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牆 文 / 釣魚的卡夫卡

    「你說的這些，和落萱有什麼關係？」

    楊修開始不耐煩起來。

    渡厄似乎早就知道楊修會有如此的態度，他不慌不忙地說道：

    「修羅突破封印已經是無法阻止的事情，但如果他想離開坍，還需要一件最重要的東西，就是《大修羅訣》！在坍的空間中，我用一面叫做『牆』的屏障隔開兩處封印，落萱就是唯一能穿越『牆』的人，她能幫助修羅找到《大修羅訣》，並將它們合二為一。」

    「修羅已經被封印，怎麼可能找到落萱？」

    楊修面無表情地問道。

    「靈魂之力。元宇宙中的每個生命，都有自己唯一的靈魂波動。雖然修羅被我封印，但是萬年過去他的意念已經可以從鬆動的縫隙中滲出，他一直在尋找能夠幫他脫困的人。」

    「最後一個問題，我的死是為了什麼？」

    就在楊修問完之後，渡厄淡定的臉上忽然失去了血色，震驚異常，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冷厲起來：

    「楊修，時間不多了，落萱已經在坍轉生成功，你必須立刻前去。」

    話音剛落，也不等楊修反應，渡厄雙手神光凝聚，白色的聖光將楊修包裹，開始了靈魂的傳送。

    楊修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點剝離，一股錐心的痛苦如海潮一般洶湧地撲捲而來。他的耳邊最後響起了渡厄已經飄渺的聲音：

    「你和落萱的靈魂之力有獨特的感應，我不能給你力量，否則你會被修羅的意識發覺。小子，元宇宙的安危，就拜託你了······」

    涼風習習，鮮花綠草，細水長流。

    幽靜的竹樓上，一個削瘦的少年孤獨地站立著，望著不遠處那橫跨了整個天地的灰白色幕布—牆。

    黑色的長髮散落在微風中，稚氣剛退的臉上帶著一股超出年齡的堅毅。赤修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前方的迷茫，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整理著混亂的思緒。上一世的記憶混雜著這一世的記憶，赤修在兩個岸邊不停地選擇徘徊。

    良久，夕陽西落，紅如鮮血的餘光中，赤修的眼角滲出了一滴眼淚，他已經在這裡站了整整一天。低頭時，赤修看到了自己左手指上的那枚藍色的戒指，這是赤俠臨行前留給他的，名為星辰，是一件名器，在坍絕對是天地的孤品。

    淚落。

    「落萱···」

    赤修剛剛輕吐出兩個字，他身後傳來了一陣悅耳的呼喚聲：

    「少爺，該吃飯了。」

    說話人正是那天在馬車上照顧赤修的女僕，萍兒。」『看*書網同人、神秘的家族，赤家一向深居簡出，從不踏入世間的紛爭，也沒人知道他們的家宅在哪裡。

    但是他們卻擁有赤國中唯一的姓氏：赤。在赤國這可是無上的榮耀，因為這個姓氏專屬於皇族。

    這是一個人和鬼的世界，人活在赤，鬼則生存在魃；人以陽氣為根基修煉，鬼以陰氣為修煉之本。

    有趣的是，人和鬼雖然修煉的氣不同，境界卻交叉相似。卒，吏，司，王，皇，帝，六境十級，修至帝境，方可通天闢地。

    論起器，無論刀槍劍戟，鼎甲衣戒，皆分為兵、將、名三級九等。兵者，主殺戮；將者，主統攝；得名器者，可得天下。

    在赤和魃的歷史中，兩個國度之間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草原，名為呼和原地。但是在一萬年前，一道擎天幕布忽然從天而降，將原本完整的草原生生切斷。從此赤和魃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的交流，即使再強大的人或鬼，都無法穿越屏障，到達國度的另一邊。

    人們將這道天幕叫做「牆」。一牆之隔，隔開了所有。當初還有無數的人曾經湧到牆下瞻仰上天的神跡，而如今萬年已過，這裡早已經人走樓空。

    這棟竹樓是赤家所建，已經有幾十年沒有人住過了，此番赤修來到這裡避難，也是迫不得已。

    三天前，經歷了一天一夜的生死逃亡，赤俠帶著赤修和兩個隨從總算是逃離了殺手的追殺，來到了牆的邊境。

    赤修用了兩天的時間才將那顆神秘的丹藥的藥力吸食完畢，而他也將前世和重生後的記憶全部整理清楚，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赤家此代唯一的傳人，也是赤家那個古老使命的傳承者，但諷刺的是，這個家族卻也因為那個使命招來了滅族之禍。

    赤修的父親赤俠在他醒來後，就帶著隨從華安離開了，他說要去找一些人要些東西。前世身為殺手界的王者，再加上今世的記憶，赤修當然明白，赤俠此去必然是有去無回。

    入夜，竹樓中漆黑寂靜，冷風毫不猶豫地穿隙而過，掃遍了赤修的單薄的身體。這是他重生後的第二個清醒的夜，他應該感到莫大的慶幸，畢竟在這個人和鬼的世界裡，還沒有誰，在吃下陰陽生死丹後，還能活著站起來的。

    「嗖嗖。」

    安靜的空氣中陡然崩出了幾道凌厲的殺氣，赤修早就察覺了周圍的異變，他在前世被尊奉殺神，對殺氣的感知早已經登峰造極。但赤修卻是紋絲不動，沒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

    眨眼間，清亮的月光下刀光一閃而逝，三把飛刀破空已至，上中下三路鎖死了赤修所有的要害。

    赤修還是沒有反應。

    「叮叮叮。」

    連續三聲清脆低微的碰撞，三把飛刀竟然繞過赤修的身體，撞在了一起，跌落在竹樓的地面上。

    「哼。」

    面無表情的赤修發出了一絲冷笑，他的目光直視著窗外不遠處模糊的牆，從沒有移動過。

    「啪，啪，啪！」

    窗外的黑夜裡傳出來三聲拍掌的聲音，緊接著三道黑影鬼一般出現在了寂暗的房間裡。

    「不愧是赤家的公子，在死亡面前，毫不畏懼。」

    中間的一個黑衣人露著一雙黑洞洞的眼珠子，輕鬆地說道。

    「殺氣雖厲，卻無殺意。」

    赤修淡淡的開口說道，帶著令人抗拒的冷漠。

    「哼，不愧是牆的守護家族，果然定力非凡。」

    左邊的黑衣人冷笑著，接著說道：

    「赤修，是你自己跟我們走，還是我們帶你走？」

    「逐鹿宮，赤三大勢力之一，極擅追蹤和刺探，宮中絕學《斷千里》名震四海，乃天下輕功武學的巔峰之作，煉至究極可化千里為一念，瞬間可至。」

    赤修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現在的困境，只是自顧自地淡定地說著。

    「看來我赤家猜的不錯，大祭司早已在暗中和你們三大門派結成同盟。只不過我很好奇，他能拿出什麼，讓心高氣傲的逐鹿宮肯低頭？」

    說完，赤修右手輕輕一揮，一束火光閃過，瞬間整個房間裡都亮起了燭火，赤修那冰冷的目光直接對上了三個身穿黑衣的逐鹿宮人。他們的胸前紋著一幅金色的圖騰，是一隻金色的朱厭神鳥，嘴裡叼著一把銀白色的刀。在赤的傳說中，朱厭是天下速度最快的神獸，且生性殘忍，極為弒殺。

    「呵呵。」

    中間的黑衣人輕聲笑了出來，說道：

    「逐鹿宮不會向任何人屈服，怪只怪，你們赤家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話音剛落，此人眼中精光一閃，渾厚的氣息撲面壓了過來，赤修雖然反應迅速，但對方的實力太強了，至少也已經到了五級人王的境界，絕非剛剛邁入鬼卒境界的赤修能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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