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調查 文 / 無上彎彎
轉眼之間，那個神秘人已經走到身前，只見他一個閃身下馬，靠近夜玲霜，問道：「姑娘，這麼晚，你是想去哪兒？」夜玲霜見他似乎並沒有惡意，便回道：「小女子名叫夜玲霜，因為挖竹筍誤入竹林迷路……」那人聽著冷笑一聲，伸手一把拉起夜玲霜，抱到馬上。月光照在他俊秀的臉龐，夜玲霜看了不由一怔——是二公子！
「你想幹什麼？」夜玲霜掙扎起來，二公子緊緊抱住她，壞笑著並不言語，調轉馬頭，一陣灰塵揚起，一路絕塵。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夜玲霜仍然不依不撓。二公子淡淡一笑，「調查。」
「哦？你終於發現問題了？」
「你……知道什麼！」滿口不屑的語氣。
「你難道不是去調查跟蹤你的人？還有，」夜玲霜說著頓住了，看了一眼二公子又接著說道：「你不覺得那些黑衣人很奇怪嗎？他們好像並不是為了殺了我們，好像是有意監視我們……」聽到夜玲霜這番話，二公子忽然對眼前這個看似文弱的女孩更多了一絲興趣。
「會不會是谷老派來的人？因為你在這，所以他們不敢下手殺我，所以必須等到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再行事。想不到谷老是這種趕盡殺絕的人！」夜玲霜語氣頗有點憤憤然。
二公子凝眸，俊逸的臉龐多了幾分沉思的魅力。
夜玲霜弱弱地問：「那個俄圓圓的離奇死亡，你應該也很感興趣吧？」在她心裡二公子似乎與俄圓圓有著不一般的關係。當然如果二公子真的能找出殺害俄圓圓的兇手，那麼也就可以替俄圓圓報仇了，這樣關於程遠的消息她便會告訴自己。然而一提到俄圓圓三個字，二公子臉色瞬間一片陰冷。這下更證明了夜玲霜的猜測，二公子和俄圓圓之間一定有什麼秘密。
夜玲霜二人到了村裡的老奶奶家住下，老奶奶雖然嘮叨個不住，但一向以冰冷淡漠著稱的二公子在她面前卻表現出難得的溫柔，竟然親自幫著老奶奶端茶送水，還和老奶奶聊天嘮嗑，在她睡著的時候照看她，眼裡的深情讓夜玲霜不覺有些恍惚。
「我想，我也許可以幫到你。」夜玲霜忽然說道。
二公子瞥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夜玲霜接著說道：「其實，俄圓圓曾經對我說過，希望我為她報仇。她是被殺害的。她的老母親也是因為她的死亡而精神失常。而且，這些事情，村裡人似乎都知道，但他們好像因為懼怕什麼力量而不敢站出來替她說話鳴冤。」
二公子並沒有作答，表情平靜，看來這些情況他早已知道。
「其實，我能來到這個地方還是拜她所賜。」語氣裡有一絲抱怨，看到二公子瞥過來頗為驚奇的眼光，夜玲霜不覺錯愕。「額，這些事情，我也不是很瞭解，所以，我覺得明天最好親自去調查一下。這樣，我去調查俄圓圓的事情，你呢，就去找點跟蹤我們的黑衣人的線索。」
面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對著堂堂二公子淡定地發號施令，二公子顯得不淡定了。
「你為什麼要幫我？」二公子並不看她，聲音很是尖銳，「你覺得本公子還需要你幫助嗎？」滿口的不屑，不屑的語氣裡還帶點質疑的味道。畢竟如果夜玲霜借此機會逃脫，再想找到她就不會像這次一樣簡單了。
話裡的意味夜玲霜當然聽得出來。她靜默了會兒才道：「聽二公子的話似乎不是很相信我！如果你怕我逃走，你大可叫勇武回來把我看住。」
「我會有這麼無聊嗎？」一聲冷笑，二公子轉身打開房門，走出了屋子。
熱烈的陽光照進屋子裡，帶來了許多暖意。夜玲霜收拾了老奶奶的屋子，一個彈跳溜出去。村裡的街道上比往常不同，多了許多身穿鎧甲，手持青銅劍，青銅戟的士兵，他們在挨家挨戶盤查可疑人員。這都是谷老的安排。已經有人通報，二公子並沒有離開碧潭谷，而是帶著那個妖女又回到村子裡。雖然有二公子在保護那個妖女，但是谷老已經下了死命令，擋者死，殺無赦。
如今村裡人對於妖女這種詞諱莫如深，想起夜玲霜初到村子裡便引起一陣騷動，那種美艷妖媚
看書『/：網男生kanshu，人。村人早就忙著耕種務農去了，誰還有心思在這逗玩小孩子？忽然，俄琪歡快地叫起來，邁著輕快的步子朝著身後跑去。俄春回身一看，是夜玲霜。
夜玲霜俯下身把俄琪抱在懷裡，嘻嘻哈哈地撫弄一番，便順著一條人煙稀少的小路走到俄春的家裡。
「姐姐，大人們都說你是妖女……」俄琪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你說姐姐是不是呢？」夜玲霜笑問。
「不是。」俄琪笑著撲倒夜玲霜的懷裡。
「妖女，你又來幹什麼？」俏麗的身影立在門框裡，滿臉的鄙夷暴露無遺。
「舒宜，你怎麼能這麼說？」俄春的臉上露出少見的怒意。俄舒宜瞟了俄春一眼，抱著胸緩步走到夜玲霜跟前，神情傲慢而厭惡。「別以為你是妖女，我就怕你。哼！」
俄春擋在夜玲霜面前，剛要斥責一番，夜玲霜走到她的身前，語氣溫柔，「舒宜，和你住在一起的這麼多天，姐姐給你造成了許多麻煩，今天我來只是想問幾個問題——」
「麻煩？哎喲，我怎敢？妖女姐姐。」
「你閉嘴！」俄春高揚的手掌被夜玲霜抓住，他的臉蛋因為盛怒而變得發紫。
俄舒宜並不示弱，伸長脖子，瞪大眼睛，佈滿血絲的眼眸裡凝著沒有滑落的淚水。「哥，自從這個人到我們家之後，你總是處處幫著她，為什麼？我是你的親妹妹，她算什麼東西，她是外人，是妖女！哥，你打我吧！為了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東西，你要打我？你打啊——！」
俄春不覺有些茫然，妹妹的這番話是他意料之外的。俄舒宜怒氣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滿懷哀怨地轉過身子，砰地一聲摔門離去。
俄春哀歎一聲，靜默了會兒，才偏轉過頭望向夜玲霜問道：「姐姐，你說想問幾個問題？」
「嗯。其實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夜玲霜緩緩問道：「你不會怪罪我吧！」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少谷。」少年低下頭，語氣帶著冷血。
夜玲霜聽著不由一驚，難道俄春知道什麼。「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事情跟我講一下嗎？」
俄春沉默了一會兒，握緊雙拳，彷彿下了很大決心，才說道：「圓圓的死，兇手就是少谷！不過，圓圓她……」
說著，兩行清淚忽然從少年稚嫩的雙頰流淌下來。夜玲霜靜靜地看著他，少年似乎忍耐了許久，哭到痛處，不禁嚎啕，雙肩抖動著。纖手撫摸著少年的臂膀，夜玲霜小心翼翼地安慰著。
「圓圓是我的鄰居，我們很小就在一起玩耍，長大。她長得很漂亮，一頭烏黑的長髮或披散在肩上或紮成一個馬尾。她是村裡最美的女孩子。我很喜歡她。那是一個晚上，我正在家裡睡覺，這時候牆角窗下忽然動了一下，一個輕柔的聲音在呼喊我的名字——俄春。我打開窗子跳出屋子，晶瑩玉潤的雙手圈住我的脖子，『俄春，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愛很愛你。』我笑著撫摸她的長髮，柔順光滑的髮絲纏繞在我的指尖，彷彿幸福縈繞在我的心頭久久不散去。然而，沒一會兒她的聲音卻哽咽著，淚水浸濕了我胸前的衣服。
「『俄春，我害怕，我好希望你可以一直這麼抱著我，就這麼抱著，永遠永遠。』她摟著我的臂膀在顫抖，我有些擔心，『嗯，好啊！你怎麼了？』她支支吾吾地說道：『這幾天有一個人，他總是跟蹤我。』我很憤怒，『是誰？少谷？』『不是，一個，一個……』她還沒說完，一個硬物朝著我的額頭飛射過來，接著我便眼前一暈。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急急忙忙跑到圓圓家去看她，可是她並不在家，等我找到她時，她似乎變成了一個陌生人一般完全不認識我！我每天都去找她，可是她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有一天晚上，我看到她提著一個燈籠，獨自一個人走出村莊。我便偷偷跟在她身後。那天晚上月亮很大很遠，可是淒涼的的月光照在我的身體上讓我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圓圓提著燈籠像螢火蟲一樣穿過田野，走進竹林來到一個竹樓，一個身體修長的男人走出來，滿臉笑著走出來。我親眼看見她歡快地撲進那個男人的懷裡，嘴裡喊一聲『二公子』顯得格外甜蜜，我的心在一剎那間碎了。」
聽到二公子三個詞，夜玲霜不由一怔，如此說來，二公子跟俄圓圓的關係的確不一般。
「我不知道她怎麼了，那天晚上明明還說愛我的，可是轉眼才過了一天卻投進一個陌生人的胸膛。我一直想找一個說法，但是她總是不理我，有時候乾脆躲開我。那段日子我都快瘋掉了。可是我仍然不願意放棄，每天晚上我都躲在她的窗下，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不再理我，但每次看到她提著燈籠穿過田野，穿過竹林去和那個『二公子』約會，心痛的感覺總是逼著自己跟著她。
「田野上那個單薄的燈籠顯得異常孤單，也顯得無比決絕。我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跟著，可是突然，火光一閃，整個田野瞬間漆黑。接著我便看到熟悉的身影撲倒在圓圓消失的地方。耳邊傳來圓圓尖利而痛苦的哭喊聲。那一刻我的心情無比糾結，那時候我恨這個女人，我恨她朝三暮四，可是我又愛著她。我抓起一把土壤扔出去，熟悉的吼叫聲傳來，是少谷的聲音。我瘋了一般撲到他的身上捶打他，可是他卻一把把我撂倒，隨後抓起地上的衣服跑走了。地上嫩綠的青草一片狼藉，然而卻已經不見了圓圓的身影。我四處去尋找，然而毫無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噗通一聲水聲響起，一個俏麗的身影如同飛蛾一般融進那明晃晃的一汪碧潭裡。」
俄春擦淨眼角的淚水，淚眼婆娑的望著我，問道：「姐姐，你說，如果我當初不猶豫，會不會就不是這樣的結果？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怪我！」他痛苦地捶打著自己的身體。夜玲霜靜靜地把他摟進懷裡。
砰——！
卡嚓卡嚓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傳來，兩隊三十多人的隊伍步行進入屋子裡，將它們團團圍住。夜玲霜背著突然的變故嚇壞了，帶頭的士兵語氣簡短嚴厲道：「夜玲霜，出來！」夜玲霜握緊雙拳緩步走出，無意中的一瞥，她看到俄舒宜從士兵中走出來，進到了屋子裡。
這麼多人是她帶進來的！
二公子一個閃身跳到谷老府邸門前，一隊身穿鎧甲的士兵早已將他團團圍住。二公子眼裡寒光一閃，身形移動之間，士兵紛紛倒地。谷老正在大堂喝茶，忽然傳報二公子已怒氣沖沖地闖進來了。谷老大驚，手中的茶水撒了一地。身旁的士兵忙說道：「聽說前幾日二公子的車架被人追蹤，於是二公子大怒，以為是谷老。」聽到這，谷老不禁沉思，自己並未派人去跟蹤，看來是二公子誤會了。想著谷老心情稍稍平復，重新沖了一杯茶水，氣定神閒地小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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