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仙邪亂鬥 文 / 曾文嬰
歐陽笑和老爺子在茅屋裡一起打火燒飯，老爺子抱著穿山甲在懷裡，看著灶火旁的歐陽笑，心中無比的尷尬與愧意。那爐灶裡火苗一竄一竄，照的歐陽笑滿臉通紅，不禁讓老爺子想起了當年的一些細節。
歐陽笑當時在礦洞裡機緣巧合，找到了南極仙翁的洞室。臨死之際用彈藥掀翻了玄鐵寶爐，烈焰傾覆整個洞室，熔岩般的天外流金潑灑出來，妖怪被火紅的金水瞬間燒為黑炭。玄鐵爐的傾倒啟動了玉清真王印，南極真君仙術被觸發，兩隻銅鑄的仙鶴復甦。
「流刃若火天外行，五行金者傾覆間；女媧玄鼎熔煉子，環宇流金小周天。」兩隻仙鶴點開咒印，神符頃刻間擲貼在妖怪腹中的歐陽笑背上。「得罪了，有緣人。只能先將天外流金附身於你丹田環宇內，才可控金回爐熔煉，防止天外玄鐵外洩。」一隻仙鶴邊畫訣印，邊口中念道，似乎在為歐陽笑做法禱。
另一隻仙鶴問道：「難道他就是師尊所說的有緣人，五行『金』者傾覆間？」
「我們此時復甦，正是卯時，當是應驗了師尊道語。且看他丹田內宇能否承載這九千九百九十萬噸『天外流金』玄鐵。」說罷施法術結訣印。
「當年天行流體改道，天降諸星。北俱蘆洲大戈壁九龍回寰，共計十八座隕石玄峰，二十三枚隕岩洞坑，為師尊熔煉鍛燒。已控形變七萬九千幅形態變化，八十九種金屬元素性質變化，沸點熔點活潑，難以操控把持，唯五行『金』者輔以玄鐵爐法器玄術，方可加以控制操持！而今五行金者緣來，看仙術！」
念罷，已見地上的岩漿瞬息間已熄冷成鋼龍回壟，仙鶴流金術引控全部吸納收入，透過歐陽笑皮膚歸於其丹田內宇。由於小周天未曾修煉，環宇鼓脹，三花聚頂，流血凝固成黑物，歐陽笑眼看已真氣停運而亡。
老爺子看得心驚不已，跪在地上抬也不敢抬頭。仙鶴兩兩騰空而起，飛抓拎起沉重的玄鐵寶爐，歸位石台八卦符正中心。兩抓掀開鋼爐寶鼎，端的說道：「老山神賜緣，望將英雄重入歸宿，趁其小周天仍未破裂，還可容得下這九千九百九十萬噸熔金玄鐵。切莫白白犧牲，使天外玄武流金形變與人間，為禍世界。」
老爺子忙領命，揮袖含淚為歐陽笑簡單了祈了臨終法事，抱起歐陽笑屍身，褪去了他一身礦工民服，又仿照民間鄉法，施法喚來了極樂壽衣，為歐陽笑殯教葬禮，攆浮空術將歐陽笑投入了寶爐的烈火煉獄之中。
老爺子捏著為他換下的那套礦工服，泣極而喚：「英雄歸引宿命，莫要怕痛，需忍耐片刻，便可得仙佛指引，雲遊登山，投胎轉世。這套生前遺物，老爺子我當留好了，定每年翻洗一次，掛在壯士墳頭，祭奠英雄亡魂。」
想到這裡，又猜得這三娃子便是那歐陽笑轉世，一出寶貝葫蘆兒便遇上三界人神共憤的鬼陀羅剎，對戰間鬼使神差的穿上當年的礦民服，著實機緣巧合，也把老爺子給嚇出一身汗來。但這世上的事，有時候就是那麼巧。正欲老話長談，慢慢道來前世淵源，突見天空刷的一下黑了下來，一點光線不見。忽聽得上空有奇獸鳴嚎，閃電雷鳴般，戰鼓作響，打鬥聲不斷，還可感知得法力亂鬥，真氣亂流。
歐陽笑和老爺子忙出得茅屋來察看，不一會兒，一炷香時間過去便天又復明，只見天空兩隻神獸飛似的逃竄向東方，正是那上古神獸饕餮和犼王。老山神一見便雙膝跪地，朝神獸逃去的東方跪禮拜送。歐陽笑見狀，也稀里糊塗的忙跪下來，學著爺爺模樣，對著東方叩首，送走那神獸。
此時又見一條巨大的鰻幅王天魁龍蟒飛羽天際，頭上坐有一妖怪，身纏巨蚺，邪靈一般跟在一頭巨獅後面。那巨獅背上坐了一白衣聖俠，傷痕纍纍，疲憊不堪，模樣跟公孫楚有幾番相似，遠了也分不清個真假。歐陽笑大驚，忙問道：「難道是二哥被那妖怪在追逐？我得趕過去幫忙！」
老爺子也不認得那梅山六聖的常昊和楊顯，只道是：「肯定是那蠍子和蝰蛇精請了法力高強的妖魔，設計以眾欺寡，小楚不敵，遂送來神符信箋，要我們到瀑布處相救。看他們剛才那奔走方向，也是深潭之地，笑笑你快趕去查探情況，一定要救下你二哥！」
歐陽笑急忙點頭，一記手刀砍在斷崖的地面上，一道極深的裂縫顯現出來，雙手捻決：「仙法，熔金術—
看書]網、玄幻？開御水術一齊進入溶洞，溶洞的另一端別有洞天，正是南極仙翁當年所造造宏偉洞室，熔煉天外玄鐵的仙台佇立當中，兩隻銅鑄的仙鶴栩栩如生，收展翅羽如迎賓的吉祥之鳥。當中一鼎黑金色的玄鐵寶鼎，鏤空的金陵圖案，內裡火紅的熱浪滾滾向外，照的整個洞室一片緋紅。
常昊和楊顯好一番欣賞，那洞壁上的巖畫和詩句，卻是玉清真王所留。兩人剛一走近那寶爐，忽聽得常昊腰間的乾坤袋起了反應，袋口的繩索上竟有一小串細密的符咒，不仔細瞧真是難以發現。只見那串符咒被熱浪觸動，燒斷了乾坤袋的繩結，乾坤袋從常昊的腰間滑落了下來。
常昊急忙去撿，已然來不及，颶風從袋口沖刮出來，洞內天旋地轉，上下幾番顛倒般，洞室空間亂作一團。只見乾坤袋內裡鼓起一個人形，燒斷繩索的乾坤袋再一次從人形的肩膀滑落下來，一個小沙彌從中走了出來……
楊顯和常昊都還反應過來，不確定是哪只神獸還是妖物所變化，不敢冒然有所動作。只見那小沙彌臉上死氣沉沉，如同被搾乾靈魂精氣的行屍走肉。他雙手合十點開訣印，突然身體肌膚開始老化，肌肉僵直。骨頭從內部襯出，奇形怪狀，面部皮膚也褶皺開來，形成了一個骷髏頭。背後乾坤袋又自動圈入那骷髏頭妖怪的後腰，鼓了起來，像個巨大的氣球。
常昊和楊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鬼頭陀！常昊連忙展開法術真氣，運氣行筋，拉住還愣在一旁的楊顯跳開，展開防禦仙力。畢竟離鬼頭陀十丈以內，被罩進乾坤寶袋只在鬼頭陀舉手之間，沒有任何勝算。乾坤袋的玄術太過迅猛，吞吐間罩入天地，根本不留對手畫訣結印的時間。
楊顯百思不得其解，哮天犬的『天狗吞月』很明確是擊中了他和龍王水母的，而『噬月』的暗黑物質造就黑宇蟲洞，萬物被吸入吞噬，連光都無法逃離，是徹底的幻滅之術，怎可能逃脫？
鬼頭陀下巴又開始古怪的一開一合，哈哈笑道：「兩位仙聖想必是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也從未聽說過有誰能從天狗吞月的黑洞裡能逃脫的。事實上我的**也確實被暗物質的閃電擊穿，被融進了黑洞裡。但元神出竅，自己封印了自己靈魂的圓寂**，想必兩位都未曾見過！」
楊顯恍然大悟，「原來被你金蟬脫殼了。你將乾坤袋作為了封印自己靈魂的法具，躲入了袋中，難怪之前哮天犬對二哥狂吠不止，是因為你躲藏在二哥腰間的布袋之中。」
「不錯，布袋之中準備了我多具鮮活義骸，我隨時可以降生新的生命容器，將原宿主的靈魂趕出，完成投胎轉世。」鬼頭陀陰笑道，「所以你們不要想到簡單的殺死我就可以了事。知道我這個秘密的人都已經死了，你們也決不能再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我布袋和尚走遍三界，仇家無數，能一直活到現在，不是爾等所想像的那麼簡單。哼哈！」
說罷，抖開背後乾坤袋，快速結訣印。腹腔飛速吟唱咒語，施法正要釋放神獸，突然被背後一柄玄鐵重劍刺中，偌大的玄鐵重劍從鬼頭陀的背後脊椎骨直扎入前胸，力量是摧枯拉朽，筋骨盡碎，玄鐵巨劍從前胸戳了出來，瞬間整個胸膛被巨劍開膛剖腹……
鬼頭陀還沒來得及疼痛，巨劍又急速形變，流金術形成一個巨大的鋼球，將鬼頭陀整個封入了鋼球內部。常昊和楊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停在當空，不敢輕舉妄動。只聽得鬼頭陀背後一個聲音再捻決：「佛法——震魂喇嘛鐃！」
只見玄鐵封印的鋼球外，鬥氣亂湧，真氣回流平定，仙氣在洞室內形成了一尊巨大的喇嘛仙佛。喇嘛雙手各執一片黑色的鈸察，雙手用力合擊兩片銅盤，鈸察將鋼球所在所在空間封閉夾住，巨大的撞擊力發出銅鈸的震魂之音，巨大的「鏘嗡嗡」聲迴盪山谷，即便在鈸察外面的世界，常昊和楊顯等人聽得也是耳膜穿鼓，三魂顛倒，脾膽俱裂。
鬼頭陀還沒來得及元神出竅，身體還未死去之際，已被鋼球瞬間封印，巨大的玄鐵銅盤罩住內裡，鈸鐃之音震碎三魂五魄，鬼頭陀徹底命歸西天，散魂也被永久封印在玄鐵鈸察的鋼球之中……
楊顯和常昊都還不明白眼前的變故，只見一個鐵人從地縫中鑽出，將掉落的乾坤寶袋收起，繫緊。那鐵人身體表面的流金迅速透回皮膚，收入小周天之內，一個古銅色肌膚的年輕人出現在了面前。
楊顯眉頭緊皺，此人的氣息便是之前在深潭岸邊的巖縫中，偷窺跟蹤自己的那雙眼睛。難怪難以覺察，原來是流金術流形隱身與巖縫之中。此人一出手便痛下殺手，而且還會大雷音寺的佛法封印之術，看來是覬覦鬼頭陀的乾坤袋已久，也是蛇精那幫妖孽請來的幫手。現在乾坤袋在他手中，決不能掉以輕心。
常昊立即用心通訣問道：「山羊，此人竟然會流金仙術，還持有大雷音寺的佛法，他會不會就是老君所說的五行『金』者？」
楊顯眉頭緊鎖，回道：「老君說要我們此番下來，將玄鐵寶爐找到，指引五行『金』者前往，靜候『火雷子』轉世。火雷子與流金玄術配合，可熔爍女媧補天石，乍洩乾坤寶袋玄機。那火雷子和五行『金』者均為神猿降世，猴王在天，毛臉雷公嘴，模樣與大聖當年有幾分相似，不屬人類，怎會是他？他方才躲躲藏藏，鬼鬼祟祟一路跟隨與我，想必是蛇妖和天蠍請來的妖界幫兇。」
常昊一想，的確，此人出手頗為狠辣，決絕果斷，不打招呼，不留情面，不像仙人和俠義之輩，當須小心。
歐陽笑也仔細端詳著楊顯的面孔，雖形體和氣質與二哥公孫楚有幾番相似，但是二哥頭上可沒有一對山羊幼角。看來剛才這兩妖精從天而降，是奔著這洞室裡南極仙翁的玄鐵寶爐而來的。老爺子跟他曾簡單講過上世的淵源，玉清真王在大巖山瀑布下溶洞裡，用玄鐵寶爐鍛熔天外隕石。這寶鼎甚是玄妙，看樣子是蛇蠍怪也垂涎已久，派了這山羊怪和巨蚺精前來取寶鼎，卻被斜路裡殺出個鬼頭陀擺了一道。
鬼頭陀之前的的確確已經死於自己的流金仙術——萬物貫通，沒想到居然通過靈魂封印轉世，從乾坤袋中重生了。在岩石的夾縫中聽到了鬼頭陀的秘密和命門，這次直接不再給任何機會，直接以大聖爺親授的大雷音寺佛法封印之，滅除禍患。先除此妖僧，那蛇蠍怪也不足畏懼。
這兩妖既然覬覦南極仙翁的玄鐵寶鼎，也不能讓它們和蛇蠍怪得逞。二哥之前施神符送來文字，說就在深潭之中，看來是之前已與眾妖王對戰，意欲將妖精引入此深潭溶洞，設埋伏逐一破之。在這裡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二哥的仙葫蘆靈味，和他故意隱藏的些許仙氣。
於是歐陽笑轉身欲走，欲將兩妖引出洞外，讓二哥繼續在洞中迴環仙力。楊顯一個瞬步突入了歐陽笑身後，一隻手捏住他肩膀，灌以法力定其身魄，道：「偷偷摸摸跟隨我來到此處，現在偷襲了鬼陀羅剎，拿到了乾坤寶袋，又知道了南極仙翁的寶貝神鼎位置，就想回去報信，可沒那麼簡單！」
話音未落，一條巨蚺已經纏住歐陽笑全身，蛇口張大，突出信子，像震懾獵物一般恐嚇著被蜷縮在內裡的歐陽笑。這是常昊在遠處施展的『蛇縛柩』，一邊灌輸仙力一邊說道：「我四位兄弟可都在乾坤袋中，不可能讓你就這麼逃了！」
「沒錯，快叫蛇精和蠍子怪現身，無需躲躲藏藏，既然上次梁子已經結下了，這次就在此再分勝負！」楊顯喝道，抖開山羊座真氣，法力全開，小周天急運丹田內宇，大股仙力放出——仙法：仙羊白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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