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少年盜馬 匈奴圍城3 文 / 上官劍雲
小村之中，房屋已然殘破不勘，更有些斷壁殘垣之間尚有縷縷火光，伴著幾道逃逸般四散向天空的濃煙依然頑強的燃燒著。
一名頭髮稀疏斑白的老者領著幾個孩童，帶著被羽林們救下的女人、青壯，一步一頗的向坐在村口一塊青石之上，左手撐著下巴，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幼麟走去。
「小老兒是這邊村的里正，帶領僅存的十九名村民，叩謝小侯爺活命之恩。」說著，在這老者帶頭下眾村民「呼啦啦」的跪在幼麟的面前。
這一出直把竇幼麟驚得跳了起來，趕忙衝向前，雙手把老者托起：「老人家，您快起來，讓村民們都起來！」當他看見老人臉上皮肉外翻，只是草草處理，依然往外滲著殷殷鮮血的傷口時。眼中淚便不自主的落了下來，語帶哽咽的說到：「老人家！我？竇榮，不配！也受不起你們這一拜」他又環指著身後的羽林們說，「他們，是漢軍！是大漢的羽林軍，捍衛我大漢江山，保護大漢子民！是他們生存在大漢皇朝的唯一使命。」
說著說著，他忽然「撲通」一聲跪在了老人面前。
幼麟這一跪，可了不得了，那老人驚慌失惜下跟著跪了下來，本就跪著的村民更不敢起來了。
他們心想，「這小侯爺是誰啊，聽這些漢軍閒聊時，他是皇太后的心尖肉兒，是當今皇上的乾兒子，未來的女婿！大漢皇宮的禁衛統領。誰敢在他跪著的時侯站起來？不想活了？」
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幼麟的一句話，說到了他們的心窩子裡去了。
只聽眼角之上依然掛著淚珠兒的幼麟說著：「我們漢軍！是用你們，年年辛苦耕耘，種出來的糧食養出來的，漢軍的天職就是保護你們安居樂業，老有所依，幼有所養。但是，我們沒有做到，我們愧對大漢百姓，本應自戧（自裁）以謝罪，但匈奴未滅，需要留下這一條殘軀，有生之年，揚我大漢天威！」
老人聽到這，不由得歎了口氣方要扶起幼麟。又聽到一陣「嘩啦啦」的鎧甲抖動之聲響起，幾十名羽林軍，面帶愧色的齊齊衝著村民們跪了下來。跪在了幼麟的身後。
「都聽見侯爺剛才說了些什麼？」領頭的親衛頭也不回，朗聲問著身後其他軍士。「聽見了！」眾軍士聲音低沉，卻落地有聲的答道！接著只聽那親衛又說：「即然，都聽見了，那麼聽好了，小侯爺不能謝罪，我們能，我們也是漢軍，全體，向劫後餘生的百姓，嗑頭！請罪！」說著帶頭伏下身子「彭、彭、彭」嗑了三個響頭，其他漢軍緊隨其後，依然是三個響頭。
直到老人用顫抖著的雙手將幼麟扶起，幼麟也沒有讓跪在地上的羽林們起來。他轉身面對著跪著的羽林們。他，在等他的親衛來報告事先安排好的事情。
村外的幾株乾涸的枯樹上零星的落下幾隻老鴉。或在聒噪，或在梳理著它們的羽毛。但是它們的眼睛都盯著地上的十餘具沒有頭顱的屍體，一點也沒有挪開的意思。因為這些屍體將是他們的糧食。
忽然，不遠處的一具看似穿著比較華貴的屍體動了一下，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抬起那滿是塵土的尚有幾道血痕的臉，瞄了眼四周，發現了被栓在那停著幾隻烏鴉的樹下的一匹馬。那馬兒正低垂著頭在樹的四周啃食著枯草。那具屍體，慢慢的往馬兒的方向艱
看書,網、全本kanshu*聲烏鴉的叫聲。「對於匈奴？傷我百姓者，殺！害我百姓者？殺！掠我百姓者殺！虜我百姓婦女者？殺！犯我疆域者！殺！圍我城池者！殺！對我漢軍舉刀者？殺！」
七斬七殺，落地有聲。直讓被斥責的羽林們毛骨悚然。面色慘白，毫無血色，按著橫刀刀柄的手，指節僵硬發青，另一隻下垂地手縮在袖裡微微打顫，渾身上下冷汗滲滲，就像落水之後被打撈上的人一般。膽小地就差沒當場嚇趴下。話音一落！只見幼麟一甩右手！一道紫色光芒由袖中飛出，撞擊在一旁的斷壁之上。但聽得「轟」的一聲，塵土飛揚，碎石迸裂，那道殘壁，已經被那紫光撞成齏粉。
待那紫光飛回袖間，幼麟拽出腰間橫刀指天：「不退匈奴，誓不還朝！死戰！」話音一落，羽林們拔出橫刀，數十橫刀，齊齊指天！「不退匈奴，誓不還朝！死戰！死戰……死戰……」聲似震天，仿若要將天捅漏了般，方才罷休！
幼麟帶兵，喜歡夜襲！因為夜襲可以肆無忌憚地殺戮敵軍。同時他的士兵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傷亡。而當他在匯合了先前撒出去的親衛探馬後，他的前方出現了一個散亂的匈奴大營。
營地內，燃燒著散亂的煹火，每一處煹火上，都架著一隻已經快要烤熟的羊，那烤成金黃的羊肉之上，一顆顆豆大般地油脂，一粒一粒的跳到下方的火舌裡，發出「滋滋」的聲音。一縷縷夾著肉香的清煙，剛逃到空中，便被草原上寧靜地夜風捕獲，乖乖的被送入每一個匈奴的鼻子裡，同時也送到了潛伏在不遠處的漢軍的鼻子裡。
「娘西皮的！」一名羽林狠狠地抽了下鼻子，對身旁的袍澤們小聲的說道：「總算知道為什麼小侯爺要我們在出發前吃飽肚子了。」「可不是嗎！」一旁另一個接過話題，「要是在上風口還好說，可偏偏弟兄們當時被小侯爺嚇得不輕，哪還有功夫顧得上墊肚子，偏偏弟兄們點子背！餓著肚子抽了這麼個下下籤，在這下風口……哎呀！」他還要往下說的時候，突然背後一陣微痛傳來，忍不住輕聲痛哷出聲，剛要回頭去罵人！卻見帶隊的什長，冷冷的看著他，語帶殺意的說：「擾亂軍心者！斬！念你初犯，暫且牢了你，戰後去軍法官那領十軍棍，現在，給我噤聲！」
再看那大胡兒，一路上，淒惶惶跑回營地，也不管敵人如何，族人如何，失魂落魄地，撞入那屬於他的氈房，再也沒有出來後，此時的他已然生機斷絕。從他的鼻孔中，爬出一點幽光，升入空中一閃逝去。另一邊，閉目調息的幼麟也在大胡兒氣絕之時醒來！
如此看來，定是他用密術，吊著那大胡兒的一絲本該逝去的生機，其目的就是要找到這個部落，當他知道這個部落叫阿胡部時，更是讓他下了找這個部落的決心。因為這個部落世代為匈奴單于牧馬，族人又精通相馬，除去這個部落就等同斷去單于一臂。
而如今的阿胡部更有早年飛將軍口中所說的匈奴三大名駒中的兩匹。幼麟這次潛入草原本就是奔這只肥羊來的。恰好，大胡兒不尊單于號令，私下帶領麾下射鵰者劫掠邊村，又恰恰被惦記著他們的幼麟撞見，將他們一行斬殺了個乾淨。現今，又以秘術，封住他一絲殘存的生機。利用他找到了部落駐紮的營盤。這讓幼麟心中直歎，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
天色已經更加的暗了下來，天公又如此的作美！這邊，漢軍剛要動手；那邊，夜風就送來一片烏雲將空中明月遮住。一時之間伸手不間五指。
十餘名羽林親衛，換上了黑色夜行衣，腰間別著把折疊連弩，口中咬了把短劍，分散向四周匈奴營地暗哨摸去。其餘的漢軍開始幫馬套上籠頭，用布帛裹馬蹄子。瞅這架勢，幼麟這小子是想學，幾百年後的三國時代的，甘興霸百騎夜踹敵營那出。只是他們將更出名，只有五十一騎。
不遠處，羌笛響起，一個個歡快的音符在沒一個人的耳邊歌唱著。匈奴的牧民們，男人們圍坐在篝火邊喝著醇香的馬奶酒，用小刀分食著篝火上的烤全羊。女人們在一旁跳著舞，唱著歡快的歌謠。
酒香，肉香，每一樣都刺激著漸漸往這處匈奴營地圍上去的羽林們的神經，他們都盼著幼麟下令。直到剛才莫出去的羽林衛們回來，幼麟方才彎弓搭箭，開弓如滿月。「咻——」的一聲銳嘯破空而去。這只箭，有個非常響亮的名字：它就是鳴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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