刻感到胸口憋悶，臉色紅漲，連說話都開始不利索。

    谷老放開士兵，站起身來發出一陣長久的咆哮聲，聲音淒厲而痛苦，山川震動。「俄邵秦，老子要殺了你！」

    一陣灰塵揚起，谷老追進了幽靜翠碧的竹林。馬匹漫山遍野的奔跑尋覓，士兵們雜亂的腳步聲衝破密林裡的靜謐，終於，馬匹停在了一座小竹橋跟前，橋下是涓涓不停的流水，聲音清脆響亮，扣人心弦。小橋對面是竹籬笆圍成的小院子，院子裡有一棟兩層樓高的竹樓，竹樓上寫著三個字——翠雨軒。

    看來二公子早有準備，特意在此建樓，這麼多年來，自己竟然絲毫沒有察覺，谷老露出一絲苦笑，如此說來，自己的什麼野心，什麼陰謀都逃脫不了二公子的眼睛。俄邵秦，小小年紀，竟然有這般心機，不得不叫人感到一絲恐懼。而且在這個林子裡竟然有藍面幽行者的蹤跡，難不成二公子已經將它們收到麾下？這也太恐怖了吧！

    只聽「呼」的一聲，一道白影飄出，靚麗的身影出現在竹樓頂上，美目良顏，偏偏瀟灑，長袍被風吹成游雲浮絲，折扇優雅地扇成弧線。

    怒火從谷老的眼裡射出來，「二公子，不知老夫與你有何冤仇，你竟然對我兒下此毒手。你三番五次與老夫作對，今日就算是二長老來了，你也難逃一死！」

    「老東西，廢話少說，本公子在這，要命就來取！」二公子橫眉利目，眼裡頓時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