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一四章 放長線（一） 文 / 一個人走向

    被拘留的秋麗穎真是個燙手山芋。

    她什麼也不說，只承認拉攏柯達是為了項目。秦子君沒找到更重要的證據，只好把她放了。

    從拘留所出來的秋麗穎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處境，呆在辦公室哪也不敢去，這時王懷仁的電話卻打了過來。王懷仁告訴她，她托她辦的事情已經辦好了，又約她去郊外度假村，秋麗穎躲不過，只好答應了。

    她出了門，左躲右閃，來到了度假村。

    「想死我。」王懷仁一見面就把秋麗穎摟在懷裡。

    「我也是。」秋麗穎嬌嗔地說，「我也想你，仁哥，只是你不應該給我打電話，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有什麼事情我會跟你聯繫的，我怕被別人知道，對你不好。」

    王懷仁從公文包裡拿出那份外貿計劃書複印件，交到她手裡，安慰道：「沒有什麼好怕的。你不是想要這份東西嗎，我怕夜長夢多，早點給你送來，我也安心了。」

    秋麗穎拿過文件，吻著他的臉：「仁哥，你真好。」說完裝進坤包，兩人倒在床上。秋麗穎害怕秦子君他們跟蹤，草草完了事就往外走，害得王懷仁很不高興，秋麗穎也顧不得這些，目的達到了，就無所謂了。剛剛走出度假村的大門，還未上車，秦子君和楊蘭蔻就出現了。秋麗穎癱在那裡。

    在鐵的事實面前，秋麗穎只好承認自己聽從一個叫「虎」的人指揮，通過互聯網聯繫，至於「虎」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她說不知道。

    「你胡說八道！」秦子君怒吼，「你打的那個電話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虎』提前告訴你的？」

    秋麗穎哆嗦地說：「是我，我沒有說假話，他每次都提供一個新號碼，都是江城的，我也弄不清楚他是在江城還是在香港，那聲音像男又像女，真的。」

    秦子君、楊蘭蔻又陷入了沉思，弄不清楚「虎」和546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王懷仁已經失去作用了，秦子君判斷，546肯定會有新的計劃，他不會就此罷休的。周密說：「546會不會是伊爾？或者他們公司裡的人？」

    秦子君無法肯定，只好採取跟蹤的老辦法，跟蹤了幾天，依然沒有線索，案子又僵在那裡。

    處長湯光宗坐不住了，對他們說：「如果我們不能很快找到546，找到那個『虎』，我們將陷入被動。」他告訴周密和秦子君，「鄭開明的出逃，以及後來的幾件事，證明間諜機關對我們的情況掌握得太清楚了。他們利用我們社會的矛盾，利用了一些人貪圖金錢和女色的心理，用各種手段把他們接下了水，讓他們陷入泥坑不能自撥。我們如果早一天破獲這個間諜網絡，那麼我們就可以早一天求助他們！」

    「是，處長，我明白。」周密說。

    「處長，一個真正的gcd員是不怕間諜機關這一套的，他們會像歐陽銳一樣。我覺得那個『虎』和546是一個人，雖然我現在沒有掌握更多的證據。而這個人，就在吳愛愛身邊。」秦子君沒有看處長那張臉，自信地說。

    湯光宗和楊蘭蔻一樣，有些討厭秦子君的自信，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看了他一眼，鼻子哼了一聲，走了。

    周密和楊蘭蔻互相看了一眼，笑了。

    天地超市。

    吳愛愛坐著劉曉明的車來到超市附近，她看了劉曉明一眼，劉曉明委屈地翹著嘴，像掛了個油壺，她拍了拍他的臉，安慰道：「行了，我買點東西就走，不會耽誤你接總經理的。你以為我想用車嗎，還不是想見見你，傻瓜！」

    「吳姐，不是我不想你，我……我不是怕砸了飯碗嗎？這看著找份工作多不容易，家裡幾張嘴等著飯吃呢！」劉曉明怯怯地說。

    吳愛愛苦笑著搖了搖頭，拿出一疊錢塞進他懷裡：「滿意了吧，你這個窩囊貨。」

    她來到電話亭，撥通了花襲人家的電話。

    「哪個？」楊蘭蔻學著花襲人的聲音問。

    「花小姐，別掛電話，你不是要聽鄭開明的聲音嗎？今天我滿足你。」吳愛愛從衣服裡掏出小型錄音機，對著話筒按下了綠色鍵，裡面立刻付出鄭開明如泣如訴的聲音。

    「襲人，你為什麼要那樣做呢？256號檔案不是假的吧？我相信不是假的，你就是不幫我，也不會害我，我相信瞭解你比瞭解我還有信心。襲人，我的命現在掌握在你的手裡，你如果不救我，我只好去見上帝了，我相信你不會這樣做的。聽他們安排吧，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吳愛愛關掉錄音機，冷冷地說：「怎麼樣，花襲人小姐，你不會連自己情人的命都不要了吧。在這個貪慾的世界上，很難找一像鄭開明這樣為你獻身的男人了。」

    「不！」楊蘭蔻對著電話怒吼，「你……你不要用他來敲詐我，我已經為他做了我應該做的了，我對得起他。你聽清楚了，要我做可以，但我必須瞭解鄭開明的真實情況，把我上兩次的報酬交給我，我綞做一次付一次錢，否則，就是殺了鄭開明，也別想從我手裡攻取檔案。」

    「慢！」

    吳愛愛沒有想到花襲人如此強硬，她不敢放掉這條大魚，更不願意看到無終的結果。「好吧，一個小時後，我們在星月茶樓見面。記住，我在『秋雨』雅座。」吳愛愛只好作了讓步。

    楊蘭蔻撥通了秦子君的電話。

    她略加修飾，坤包裡裝好了專用的錄音機，又把花襲人交待的材料看了一遍，確定無疑後，微微喘了口氣，看了看表，這才下樓打車走了。

    吳愛愛來到汽車旁，對劉曉明說：「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說完，打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劉曉明跟上出租車，一直跟到星月樓，看見吳愛愛站在樓前左顧右盼，就調轉車頭，走了。

    吳愛愛上樓預訂了雅座，又到處看了看，沒發現什麼可疑情況後，這才放下心來，走下了星月樓。

    她在對面一家飯店坐著。

    楊蘭蔻提前五分鐘走進了星月樓。

    吳愛愛雖然沒有見過花襲人，但她看出楊蘭蔻有些像，就從飯店裡走了出來，跟著楊蘭蔻上了樓。

    楊蘭蔻推開「秋雨」雅座，見裡面空無一人，約停了片刻正要往外走，被吳愛愛擋住了。

    「我沒猜錯的話，是花襲人小姐吧！」

    楊蘭蔻看了她一眼：「不錯，我是花襲人，你是誰？」

    「坐，坐。」吳愛愛招呼楊蘭蔻坐下，叫人上了兩壺鐵觀音，這才說，「聽我的聲音還聽不出來嗎？我叫吳愛愛，一個替老闆跑腿的角色。花小姐請。」

    楊蘭蔻呷了口茶，故意憤怒地說：「我不管你是誰，你們用鄭開明威脅我，卑鄙之極。哼，鄭開明只不過是我的一個情人，我已經為他做了我該做的，我不會再做，請轉告老闆。」

    吳愛愛乾笑了笑：「喝茶，喝茶！」

    楊蘭蔻端起茶杯，故意把杯子放像鄭開明這樣為你獻身的歪了，杯子「光當」一聲摔在地上，吳愛愛連說沒關係，出門喊人去了，楊蘭蔻迅速把一個麻將牌大小的東西放進她的坤包底部。

    重新坐好後，楊蘭蔻淺淺地向她一點頭，說：「我對大姐的熱情表示感謝，但我說的條件如果你們不答應，我不會做什麼的。」

    吳愛愛冷笑，甩出幾張照片。

    楊蘭蔻拿過來一看，原來是一組男女做ai的不堪入目的照片，她懵了，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誰？腦子裡急速地旋轉，說錯一句，整個計劃將前功盡棄。她眼一瞪，把照片扔過去：「別嚇唬人，照片是假的。」

    吳愛愛瞪大眼睛：「你看清楚，那可是你親哥哥。」

    楊蘭蔻故意拿起來看了半天，臉上逐漸佈滿了憤怒，咬著牙說：「你們真是卑鄙，好吧，我答應做。不過，大姐你也知道，我每送出一份檔案，絞索就在我的脖子上又打了一個結，離死亡又近了一步，我不想走鄭開明的老路，最後被你們拋棄。說句讓大姐不高興的話，你只是個二傳手，我想見老闆。」

    「你……」吳愛愛被激怒了，「懂得規矩嗎？我連老闆是誰都不知道，更不要說是你了！有什麼條件，一塊說出來，我保證一字不差地反映上去，但你永遠見不到老闆。」

    楊蘭蔻的冷笑從鼻孔裡冒了出來，不屑一顧地瞄了她一眼：「大姐，你跟我不同，我不會走鄭開明的路。你們的牌已經打完了，我毫不在乎，情愛算得了什麼，有了錢，男人就是一條狗，連狗都不如。親情麼，我當然希望擁有，但我決定走這條路時，良心都拋棄了，親情還有什麼捨不得的。你既然答應不了我的條件，我只好走了。」說完，拿起坤包就往外走。

    「你……」吳愛愛真的被激怒了，咬著牙說：「好，好，我不跟你囉嗦，你等著我的電話。如果你敢耍了我，我下地獄也要拉上你墊背！」說完，氣呼呼地走了。

    吳愛愛一走，楊蘭蔻的心便「撲撲」跳個不停。秦子君從另外一個房間走了出來，走到窗前，看見劉曉明的車停在對面馬路邊，吳愛愛拉開車門，鑽了進去。一會兒，汽車就慢慢向前開去。

    楊蘭蔻也急速下樓，鑽進了秦子君的車。

    「怪了，劉曉明的車為什麼來了？」

    楊蘭蔻不以為然，又有些憂慮地說：「劉曉明是吳愛愛的情人，這倒是解釋得通，但他是伊爾的司機，這裡面……」

    秦子君略加思索，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說：「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劉曉明這種文化層次的人，恐怕伊爾不會在他身上打什麼主意；當然了，任何事都不能過早下結論。蘭蔻，我估計，伊爾會見你的，他們很需要情報，你要倍加小心。」

    楊蘭蔻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