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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漭漭風塵兮 文 / 人海孤鴻

    「隨浪隨風飄下,隨著一生裡的浪,你我在重疊的那一剎,頃刻各在一方,緣分隨風飄蕩,緣盡此生也守望,你我在凝望的那一剎,心中有淚隱隱飄降,」

    細雨裡,鳳雛隨著兩個瘋了的孩子嬉戲打鬧,累了,兩個孩子躺在馬車上,靜靜的彼此凝望著,而她,則輕輕的拉著二胡,悠悠的唱著歌曲。

    「某年某月也許再可跟你,共聚重拾往事,無奈相遇那天存在永遠,他方的晚空更是遙遠」

    細雨淋濕的長長白髮緊緊貼在潔白晶瑩的額頭上,濃濃的眉毛下面,一雙望穿秋水的眼眸注視著遠方,輕輕搖曳的風景,像生命裡那個悄無聲息卻有永遠無法忘記的人。

    每一個人一聲都要經歷很多事情,或不足外人道,或是只能夠埋藏在心裡,隨著時間葬送在生命盡頭,淹沒在歲月的風霜裡。

    其實今生還是比較喜歡星城世紀遺留下來的那首《一起走過的日子》,徐離也是,或是殘缺的愛,悲傷的謝幕總是比較能夠打動人心的。

    天不尚全,一種事物走到極致就會停滯不前或者走向另一個極端,所以殘缺的事情才唯愛唯美,深愛的人總是要分開或者歷經千辛萬苦才能夠在一起的愛情故事為何自古至今傳唱不衰,因為大多數人的愛情太平凡太冷漠,這殘缺的美麗才顯得動人。

    「如何面對,曾一起走過的日子,現在剩下我獨行,如何讓心聲一一講你知,從來沒人明白我,唯有你給我好日子」

    似乎明白兩人所想,悠揚的二胡聲響起,和著悠揚的女聲,一切都顯得那麼完美,唯一不足的就是女人唱這首歌底音稍微欠缺。

    「只想解釋當我不智,如今傾訴共誰知,剩下絕望舊身影,今只得千億傷心的句子。」

    唱到後來,今生也跟著唱了起來,渾厚的男音唱起來更顯得委婉淒涼,大有餘音繞樑,三日不絕之意。

    「你說,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一定要傷心過才行嗎?」

    徐離癡癡的望著今生那熟悉的面孔,輕輕的問道,半邊無暇的臉龐上爬滿晶瑩的淚水。

    伸手溫柔的抹掉她臉上的淚水,鹹豬蹄悄悄繞過她的拹下,很深沉的道:

    「三千世界本無窮,萬丈紅塵紛紛擾擾,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們難免會沾染上風塵的氣息,悲傷固然是其中的一種,但是平凡快樂才是我們生活的主題。

    雖然我們所付出的悲傷是巨大的,我們還是會有快樂,在時間的長河裡,在歲月的最深處,我們不會忘記這份悲哀,但是我們仍會平凡快樂的活下去,為了這份悲傷,也為了我們自己。

    悲傷和快樂,臂如朝露,每天太陽起則消失,太陽落則凝集,臂如日月星辰更替,我們,會有一個家,會有一個孩子,每天快快樂樂、平平凡凡的生活下去,不是嗎?「

    「咳咳!咳咳!」

    徐離似乎被他的話打動了,不能自已的猛烈咳嗽起來,臉頰飛上一片紅雲。

    這話太他媽有理了,做什麼事都要兩手準備,正負一起說才是硬道理,這樣給人的感覺不但成熟,還穩重,遺憾的舉著一隻鹹豬蹄,恨不能貫徹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的硬道理。

    「咳咳!咳咳」

    少女獨有的體香飄進嘴裡,沁入心中,今生發現自己無恥的硬了,只好也猛烈的咳嗽起來,借彎腰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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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亂的世界也會有一處安寧的地方,十幾戶人家,人丁很單薄,任何時候,人們要考慮的事情都是活著的人能夠活下去,而不是無謂的讓未來的人佔據活著的人的空間,讓創造這一切的他們不知所從,所以,人口的出生率被他們控制得很嚴。

    「小姐,大官人的病情還不見好轉嗎?」

    吱呀一聲一座木房的房門打開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家從光滑的木地板上巍巍伊伊的走出來,慈愛的摸了一下開門的那個小傢伙的頭,問道。

    「好了,不過有患上了另一種病,很嚴重的病!」

    這一戶人家和她已經很熟了,整個家裡只有一個公輸老伯和小糊塗還有一個二十芳華的姐姐,開著一個藥鋪維持生計,姐姐經常還會用打來的野獸毛皮製成各種衣服,除了自己家人穿戴外也會拿出去賣,日子過得還不錯。

    住在山上的這段日子,她早已經和這戶人家的大大小小混的熟稔無比,毫不掩飾的在老人家面前表達了自己的怒意。

    「這,」老人遲疑了一下,吱吱嗚嗚的道:「久病床前無孝子,但是有一句話說得好,千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同枕眠,一日夫妻百日恩吶,小姐可不要因為相公纏綿病榻就生拋棄之心吶。」

    「這」

    鳳雛臉色漲紅,雙眉上挑,剛想出口反駁,話一出口才想起當時到這裡的時候,徐離也是昏昏沉沉的,自己來求醫的時候就說今生是自己的丈夫,雖然兩人相差差不多十多歲,倒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在大荒中,這種事例比比皆是,老人一家很輕易的相信了她,所以她的話就很自然的胎死腹中。

    老人見她神色,以為說中她的心事致使她惱羞成怒,失望的歎了口氣道:

    「哎,人情淡薄吶,罷了,罷了,也是我人老了就特囉嗦吧,順其自然吧,你想為他抓什麼藥來著,老夫這就為你抓藥去。」

    「哎,不是這樣子的,不是這樣子的,」鳳雛抹了抹額頭上細密的汗水,看老人已經走進藥鋪,急忙又大聲道:「給我一株曼陀羅花和一幅麻沸散,額,如果有瀉藥最好也加一點進去。」

    皇后風尾針,最毒婦人心。

    鳳雛性格本來就有些乖張,從來不拘小節,這些時日雖然和小糊塗與他姐姐混的熟稔無比,但是老人家對她從來都是不冷不熱的,似乎沒有多少好感。

    聽她所說,老人冷冷地打了一個寒顫,厭惡的看了她一眼,惡聲惡氣的道:「對不起,老兒我是良善人家,沒有你要的那種藥賣,你,另尋高明去吧。」

    「你,」

    連續幾次被搶白,鳳雛也惱羞成怒起來,大聲道:「上次我看見你還向隔壁的婆婆推薦回春藥來著,怎麼的良善人家就是這麼當的。」

    「她男人死了,我想照拂照拂她有何不可!」

    這樣一來,老人毛了,藥也不抓了,佝僂的腰桿一下子挺得筆直,健步如飛的走到大門口,和鳳雛大聲爭吵起來,小糊塗夾在兩人之間轉著無辜的大眼睛。

    麻雀雖小,五官俱全,這裡的十幾戶人家就有十幾種職業,殺豬的,宰牛的,種田的,甚至還有一家小小的妓¥院,幾個大小不一的姑娘淺笑盈盈的站在精緻的小樓上,和偶爾過往的路人說著**的話,有的人興起了不管天色如何,都上去和那些姑娘們研究研究一番生理構造。

    今生和徐離從阡陌交縱的田野上進入村子的時候,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家小酒館,進去喝了幾杯小酒後又到村子裡逛了一圈後,才發現和老人爭得不可開交的鳳雛。

    「哇哈哈,笑死我了!」

    今生畢竟還年輕,聽到兩人說出前因後果後忍不住一番大笑,結果成了全民公敵,在老人的不滿聲和埋怨聲中,當然,還有腰間受到四雙小手的特別照拂中含著眼淚解釋一番,才落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這個世界上,最在乎你生死的人不一定是身邊的人,有時候,他只是一個與你素不相識的過客,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就這麼玄妙,如漭漭呼嘯而過的風塵,蒙蔽了你的眼睛,卻讓你明白,下一次的風塵吹過的時候,記得一定先找一個港灣,或者想著,在某一個風塵沒有吹到過的地方,有一個乾淨的人在等著你,你與她或他殊途同歸。

    老人就很在乎今生的生死,而且還很在乎他的身體狀況,晚上做夢的時候今生還夢到他笑瞇瞇的對著自己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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