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改變的初始 文 / 墨玨王爺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我的身體僵硬，就像是快要枯死斷裂的樹皮，滿是褶皺的痕跡。眼皮雖然沉重，卻好像是不存在一般，光……很刺眼。我似乎是躺在什麼地方，卻看不太清周圍的一切。骨骼發出脆弱的聲響，神經一點點的…崩斷。口……很渴…很渴。我伸手，在脖子上撕扯著，脖子上會不會血肉模糊我不知道，也不在意，喉嚨裡裝得是一整片的沙漠。渴……隱約間我似乎看到了老闆dive的臉孔，怎麼……了，為什麼…那麼悲傷？！我的頭像是被摔到地上的雞蛋，劇烈的疼痛，腦內的神經好像是久用的皮筋被人用力的扯著，在斷裂的邊緣哀嚎。我無法控制我自己的身體，它在抽搐著……我伸出手，手慘白……到底…怎麼了？！
dive皺著眉，煙一支接著一支，一地的煙灰。阿洛已經持續這樣的狀況整整三個小時了，全身的皮膚像是被抽乾了空氣和水分的木乃伊，而且遍佈著龜裂的痕跡，如同西北乾旱的平原。阿洛不停的在地上來來回回的翻滾，不停的給他自己製造著傷口。血……到處都是。dive想幫忙，可讓人絕望的是，他什麼也幫不了，只能那麼眼睜睜的看著，看著阿洛正在經歷的一切。三個小時前，dive從外面回來，在店裡四處都沒有看到阿洛，直到……直到在店後門外，阿洛倒在那裡，脖子上兩個小孔無比明顯，讓dive如同身處地獄。四周已經沒有了廢除魔女的氣息，dive就手腳並用的將阿洛帶回了儲藏室，並且提前關店。阿洛現在所承受的，是血族的毒素，被血族咬過的人，只有兩個結果，一、接受不了毒素，死亡、或者失去理智成為e級怪物，被人打死。二、接受毒素，成為血族。dive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向著上帝祈禱，祈禱阿洛可以成為血族，但……希望有多少？dive清楚……渺茫…如果變成血族那麼容易，如果誰都能接受的話，他也不會這樣東躲西藏了這麼多年……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四周的一切似乎都變了，變得異常的清晰。我看得到空氣中飛散的細小灰塵，能看到那些暗中瑟瑟縮縮的小蟲，能看到那些正在緩速生長的植物……這一切就像是720的高清電視。一切都像是被放在了顯微鏡之下，清晰的有些異常。我的頭還有些隱隱作痛，勉強撐起身子，除了渾身酸痛意外，似乎我沒有了其他的感覺。我想了想，我只能勉強記起那個叫做洛克拉-萊西的小蘿莉，好像……好像…她咬了我一口。我下意識動手摸了摸脖子，光滑一片，沒有摸到任何傷口。大約……是錯覺。我按住了太陽穴，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這裡……昏暗的光線，狹窄的空間。一種木質的味道，瀰漫在空氣裡。儲藏室？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走了兩步，卻聽見身後「撲通」一聲，我順著聲響轉身，老闆……dive正直挺挺的單膝跪著……向我跪著…我上前，想扶他起來，可我每走近一步，他的身子就抖得像秋天的落葉。當我站在他的面前，向他伸手的時候，他的臉已經貼在了地上，他的指關節已經開始泛白，而且已經雙膝跪地了…我只好退開幾步：「到底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老闆還沒有開口，我就看見了鏡子裡的自己。這面鏡子是放在儲藏室的，花紋和年代已經不是我現在想知道的事了，鏡子裡的我，臉色慘白的像是一張紙，眼睛……是鮮艷的紅。那是一雙正紅色的眼眸，而那雙眸子正是屬於我的。我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甚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沒有痛覺，那……就是幻覺咯。可很快，我就察覺到了異常。我這一掐並不輕，手背上紅了一片，可我沒有痛覺。我深吸了口氣，對著鏡子一拳打下去。鏡子上的裂紋一點點快速的分散，最終鏡子的碎片掉了一地。我的手上有血，有碎片，那些碎片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可……依然不會痛，痛覺……消失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我到底怎麼了？！！」我第一次，聽到我自己的聲音裡，帶著一種歇斯底里……
dive解釋之後，我才明白我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洛克拉-萊西咬了我，並將原本屬於她的一切一併轉給了我。她的血統、她的紅眸、她的特能，她的……名號。「阿洛，我知道，這一切聽著有些不可思議，但你確實已經成為了純種，你就是新的廢除公爵。」我沉默，讓他有些急切「阿洛，相信我，事情也許沒有那麼壞……也許…」
在那一瞬間，我沒能克制自己的脾氣，打斷了他的話：「開什麼玩笑，你現在希望我怎樣？笑著接受我自己變成個怪物？相信你，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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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坐在儲藏室，坐在地板上，四周都是玻璃的隨便，我隨手撿起了一塊，對準我的手腕切了下去。血管像是壞了的水龍頭，血不停的向外奔湧。可不到一會兒，它們就像是被人按下了回播鍵，快速的回到了傷口裡，傷口就這麼……消失了。我試了很多地方，脖子、心臟、肺部、甚至是眼睛。但結果都一樣。我徹底失去了痛覺，也徹底喪失了一個人的身份。
變成血族之後，很多的事都變得不同了。原本上班的路上，我可以慢悠悠愜意的行走，散步一般。可現在我也不得不行色匆匆，甚至有時比那些上班族更加著急。太陽，對於我不再是刺眼那麼簡單，它成了一種傷害。儘管血族可以在陽光下活動，純種甚至可以白天長時間的面對陽光，但是，陽光會讓我們的皮膚起泡，這是我唯一感覺得到的疼痛，像是火燒一樣刺骨的劇痛。
另一件麻煩事，成為血族之後的我，dive不得不見一次跪一次，好幾次我都在他要跪下的時候，衝過去，一把拉住了他。結果店裡的人開始yy，yy我和dive有些什麼值得深思的關係。還有，血液對於血族來說就像是餐桌上最正常不過的麵包，如果只吃正常的食物，那麼身為一個血族你也許只能活得像個半死不活的廢物。血和食物他們就像是營養的組成，血液是動物蛋白，缺少了就會沒有體力、虛弱、行動遲緩。而我，不願意吸血。於是在我打碎第n個雞尾酒杯的時候，老闆dive終於忍不住提醒我：「阿洛，你已經不是人類了，如果你一隻克制自己的渴望，最終這樣的克制會出事的。」而當安的手指不小心劃傷，血在空氣中沉重的墜落時，我才真正明白這話的含義。
安的性格大大咧咧，以前這樣的事情也有過很多，可今天，我的視線卻再也沒有辦法從她的手指上挪開，她的手指修長潔白，而且勻稱，骨骼漂亮。她的指尖有一道不算太深的口子，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傷口下的毛細血管正在不斷向外流出誘人的紅色。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深深的聞了聞，血的香氣，甜膩芬芳，像是調製好的極品紅粉佳人一般，醉人心田。我的喉嚨開始一陣陣的刺痛，乾澀的口腔正等待著甜美的滋潤。安顯得無所謂，伸出舌頭舔了舔就當做沒事了。她轉身，準備去舞池裡瘋狂。我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我將她摟在了懷裡。她的身上有好聞的味道。我克制不了，我的唇感受到了她的溫度。她今天只穿了一件抹胸，下身依舊是熱褲和皮靴。露出的皮膚是漂亮健康的麥色，光滑細膩。她的脖子帶著優雅而又完美的弧度，她的血管健康的跳動著……我將手臂收緊，感覺她的熱量正在上升，她的耳朵泛起了紅色，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我伸出舌頭，舔了舔她可愛的耳朵，隨後是脖子……她的身子有些顫抖，她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但聲音還是從她的嘴裡漏了出來。血液離我那麼的近……不知不覺，我口中的齒已經探出了唇……
如果不是joanna的出現，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你們……在幹嗎？安，你的臉好紅，怎麼了？是發燒了麼？快給我看看。」我立刻鬆開了摟住安的手，轉過身子擦拭酒杯。屬於她的味道還留在我的身邊，我只好緩緩的平靜下來。還好，燈光的關係，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我的牙齒。安的臉的確很紅，紅得很誘人，而且她第一次支支吾吾，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拉著joanna跳舞去了。我看著她進了舞池，看著她在裡面瘋狂。我忍不住嚥了咽，喉嚨裡有什麼在燒……很澀，很渴……我低下頭，不住的喘息著。關店的時候，dive給了我一杯東西。我手裡是一個麥當勞熱飲的杯子，上面標著咖啡的字樣。可我聞得到那種屬於血的香氣，即便是隔著紙杯，我也知道，這是一杯血。我猶豫了一會兒，想起了剛才我險些犯得大錯，一口氣喝完了。
本該黏膩腥氣的血液，此時此刻居然如此甜美，柔滑。它們順著我的喉嚨，似乎就這麼流進了我的身體。喉嚨的乾渴瞬間，歸於無有。我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又舔了舔紙杯。當我恢復理智的時候，我乾嘔了幾次，噁心一陣接著一陣，可我什麼都沒能吐出來。我只能面對現實，我的確喜歡鮮血……
麻煩，當然不止這些。自從我變成了血族之後，外貌上的改變在店裡居然引起了轟動。那些來店裡的女性，幾乎像是發現了頂級世界奢侈品一樣，她們看我的目光帶著強烈的意願。「你的眼鏡好漂亮，哪裡買的？是不是網購的？」「你有女朋友嗎？」「你很帥，有沒有喜歡的女孩？」「你跟我拍張照片好不好，我傳微信~~」這樣的問題，像機關鎗掃射一樣，把我死死的包圍在埋伏圈裡。為了減少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甚至連服務生該有的微笑都無視了。我沉默，我冷淡，可這一切非但沒有阻止她們，相反，她們變本加厲了。有時候，甚至會點上十幾杯高價的酒，只是為了能在吧檯上坐著。老闆dive和米琪都束手無策，只能在一便眼睜睜的看著我煩心。之後，她們更是給店起了綽號，vampirebar。在吧檯的角落，堆了很多便簽，那上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她們留下的號碼。
安是敏感的，也是直接的：「你最近怎麼了？這不像你，雖然……雖然…是比以前帥了，可我總覺得，你出什麼事了~說，你是不是被刺激了？被甩了？爹媽不要你了？還是你那重要功能出現巨大問題無法挽救了？」我被她說的一陣咳嗽，女孩……你是女孩……不是漢子，說話能不能注意點？你難道不懂得什麼叫委婉麼？婉約派的那個誰看見你，一定會氣的活過來。結果她還非常有理：「如果真是出了問題，你也要想開一點，現在社會醫學那麼發達，沒什麼是看不好的，大不了以後你跟充氣娃娃玩好了，再不行，你還是可以和你的右手結婚的~~」話雖說的像玩笑，不過，安看我的眼神的確有了不同。很多時候，我發現她在偷偷的打量我，當我的視線和她的視線交匯的時候，她又會紅著臉，撇過頭，裝作沒看見我。她的表現……像極了…我不由的開始有些頭痛，畢竟她的小心思我還是有些知道的。只希望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友情~~店裡的員工也詢問過，我以戴了彩色的隱形眼鏡糊弄過去了，還好，很多人都相信了。
joanna最近話很少，而且總是出神，她最近來的很頻繁，而且每次都喝到很晚，很多次都喝吐了。我覺得她在可以灌醉自己，她不想回去。看著她一杯接一杯的灌，我開口問了安。安還是那麼直接：「joanna家的老頭外頭有金絲雀了，為了她還花了不少錢，最後甚至想跟joanna的媽離婚。總之，最近她家上演親情大戲呢，名字叫離婚的苦惱~~」一臉愁眉苦臉的joanna也被安那誇張的語氣逗笑了。
就在我們忙於給joanna家的親情大戲出主意的時候，我注意到有兩男一女進到了店裡。他們的穿著時尚，帥氣，妖嬈。都有著一副好皮囊，而且在他們的身上，我有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dive就在吧檯的正對面，他和我之間隔著很遠，可我卻能清晰的聽見他輕聲的說話：「阿洛，小心點，他們就是洛克拉家族的成員！」那個女人，很快就走到了我的面前，她長得很美，但多了一些妖媚，舉手投足都可以當做一種吸引力。她的面孔帶著而一些些東歐的混血，唇上有一個唇釘。那唇釘是一個精緻的骷髏，骷髏上鑲滿了碎鑽，看著有些璀璨。她的頭髮是亞麻色，帶著一種大波浪的捲曲，身材高挑勻稱，蜂腰美臀。而且那一雙眼睛像是湖水一樣的藍，那種藍帶著無盡的魔力，讓你看著她就再也挪不開視線。
「您好，廢除公爵。我們是來接您回家的。」隨後她單膝跪地，衝我行禮。還好酒吧裡，每個人都忙著每個人的事情，基本上沒有人注意到我這裡發生了什麼。我一把拉起了她，提醒她不要引人注意。她笑了，笑聲中帶著柔情蜜意：「公爵何必在意，並沒有人會注意我們，如果有，除掉就可以了。血族是自由的，不該被任何東西拘束。公爵，請您跟我們走一趟洛克拉家族，長老想見你。」看著她的笑容，我真的很想說……可以不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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