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新的護目鏡 文 / 米君
一縷陽光直射在喬墨宸的臉上。
好亮的感覺。喬墨宸漸漸甦醒，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被子散發著熟悉的香味，他一邊貪婪的吮吸，一邊想：這味道，好像……
斯麗西婭！
喬墨宸這下完全醒了，他坐起身子靠上床墊，手一摸，頭一低，臉嚇得瞬間慘白——他自己居然是全裸著的。
床的正前方是一面拉開著一條細縫的巨大窗簾，斯麗西婭站在前面，赤紅的眼睛望著窗外，身上穿著一條粉紅色的睡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喬墨宸連忙把臉悶到被子裡，心差點就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他現在的思緒極其混亂，害怕，恐懼，興奮，激動……各種情緒交錯在一起，令他不知如何是好。
「喔？你醒了啊。」斯麗西婭見床上一陣騷動，便拉開窗簾放陽光進來，然後坐到了床上。她將被子往下退去一點，喬墨宸露出頭部，一臉羞澀地望著斯麗西婭。
「好啦，起床吧，」斯麗西婭用左手摸了下喬墨宸的臉，笑著說：「不然，我就直接掀被子了哦。」
「別，我自己來！」喬墨宸死死地抓住被子，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嗯，你的衣服掛在旁邊的衣架上面，」斯麗西婭站起身來，轉過身，「我在外面等你……
「等等！」
一隻手握住另一隻手，在米色的牆壁上留下一道橋狀的影子。像是受到電擊似得，喬墨宸反應過來後連忙將手縮了回去。
「怎麼？」斯麗西婭回過頭看著喬墨宸，問：「難道，你是想讓我幫你換衣服？」
「才不是！」喬墨宸在斯麗西婭面前總是處於臉紅的狀態，他深吸一口氣，一本正經地問：「那個，我和你……沒有發生什麼…吧？」
「你想到哪裡去了。」斯麗西婭撲哧一笑，又坐回床邊，纖長的手指點住喬墨宸的下巴，臉向他貼近，直到兩人的鼻尖碰在一起，「就算我想，你也不會做的。」
「快點換衣服吧。」斯麗西婭離開房間，喬墨宸癱軟地躺下，對斯麗西婭的話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不去想了。喬墨宸離開床，從下身往上穿起了衣服。
怎麼會這樣？當緊身的內衣與身體貼合的瞬間，喬墨宸的腦海中彷彿閃過一道閃電，他摸了摸自己的背，又疑惑地脫下上衣，走到鏡子前照了一下。只見他的背部顯示出線條優美的肌肉，卻沒有任何的傷口，可是，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之前被靈齒豹擊暈時，那種生死一念間的疼痛感。
喬墨宸整理好裝束，推開房門，斯麗西婭早已等候多時。她換了一條玫紅的絲製長裙，修長的美腿與挑花的黑色絲襪相配顯得朦朧有致，足上穿著一雙銀色的高跟鞋，整個人散發出魅惑而濃郁的熟女韻味。
然而，喬墨宸這一次面對斯麗西婭卻是臉不紅，氣不喘，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那個……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斯麗西婭就像看穿喬墨宸心中所想似得，還沒等他說的大概，便打斷了他的話，「不過，高斯特和你一樣想知道在山上發生了什麼。」
「高斯特，不是他救了我嗎？」
「不，他也受傷了。」
「怎麼會……
「總之，先跟我來吧，關於山上的事，我現在是不會回答你的。」
「好吧。」
兩人走在鋪著紅色地毯，長近二十米的廊道上。喬墨宸看著掛在牆上的一幅幅名畫，問：「話說，這是哪兒？」
「這是我在歇克鎮的小家。」斯麗西婭漫不經心地說道。
真是貴族的消遣，不管是那個世界。喬墨宸沉默地想，臉上的笑容如同缺水已久的土壤般乾澀。
他們連下兩樓，在玄關處，斯麗西婭停住腳步，回過頭，將放在門前櫃子上的一對外圈銀白，內圈紅色的金屬製圓形耳罩遞給了喬墨宸。
「你先前那副護目鏡似乎破了呢，這幅新的送給你吧。」
「這是護目鏡?」喬墨宸實在看不出這東西哪裡像一副眼鏡了。
「戴上試試你就知道了。」斯麗西婭仍是笑著。
對於這個世界特有的東西，喬墨宸自從上一次戴上靈表後，便產生一種類似於看恐怖電影的心理。他慢慢地將兩個耳罩向耳邊放去，一接近，耳罩便自動罩住了他的雙耳。接著，耳罩旋即生成一面光鏡，剛好護住了他的眼部位置。他用手指戳了戳光鏡，能夠明顯感覺到它的堅固，又在光鏡上重重一抹，留下的指紋痕跡轉瞬之間便被「刷新」清除，而且，他完全感受不到這類相當於鏡框的耳罩重量，彷彿它根本不存在似得。相比於先前埃裡克送給自己的那副純塑料的「地攤貨」，這幅護目鏡令他真切地體會到了「科學的力量真偉大」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感覺還不錯吧，這副護目鏡的耳罩不僅不會阻礙你的聽力，而且還有一些特別的功能，」說著，艾麗西亞伸出左手，纖長而不至過細的手指點住了喬墨宸右邊耳罩下方的按鈕，「如果你不按這個按鈕，那它護目鏡只起保護眼睛的作用；如果你按它一下，它就能夠開啟夜視功能；如果連按兩下，就是取消光鏡；長按一秒，是恢復一般狀態；按住不放，耳罩便會自動脫落。另外，它是和靈表連接在一起的，如果晶片中儲存的靈聚體消耗殆盡的話，光鏡雖然不會消失，但是會變成普通的玻璃片。」
「嗯。」喬墨宸點了點頭，面色中卻透露出一絲不解，「不過，我為什麼要戴護目鏡呢？」
如果喬墨宸問的是埃裡克，那他八成會用彌亞總部有沙塵暴這種理由來「忽悠」他，斯麗西婭卻不會這樣做，「你進入靈態後，應該見過自己的眼睛吧？」
「是的，」喬墨宸說，「和你一樣都是紅色啊。」
「這就是問題所在。」斯麗西婭顯得嚴肅認真起來，「靈態下，人的瞳色代表著一個人所能承受『靈聚體』的上限，是合格者實力與身份的象徵。人們按照紅橙黃綠藍靛紫把它分為七階，又根據其色度大小定下三級對應的名稱。你眼睛的瞳色，恰恰就是最高階第二級的天劫赤靈瞳。」
「可是，我沒什麼力量啊，不然在山上也不會……說到這裡，喬墨宸的瞳孔忽然擴張，眉心間留下了一滴汗水，他恍然大悟，正是因為自己的實力和瞳色的象徵不相匹配，所以才需要護目鏡將自己保護起來。
「看來你明白了。」
「可是，我還是不理解為什麼我會……
「這也許只能用天賦來解釋了吧。」斯麗西婭的表情變得略不自然，像似想要刻意避開什麼似得，「有的人終其一生，最多也只能擁有藍色的瞳色，但他們刻意憑借對靈聚體的使用技巧以及自身的經驗勝過更高階瞳色的人，而像你，雖然天生就是最高階瞳色，但是不能好好運用，或者說不會運用，照樣只有紫目的實力。」
「嗯。」
「接下來我們就去見高斯特吧。」
「好的！」現在的喬墨宸迫切想要見到高斯特，一是見到他以後，便可以讓斯麗西婭解除自己的疑惑，二是他十分想知道高斯特的傷勢如何。他雖然忘記了自己昏迷後發生的事情，但高斯特的一聲尖叫還依稀在他的耳邊迴響。
既然我的背傷都好了，那他也應該沒什麼大礙吧？喬墨宸天真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