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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三章 釣魚行動(三) 文 / 一個人走向

    江城市、紅太陽歌舞廳。

    王懷仁來到舞廳門口時還有些躊躇,覺得自己畢竟是進出口公司總經理,在江城這個副省級城市,自己也是享受正廳級待遇,在江城市也是個人物,如果被別人認出來,勢必不好。

    但是,最近的心情實在太糟糕,家裡那個黃臉臉婆一天象防賊一樣盯著自己,自己和組織部僅僅和花襲人有些曖昧關係,但遠沒到上床的時候,她就一天指桑罵槐,差點想去部門鬧了,娶了個母夜叉,真是家門不幸運!花襲人這幾天也似乎心情不佳,一直躲著自己,沒辦法,說是出來散步,其實就是出來散心,而且已經散出好遠了。

    剛好走到舞廳門口,想當年自己也是舞林高手,多少年的愛好又弄得他心裡癢癢的,頭還沒有探進去,就聽見前廳響起了熟悉的克萊德曼鋼琴曲,那優美的曲調實在是太誘人了,他還是走了進去。

    王懷仁要了一個包廂,干坐了一陣子,待緩慢的曲子響起,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走到他身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不好推遲,客套地進入了舞池,強作歡顏地與她跳了一曲,當第二曲響起的時候,他對她說:「我累了,要休息一下!」

    剛坐下,隱隱綽綽,又一個女人帶著劣質香水的味道走過來邀請他跳舞,他看到那張厚厚粉底下讓人不敢恭維的臉,長歎一聲,難道看上我的女人都是倒架的絲瓜?

    王懷仁今年剛好五十歲,長得還算威武,有一張清俊、嚴肅而又蘊含智慧的面孔,藏青色的西裝,素花的領帶,肅穆中透出一種威嚴,而在那端莊的舉止中,又有一種儒商的瀟灑。他討厭一個女人為了物質利益走近他,所以,特地來到市郊這個舞廳,但他沒想到,舞聽人情況是這樣。

    這時,霓虹燈一閃,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高挑女子在門口出現了,就像給苦澀的咖啡加上了一塊方糖。很多人回眸,但那女子目光如炬,似若無人,眼睛像雷達一樣,終於停留在王懷仁的包間。

    她信步走了過來,很有禮貌地一頷首,聲音圓潤、富有磁性:「先生,我可以坐這裡嗎?」

    「方便,好的,你請坐!」

    女人很大方地把坤包遞給王懷仁,就像是老朋友一樣,又脫掉風衣。王懷仁眼睛一亮:天啦,什麼風吹過來這麼一位美人!

    女人看樣子也就三十左右,就像一個熟透的果子,吸取了四季的精華,渾身散發出春夏秋冬迷人的韻味。

    「可以嗎,先生?」女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王懷仁連忙起身,握著她遞過來的玉手,輕輕地攬著她的腰,隨著音樂節拍快步轉動。

    「冒昧了,請問小姐芳名?」

    「佟雁。」

    「佟雁,好名字,一隻美麗的大雁。」

    「不,先生,一隻孤獨的雁。」佟雁眸子中滾出一滴清淚,霧濛濛的。

    她抓緊他的手,低沉地說:「先生,你是哲人,哲人能看透一切。我是一個世俗的女子,我需要世俗女人的一切。就因為我能幹,我的丈夫離我遠去,就因為我有幾分姿色,哪個男人都想把我吞噬。他們得到了,滿足了,而我卻像一口枯井,空蕩蕩的,那種酸澀悲涼,那種不可言語的苦楚,又有誰能理解……」

    他把她摟得更緊,隨著優美舒緩的音樂節拍,跳得更加從容瀟灑。他微笑著說:「佟雁,我能理解你內心的痛苦,也許,人活著就是與孤獨抗爭。」

    她朝他甜甜一笑:「先生,你的舞跳得真不錯。跟你跳舞,有一種孤舟進港的感覺。你身上散發出來的男人的自信和大度,讓我的心……你不會說我太那個了吧?」佟雁開始向對方進功了。

    王懷仁的心一陣悸動,他從她那灼熱的目光中好像看出什麼。

    兩人約定了明晚來舞廳的時間。

    ……

    月光盈盈,月色皓皓。

    王懷仁沒有等到佟雁,心裡有些失望。

    第二日,同樣的迷人月色,他仍然沒有等到她,心裡有些火燒火燎。他看著一個個帶著職業微笑走過的女人,心裡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哎,女人的話真是信不得,人海茫茫,知音難覓。罷了,落日的斜陽再好,也已經遲暮了;算了,不要自作自受,目視海市蜃樓也就夠了。

    已經中年的王懷仁,掌握著江城市進出口大權,是一個讓人眼熱的位置。但是,在官場多年,他知道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他喜歡女人,但他更怕女人給他帶來災難。他知道,好多事都壞在女人身上。他不願為了一個女人毀了自己,他覺得,一個女人跟自己的位置比起來,就什麼也不是。

    他走上汽車,走了。

    第三天晚上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不斷,像別夫離子女人的眼淚。

    王懷仁不想去了,兩個晚上的等待讓他喪失了那種奢望,但是,心裡總覺得有一頭小鹿在那裡不安分,來回亂撞。

    王懷仁身不由己地開車又來到那家舞廳,他不想再跳,就那樣冷冷地坐在那裡,想從那游動的香水氣味中聞出那恆久的芳香。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一個世紀,反正王懷仁耐不住了,正要起身,只見一陣黑色的旋風席捲而來,人還未到,熟悉的氣息卻撲面而來,喜得他幾乎暈眩。

    「你終於來了,佟雁,讓我等得好苦啊!」

    佟雁脫掉風衣,伏在他的肩上:「仁哥,是我不好,誤了約會。我……我表哥談的那個水電項目,卡在市進出口公司,我……我幫他跑了跑,那幫老爺們,比誰都難纏。」說完眼淚婆娑。

    一聲仁哥,叫得王懷仁靈魂出竅,神采飛揚。他把她摟進懷抱,拍著她的背,顯出男人特有的大度和柔情。

    他笑了,他知道那個水電項目正是他主抓的,投資近兩個億,外方就是不肯降低價格,這個朋友最近想進政府……難道這個女人是為了這個?他有些猶豫了,倒不是害怕什麼,只是覺得掉入陷阱是他極不願意的,但佟雁什麼也沒有說,他放心了,也許是自己多心了。

    「不用難過,也許我能幫上什麼忙呢。我認識市委的領導,到時我給你疏通一下。」王懷仁安慰說。

    佟雁擦乾眼淚,仰著臉,一副少女的神情:「真的?」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孩子,我騙過男人,但從未騙過女人,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

    佟雁點點頭:「你真好。」

    這一晚,王懷仁與佟雁共度了一個**之夜,他體會到從未有過的歡欣,雨疏風停之後,佟雁伏在他的胸前,眸子中滾出一滴晶瑩的淚,溫柔地說:「仁哥,我什麼事也瞞不過你,我手頭有些緊,水電項目正好是我表哥做的,我想……」

    王懷仁拍拍她的臉:「什麼也不用說,只要你能偶爾陪陪我,這點事算得了什麼,你放心,等著我的好消息。」佟雁又說要一份今年的外貿進出口計劃書,王懷仁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秋麗穎用色作箭,又射落了一座閘門。

    還沒有等王懷仁去做他應該做的事,他就等到了坐在他身邊的秦子君和楊蘭蔻,在鐵的事實面前,他承認了一切。「我根本不知道那個女人叫秋麗穎,我只是想,她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沒有證據,他們不好找秋麗穎,就是找了她,對方也不會承認。在秦子君的勸說下,王懷仁答應,一旦對方找他,他們=會依秦子君的安排去做。

    幾天後,他的手機響了。

    「嘟,嘟,嘟……」

    王懷仁趕忙拿起手機,使勁按下綠色鍵。

    「哪位?我是王懷仁。」

    電話裡傳來幾聲冷冷的笑:「常部長,被gcd專政的滋味好受嗎?你做了你不應該做的事,這是我最後一次打電話,我告訴你,你會得到報應的,再見,你好自為之!」未等他說話,電話就掛了。

    周密、秦子君和楊蘭蔻面面相覷。

    秦子君說:「是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從未出現過的男人。據我判斷,秋麗穎不認識吳愛愛,她們是通過第三者進行交聯的,也就是說,吳愛愛弄到的材料,由秋麗穎具體實施。而這個中間人,就是江城市重要的間諜網絡負責人。花襲人還在醫院進行搶救,我們要利用這個機會,找到這個中間人,否則,這個案子會越拖越複雜,拖進去的人會越來越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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