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慕竹峰 文 / 釣魚的卡夫卡
此刻大殿中還剩下三個人，卻正是王界，落魃還有赤修！而王座上也還剩下兩個人影，一個是剛剛說話的承天宮主溪水殺神苦無，另一個是一位身穿青色粗布衣的中年人，儘管他滿頭亂髮，鬍子拉碴，雙眼迷離，但還是能看出他的相貌並不老。
「你，叫赤修？」
苦無捋了捋白鬚，帶著笑意問道。
赤修心中並未驚訝，他早就料想到了苦無會拿自己開刀。因為他並沒有選擇任何一位長老做自己的師傅。
「是。」
赤修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說道。
「你剛剛沒有選擇那五位長老任何一位，你可是早有決定？」
苦無收起了笑意，淡淡地問道。
赤修當然早就想好了，那就是和落魃選擇同一個老師，可惜結果卻不會隨人願的。
「呵呵，王界，落魃。」
苦無見赤修未回答，也沒在意，直接轉移了目標。
「弟子在。」
瀟灑英俊的王界，楚楚動人的落魃，俊男美女並肩站在一起，這幅畫面看上去的確讓人怦然心動，忍不住抒發一句：果然天生一對。
「你二人留在天山主峰即可，我會親自指導你們。」
苦無說出了最後的決定。
王界立即面露喜色，雖然這個結果是他早就預料到的，但是當它真的被說出來的時候，還是令人感到欣喜。他當即雙膝跪地，恭敬地回應道：
「是，弟子拜見師傅！」
落魃偷偷地瞄了一眼左手邊的赤修，也跪在地上對苦無這位新師傅行大禮。
「弟子落魃，拜見師尊。」
「你二人起來吧。」苦無微帶笑容，他對這兩個弟子的天資也是極為滿意的，苦無繼而對赤修說：
「赤修，本座收徒一向單傳，此次收他二人已是破例，你既然未選擇另外的五位長老，那麼······」
苦無的意思很明白，你只剩最後一個選擇了，就是我旁邊這位衣著邋遢，面相酷似乞丐的青衣人了。
苦無說話間還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此人，但他的眼神中卻沒有半分的嘲弄和不屑，相反竟然多了幾分無奈和歎息。
赤修剛剛曾有過那麼一個念頭，要拜入苦無的門下，因為他就算是個瞎子也看出來了，這個號稱天才的王界對落魃很有意思，這種威脅赤修是絕對不允許發生在身邊的。
可惜，現在苦無已經將後路堵死了，唯一留給赤修的就只有拜那位陌生的「大叔」為師了。
「苦酒，赤修就交給你了。」
苦無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邋遢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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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他嗎？為什麼我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
此時，從頭到尾一直沒說話的苦酒也站起身，聲音迷醉，彷彿喝的酩酊大醉一般，對赤修說道：
「走吧小子。」
「哼。」
赤修冷冷地逼視了一眼苦酒，獨自轉身向殿外走去。苦酒沒有制止和阻攔，任由赤修離開，他看著赤修孤傲的背影，原本渾濁的目光中陡然精光一閃，嘴角輕輕揚起。
「有趣的小子。」
低聲說完，苦酒一個瞬移離開了承天殿，這是只有跨越了五級鬼王才能擁有的神技。
問竹軒，苦酒的居所。深藏在一座深山孤峰之上，此處竹林遍佈，高大挺拔蒼翠的竹子筆直地矗立在山峰的各個角落，竹葉斑駁，交織錯落，遮天蔽日。偶爾林間會出現一截小小的石階路，轉而又消失在一片墨綠和翠綠之間。
這座有些特立獨行的山峰，就是承天宮的七大主峰之一，慕竹峰。據說這個名字是取自宮中一位厲害人物的名字。
慕竹峰頂，有了一片小小的開闊地，這裡就是平時慕竹峰弟子練劍的地方，空地中央有一眼泉水，水流清澈，汩汩而出，順著竹林而下，流過問竹軒，消失在茫茫的綠色之中。
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地上鋪滿了灰塵，墊著一層死去的竹葉，有些地方甚至冒出了雜草，將原本光鮮亮麗的大理石舞劍坪染成了灰頭土臉的山雞。
此刻，赤修一人坐在泉水邊，盯著清亮的泉水，細細地看著，似乎是在追憶往事。水漣漣發光，宛如一滴滴椰汁凝成的果凍，惹人垂涎又令人垂憐。
這是赤修來到慕竹峰的第三天了，也是他坐在泉水邊發呆的第二天。他住在問竹軒，和苦酒在一個院子裡，一開始赤修還在奇怪，為何堂堂承天宮的主峰，竟然會如此冷清？後來他發現，整個慕竹峰算上剛來的他，一共就三個人。
「你好，我叫鐵牛，你是師父新收的弟子吧？你叫什麼名字？」
當赤修剛剛走進問竹軒時，一個人高馬大的青年從西邊的一件屋子裡走出來，懷裡抱著一堆幹掉的柴火，看那架勢是要去做飯，因為當時已接近了晌午。
鐵牛放下手中的活兒，一跑一顛地到赤修身前，右手撓著後腦，憨厚地笑著問道。
「呵呵。」
赤修不知為何，自己一時沒忍住，竟然莫名其妙地開口笑了出來，笑得那麼突然，那麼清澈。
雖然那笑容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但卻讓赤修記憶猶新。鐵牛也因為他的笑跟著笑了起來。
「赤修。」
赤修恢復了以往的淡漠，回答道。
「哦。赤大哥你好，你以後叫我阿牛就好了，我在這裡負責照顧師父，有什麼事隨時找我，我先去做飯啦！」
鐵牛說完，禮貌地點點頭，轉身飛奔去了。他的個頭比赤修要高出兩尺，濃眉大眼，四肢發達，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對赤修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他在鐵牛的眼中，看見了人性最初的單純，歷經一世的殺神，赤修看過了太多的世態炎涼和人情冷暖。
此刻，慕竹峰頂的舞劍坪上。
「嗖嗖。」
兩道凌厲的破空聲藏在柔和的風聲裡驟然降臨。
「誰！」
赤修冷喝一聲，思緒如絲線一般收回，將他的心再次纏起，包裹成厚厚的繭子。不過他的身體卻沒有半分移動。
「啪啪！」
赤修右手忽然一動，在空中留下了一串虛影。眨眼間，兩粒小小的石子夾在了他的三根手指之間。
「呼呼呼！」
偷襲並沒有結束。就在赤修接住石子的那一秒，從四面八方用來了喋喋不休的劃破空氣的聲音。聲波連成一片，宛如雨點墜地，封死了所有的死角。
「哼！」
赤修嘴角不屑地一撇，雙眼淡藍色光一閃而逝，那些看似快如閃電的石子，在他眼中卻已慢若灰塵飄落。
赤修雙手負在腰後，黑色的衣襟在風中獵獵作響，未到半個眨眼，從周圍茂密的竹林中竄出了無數個黑點，鎖定了赤修全身上下所有的要害，奔襲而來。碰撞一觸即發！
「倏倏！」
只見赤修腳不離地上身在空氣中留下串串黑影，虛影未消失，下一道影子已經刻下。神功《斷千里》第一層，移形換影，在短距離的輕功中無可匹敵。
「彭彭彭···」
隨著赤修完美的躲閃，那些衝殺過來的石子紛紛對撞在了一起，頓時轟鳴聲四起，灰塵漫天，宛若盛開的霧霾煙花，也別有一番震撼。
不過後來的石子速度變得更快，力道更強，赤修也不得不用上了雙腳，才輕鬆地將其躲開。
「彭！」
當最後一聲碰撞響起，漫天的碎石和煙塵已將赤修整個人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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