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拔刀相助 文 / 伊人風度
第一章拔刀相助
山腰間,烈焰空灼紅遍地,花間掩,葉未離。
微風悄然徐來,一股無形的熱浪撲面而來,只見一名少年頭巾飄飛,一邊走一邊擦著滿頭汗水。
少年叫蕭逸凡,大約十四歲,臉容俊秀,長眉星目,清瘦的臉上露出一點堅韌之意,身穿黑白相隔的短襯,羸弱的身子背著個籮筐,裡面放著一捆乾柴和一個包裹,腰帶後斜插著一把柴刀。一步一步,穩穩地向山下走去。
烏木村是聖天比亞的一個普通小村。傍晚夕陽如血,斜照著村前的烏棗樹的影子老長,樹邊一群孩子在嬉戲著。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村前,本來還在玩耍的小孩轟然圍上來。
「逸凡哥哥,今天有沒有摘到烏棗回來?」小孩們帶著希冀的目光問道。
「呵呵,就知道你們嘴饞。」蕭逸凡一邊對著頑皮的小孩子笑罵道,一邊放下背筐。他拿出包裹,對著他們不負眾望地說道:「喏。」說完,笑呵呵地看著饞嘴的小孩們。打開著包裹,七手八腳的分完烏棗,孩子們嬉笑地向他道謝,隨後轟然而散,各自高高興興地回家。這時,蕭逸凡才背起筐往家裡走去。
一間不知被風雨吹殘多久的老舊茅屋上,卻見一道煙霧渺渺升起,還沒到半空,轉眼隨風而散。回到家中,隱隱聽到咳嗽聲,聞聲來到廚房,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正在爐灶旁做飯。
正是蕭逸凡的母親月凌,父親叫蕭逸才,可惜聽母親說父親在保家衛國戰死,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可能因為這樣,讓他自小就比一般小孩更加懂事。生活雖然清苦,但蕭逸凡還是感覺很幸福,因為他還有最愛他的母親。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自從二年前母親突然病倒,臉色蒼白如紙,讓他當時手忙腳亂,因為他自小未曾見過母親病過。大夫說她操勞過度,只要休息幾天就好了。
果真過了二天母親說她就差不多好了,但臉色仍是有點蒼白,怕他不信,還做家務給他看。緊接著的夜晚讓他發現了一個令他震驚的事實。那晚他被尿意驚醒,半夜上廁所,廁所回來經過母親房門,隱約聽到母親急促的呼叫著什麼。靠近門裂縫,蕭逸凡才聽到母親在深情地叫著父親的名字。正當他回房時,透過月華的光線看到母親猛然從夢中驚醒過來,胸口急促起伏,只見母親拿一塊白手絹捂著嘴,低沉地哮喘完,只見白色手絹一片暗紅。母親卻好像什麼事都未曾發生,收好血染的手絹,便若無其事,接著睡。
第二天,雖然問了母親病情的狀況,但母親說她已經沒事了。只見小院中,那個在風中飄搖刺眼的雪白手絹,他便隱隱覺察到什麼,從此以後說什麼也不給母親操勞,獨自一人承擔起整個家的重擔。
……
月凌看見蕭逸凡一臉微怒,搶先道:「娘是很久沒做過飯給你吃,所以今天……」
「娘,我不是說過了嗎,你身體不適,家務就不要做了,交給我就行了。」蕭逸凡立刻打斷母親的話,和氣的說道。也不囉嗦,放下背筐,搶走母親手上的活。
月凌慈祥柔和笑道:「你這倔性跟你爹爹一樣那麼倔強,拗不過你,好孩子,就知道你孝敬。」
夜深寧靜,蟬鳴聲宛轉悠長,傳進蕭逸凡的耳廓。他睡不著翻轉身體,愁眉不展看著窗口,只見柔和的月光斜照進來,一束束光華灑在烏泥板上。
為了能夠醫治好母親的病,經常上山採些草藥換錢,只盼有一天存夠錢,請天下最好的名醫來為母親醫治。但他白天並沒有找到草藥,也許是他連連採藥,山上的要都快被他採完了,看來明天又要去鎮上接活幹了。他摸著心口那塊透著絲絲涼意的月辰玉,它形狀像彎月一樣,成年人半巴掌大小,通體雪白,光滑如鑒,在月光傾華下,閃過一股讓人難以察覺的靈光。母親說這是父親留給他的遺物,自小一直掛在胸口,一直陪伴了他十四個春秋。當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摸著它,那股涼意可以使人靜心下來。時間流逝,慢慢地他氣息逐漸平穩,臉上偶爾露出淡淡的笑容,也不知道夢見什麼好夢。殊不知在夜深的時候,發生他做夢也不會想到的事。
月光慢慢傾移灑在他的胸口的月辰玉上,只見它微微發亮,仔細一看,竟在吸收月華,表面有一層輕盈的月華像精靈一般跳躍著,它彷彿像個飢餓孩子,吞食著。每當月光多傾照一分,它就愈發亮一分,終於在亮到快要刺眼的那一刻,白光一閃,但見一名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他床旁,少女烏亮長髮宣洩自到腰間,柳葉彎眉,有著美如鵝蛋般的臉孔,身穿白衣連裙,裙角邊到腳跟,偶爾在夜色飄動著,裙角下易是芊芊玉足,卻是赤足地站著。在月光下,夜風中,長髮微微飄動,顯得楚楚動人,如同仙女下凡。
少女目光如水般地看著蕭逸凡,明眸此刻流溢著柔情,慢慢伸出潔白如玉的手,就想撫摸眼前的人,但玉手卻沒有摸到想要的東西,玉手卻如同鬼影般穿過,她竟是虛幻的,少女玉腳亂嗔,帶著幾分失落地看著眼前人。直到在天明的那一刻,她形體漸漸不穩,美目盼兮,望著蕭逸凡,最後眼神帶著不捨,片刻間,消失無蹤。
……
水來鎮是方圓二十里有名的小鎮,因為鄰著聖天比亞的第二大港口——臨汾港口。臨汾港口貿易乃帝國第三繁華之地,水來鎮的繁華程度隨之上升,水來鎮的人做起生意,自然近水樓台先得月。
朝陽初升,貫穿晨霧,隱約看到水來鎮的面貌,這時小鎮中的居民幾乎都已經出來開始工作了。小鎮街邊的人影匆匆,但卻罕見有青年到中年的男子,原因無他,只因連年徵兵,對抗外敵,只剩下用錢買通的富家子弟和一些殘弱。而蕭逸凡站在小鎮街邊,看看商人是否需要僱用人手。別看他年紀小、身子羸弱,但他自小身手敏捷,力氣也不小,現在的力氣比一般成年人大上一些,而他自小受母親教導他:『受人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因此也經常幫助小鎮的人,在小鎮中也算小有名氣。
晌午時分,人馬依然來往,蕭逸凡已經接完兩單活,正在街道口的一棵樹蔭下一邊喝水吃些乾糧,一邊擦汗休息著。
「哇!這就是水來鎮,真是好熱鬧啊!」一輛鎮外的小貨馬車剛剛進鎮街口,貨車裡的一個豆冠年華的少女露出頭,好奇看著水來鎮人來車往的景象驚歎道。
「呵呵,因為是臨近繁華港口地段,商人們自然頻繁來往,人們紛紛聚集,從而造就這般景面!不管如何,還是希望快點交易完,早點回去。」坐在貨車頭的一個白髮依稀的老頭慈祥的笑了笑,目光柔和充滿關愛地看著少女,沙啞道。
與其同時,某處樹下五六個大漢正凶目如同見到獵物一樣狠盯著這輛貨車,他們都是孤兒,不想入伍為兵,便結伴在一起,逃離兵役,淪為盜賊。這時,老頭渾然不覺危險將要降臨,仍和少女談笑著。
「灰……」
忽然馬一聲長嘶,驚動了談笑地老者和少女,只見貨車圍上了五六個大漢,個個露著胸口,手持大刀長劍,在烈日下寒光閃閃。
其中一個帶著單眼罩疑似首領的大漢上前囂張道:「嘿嘿,想活命的話,就乖乖老實閉嘴,交出財物吧。」話語剛完,其餘大漢很默契的揮刀邪笑著。
老頭本來慈祥的神色,瞬間大變,拉著驚呼慌張的少女站在一邊。時間慢慢地流逝,不知道是陽光太烈,還是老頭太害怕了,只見老頭額頭漸漸露出汗水。少女一直畏縮在老頭身後,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微微發抖。一陣風吹過,少女驚覺手心一涼,原來老頭身後不知什麼時候濕了大片。
「大哥,車上就一個坐毛毯,什麼都沒有。」其中一個小弟上前搜查貨車,但只見貨車後座很高,卻沒有什麼東西,驚愕又帶凶狠地說道。
「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可能空手而歸,正好,女人帶走吧。」單眼老大臉色一僵,凝神怒看著老者,突然眼睛一亮,看著豆冠年華的少女,滿臉貪婪之色,拍刀略考慮一下,惡笑說道。其中一惡漢揮刀上前,一把抓住少女的手,少女大驚失色,不知所措,老頭更是死死地拉著少女不放手,惡漢一怒,一腳踢開老者。惡漢邪笑摟著少女,聞著少女的隱隱傳來的體香,邪惡地笑道:「別怕,我們會好好地疼愛你的……」
惡漢的話還沒說完,老者卻一把死死地抱住惡漢的腿跟,苦苦哀求道:「大爺,你拿走馬車吧,裡面後座裡還有貨物的,放了她吧,她還年少。」惡漢看著老者這般糾纏不清,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大聲喝道:「呸!你這頑固的老頭,死不開竅,我這就殺了你,送你到地獄,讓閻羅王聽你訴苦吧!」
少女見狀,悲天憐哭,語無倫次,失聲驚叫道:「不要,不要殺我爺爺,我跟你……誰……誰來救救我們……」
旁邊的行人都是些老年人和儒弱的女人、小孩,根本不敢上前圍看,更不用說什麼救人了,各自更是牢牢抱住自家的小孩,遠遠離開。
眼看老者就要喪命惡漢刀下,忽然一聲怒吼驚住了他。
「住手!」便在這千鈞一刻,蕭逸凡驚聞及時趕來怒聲道。眾盜賊驚愕是誰敢出來打擾他們的好事,原來只道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哼,什麼啊,小鬼嗎?這麼小小年紀就想逞英雄,乖乖回家撒泡尿,好好看看自己有多少斤兩去吧!」惡漢毫不在意,譏諷道。緊接著回神過來又揮刀準備殺了這賊老頭。
蕭逸凡大怒,奮力一手扔水袋,如飛燕般劃過,「噗」一聲砸中惡漢面門。與其同時,沖步上前,直揮一拳打向惡漢的肚腹,惡漢臉色頓時煞白,手中兵器無力落在地下,吃疼而倒。這時,眾惡匪才反應過來,神色驚怒,紛紛揮刀過來,霎時間刀光劍閃。卻見蕭逸凡身如靈猴一般,躲避有方,一時間竟無一刀能砍中他。
忽然蕭逸凡閃到一人身後,雙手猛地一按他的肩膀,轉眼間騰空翻身,踩到他頭上。在他驚呼中,蕭逸凡一腳狠狠蹦下,也不看結果,隨即借力騰空一腳踢到另一人的面門。這般來回幾次這樣,竟無一人站立,全部倒地不起,哀叫不斷。
「好!」
「小伙子,幹得漂亮!」
路中行人看到蕭逸凡的非凡表現,拍掌喝聲叫道,小孩更是歡手而樂。
老者和少女得以搭救,滿臉感激,少女更是暗含情愫,眼眸靈閃,老者連忙謝道:「感謝少俠相救,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老朽無以報答,啊……少俠……小……」老者話說到一半忽然眼瞳睜大,想提醒些什麼。只見本倒在地上的單眼老大,眼睛咻地一睜,射出凶狠之色,手握長劍,就往蕭逸凡背後的空門刺去。
「彭」一聲,木棒如影砸在單眼老大腦袋,他眼冒金星,眼白浮起,手中劍自然落在地上,應聲而倒。只見單眼老大身後站著一個藍衣長髮少女,面目秀麗,身體如男人一般強壯,背著一個灰色包袱,笑燦燦的拿著木棍,衣襟迎風飄蕩地站著。
這時,蕭逸凡才明白事情發展的經過,鄭重地向長髮姑娘道謝。
「哈,不用謝,正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長髮姑娘不經意拂動長髮,好爽地說道,聲音卻像男子一樣磁性。
等了會還是無人回話,卻瞧見他們面面相覷,長髮女子這時哪還不領會他們意思,臉色一綠,連忙解釋道:「額,我是個男人,你們莫要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