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夫不欲其罪 文 / 人海孤鴻
問世間情為何物?
情之為物,無影無形,可潤物細無聲,可摧毀萬事萬物,古今多少事,都毀於情、欲二字上。
世間一切有為情,故無情,夫不欲其罪,故其無罪。
「舅舅!」
「伯父!」
囚車行駛道面前的那一刻,看著裡面錦衣華服,一臉憔悴的中年人,今生和徐離終於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豆大的淚水噴薄而出。
中年人如若未聞,一顆頭顱仍然低垂著,昏昏欲睡、無精打采的樣子像是幾天沒有吃到東西的華服花子。
山水有相逢,輾轉卻是夢,半年後,他們終於又重逢了,只是物事全非,曾經是多麼疼愛他的人如今已是階下囚。
午後的太陽像一鍋煮沸的水,從高空裡傾瀉下來,倒在人們的頭頂上,然後,化作水滴一滴一滴的從人們的額頭滑落,人們的熱情也像這一鍋煮沸了的水,溫度達到極致,水花四濺。
「食人者必死,必殺食人者!」
人們張牙舞爪、聲嘶力竭的嘶喊著,眼睛都像注入了血胰島素,通紅腫脹,更有一些無法自制的人,撿起路邊小販的雞蛋,青菜等珍稀的物品砸向囚車。
為了場景需要,這些砸不死人的東西是不在官府的管轄範圍內的,青菜葉子砸多了砸過來的雞蛋不少會很幸運的倖存下來,然後回去讓老婆做茶葉蛋好像是個不錯的選擇。
「喂,小子,你幹嘛,他吃人自然有官府給大家公道,你想謀殺嗎?你想為這樣一個垃圾去蹲十幾年或者幾十年的大牢嗎?」
一個近在眼前的憤青舉起一塊石頭,迎面而來一根巨大的嚇威棒。
「小子,盡幹些缺德事兒,我還想讓老婆多做些茶葉蛋呢,不然一下子孝敬完了我喝西北風去?」
押解犯人的牢頭惱怒壞了自己偉大抱負的憤青,所以下棍的時候有些不知輕重,憤青被重重的一棍劈倒在地,生死不知。
「暈過去而已,大家不要驚慌,官府會給他免費醫療的,這是在挽救他繼續犯罪,公道自在人心,食人者必將不得好死,大家放心吧,不要激動。」
帶頭的官衙似乎對這種陣仗司空見慣,跳上囚車很大喊的大喊幾聲,躁動的人群就開始平靜下來,生活在這個艱險時代的人,對於生死都有很敏感的感覺,他們知道那個衰鬼小年輕只是被打中了人中暈了過去,雖然沒有死但是再也沒有人願意去觸那個霉頭。
「大家繼續,繼續啊,對於這種人渣敗類,該發的怒火還是可以發洩的嘛,雞蛋青菜之類的東西還是可以用用的嘛。」
見眾人停止了聲討和打罵,那些衙門的人又好心的提醒道。
愚民,愚民,哪裡都有一些大頭青的,一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人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送禮行動。
物傷其類,親傷其情,聽聞鳳凰雙棲雙飛於世上,獨鳳不長,獨凰不存,一者逝兩廂死,想不到在這個吃人的世界上,竟然也有能激起人們同仇敵愾的事情。
你可以殺兩個人,也可以殺千百個人,殺一兩個人是殺,殺千百個人也是殺,所以原則上區別沒有多大,只是揚起屠刀的次數多了些而已。
今生很想揚起屠刀,殺光殺盡這些侮辱舅舅的人們,但是出於擔心自己揚起屠刀的次數不夠多的時候就已經淹沒在人潮中,變成一堆糊爛的臭肉,他終於還是忍了下來。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
;看書:網:目錄』行技能的生靈畢竟只是少數,就像昔年號稱王公遍地走,貴族多如狗的史前京城大多數還不是平民百姓嗎?
每一根上好的樑柱裡面都藏有一隻蛀蟲,等待著機會慢慢把這根樑柱腐蝕一空,上面交代得再好的事情到了下面也會打一個折扣,很多時候這是上面用人不當的問題,但也是人性使然。
中間雖然驚醒了幾個衙門的官人,但是也沒有上面大的動靜,幾個睡得稀里糊塗的人打了一個呵欠,眼一瞇頭一歪又繼續做春秋大夢,直接無視從他們面前大搖大擺經過的路人。
出於對罪大惡極的罪行犯的『照顧』,關押食人者、叛亂者等人的地方都是厚重巨大的石頭砌成的,就算是在太陽高照的大白天,也是伸手不見五指,只有狹小的用厚厚的簾布隔起來的氣窗偶爾吹來的一絲涼風提醒人們還活著,外面還有一個他們渴望的世界。
和那一小段城牆不同,城裡面真正做到了五步一哨,十步一所,好不容易抓到一個怕死的士卒,問清關押犯人的地方,摸到死囚牢房的時候就被一個眼睛瞪的大大的傢伙發現了。
「哎呀!死相,你這樣看著人家會不好意思的!人家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呢,呶!這是州縣大人給奴家的探親官章!」
徐離酥胸半露,媚笑著徐徐走到那個大眼睛傢伙的面前,芊芊玉指『不經意』的劃過他人模狗樣的面龐上,無比妖嬈的道。
「哦,探親官章,我看看,我…看看…看看!」
獄卒流著哈喇子,居高臨下,鷹視狼顧,看押重刑犯的牢獄是一周才換一次班的,他已經五六天沒有見到女人了,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突然見到一個漂亮的沒有人性的妖¥騷美女,一雙眼珠子都凸出來了,深深陷入那一抹不見底的溝壑裡面去,話也說的模模糊糊的。
「唔啊啊…」
曖昧的歎息聲響起,獄卒想不開的倒了下去,不是要摸那個地方的麼,這手怎麼就換到地上了呢,怎麼能夠換得這樣快,怎麼能夠換地兒了呢,太不厚道了,死不瞑目啊。
「彭!」
徐離忘記接住他倒下去的身子,落地的聲音有點大,還好今生從她後面拽住了獄卒的身體,最大限度的減輕了獄卒落地的聲音。
「楊剛這小子,今晚這飛機打的這麼猛烈!嘿嘿哈哈,不知道平時生香樓那婊¥子怎麼受得了他!」
「嘿嘿,看你這話說得,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你別看人家小姑娘細胳膊細腿的,可是你看看人家那屁¥股,底盤大長得科學吶!」
裡面的看守房裡,三個獄卒笑嘻嘻的說著葷話,雖然上面是規定兩人一班值崗,但是深夜不成眠,又一個周才能夠出去一次,到了下面這味道就變了變,平時幾個哥們沒事就從家裡帶點炒肉瓜子,不上頭的小酒的,到了牢裡就聚在一起,然後在第一崗位的兄弟見到有人來就大聲吆喝,甚是威武,然後他們就心有靈犀的迅速把物十拾掇好,今天沒有聽到王鐵蛋的吆喝,他們以為是那小子忍不住寂寞又偷偷在幹那行當,當即笑罵起來。
「喂,沒事你小子進來幹嘛?不能亂了規矩不是,哥們兒可沒虧待過你,你不放哨被上頭發現了咱們都討不了好,快出去,快出去!」
談得正歡實的時候,王鐵蛋那小子不知情趣的跑了進來,幾個大老粗頓時急了,站起來推推搡搡要趕他出去。
看準機會,簸箕大的拳頭猛地往王鐵蛋面前的那個傢伙頭上一敲,那漢子還沒有來得及發出聲息,就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老姚,你小子喝高了吧,都說你那德行就不要強裝什麼千杯不醉了不是,一下有上官查房的話你醉醺醺的呼呼大睡,咱們可被你坑慘了。」
「彭!」
話未說完他也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剩下的一個漢子見狀情知不妙,剛準備大喊,喉嚨就被人牢牢的掐住了。
「說,今天抓進來的那個人在哪裡?」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獄卒咬咬牙,死死咬住嘴唇,不理會人的逼問,讓他心安的是這人身上沒有那種吃人者特有的血腥味。
「他是我叔叔,也是逼不得已才吃的人肉,我只想把他救出去,你若不說出來的話,你,還有地上的幾個同伴都得死。」今生放開摀住他脖子的大手,耐心的說道。
「有罪者必死,物傷其類,其風不可長,你叔叔不死不足以平民憤!」這丫似乎是個知識分子,理了理領口,文縐縐的道。
「夫不欲其罪,故其無罪,況且,他是為了救人才犯下的,有罪也情有可原!」
想到白天在外面看到的萬頭攢動的場面和呼喝,今生有點心煩意亂,沉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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