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屍體異變 文 / 一個人走向
回到辦公室,秦子臉恢復了一臉的鎮定。
張大江看著這個年輕的隊長如此自信,有些困惑。
「老張,你對這個案子怎麼看?」秦子君問道。
張大江把材料看過一遍,他把張家慘案現場的照片和肖道成一案的照片全擺在桌子上,特別把寫有「鬼」字的那幾張放在最上面,還有兩張張家慘案裡床角的照片。
秦子君有意說道:「案子的關鍵是羅摩遺骨,只要找到遺骨,就可以坐等所有涉案人自動出現了。」
「我的小秦隊長,你還真是異想天開,犯罪分子不是兔子,不會蠢到主動撞進你的懷裡。過來看看這幾張照片。」
張大江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一臉的恃才傲物,目空一切。
秦子君一臉淡然地走過去,仔細看那幾張照片,引起他注意的是那幾張床角的照片,上面有斑斑血跡,還有雜亂的劃痕。
「那是什麼?……鬼?」秦子君問道。
「沒錯,我當年在刑偵隊的時候就跟手下人說要注意細節,細節觀察是刑偵的基本功。呵呵,不過那時候小秦隊長恐怕還沒出娘胎吧!」張大江倨傲的帶著嘲弄的口氣說。
秦子君並沒介意,狂妄之人必有狂妄之處,他謙虛地說:「張前輩,你確實比我細心。張老的談話記錄你也看了,你對羅摩遺骨怎麼看?」
「你會以為那老傢伙說的是真的吧?擁有遺骨的其中一個異能就是未卜先知,呵呵,如果真是這樣,那張家就不會被滅門了。」張大江譏諷道。
張家兩兄弟的表現倒也迥然不同,兄弟張大海對古玩愛好,對遺骨深信不疑,而哥哥張大江則是絲毫不信。
秦子君對張大江咄咄逼人的氣勢漸漸有些失去耐性,突然轉移話題道:「那你對王曉東的死怎麼看?」
張大江一怔,臉色陰沉下去。
「隊長!出事了!」
調來幫忙的文秘蘇繡慌慌張張闖了進來,撞倒了門邊擺放的兩隻椅子,把沉重的會議桌也撞得一晃,桌子腳在大理石地板上劃出刺耳的響聲。秦子君眉頭一皺,他曾經聽人說這個蘇繡警校畢業時成績曾經是全校第一,卻是這樣一驚一乍的。
這樣好的成績,分下來就被楊春山看中,調去做他的文秘,當警察也有兩年了,不過還沒去過現場,平時只寫寫演講稿,排排工作日程,華夏大材小用和小材大用的現象很普遍,這本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奇怪的是這回卻把她派下來參與案件,不過想想這回案子鬧大了,楊春山都有可能被撤職,她名為幫忙,實為監視,也就很好理解了。
「出了什麼事啦?你是警察,慌什麼慌?」秦子君望著這個和自己年齡相當,兩個兔子慌張得要從警服裡逃跑出來的妙齡女警,毫不客氣地批評道。
蘇繡喘了口氣,這才發現秦子君的身邊還坐著一個人,那人的臉色非常難看,便猶豫著道:「這個事情……」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錦江區城關派出所所長張大江,也是我們市刑偵隊的老大哥。」秦子君說,「至於這位美女,名叫蘇繡,確實像蘇繡一樣古色古香。」為了消除緊張氣氛,秦子君開了個拙劣的玩笑。
「你敢拐彎抹角罵我是腐女!」蘇繡果然假裝生氣了,「秦子君,小心我在局長面前告你一狀。」
「呵呵,美女,我向你認錯,你老人家嘴下留情。」秦子君笑道,看到中年的張大江面色緊繃著,便轉入正題問道:「剛才出什麼事了,你說。」
開了兩句玩笑,蘇繡剛剛輕鬆點,一問起正事,馬上又緊張起來,同時再次留意到一旁的張大江。她說:「張所長,你好……秦隊長,屍檢那邊出大問題了!」
秦子君感到一陣煩躁,局裡已經平靜了半個月,似乎就是為了把所有的問題都集中在這幾天爆發。
張大江也站了起來,他本來坐在窗戶邊,站起時窗外正閃過一道雷電,淡紅的電光裡張大江的身影如魔鬼般佇立。
蘇繡嚇得退後一步,一下子跌倒在秦子君的懷裡,秦子君不小心手觸摸著那閉溫軟,心頭也跟著無來由跳動了一下,他只看到黑板上有兩個紅點一閃而逝,沒想到蘇繡竟然如此緊張為何。
「蘇繡,究竟出什麼事啦?」
「沒事沒事。」蘇繡紅著臉脫離秦子君的身體,「還是去看看屍體吧。」
蘇繡雖然說走,卻邁不開腳步,她嚇壞了,秦子君只好上前一步拉著她就往外走,張大江則跟在後面,三個人走出了會議室。
走廊裡的燈忽明忽暗地閃著,這一片已經停電了,現在公安局用的是自備發電機的電。發電機在地下室,有專門的通風管道,但也許是有些堵塞,柴油燃燒後的部分濃煙直竄進辦公樓裡,到處是刺鼻的氣味。
秦子君眉頭緊皺,要不是現在有任務在身,他一定會到地下室疏通管道,就像他剛來到江城公安局工作的那段時間一樣。
屍檢室在三樓走廊的盡頭,這裡出人意料的沒有油煙味。局大樓重建時原擬定把屍檢室放在一樓,便於運送屍體,但前任局長請來位風水先生,說屍檢室安排在一樓擋了他的官運,所以把屍檢室安排在三樓。風水再好也沒有用,前任局長還是給罷了官,現在正在監獄裡服刑。不過他服刑不要緊,屍檢室放在三樓的不便一直折磨著沒有服刑的人們。
秦子君推門進去,驗屍員楚昭通正背對著他們,聽到開門聲音頭也不回。
「小秦,你過來看看,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現象……」
「還有我,張大江。」
五十多歲的楚昭通猛地轉身,看見張大江,愣了一下,說:「張大江?你回調來了啊!那……一起看吧!」
秦子君已經走到屍體前,這是一具已經解剖過的屍體,從表面特徵看,死者至少在八十歲以上,頭髮花白,一臉的老人斑,全身的皮膚都在下垂,像被抽空了的皮下脂肪。
「這是誰?」
「肖道成!」
「啊?!」
秦子君和張大江同時詫異得叫出聲來,秦子君回頭看了張大江一眼,心裡同時閃過一絲詫異——為他的詫異而詫異。
兩個人一起走到屍體前,仔細地觀察。
這確實是肖道成,雖然面部皮膚也下垂得厲害,但他的臉型沒變。
「怎麼會這樣?」秦子君問。
肖道成的屍體剛送來時還是不到五十的模樣,怎麼會在解剖後迅速衰老呢?難道解剖時他還沒死?秦子君的額頭滲出了泠汗。
張大海拿到的肖道成的檔案上寫明:肖道成,1930年出生,孤兒,早年就讀於教會學校,後經人資助到法國留學,回國後從事典當行業,1949年3月隨任國民黨高官的岳父到台灣,後到島國定居,因岳父關係與島國情報部門關係密切。
肖道成死得離奇,死後的屍體卻更加離奇了,其實,也可以說屍體是回歸了他本來的原形,畢竟,他真實年齡是快90歲的人了。
在秦子君發問後,楚昭通說:「這正是我想問你們的,我仔細研究過他的血液,發現一些異常現象,他的紅細胞巨大,但並不能解釋他死後變老的原因。你們來之前我查閱過檔案,基本可以肯定,自建國以來,江城市還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我在德國時也沒看到過同類的案例。」
「那麼,還有其他科學解釋嗎?」張大江忽然問。
「恐怕沒有了,屍體送來時已經注射過福爾馬林,所以排除是屍體自溶的可能。不過,我檢驗了張家九口的血液,發現他們的血液裡紅細胞同樣巨大,所以我申請對所有接觸過屍體的人進行隔離。」
楚昭通目光隱約有些興奮,他這一輩子都遇到過大案,空有醫學博士的頭銜,上次靈異殺人案,他正好出國了,等他回來時屍體已經火化了,是以他也是怎麼也不相信,這回終於讓他趕上了,能在退休前施展抱負。
「那有沒有這種可能性,肖道成的衰老與紅細胞有關?」秦子君問。
楚昭通連連搖頭:「跟這無關,張家九口裡也有老人,但沒發生這種現象,肖道成是孤例。你最好還是準備下,我已經向局長匯報了,說不定刑偵隊大部分人都要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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