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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章 57 文 / 洛神雲

    「小葉,我這樣稱呼你,應該不算冒失,我知道你現在在納悶什麼,也知道你走進這個房間之後的拘束感從何而來,呵呵,不怕你笑話,當初我第一次走進這種地方的時候,都不敢亂動,生怕自己弄髒,一不小心碰壞了這些東西,要拿錢賠啊。嘖嘖,苦,真苦。」

    「我有什麼想法,不就是一個高中生,哪來這麼多想法,我感激你還來不及,還能做些什麼?」葉孚甲還是那樣子坐著,並沒有因為李建東的幾句話就敞開心扉,然後掏心掏肺,恨不得講自己這十幾年的過去全講給李建東聽。

    「呵呵,得,我就跟你說了,我喊你來這,是有目的,不過現在這情況來說,那倒是小事情了。」李建東左手拿著煙,右手拿著筷子夾了一塊肉往嘴裡塞去。

    「還是外面舒服啊,能大口的吃飯,能看這社會的燈紅酒綠,最重要的還是自由啊。」

    他李建東說這話,肯定不是空吹,至少葉南烏沒聽出來那層意思。

    葉孚甲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知道這位從十幾歲便是出來打拼的男人,從一個農村孩子走到如今這個位置,定然多付出常人幾倍的努力,可是再想想自己,也是農村孩子,五歲前,連吃飽的東西都是母親省下來的,而對於父親的記憶更是模糊,五歲後,這一家子人為了生計,都外出打工了,剩下的,就只有他和他爺爺奶奶。

    苦啊,可這位江縣大混子,貌似還更苦,至少他在葉孚甲這個年紀,早已有了自己出路,不會像葉孚甲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

    「我叫你來,其實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跟我混的意思,不過現在看來不大可能,就算我說我不把三年前那件事放在心上,你也不會信,更何況,我李某人還讓你當著那麼多人下跪了。只是對於我來說,能講出『該跪就跪,因為還有機會爬起來』的人來說,似乎以後的出路並不會太差。」

    這一次葉孚甲沉默了,沒有答話。

    「我說我們能冰釋前嫌你也不大相信,不過你放心,我李某人說的話肯定做到,你爹媽我肯定不會去動,就連你我也真有一股子愛才的味,不過你的那位亮子兄弟如今似乎有取代南城的那位的意思,如此一看,似乎我的動作都有些多餘了。」

    「我們其實沒有到生死相向的地步,我這小人物雖然想過要報復你,可我知道那是不切實際的想法,我呢,認識得到自己的位置,能認清,還沒有到有點實力就蹬鼻子上眼的地步,呵呵,我就想圖個安穩。」

    說到這裡,葉孚甲停了一下,看著李建東。

    然後似乎是斟酌著該說些什麼一樣。

    「嗯,我就不能對你構成什麼威脅,說句實在話,十八年了,雖然我苦過痛過,可還真沒對除了我家老爺子和那天地之外的人跪過,你說得沒錯,我是想把你宰了,可我知道,小人物衝冠一怒的代價。」葉孚甲雙手放在膝蓋上,沒有挪動半步,依然像最初那樣。

    生活是什麼?就是婊,子。

    有些人的生活,就是皇宮裡的貴妃,說穿了,過得好,穿得好,吃得好。

    而有些人的生活,就是路邊的乞丐,吃不飽穿不暖,過日子也是數天天。

    此時的李建東和葉孚甲就屬於兩種級別的。

    「你讓我加入你們,雖然我很想答應,可我知道那真不是我要的生活,我還得去讀書,期望把書讀好,以後出來一年就能輕輕鬆鬆的掙個十來萬,那就足夠了。」葉孚甲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平靜不該是他這個年齡該有的。

    「呵呵,我不信,能三個階梯走上四秒的人,我不信。」李建東還是那樣雲淡風輕的說著。

    「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只想說的是,李老大,我不懷疑你的話的價值重量,所以不會考慮你會拿我動手開刀甚至找我爹媽的麻煩,就只希望,不要打擾他們的生活。」葉孚甲站起身來,臉色平靜的說,然後轉身離開了這裡。

    只留下了一臉錯愕的李建東。

    因為他還沒說完他說的話,甚至還沒來得及說出他最想說的話,這叫葉孚甲的就離開了,可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留給他啊。

    「呵呵,刁民啊,著實是一個大大的刁民!。」葉孚甲離開,李建東似乎並沒有生氣,反而還一臉笑容的說了這麼一句。

    「傻子啊,要是我敢動你的話,你早就被我殺了丟出去餵狗了。現在的年輕人啊,太狠了!」他喃喃自語。

    待得手中的煙快燃到煙蒂時,他又說了一句:「還是這煙,夠味。」

    誰的手中沒有幾分拿得出吹噓的資本來的?

    小人物的吹噓大概就是我今兒又抽了什麼上檔次的煙,或者我家兒子買房了之類的無聊話題。

    而那些大人物們吹噓的時候就會端著一個高腳杯,看似優雅地搖一搖說,我這次又找到一個好玩的項目,要不要一起。

    這叫什麼?這就叫生活,這就叫天地,當然,這個應該用個最貼切的詞來說,叫差距。

    對於葉孚甲來說,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件事,他恐怕也就只能在別人口中知道李建東三個字,或者過一輩都不能與他有什麼交集。

    才從那座村子裡搬出來沒幾年,骨子裡的勁怎能就這麼容易磨滅了呢?

    所以他不會奢求這李建東會給他什麼天大的利益,更沒有想像自己一答應就能獲得江縣地下世界的新秀這種像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會落在自己身上。

    所以當他從升福樓出來的時候,那幾個迎賓員彎腰送他,確實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可以讓人欲,望無限增大的東西。

    但是當他出來,被這南方悶熱天氣裡的風吹後,方才發現自己還只是一個即將踏入大學的人而已。

    「腳下的土地埋得不僅僅是屍骨,還葬有野心啊。」他沒有回頭看那幾乎能代表江縣的建築物。

    雖然留戀,但是覺得,那離自己所在的圈子太遠了。

    和李建東之間沒有發生什麼事,李建東也沒有對他做什麼,讓得葉孚甲的心也是安定了下來。

    他把李建東說的話,記得清清楚楚。

    其實人與人之間,並沒有那麼多的恩怨情仇,這些所謂的恩怨情仇說起來,似乎只是一種隔閡。

    在葉孚甲看來,或許他跟李建東並沒有任何的實質性仇怨,所以他覺得他能安然的走出那升福樓。

    日子就這麼簡單的過了,從揭榜到現在,過了將近三月,所以現在這個日子,就是葉孚甲即將踏上求學路的開始。

    這兩月中,葉孚甲回了一趟老家,雖然從小到大他不待見那位瘋老爺子,可是他還是回去再他的墳前叩頭跪拜,說了一下他考上了大學,而且還是全國重本院校中也算得上好的渝大。

    而對於他這位村子裡考上大學的人來說,回去一趟倒也有些收穫,比如這家能送點雞蛋,那家拿點紅包之類的,雖然很麻煩,可是因為母親,他也樂得收下。

    雖然整個村子以前並不待見那位瘋老爺子,但是對於葉孚甲來講,他們還是很喜歡的,雖然小時候這牲口會和亮子滿堂做出一點將整個村子整的雞飛狗跳的事來,但是,後來長大了,倒也少了幾分身上的戾氣。

    九月一日,全國中小學開始報名,而這一天也是葉孚甲離開江縣的日子。

    「葉子,你放心去讀書,在家裡有我,別擔心。」一個身高一米九的漢子抽著煙,看著那班車,聲音低沉的說著。

    「呵呵,有你我當然放心,我這是去讀書,又不是幹啥,擔心個毛線。」葉孚甲捶了亮子胸口一拳,笑嘻嘻的說著。

    「那是,我兩誰跟誰?」這個大個咧嘴一笑,那裡還有半分戾氣?那裡還是那個讓得江縣大小混子忌憚的主,這廝在葉孚甲面前,從來都是這副嬉皮笑臉的憨厚表情。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在葉子面前,他就是一個傻子,什麼氣質都是扯淡。

    「好了,小弟都有好幾十個了,快回去辦你的事,我也馬上就走了。」葉孚甲和蒙江來了一個男人間的擁抱便是轉身向後面的車走去。

    「好。」蒙江看著葉孚甲,並沒有什麼感情迸發的,而且還氾濫得不可收拾。那些只是始終存在於小說中橋段,在現實生活中,出現的概率確實太小了。

    然後葉孚甲踏上大巴,坐上了從江縣去主城的車。

    他坐在車裡靠窗的位置,看著遠處的蒙江,擺了擺手,然後便是拉上車簾。

    蒙江點著煙,看著車站來來往往的人,低頭喃喃道:「葉子,這城市太小了,容不下你的,就算站在最高處也容不下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充滿了固執。

    而葉孚甲,此時仰著頭,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是在努力的控制著什麼。

    「爹,娘,兒子還是沒能忍住啊。」葉南烏眼睛大大地,卻是有著東西從臉上滑落下來。從小到大,雖然這牲口的爹娘離開他不知道多少次,但是此次感情溢出來卻是從沒有過得事情。

    「蒙江啊,我就盼著你和滿堂能早點取個媳婦,讓你們的孩子喊我叔,我能給他們紅包呢。」他喃喃自語,看著車頂出了神。

    兩分鐘後,車發動了,這輛車緩緩的駛出車站。

    到了檢查站的時候,葉孚甲將兩隻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個長方形,放在了眼前,看著這座近幾年才發展起來的縣城,輕聲的說:「是不是太小了?」

    兩個人,同時說出口的話,卻如此相似。雖然一個話語充滿了肯定,一個話語充滿了疑問。

    「葉子!」

    葉孚甲緩過神來,循著聲望去,卻看見那個一米九的大個此時正站在他的窗子前。

    「幹啥子。」葉南烏看這個大個,沒好氣的問。

    「葉子,等滿堂回來,我們就去找你。」蒙江說著說著眼睛都是紅了。

    葉孚甲聽後,愣了一下。

    隨後釋然,然後苦笑,再然後點頭。

    車子再次啟動,望著那越來越小的影子,葉孚甲嘴角卻是不由上揚。

    小時候,葉孚甲,滿堂,蒙江三個人,在那個村裡在那些個學校,都是出了名的鐵三角,誰也不能分開的三角。

    不過他們三個在一起,都是葉孚甲走在中間,兩個人自動的走在葉孚甲兩邊。

    小時候,他們三個都在蒙江那個爺爺那裡學習,蒙江的爺爺說:「孚甲這小子有帝王之姿,滿堂就是一個開疆之臣,至於蒙江,就只有將相之命了。」

    面相學,是一門玄之又玄的學問。

    不懂的人說他忽悠人,懂的人,信得很。

    蒙江爺爺就一個破爛老頭,跟葉孚甲那個瘋子老頭一樣,整天瘋瘋癲癲的。

    可是他們時常從他口中聽見一些深奧晦澀的話,就連滿堂這名都是那老爺子取的,說是什麼滿山之將,堂而呈之。

    也就是從小時候起,他們中就以葉孚甲為主,這十來年下來,三人沒有發生過一次爭吵,因為他們之間從來不會有猜忌。

    三年前,滿堂那小子去當兵的時候,在送上部隊卡車的時候,滿堂說,等他去軍營回來之後,不再為國家灑熱血,那就把熱血給葉子。

    蒙江也說,他要為葉子打一片大大地天下。

    這兩人都是固執得很,相當固執地主,犯起倔來,就連葉孚甲都不能勸回。

    葉孚甲想著想著,這車卻是已經駛出了這座縣城,向著主城的方向開去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江縣的影子都是不見了。

    轉頭望著向後快速退去的景象,又有一些傷春悲秋的意味在他心中升起。

    「不去想,不代表就忘了。」

    他不知道這句話是出自誰的口,但是他記得很清楚。

    因為在這個社會中,有些東西真的不會隨著時間而磨滅殆盡,反而會似老樹扎根那般,瘋狂的藏在下面,然後蔓延整個地下,最後,越來越大。

    那個年輕人年輕時候沒有幾分不切實際的想法?誰不願自己能站在某個領域的頂端,接受許多人的仰望和膜拜。

    歷史上,不是沒有白手起家的草根名垂青史的,比如明朝太祖。典型的例子。

    可是,沒有適當機遇,沒有恰如其分的巧合。

    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談。

    更何況現在這個渾身上下身家加起來不超過一千五的男人,又有什麼資格去追逐那藏在心中的小小野心,雖然那個野心在萌芽,但是對於沒有原始資本的人來說,那終究只是泡沫,一碰就碎。

    「野心,成就了一批人,也害了一些人。」這是葉孚甲在車上說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他就倒頭睡著了,一覺醒來,已經到了主城。

    渝城,九七年成了共和國第四座直轄市,到如今,不過六七年的時間,已經發展成這般模樣。

    任誰都不會小覷這座城市發展的潛力,兩江交匯處的一座霧都山城,其中蘊藏著多少的還未開掘的潛力,沒人知道,也沒人去低估。

    所以,當自認自己是土包子的被人叫做刁民的葉孚甲下車之後看見這座城市的時候,心裡居然有一種空空的感覺。

    似乎那就是所謂的對未來的迷茫,看著這個車站裡來來往往的人,葉孚甲突然覺得自己真的與這個城市格格不入,在農村小縣城生活了十幾年,雖然偶爾來過這座城市,但是他還是覺得太陌生。

    不過不容他多想,就被身邊的叫喊聲打斷了思緒。

    「同學,你是西南政法大學的新生?」此時葉孚甲身邊站了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臉上帶著笑容的問葉孚甲。

    「不是,我是渝大的」葉孚甲看著這位大熱天出來迎接新生的西南政法大學的學長,下意識的撓了撓頭。

    「哦,原來是渝大的,我給你叫他們」這位眼鏡學長很是熱情。

    「小李子,這兒有個你們的人」他站在原地,向後轉大吼了一聲,惹得車站裡的人都是不由得瞧向了他,不過他倒沒有半分不適,顯然是已經習慣了。

    「他馬上就來了,你在這等一下。」然後轉過頭笑著對葉孚甲說。

    「呵呵,謝謝學長」

    「那啥,……」這位眼鏡學長又準備說些什麼。

    「去你的小李子,滾蛋找你們的人去」又一個人來了,給了眼鏡學長一拳。

    「那好,我走了,小李子再見,哈哈」

    「滾蛋。」來了這位的人笑罵一句。

    「你好,我是渝大的迎新學長,你是渝大的吧,我給你把東西拎過去,你把通知書拿出來登記一下就行。在那邊的大巴上等一會,還載點人就送你們過去。」這位學長貌似是自來熟,一來就講了這麼多話。

    葉孚甲看著這位學長胸前的徽章,倒也沒有懷疑,跟著哪位學長就走了。

    葉孚甲的行李不多,也就一個口袋,然後還有一個背了快有五年的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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