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高中同學聚會 文 / 低調堅忍
回到辦公室時才想起我們是在小會議室備課呢,好在領導們可能去其他備課組了,我的位置是空著的。
我坐下倒了杯水,準備一會上課鈴響再去小會議室,辦公室電話響了。
我看語文老師們都在備課,我就到窗台位置的內線電話機旁接電話。
「喂,您好,我是初一辦公室1,您找誰?」
「喂,我剛聯繫過,江銀川老師在這個辦公室是嗎?我找他!」
「啊?我就是啊,你哪位?」找我的?還是特意找別人問的?
「我是林偉強,你還記得嗎?高中時咱倆一組,我在第三桌,你在第五桌?」
高中同學?好像有印象的,這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啊,記得記得,你怎麼找到我的?這些年都跑哪去了?」
我依稀記得好像林偉強高考成績不理想,只讀了大專,然後一直沒聯繫了。
剛剛看平安的來信中平安說他上學一直自卑,其實我在爸爸媽媽車禍去世以後也是自卑的,我害怕別人同情的目光,我每天也是縮在角落,後來爸媽離開很久了時,我都不敢和大家在一起玩,似乎我玩都是犯罪!
那時學校發起了捐款活動,然後把捐款名單和數目都給了我,我一直收藏著呢!
上面大多數的名字和錢數我都能背得下來,那時候同學們都沒多少錢,大多向家長要的,最多的是班長胡佳興捐了七元,因為八十年代中期時一般人工資也才不到百元,全班同學為我捐了九十一塊二角錢,班主任孫凱老師給補了零頭,所以我欠我的老師和同學正好一百元錢,但現在這可不是用錢可以還得清的,我欠的是那些純真的愛心!
「我在福州做些生意,這不是回來了嗎?想張羅一下同學會的事,我算了一下我們是**屆學生,今年正好二十年啊,就以這個由頭我們聚一把,把咱孫老師找上,最好再找幾個教我班課的老師,我正在聯繫這事,你看你都能找到誰?也幫著聯繫一下吧!」
同學會有從上學開始算的嗎?我記得都是從畢業開始算的呀?這也能算二十週年?
雖然我心裡覺得不是什麼大紀念日,但我虧欠同學們的大情呢,如果有機會讓我鄭重地表達謝意,我當然非常願意的。
「好好,我知道幾個,像當老師的程娟、封池,我都能聯繫到,城建的李秀林我也有他的電話,還有王陽在銀行,我知道那家銀行地方,還有保險公司的張文強,我也知道他單位地址,……」
我一口氣說了十多個人,其實我是感恩的,所以我記在心裡,可我沒有好的條件請他們吃喝,即使知道他們在哪,我也是從不敢主動聯繫的,如果再讓人家請我,那樣,我會無地自容的。
「哎呀,江大才子,還是你路子寬啊,我和大李剛在一起呢,我們倆也沒你知道的多,你可真行啊,那你聯繫著,我倆一會兒去實驗中學找咱孫老師去,看他那能不能再多碼幾個人出來,中午沒準就請孫老師吃飯了,你能不能也過來一下?」
「不行啊,實驗中學離我們一中太遠了,我們午休才一個來小時,折騰不起呀,你們先聚著吧,我趁中午去聯繫幾個人,那咱聚會的日子定到哪天哪?我和咱同學得說日子啊!」
「初步定在週五晚上,新洪記酒樓,只是初步定啊,看能聚多少人再說,有變化就週六、周天都行,川子,你把電話號碼碼到手,其餘就0k了!」
電話那頭一聲「川子」叫的我心中滾燙,同學情啊,多年不見只幾句話就親近了起來,我們互留了手機號碼就掛斷了。
我撂下電話正準備去接著集體備課,我們流浪在外的歷史地理那五位老師都很會找準時間「回家」了。
我們三位教歷史的這次都回到自己的座位就這一周的課研討了一節課,畢竟中考算分的事太遙遠了,我們任教的初一還可以觀望一下,備本周課才是正題。
我把平安的信小心收好,準備拿回家去給林英看看,我弟弟能成熟起來畢竟是好事。
週一間操升旗儀式,我又是第四節課,上午很充實。
中午放學鈴聲一響起來,學生們都像放飛的鳥一樣歡呼著湧向門口,沒幾分鐘就都聚在樓梯口,隨著人流很快散去了。
我把早晨帶的飯菜放微波爐轉了兩分鐘,回到辦公桌前抓緊進餐,幾分鐘後我就走到車棚,看看手錶前後用時才十多分鐘。
我第一個目標是離學校最近的工商銀行,王陽是女生,中午也帶飯,我們單位開資就在她們銀行,所以見面機會多,看到過她一般中午也在崗。
可不巧的是偏偏這一天王陽不在,更不巧的是偏偏我碰上了另外一位同學,而他成了我後來日子裡的心中的一塊石頭,是我把他送進了監獄。
這個同學就是高中時我心裡曾經最為感激的班長胡家興,當時他帶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也來找王陽沒找到,意外碰到了我。
當時我高興壞了,還以為自己運氣好,正找同學聯繫同學會呢,同學自己撞我眼前了,多好的事啊!
胡家興向我介紹了他帶來的朋友叫陳明,是個大老闆,我市的什麼糖果總代理,我市所有超市這一牌子的產品都要他經手。
自然也向陳明介紹我是他同學,大學畢業,曾經高考全校第一,然後問我在哪上班?
他真是不知道我就在本市工作,也不知道我是一個老師啊!
我曾經後悔過,如果我們那天沒有見面就不會發生他設騙局騙我的事嗎?
答案是否定的,同學會早晚會聚到一處的,以他的算計還是會盯住我的,我就是他的潛在目標,只不過當時時間緊,可能因為我而放過了其他事業單位編製的同學而已。
在銀行那個陳明就一副闊老闆的樣子,要請胡家興再捎帶我吃飯,我說吃過了也不行,好像多親的親人多年未見,我一定要和你好好說幾句話的樣子。
我說我下午有課,這午休就不到一小時了,結果兩人都一副惋惜的樣子,那就附近小店對付了,不然一定要上大飯店。
就那麼一個破爛的小店,就那麼幾個簡單的熗菜,我因為吃過了都沒伸幾下筷子,就在半個多點的閒坐中把我拉進了騙局,差點讓我傾家蕩產還不止!最後這兩個人都把自己送進了監獄!
我事後回憶,他們兩個是先說生意做得很大,兩人不拿我當外人談論起資金鏈吃緊,言談中胡家興一再提起當年我們的關係是如何的鐵呀,他為了給我弄那七元錢,幾個月沒吃零食,還偷了哥哥兩元,哈哈大笑著說他可是把我當親兄弟,我當時感動極了,犯了暈,當場說胡家興有事也是我的事,當年他幫我,我知道感恩,有機會一定也盡力為他做些什麼!
我知道自己沒錢,我當時還覺得很慚愧呢,正因為知道自己沒錢,我也沒許願,所以我當時做得還算沒什麼錯啊!
我們三人聊了一會,就說到我們同學會的事了,陳明很是熱心,說他可以幫忙聯繫到能容納五六十人的非常清淨的大禮堂,讓我們哥倆有面子,可以拿點錢意思意思就行,實在我們困難,租金他來提供。
不得不說,陳明這人極會攻心的社交戰術,我心裡高興,還覺得自己辦事能力很強呢,準備回頭和林偉強一說,他准高興。
我們三人是非常愉快的分手的,我這一中午雖只聯繫了一個同學,卻讓我心裡極為滿足,對同學會的事也極為上心。
租借大禮堂的事根本沒成,我還被他們笑話了,說這年代同學會誰還演多少節目啊?願意演可以去k歌的地方,聚會就是吃著喝著聚會,林英也笑我當老師當傻了,張夢美知道後說的更狠,上棋院來吧,你們有錢贊助我點,我正缺錢呢!
接著這一周的剩餘時間裡,我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到尋找同學的事業中去,也不管張夢美的棋院怎麼辦手續,批條子;更不管大舅哥怎麼忙施工,怎麼不顧家讓大嫂既埋怨又心疼,更談不上什麼老程那裡的「小活」以及他和張夢美的進展,我算是中午、晚上都用上了。
成果當然非常顯著。
當年畢業時全班六十七名同學,除二十一人不在本市外,剩餘四十六人全部到場,這裡面我的功績最大,其中的二十人都是我聯繫到的,同學們都說我由當年的「江小蔫」變成「江喇叭」了。
我們還就是在林偉強訂好的新洪記酒樓舉行的同學會,由四個大款同學出資承辦,林偉強出酒水,原來他是做這個生意的,我們其餘四十來人沒有壓力,盡情吃喝。
我們班主任孫老師即將退休之即,有這麼一個聚會,老懷大慰,和我們這些屬青壯年的學生拼起了唱老歌,這下聚會達到**,把人家酒樓服務員都給招出來看熱鬧了,真是一場歡宴。
我沒有想到有一個同學沒有參加聚會,他說他在外地,他就是胡家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