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胖子的枚舉法 文 / 嵩山淚
這一夜，我睡得格外好，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看到胖子張開雙手向珊瑚撲去，我條件反射一腳把他踹到雪窩裡，「你想幹什麼？」
胖子從裡面伸出腦袋，拿著鬼璽在我面前晃悠，「珊瑚幫我們找到了這個，我正想感謝她呢！」
「你是想趁機佔人家便宜吧。」
珊瑚看到胖子的挫樣，捂著嘴笑了起來。
我接過胖子手中的鬼璽，翻出了自己的背包，看著兩個基本上一模一樣的東西，有些感慨。
做我們這一行的，拿古董當飯吃，所以碰到東西就會去想他是真是假，就像胖子說的，這是職業病，但是這次居然被胖子騙了，騙的這麼徹底。
人生如戲，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聽胖子說，珊瑚是在途中無意間看到了胖子的背包，她說，這個背包，給了她希望。
後來我們才知道，她在這裡已經等了三天。
「走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看著外面的漫漫大雪，有些擔憂的看了看珊瑚。
「嗯。」她笑著朝我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我從背包裡找出一件風衣給她披上，胖子說珊瑚披上風衣有一種女俠風範，以後就封你為盜墓俠吧。
惹得她又是一陣花枝招展的大笑，我看著她，不自覺的跟著笑了起來。
自從有了這個女孩，我們的旅途彷彿再也沒有那麼沉重，每次看到她笑的時候，我的心情總是特別舒適。
但是問題就在這裡出現了，那條地縫我上次確確實實的看清楚了，真的他媽的就不見了，我想要是繞過整個雲頂天宮再走一遭，那他媽的簡直太瘋狂了，當年我們十幾個大男人真槍實彈的闖進去，到目的地的時候也是山窮水盡的地步，現在就我和胖子帶著一個小姑娘，估計還沒進去就得被撕成幾塊。而且，我看了看身邊的珊瑚，我還真不想讓她冒這個險。
胖子估計也是這麼想，可是我們總不能不管小哥了吧？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胖子拿出他的登山鎬，「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乎，瑪德牆堵住了，老子挖也給挖到小哥那裡去。」
珊瑚在一旁搓著手，看著遠方，我問她，你冷不？
「不冷。」我看她嘴唇有些蒼白，對胖子點點頭，先回溫泉吧。
我這時候才發現胖子在關鍵時刻還是從來不會拖後腿的，我們走了一天，就看到遠處紅色的旗幟在迎風招展。
「看，那是什麼？」珊瑚的眼睛最尖，睜大了眼睛問道。
我正準備脫口而出那是胖子的紅色內衣的時候，胖子卻搶在了我的前面，那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但事實是，那件內衣還是沒有逃過珊瑚的法眼，當珊瑚指著那件衣服哈哈大笑的時候，胖子正用力的把它往下撕，誰知道已經凍成冰雕了，胖子指著我說，還好你臨走時把內衣留在這裡作為記號，不然還真的找不到。
珊瑚看著胖子，怎麼感覺像你的體型啊。
在下來的那一瞬間我多麼希望那個通道能夠自己出現，可是現實不是小說，我真的有些沮喪，總不可能真的像胖子說的一路挖過去吧。
胖子拿著登山鎬就是一稿子，可是那岩石連一點反應也沒，他把登山鎬扔在地上，也是一臉的無奈。
珊瑚看著我們似乎想從那個縫隙中鑽進去，有些驚訝，但是也沒有多問，一路的風雪估計也冷的有些受不了了，放下背包，脫了登山鞋，坐在石台上，腳丫伸進溫泉輕晃著，彷彿天下最幸福的事莫過於此。
「咦？」珊瑚一臉驚訝的看著胖子，我順著珊瑚的目光看過去，看到胖子死命的往進鑽，並沒有什麼異樣。
「怎麼了？」
「他剛才突然消失了，再一看，又出來了。」珊瑚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我看著胖子，以為肯定是珊瑚看錯了，胖子這麼大的個，怎麼會說消失就消失了？
不對，消失一瞬間又出現？
我似乎想起來什麼，心底陡然升起一片寒意。當年悶油瓶在我前面爬行這個火山裂縫的時候，不也是消失了一下又出現，我當時也以為看錯了，但現在，難道我和珊瑚都恰好在這種情況下看錯了？
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問他你剛才有什麼感覺沒？
胖子什麼都不知道，搖了搖頭。
我把事情的整個過程和他說了一遍，包括當年悶油瓶的事，胖子聽了臉色變了變，對我說這裡可能有些門路。
我一聽知道胖子肯定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那樣我們也許就不用穿過整個雲頂天宮，想到這裡，我頓時就來勁了，胖子你說說看。
胖子把背包扔到地上，想了想說，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具體的辦法，不過我們可以推測出來很多事。
首先是小哥在那個密道裡消失片刻，小哥的身上背負著太多的謎團，連陰兵都被他玩的團團轉，所以在他身上發生任何事都不奇怪，但問題就在於，剛才珊瑚看到我也消失了，我胖子雖然是個摸金校尉，倒斗無數，但是說到底不過是普通人一個，這就說明，這種消失，絕非偶然，可能在某一時間某一種巧合之下，任何人都會出現這種情況，也許，這就是這條裂縫的秘密，只要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也許就可以進去。
我點點頭，不得不說胖子的分析能力比我好很多，我對分析的概念頂多就保持在大學裡的數學題，在實際問題面前，我一想就感覺頭都大了。
胖子這時候找到一塊石頭，讓我們發表自己的看法，看看可能是什麼原因。
我看了看珊瑚，她在托著腮思考著什麼，淡淡的水霧從溫泉中升起，看著她的臉有些模糊，我打了一個激靈，我就對胖子說，會不會是這裡的空氣有些特殊的成分，有時候通過奇怪的折射可以讓其他人早某一個角度完全看不見另一個人？和海市蜃樓一種完全相反的情況，海蜃是從無到有的過程，而這裡正好相反，是一種從有到無的過程。
胖子拿起手中的硝石，在大石頭上面刻下一行字。
1，空氣折射，一種特殊的海蜃。
我不由有些佩服胖子，他的枚舉法屢試不爽，有了這個軍師，我有些稍稍放下心來。這時候就聽到胖子說，你還記不記得你和你的那個小學同學去秦嶺的情況。
我點點頭，那段經歷，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本來是為了最好的朋友深入險境，到最後才發現，你最大的恐懼不是源自那些怪物，不是燭九陰，而是那個其實已經死去多年的朋友。
「那種特殊的青銅，好像可已讓你擁有某種可怕的能力。」
我狠狠的抽了一口煙，現在想來，還有些後怕，「那是物質化能力，你大腦裡面想些什麼，他就會出現在你的眼前。這種能力如果駕馭不好，將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你的意思？」我看著胖子馬上知道他在想什麼，有些吃驚的問道。
胖子點點頭，「我也只是推測，也許這是一種和物質化相似的一種東西，比如說，當我們內心極度的想進去，這時候或許就真的可以進去，只是這種能力，我們還沒有掌握。」
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不過奇怪的事情我見的多了，連粽子都司空見慣了，在出現什麼情況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胖子看著珊瑚，「珊瑚，你有什麼想法？」
珊瑚咧嘴一笑說，「你們那麼厲害的人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呢。」
我擺擺手，「在這個什麼事都可能出現的鬼地方，大家都一樣，最重要的是集思廣益。你想想從科學的角度怎麼解釋隱身這個問題？」
珊瑚沉思了一會，忽然抬起頭說，「說道隱身這個問題，還真有。我們老師以前說過，現在科學界發明了一種新的物質，據說這種物質可以吸收任何光線，所以無法看見。這種東西被稱為反物質。」
「反物質？聽起來真的很神奇。」我大叫真是開眼界了，胖子直罵我沒出息，但是手也不慢，很快就寫好了。
現在我們已經有三個答案了，珊瑚也來了興趣，穿上鞋子，跑過來一起參考。
第一種，光的折射。
胖子率先發表意見了，「這種想法我覺得要是我們在雪山上面我覺得還可以考慮，因為海蜃的形成需要巨大平曠的場地，一般都是在沙漠中或者大海上可以見到，雪山上的就很少見了，但是也不排除，但是這裡，胖子看了看這個狹小的空間，這裡不具備海蜃的任何條件，況且要是用光學來解釋這個問題，我覺得應該需要相當長的距離。」
胖子的說法其實是很有道理的，即使是大海上的海蜃，也是從很遠的地方折射過去的，這裡距離太近，無法形成太大的折射，而且這裡光線暗淡，都是靠我們的篝火照亮的，這麼一想，肯定不是這種情況。
我朝胖子點點頭，胖子便在這種情況後面畫了一個叉。
第二種，物質化，你想進去，你就會進去。
珊瑚看了一眼，撇了撇嘴，「怎麼感覺有點邪乎？」
胖子笑了笑說，「這玩意兒是真的，他以前就有這種能力。」
珊瑚看著我，就像看著外星人，「這麼厲害，那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錢，是不是就會有？」
我摸了摸鼻子，意識不知道說什麼，只好點了點頭。
珊瑚的眼神有些迷惑，我就說，「其實有時候你的思維根本就不受你控制，這並沒你想的那麼好，比如說晚上你一個人在家，害怕的時候，你就會不自覺的想有沒有鬼，有沒有殭屍，這時候可能你的眼前就真的出現了鬼和殭屍。如果你駕馭不好，這是一種很可怕的能力，往往你最擔心的東西，可能下一秒就會成為事實。」
珊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真是一件悲哀的事。」
這時候我對胖子說，「這個好辦。你在站在那個地方，心裡想著我要進去，看看有沒有反應。」
「嗯。」
我和珊瑚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胖子，生怕他消失的那一瞬間沒有捕捉到，連眨不敢眨一下，終於五分鐘之後我再也堅持不住了，我說胖子好了，不用試了，要是這種情況的話早該消失了。
誰知道胖子回頭說了一句：「好個屁，老子都還沒開始呢，我還在調整心態。」
「調整什麼心態？」珊瑚也揉了揉眼睛，問道。
「他媽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老子往這裡一站總是想起來老家隔壁的陳麻子的老婆穿著個大褲釵子追著我跑，思維他媽的就不受控制啊。」
「噗……」旁邊的珊瑚剛喝了一口水，這一下全給吐出來了，我忙跑過去拍了拍她的背，女孩抬起頭來眼睛都笑成一條縫了，「胖子要是會物質化，指不定人家老婆就穿個褲衩子跟過來了，胖子這人也太不厚道了。」
我也忍不住想笑，對胖子揮了揮手，「你他媽的就這點出息，讓我來。」
我站在這裡十幾分鐘，心裡面一直默念著我要進去，我要進去……
念到一千遍的時候，我問胖子，「我消失沒?」
「消失個屁。」胖子顯然還是為剛才我們笑他的事不爽，我看到珊瑚兩隻手捂著嘴，硬是沒笑出聲來。
「那就只剩第三種情況了。」胖子說。
「第三種我覺得也不大可能。」我首先說道，「因為第三種最大的區別就是這個特殊之處在消失物體的本身，比如說胖子消失了，那就說明你是反物質，可是看你那個德行，明顯不是，所以也不可能。」
「嗯，就算是反物質，我們現在也不應該看的見胖子。」珊瑚想了想，說道。
這樣一來，我們提出的假設都被否決了。
胖子這時候就沒脾氣了，把硝石往溫泉裡一扔，「媽的老子這麼打一個人怎麼就突然消失了，難不成還是被螞蟻搬走了。」
「搬走了？」我看到胖子扔進溫泉的那塊石頭，突然靈光一現，「對，就是這個詞，搬走了。」
見胖子和珊瑚都看著我，我就跟他們說，「你看，我們剛才幾個假設的著重點都是，胖子一直都在原地，而是我們看不見他。顯然這個假設行不通，那另一種可能就是胖子被搬到了另外一個地方，消失了，然後又被搬回來了！」
胖子聽完就呸了一聲，「老子這麼個大活人被搬走了還不知道？」
珊瑚也有些不相信，不過她隨即補充了一句，「根據相對論，如果速度夠快的話，時間都是靜止的，同樣，你沒有感覺，說明那種搬運力足夠的快。」「這……」胖子一時間也不知到怎麼說，「誰這麼大力把我瞬間搬走又搬回來，而且速度還這麼快？連小哥也沒辦法啊。」
「我到是聽過這樣的例子。抗美援朝的時候有一支軍隊，在冰天雪地裡行軍，走著走著就突然就失蹤了，等在出現的時候，他們發現自己已經在千里之外了。」我道，「但是現在也沒有人知道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是蟲洞？」珊瑚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
「什麼是蟲洞？」我和胖子異口同聲的問道。
「蟲洞是一種類似時空隧道的東西，是宇宙中可能存在的連接兩個不同時空的狹窄隧道。透過蟲洞人可以做瞬時間的空間轉移或者做時間轉移。」
胖子這時候酒吧蟲洞寫在了石頭上，這是第四種假設。
珊瑚睜大眼睛說，「這種東西我也只是在書上隨便看到的，不太可能吧。」
胖子說，「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有時候，所有的可能都排除了，那麼最不可能的那個也許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