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絕路雙雄 文 / 曾文嬰
上官白通過了九個鐵盆的考驗，現場掌聲雷動，無不為之感慨。布邑族的士兵長親手扶著遊俠跳下了台階，並給了他一個熱情的草原大熊抱，粗放的胡茬兒在上官白面頰的兩邊各貼了一下。這是草原部落人民對至親的親人所行的禮節。
上官白被熱情的邀請到街口臨時搭建的一頂宮殿帳篷內，見到了裡面布邑族的頭領——安克丹可汗。可汗非常喜歡這個年輕人，用他的話來說，上官白這些年一路追尋沙漠地龍，闖蕩無人區，他不僅僅是「沙漠裡的浪子」，更是「我們草原的兒子」，是「馬背民族的漢子」！
安克丹可汗給他講述了近幾年草原部落國逐漸沙化的事。以前各族部落每年都會在降雨時分，選擇一天將各部落國的貢品堆奉在祭祀之地，呈給沙漠地龍和伏地魔王，這已經形成了一種習俗。雙子龍的妖怪已經成為了人們心中的聖物，是草原和大漠的圖騰與一種信仰。
流沙怪和伏地魔也很默認這種供求關係，畢竟它們是被遺棄的妖仙，是沒有去處的邪靈，只有在此荒漠開闢生存。它們沒有義務為草原、沙漠和戈壁做無償的貢獻，但它們卻的確給草原帶來了綠色，給沙漠製造了月牙泉，給戈壁灘的大峽谷、大溶洞融進了地下河水。它們更為整片荒漠和戈壁平衡著生老病死和惡靈的歸宿。它們認為自己為這片土地帶來了生機，自然也應當得到它們應有的訴求和索取。
但是蛇蠍怪兩幫勢力的出現，打破了這種看似平衡的生態鏈關係。蛇蠍怪有時狼狽為奸，有時大戰彼此，塗炭生靈。它們總是在祭祀的當天，搶走了草原和大漠裡各族部落貢獻給沙漠地龍的貢品，他們還化成伏地魔的鬼樣，像人們索要童男童女，聲稱是祭獻給沙漠和草原唯一的地下暗河，需要童子投河當河童。
這無理的要求惡化了神靈與人們的關係。從此，人們不再供奉流沙怪和伏地魔的祭祀，也不願再相信沙漠地龍的傳說。沙漠地龍得知後非常生氣，一面暴躁的吞吐著流沙，打破著沙漠和草原的界限，一面直追蛇蠍怪的蹤跡。它憤怒的更改著地下河道，讓草原系統逐漸失去生機，同時也讓大漠的綠洲不復存在。
作為草原部落國裡最大的一支部落民族的分支，安克丹可汗跟傲來國儲君通邦交書信，請求傲來國在東勝神州大地，為草原部落請來當地最靈的風水師。於是國師公孫楚出行之前，得到了君王的特意召見，希望公孫公子到後為草原部落國占卜星象。
公孫楚到了草原後，先給各族部落送去了道家的經書和上乘佛經，進行了兩種宗教信仰的文化交流。後又應邀為漠北草原施法占卜星象。公孫楚打卦施法，親嘗了當地沙土的味道，得知了此地的風水關隘和發展機緣。是妖精作孽，誘導了沙漠地龍犯災。而妖精掐住的正是這片地區的龍脈所在——大巖山脈和大峽谷。
上官白聽到這裡，已知道了自己此度出行的使命所在。既然是受了草原人民所托，作為普濟生靈的佛門弟子，責無旁貸。他回想起了恩師降龍羅漢，在敦煌莫高窟教導他修行時，在臨行前要他以俗家弟子下山，收服妖精。臨別時贈言：此番出行，不必迷失，上天自有重任在肩。遇到有緣人時當留意，望早日功德圓滿，修成正果！
原來恩師說的有緣人和重任就是安克丹可汗。上官白終於明白了這些年在沙漠中孤獨前行，他所要踏尋的使命和征旅的意義。恩師並不是要他出山收服沙魔，而是要他在大漠中尋找自己的方向和力量的正確用途。這些年與雙子龍的纏鬥，讓他一直很迷失自我，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麼。他決定接受安克丹可汗的請求，帶上草原人民為他準備的行裝和給養，繼續上路。
沙漠地龍和伏地魔是這片土地的邪靈，不可侵犯，不可降服，只能歸化，引歸正道。上官白帶著不再迷茫的決心，重新踏啟了自己的征程。這次他不再追尋流沙遷徙的腳步，而是直接朝著戈壁灘大峽谷的地下溶洞而來。他要解開這塊土地的癥結，改變妖王氾濫荒漠的局勢，重新帶回被誘拐的邪靈，重新上路。他需要找到蛇蠍怪的藏身之地。
同時，公孫楚也使命在身。為了重走絲綢之路，打通世界交流的通道，他必須再回到戈壁灘的大峽谷，在這裡尋找改變賊寇勢力
看」？書』*網同人：封印的裂縫被道家的仙術縫合。公孫楚大喊道：「遊俠請繼續施展封印，邪魔如若此時破除封印，憤怒必然導致暴龍失控，為禍人間。蛇妖這邊請交予我和道友們處理！」
說罷，煙雲丸猛的擲出砸在遠處的巖壁上，巖壁上頓時多處青煙炸開。青煙散盡後，一名名白衣道家弟子現身。眾白衣青年道長飛身躍下，將蛇妖圍了起來，開始擺九陽赤炎陣。蛇妖見狀，掏出玄光水晶，腹唸咒語施妖法——如夢幻影！
公孫楚和九陽陣中的幾位青年道長全部中術，被邪靈魅影附體般，載歌載舞，謳唱九陽真人的詩歌。
上官白也頓時身陷幻術之中，夢眼睜開後詠唱佛法，歌頌釋迦牟尼大世，停止了封印式。流沙怪見狀，趁機從裂縫中放出幾股細微的流沙，聚積後射出了沙錐炮。上官白的心臟被沙柱瞬間貫穿，鮮血濺落在公孫楚的臉頰。
火辣的熱血打在臉上，公孫楚頓時從夢幻中甦醒！
流沙怪繼續施妖法——飛沙流風刀！欲圖操控流沙斬斷公孫楚的流弦縫合術。公孫楚打開手中折扇，單手捻決施仙法——修羅真空刀！以真空波抵擋了流沙怪的風沙刀，流沙怪依然無法突破封印，繼續被縫合在封印式的縫隙之中。
公孫楚一個瞬步移位到上官白身旁，單手扶住上官白，眼睛一面搜尋黑暗中蛇妖位置，一面喊道：「遊俠，遊俠！」遊俠痛苦的甦醒過來，咕嚕一口血噴在公孫楚耳邊，他艱難的呢喃道：「看來這個夢境需要身體的極大刺激才可以醒來。」
公孫楚驚歎道：「上官兄，難道你已經修為成佛？本相從未見過人被貫穿了心臟，還可以存活和說話的。即便你沒有立刻斃命，但也應該無法動彈，無法說話了才是！？」
遊俠摀住胸口那帶滿泥沙的血洞，艱難的說道：「不打緊，沒有人知道我是天生反相，經絡和正常人的相反，心臟也在左邊。」遊俠停頓一會，續運真氣，接著說道：「但現在傷勢嚴重，我只有半邊經絡可以運氣提法，我需要國師為我爭取時間，完成羅漢封印術！」
公孫楚驚奇道：「遊俠當真是神仙下凡，與眾不同。請放心，我決不讓旁人再阻撓你施法。」說罷，上官白繼續運氣，提煉法術，畫訣結印，準備完成封印的角斛術式。卻見周圍突然狂風驟起，黃沙漫天侵襲。
此正是伏地魔放出的封印術——沙海葬陣，封印漩渦的中心正是上官白，他們在相互釋放彼此最強的封印術。公孫楚被這巨大的漩渦流沙沖走，根本定不住身形。急忙擲出袖中繡花針，針頭帶蠶韌絲製作的流弦。他單手四指捻決，在溶洞中編織開了巨大的線絡網。
「仙法——天羅地網！」只見整個巖洞的空間內，如滿佈蜘蛛絲一般，天羅地網的流弦將自己兜住，固定住了身形。他穩定仙氣，急忙尋找上官白的位置，卻已不見遊俠蹤影，不知道他被流沙衝到哪裡去了。
風沙繼續狂暴的肆虐巖洞，根本無法睜開眼睛。公孫楚不由心驚，這沙漠地龍還關在封印之中，只留了一條縫隙，竟能施展如此規模宏大的法術，如若真讓其衝破羅漢陣封印，必然毀天滅地。
於是定心一面繼續找尋遊俠蹤影，一面提防蛇妖的偷襲。他知道，哪怕自己只要露出一霎的破綻，蛇精都不會放過。經過上次一戰，蛇妖已經視自己為必除的眼中釘。
突然之間，風沙停住了，流沙的漩渦也停止了吸食和陷漏。溶洞中迴盪著伏地魔和沙漠地龍恐怖的嘶喊聲，震耳欲聾。
是上官白的封印式完成了，巨大的羅漢漏斗陣出現在了溶洞的上空，緩緩的盤旋上升。隨著惡魔的嘶喊聲減小和逐漸消失，巨大的封印裂縫消失了，只剩一股流沙在上下顛倒的漏斗中來回流轉，生生不息。而巨大的溶洞中，沙海漩渦的中心，迸出了一顆金色靈丸，落在沙面上。
上官白在被流沙的漩渦吞噬時，依舊憑借堅韌的意志完成了大雷音寺的封印術。那一刻，他彷彿自己的靈魂已歸西，失血過多導致神經系統失靈，逐漸失了去知覺，再無法感覺到自己的身體。
他一個人呢喃自語著，難道這就是人將死時的情景嗎？好吧，如若我的生命屬於這個大漠，我願落葉歸根，將自己的身體埋入流沙之中，化作污泥，滋養生命。但是我的靈魂和我的信仰，應當回到佛祖那裡。
於是他用盡自己最後一點真氣，從胸口掏出了羅漢授予的歸元丹，捻決——圓寂**。
慢慢的上官白開始在沙海中還魂。此時的他已聽不到外界任何嘈雜的響聲，看不見眼前的任何影像，意志逐漸模糊起來。再睜眼時隱約看到一尊高聳入雲的猴頭巨佛，頭戴金箍，身披鬥戰勝佛的袈裟，打坐在一尊蓮花座之上，那佛光照得自己根本睜不開眼。
上官白見此情景，立即雙膝跪地，朝聖佛拜了三拜。那佛對他讚許的說道：「英雄莫問出處，感謝對佛的如此崇高和信仰。有緣人莫要害怕，莫要彷徨。未完成的道路自會再度得到佛的指引。此生辭世，歸元不朽。靈魂不經輪迴，閻王不收入淨土。下一世輪迴，再做英雄，再還夙願。臨別贈爾一句箴言，莫問前途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只見那歸元丹遺落在沙海之中，金光閃閃。公孫楚知道定是上官白送出來的消息，一個瞬步移位了過去，將丹丸撿好收入胸中錦囊，開始尋找溶洞的出口。突然胸口一記悶電，那金色丹丸竟然尖刀般射穿了公孫楚的心臟。一股透心的涼意和刺痛感瞬間流遍了全身，公孫楚站立不穩，驚訝間開始到地。
只見那丹藥逐漸化作一隻毛蠍子，公孫楚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蛇妖又從公孫楚的背後鏡膜中走了出來，扶住無法動彈的公孫楚，詭笑的耳語道：「終於找到了你的一霎破綻。你一直在感知我的位置，警覺我的存在，卻忽略了天蠍也在洞中。」
那毛蠍子接著化為人形，走到公孫楚的面前，哈哈大笑道：「小哥，上次被你玩得很慘啊我們。這次終於輪到我們了。」說罷，一尾鐮刀，黑影從公孫楚的脖子上一閃而過，神相國師的頭顱瞬間飛落。
公孫楚瞪大著眼睛，痛苦的看著溶洞世界天旋地轉。他知道那是他的頭顱在空中旋轉，下墜，掉落，在地面上滾動……
等視野定格不再變動，他看到了一具無頭的白衣屍體倒在了血泊中，那正是自己的身體。
此時才開始靈魂出竅的公孫楚，彷彿看到了自己悲痛欲絕的表情，看到了自己身首異處的景象。他閉上眼睛，不敢再看，亦不敢相信。他還有太多的誓言沒去完成，還有重要的使命和責任，怎麼能此時丟失自己的生命？他痛苦的哭泣，不敢接受如此現實。等他再度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尊巨大的猴面佛，盤腿坐在蓮花之上，巨大的袈裟蓋過了蓮花座。
「修道的朋友，請無需害怕，也勿要迷茫。也許你還心有不甘，也許你還有太多沒去完成的夙願，但是你的事跡感動上蒼，定要名留青史。今奉觀音娘娘聖旨，帶引路人回魂。既然爾與修道已緣盡於此，那佛門一樣為爾敞開。此番輪迴，不經閻羅殿，不登極樂世界。只為有緣人再還宿命，修身成佛，打通世界的關聯。阿彌陀佛！」那猴佛說道。
公孫楚立即跪拜，對那聖佛叩首，那聖佛消失在了佛光之中，公孫楚的靈魂如同得到了指引般，遊魂躲到了大巖山的山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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