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人類社會 文 / 溪邊的蜻蜓
四人沒想到白衣男子一下子說了這麼多，大量的語言鑽入了大腦中。關於代替人類的新人類話題，四人並沒有涉及過，一下子無話可說，但對白衣男子的話有一點點的熟悉感，這來自於四人使用機械、計算機的感覺。當四人使用計算機的時候，輸入數字、文字，計算機總能忠實地保存數字、文字，輸入指令，計算機馬上就執行程序，運行中有一點衝突，計算機如實彈出對話框來告知。相反，人會幹竊入別人電腦偷密碼、傳播電腦病毒、篡改數據等事。
李秀基理了理思緒，把能說的說了先：「照閣下所說，你們新人類對天河忠誠，那你對我們施以暴力，是在替天河出氣嗎？」白衣男子止住了，斜了李秀基一眼，又撇過頭去了，什麼也沒說。依舊站在原地的白衣女子道：「他的意思是說，這是人類扯開話題的伎倆，他十分厭惡。不過你也說的沒錯，天河大人確實是對人有極深的怨念。我們兩個人也是延續了對人類的怨念的。眼下，請各位回答他的話，不然，他就更加鄙夷人類。」這時，白衣男子嘴裡「哧」了下。
要說回答白衣男子，十分難以回答，白衣男子話中所說的人的缺點，也是人類自己所共識的，許多文學、影視作品為了塑造曲折複雜的劇情，也是充分利用了人的缺點、險惡。李秀基道：「那我來回答你吧。你嘴裡的舊人類，也就是我們，我們從有史以來，犯得錯可不少，有時候，犯了錯，自己嘲笑自己，有時候，自己就當作沒看見。一個群體犯了錯，有時候，就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沒錯，有時候，使出全身解數來遮掩自己的錯，有時候，群體裡左右指責，互推責任。然而，我們人類在這上百年、上千年的歷史始終延續下去，若不是我們常常也在突破自己的錯誤，各國早就崩壞。人們有時沉醉，有時清醒，在這搖搖晃晃地歷史車輪上堅實地走下去。許許多多次人們相互原諒、相互理解、相互團結在那歷史的暴風雨之夜。」
「沒錯。」李秀基停下說話，洪遠峰接上，「犯錯與突破錯誤之間，人們在掙扎中前進。你所說的舊人類常是在相互怨恨，互不瞭解，相互攻擊，但另一方面，人們又在祈求化解怨氣，加強溝通，試圖和諧共處，在各個矛盾、糾葛、鬥爭中掙扎地前進。對於你來說，這是人的愚蠢，但這就是人，自殺潮是人們的嘗試，謝爾塔斯協議是人們的妥協，在這個瘋狂的嘗試和無奈的妥協中，我相信人們將會得到最終的答案，進而去建設真正令人滿意的社會。」毒蜂第一次見到李、洪兩個人猶如迎戰之雙槍，以前往往是兩隻在對拼的槍。李秀基在挑剔著，他認為洪遠峰不該提到自殺潮，完全就是給對手抓住把柄進攻的機會。
洪遠峰繼續說：「我現在想到一件被大家稱為本世紀最黑暗的『洗腦計劃』，這件事最終在2029年逮捕主謀沃克斯才得以曝光，沃克斯身為跨國集團ceo，秘密建設了實驗室來進行洗腦計劃。被害人總共1203名，其中死亡有177名，在長年的實驗中，被用來在腦袋上開幾個口，插入數據線進行實驗。被捕的沃克斯被稱為『末日惡魔』，因為沃克斯本人堅稱所有行為不是為了財，不是為了名，不是為了權，只為借實驗成果，改造人性，掀起社會革命」，但人們覺得不為名、財、權是不可能，稱其為惡魔本性，若不處死，必是世界末日。由於被害人已經上千人，猶如撬動社會的樹根，我相當痛恨。不過，他的思路我有一點點的認同，他希望改造人性，我是覺得人們在當今經濟、科技高速疾馳的列車上依舊只能通過鏡子看到自己表面的樣子，卻還沒注意到去審視自己的人性、全人類的人性。這被稱為本世紀最黑暗事件，但其中依然有重要的閃光的思想。人類社會可以很黑暗，黑暗得無底，人類社會可以很光明，到處都是光輝，這才是人類社會。反而你說的社會會不像人類社會，更接近自然界，在自然界上，有羚羊、螞蟻等為了保護種族的延續，年老的犧牲自己為了讓年輕的逃離險地，有旅鼠主動自殺，防止自己種族繁殖過度膨脹，那種百草、百樹豐茂、鷹在天空盤旋、虎在地上奔跑、樹間跑動松鼠的自然界確實太美好了，但我認為你所說的新人類社會更像是自然界，而不像人類社會。」
白衣男子轉過頭來，單眼看向四人，微笑，嘴角勾起，威懾力濃縮在嘴角里。四人依舊緊密站著，無法預計白衣男子如何行動，提防著。白衣女子依舊靜靜的，挺立如綻放之花枝，四人又冷不丁地聽見她開口了：「他這次的意思是，弱小的貓也露出了爪牙啦，他很高興，他最喜歡的是強強對抗，但很可惜，人類記憶庫即將毀滅，舊人類即將滅亡，不復存在，是看不到新人類的全新的社會了。」
忽然，白衣男子像疾風飄來，也帶來像疾風一樣的話：「你還想說什麼呢？」白衣男子停在白衣女子前，雙眼對視。但並沒驚動白衣女子一根髮絲，她抿著嘴，小小地點頭，表示沒話了。白衣男子忽然轉身，面對四人，高聲道：「各位永不再見了，我走之前送各位一個小小的禮物。」說完，右手舉起朝天，掄著右手臂畫了個圓圈，手落下時，直指四人，忽然間，風起，立馬間，以四人為中心，群風刮向四人，隨之，窗簾、窗戶玻璃、櫃子、床、電腦、椅子等這些懸停的物品微微顫動，下一刻，四人驚異，這些東西竟向四人飛速壓來，而白衣男子和白衣女子若無其事的轉身離開了。緊急間，毒蜂抓起木椅子，洪遠峰抓來高高的衣服架子，四人一邊跑，一邊擋開、撥開飛來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