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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6章 56 文 / 洛神雲

    「葉子,先帶著坤子去包紮一下,這天熱得跟啥一樣,容易感染。」亮子對著葉孚甲說著,便是轉身帶著兩人向不遠處的一家門診走去。

    三人在門診中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出來已是九點,不過廣場上的人卻是毫不見少。

    隨著改革開放之後,現在的人們都越來越注重生活享受,不用再像幾十年前那樣,為了自己肚子無休止的勞動。

    剛才的那一幕幕有人記在了腦海中,現在葉孚甲三人走了過來,自然有人識得。

    「走吧,坤子,咱們一塊去吃點東西,你明兒也要走了。」葉孚甲看著身邊的這個學霸級人物此時的樣子,也是忍不住的笑了笑。

    「好,那行」坤子也是毫不做作,沒有一絲不好意思,灑脫脫的就答應了。

    三人走了走,在亮子的建議下,去了江縣有名的一個飯店。

    在進入飯店門口的時候,葉孚甲上了台階,突然地就停下了,他抬頭望著那幾個字,臉上露出了一絲很明顯的佔有慾,毫不做作。

    只是片刻,他回過神來,不自覺搖了搖頭。

    「亮子,你說,這城市這麼大,人那麼多,我想要站在最頂端,那得多難?」他們邊走邊說,此刻的葉孚甲並沒有掩飾自己心中的想法。

    讓得在飯店門口的迎賓員聽見之後,臉上顯出不屑的神色,站在最頂端?呵呵。

    「葉子,我深知作為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想要站在那裡是很難,但是我書讀的不少,知道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幸運兒,想要成功,那得付出相應的努力。」坤子咧著嘴角說了這麼一句,葉孚甲聽後點了點頭。

    「淺顯的道理誰都懂,可是能做到的又有幾個?」

    說著說著,三人便是被引著向二樓的包間走了去,期間亮子離開了兩人一會。

    不過片刻之後便是回來了。

    「來,葉子,我們先來喝兩杯。」亮子坐在椅子上,顯得霸氣十足,他扯開嗓子看著葉孚甲,要與他心中的帝王喝一杯。

    葉孚甲看著亮子,知道亮子想說什麼,只是礙著坤子在這裡沒有說出來。

    「行,來喝。」葉孚甲說完便是提著酒瓶往嘴裡灌。

    本來這飯店是沒有啤酒的,還是亮子讓飯店服務員去買的,順便還買了兩瓶老白干。

    「亮子,有啥想說的就說出來,坤子不是外人,他也是我的兄弟,沒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的。」兩人喝了一口,放下手中的酒瓶,葉孚甲率先說了這樣一句,讓後舉起酒瓶向著坤子。

    「來,坤子,我知道你不喝酒,那你就喝點茶水,什麼不消說,咱兩三年的情誼。」

    「葉子,你這不是瞧不上我鄔乾坤嘛?今兒我倒還是來喝幾杯!說著便是拿著桌子下的啤酒瓶開蓋,與葉孚甲的酒瓶相碰。

    然後眼也不眨的喝了下去。

    但是因為喝得過快,臉被嗆得通紅,不斷的咳嗽,可他的臉上卻是露出一臉的笑容。

    葉孚甲看後,不由得笑了起來,猛灌!

    亮子看見之後,自然不甘於後,照樣開瓶直接干,喝完之後,這三個半大的男人,相視一笑。

    這一晚,他們三人喝得滿身酒氣。

    最後還是亮子打電話讓人來接的。

    這一晚,這三個人相互聊著,喝著,說著自己的事,聊著自己的未來,還略有緬懷訴說著高中三年的事。

    人不多,可是就這樣,卻是半哭半醉半吼的。

    三年的時間,讓葉孚甲知道了很多,看懂了很多,平日裡不在人前表露出來,可是今兒在座的都是他的兄弟,顧忌啥的自然沒有。

    這一頓飯吃下來,花了六七百,不過是亮子拿的錢。

    第二日,等葉孚甲醒來之後,看著床頭的鐘,已是下午五點了。

    醒來之時方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躺在了床上,看見床頭上有一杯濃茶,不自覺間搖了搖頭。

    「唉,果然不能喝太多啊。誤事啊。」他揉了揉自己的頭,感覺有點暈,拍拍腦門這樣低聲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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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你為什麼要請那小子在哪裡吃飯,那小子值得你這樣重視?」在一間顯得有些豪華的辦公室裡,一個男人站在一個男人的身後,低聲問著。

    「冬子,你跟著我也有十來年了,性子還是那麼急。」前面的男人站在窗前,看著樓下,頭也不回的說著。

    「我李建東能混到現在可不僅僅只是靠蠻力?」他緩緩轉過身來,看著身前的冬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還有這個。」

    「是,老大。」名叫冬子的男人退了下去,臨走關門之時,看了男人一眼,眼裡滿是敬意。

    男人望著窗外面的世界,輕聲的說了一句:「這社會變化得真快啊,才三年不見,這江縣都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老了老了。」

    李建東,江縣赫赫有名的大混子,擁有江縣地下世界大半的他,居然會如此感歎,看來著實是有事讓得這位大佬如此感慨。

    「葉孚甲,葉孚甲啊,我還真不能把你小看了。」

    這是李建東第二次這樣連續叫葉孚甲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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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媽,我去吃飯了。」葉孚甲下樓對自家爸媽打了聲招呼,便是踏步向外走。

    「兒子。」這時,葉浮生喊了一句。

    葉南烏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喊下的他。

    「不管遇到什麼事,記得你還有你的爸媽。」葉浮生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著。

    葉孚甲瞧著自家老頭子,沒看出什麼,只是覺得也許自家的老頭子沒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可是他走出門後,卻是將這些不切實際的年頭拋之腦後。

    這個社會哪有那麼多小說寫的事。

    葉孚甲自嘲一番,隨後便是大步的向著那升福樓去,今晚他還得去參加李建東的飯局。

    此時六點二十,從葉孚甲家裡走過去,也不過二十來分鐘,八月底的西南,還是如火爐。

    他葉孚甲習慣性的早些到地方,不讓人家等他,因為他覺得自己這身份哪有資格讓大哥級別的人物等他,能請他去升福樓吃飯,已是給了天大的面子。哪能讓人等他。

    苦了十幾年的葉孚甲,深知一個道理,你等別人總比讓別人等你好。

    可是他那裡知道,那李建東居然六點半都到了升福樓。

    對於這李建東,他手下的小弟也不清楚一個剛剛高三畢業的小子,有什麼值得他們的大哥這般對待的。

    惹得他們不高興,直接做掉就是,哪來這麼些歪歪東西?

    可是他們沒敢說出來,因為他們發現,他們老大進了裡面三年,出來之後沒有失掉半分霸氣,反倒多了幾絲他們不知道的莫名氣質。

    二十分鐘後,葉孚甲來到了這升福樓前。

    他抬頭看著這三層樓高的建築,臉色平靜,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升福樓,江縣一家有名的酒樓,能來這裡消費的基本都是略有小錢的,或者略有權的。

    不過葉孚甲心裡記得發小亮子給他說過,這升福樓就是那江縣西城大混子李建東名下的產業之一。

    「這就是差距啊。」葉孚甲喃喃自語,雙手沒有插在褲兜裡,而是自然下垂。

    他抬腳上這階梯,走得很慢,不過三個階梯,走了四秒。

    酒樓迎賓員看著他,眼裡充滿了奇異,似乎是不能想像這人為什麼走得這麼慢。

    可是出於職業素養她們雖然好奇,但是還好,臉上依然堆著笑容。

    「你來了,老大在上面等著你,跟我走吧。」等葉孚甲走完台階準備走入大廳的時候,忽然聽到這麼一句話。

    抬眼一看,正是那天來告訴他一塊吃飯的那人。

    葉孚甲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跟著那男人走了上去。心裡卻是充滿了疑惑,為什麼說那李建東在樓上等他,不是七點的飯局嗎?

    而迎賓員看見來接人的人,都低下了頭,因為他們認識。

    東城大哥李建東的頭號手下,在這縣城,當得起他們這樣慎重對待。

    到了二樓,進了房間,葉孚甲看見李建東正站在靠窗的位置,背對著他。

    「老大,人來了。」被李建東叫做冬子的男人彎腰對著他說。

    「嗯,出去吧。」李建東應了一聲,轉過身來,看著葉孚甲,對著冬子擺了擺手。

    「老···」

    「出去吧,沒事的。」李建東再一次說了,他知道冬子的顧慮,可還是選擇這樣做了,冬子出去了,他就真的把命交給天了啊。

    冬子看了葉孚甲,想說什麼,但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眼睛始終緊緊地盯著葉孚甲,在退出去的時候,把手放在脖子上,一劃,他知道葉孚甲懂這是什麼意思。

    「坐吧,這房裡就我們兩人。」待得冬子走出去後,李建東率先開口,也先坐下。

    然後拿著筷子就夾桌子上的菜,葉孚甲看了之後,坐下,沒動筷子,看著他吃。

    「滿桌子的好菜,不吃怪可惜的,還是動筷子吃點吧。」李建東沒有停下筷子,漫不經心的邊吃邊說。

    葉孚甲依然沒動,坐在椅子上,腰桿挺直。眼睛盯著這位江縣大混子,不明白他是什麼想法。

    「呵,為什麼不吃?」看見葉孚甲依然沒有動筷子的意向,李建東終於放下筷子,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將嘴擦淨,才緩緩的說道。

    「不敢吃。」

    「不敢吃?」李建東有些驚訝。

    「我說我是第一次進這江縣升福樓來,你信嗎?」葉孚甲臉色平靜得看著李建東,聲音低沉而有力。

    此時的兩人不像是有仇的,反而倒像是許久不曾見面的朋友那般,平靜得聊著天。

    李建東聽見之後,怔了一下,隨後點頭,輕聲的說著:「信,為什麼不信?我十八歲的時候也是這樣,從沒進過這種地方」

    然後李建東拿著旁邊的茶水喝了一口,不管葉孚甲,自顧自的講著。

    「九十年代初期那會,江縣像個什麼東西?街道破爛,能拿出的建築物都沒幾棟,叫什麼縣?不過只是幾條街道多點人,幾個商店組成的集市而已,那時候哪有什麼酒店?嘿,別說,最近十來年江縣發展不錯,路修好了,房子多了,就連街上的人都多了。」

    葉孚甲看著李建東認真的表情,摸不準他為什麼要講這些話。

    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包煙,葉孚甲看清了牌子,山城,路邊攤賣一塊七的貨。

    李建東從中拿出一支,含在嘴裡,點燃,繼續講。

    「那時候的我,跟你差不多大,年輕,家裡又拿不出錢供我讀書,沒辦法,為了活命我又不想繼續延續家裡的生活,不想過我爹媽的生活,就跑出來闖蕩了,說得好聽點就是闖蕩,說得難聽點,就出來混日子等死。」李建東緩緩的吐出一口煙,因為煙草太過劣質,煙霧太大,讓葉孚甲看不清楚他此時的表情。

    「我也年輕。」葉孚甲輕聲的說,依然還是那副坐姿,沒變化。

    「可是一晃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當初的小混子都娶媳婦生孩子當丈夫當爹了,想想還真快。」仿若是沒聽見葉孚甲的話一樣,他自顧自的抽著煙說這話,或許是吸得太過猛烈,忍不住的咳嗽了兩聲。

    「闖蕩了十幾年,也算過得人模狗樣的,能穿上西裝打領帶,坐上豪車吃好菜。這在以前,想都是沒想過,以前啊,就想著能掙幾個錢,回家去讓村裡人談個煤說個親,娶個媳婦然後生個孩子,哪能想像有今天的生活?」

    「我李建東苦了大半輩子,能走到現在不容易啊,所以我就愈加珍惜現在的生活,我就不想別人破壞我的生活。」一支煙快抽完了,他說話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嗯。」葉孚甲不知道說什麼,就只能說點頭。

    「你恨我我知道,讓你下跪,男兒心高氣傲,要我這麼做,我恨不得衝上去宰了他,說句實在話,你現在能這麼平靜,著實讓我吃驚不小。可你想想,你當初可是拿著刀架在我脖子上,我現在宰了你,在江縣這個圈裡絕對沒人說我什麼。」口氣依然那麼平靜,不過這一次煙抽完了,茶也不喝了,眼睛直盯盯的看著葉南烏。

    葉孚甲沒說話,看著他的眼神也沒有躲閃。

    只是他感覺背後已經被打濕了,要知道這裡可是開著空調的。

    氣質這東西,還真有,葉孚甲這個半大的男人不知道氣質到底存不存在,可是這一刻他明確感受到了一種率壓迫力。讓得他更是不敢動一下。

    「可是我沒那麼做,知道為什麼?一部分原因是剛從裡面出來,不想把動靜鬧得太大,還有一部分就是···」說著說著又拿出一支煙點上。

    「我也有孩子啊。」李建東喃喃自語。

    「該跪的時候就跪,因為還能找個機會站起來。」葉孚甲來這裡之後說了第一句長話。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特別認真,神情特別執著。仿若是在陳述一件關於自己生命的大事一般。

    「呵呵,還能爬起來,是啊,你們還年輕,還能爬起來,可我呢,活了這麼大年紀,沒幾年快要四十咯,犯錯了,就爬不起來了啊。」李建東依然那樣講,眼睛卻是看著窗外。

    人啊,都是這樣,以為自己看透了人間百態,殊不知他自己也是一個笑話讓別人在看。

    李建東如此,葉孚甲如此,人人都如此。

    可是作為江縣大混子,人生閱歷自然不是葉孚甲這個鄉巴佬能比的,單憑那份氣度,葉孚甲也就只有歎息的份。

    「你恨我我不怪你,可是人生誰沒有點恨事?他們常常把這些恨事當做動力,借此來攀爬上更高的位置,然後想著法子整他,看準時機把他往死裡整,十幾年前的我就是這樣想的。真的。」李建東轉身過來坐下又點了一支煙,看著桌子對面的葉孚甲。

    山城,老牌子了,一塊多的價格,能好到哪兒去?

    這個江縣大混子到了這個位置還在抽這個煙,我們能說他是傻瓜還是怎樣。

    今兒他把葉孚甲請到這兒來,難道就只是跟他講這些廢話,這樣說出來,打死葉孚甲他也不會相信。

    生活就像李建東手中的那只名叫『山城』的香煙,雖然劣質,可是有味,還帶勁要經歷多少世事變遷,才能做到李建東這般風輕雲淡,要拿葉孚甲來說,他肯定做不到。

    小說中的不打不相識,一見泯恩仇,在現實生活中能見到?連買菜都能鬧出人命來的時代,涵養,大度這種東西愈加的彌足珍貴。葉孚甲瞧著眼前這個長相不驚人,但是耐看的男人,心裡不自主的有些敬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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