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惟楚有才 文 / 楊天舒
解大先生是一個學問極為淵博的學士，在楚皇城周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開有一傢俬塾，專收6-10歲的學童。據傳，他上通天文，下通地理。然而，大多數去找他的人卻不是詢天文，問地理，而是占卜算卦。
相傳一農夫丟了耕牛，心急如焚，遂備上厚禮，前去請解大先生相助。解大先生掐指一算，然後，一語不發，只書一字「等」。農夫回到家裡，惴惴不安地等到黃昏，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頭耕牛竟然真的甩著尾巴，悠閒的的踱著碎步，自己回來了！
楚天飛認識解大先生，純粹是因為靈兒。
有一天晚上，楚天飛獨自在喜客來喝酒，喝著喝著，就喝出了興致，不由得多喝了幾杯。離開喜客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但是，走至半路，天空卻忽然下起大雨。楚天飛興致猶在，並沒有找地方避雨，而是迎著大雨，繼續前行。誰知又走了一段路，漸漸覺得有些頭輕腳重、天旋地轉，腹內有什麼東西快速自喉嚨湧出……楚天飛知道，自己可能有些醉了，只好手扶皇城根，在那裡痛苦地嘔吐。
這時，跑來了一個滿臉污垢的小女孩，輕輕地用小手捶著楚天飛的後背，盡量讓他感覺舒服些。她邊捶邊問：「哥哥，舒服一些了嗎？」
楚天飛嘴角還掛著穢物，回頭對那小女孩笑了笑，道：「哥哥沒事，哥哥經常喝醉酒，習慣了！」
說完，又痛苦地伏下身子，張大嘴巴，在那裡不停地嘔吐。
小女孩迅速跑開了，不一會兒竟然用一個破瓷碗端來了滿滿的一碗水。楚天飛接過來趕忙連喝幾口，將再次湧出的穢物強壓了下去。
這個女孩就是靈兒。
她說，她爹娘都死了，早已沒有了家，現在與一幫也沒有爹娘的孩子天天在大街上乞討、流浪。過早的生活艱辛，已經把這個只有幾歲的孩子磨礪得像成人般成熟起來。楚天飛覺得，最難得的是，她並沒有喪失善良、天真的本性，相反，卻變得異常聰慧伶俐。
於是，楚天飛收留了她，並把她送到瞭解大先生這裡。從此，一個沒有爹娘的大夥伴與一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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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刀氣，沒有劍氣，沒有殺氣，，只有木葉混合著各種野花的香氣，自然沒有流淌的鮮血。漫長的台階探入山腰，拾級而上，眼前忽然豁然開朗，一大片山石鋪就的空地讓人心曠神怡。空地上竟然還有亭台，還有池塘，還有石磨！
楚天飛和解大先生是朋友，並不是第一次來，但他每次來，都不免為解大先生能找到這樣一處修身養性的地方感到十分驚訝。然而，現在令他感到更驚訝的是，私塾的門口竟然站著一個人，一個帶刀的人！
「把那塊牌匾給我摘下來！」帶刀的人用手指著大門上的那塊「惟楚有才」的牌匾，神色嚴厲地對正在門口玩耍的四個孩童說，「你們也太狂妄了，天下之大，有多少有才之人，怎能說『惟楚有才』？」
「你是什麼人，膽敢要我們摘下解大先生的牌匾？」孩子們嘰嘰喳喳，「不摘，不摘，就不摘！」
帶刀的人說：」好，你們不摘，我來摘！」簡短的話剛完，身形一縱，平地躍起，右手倏地抽出刀鞘裡的刀，向牌匾砍去。
「刀是殺人的，不是用來砍匾的！」楚天飛忽然在後面一聲歎息，說，「你不服，可以先試一試！」
那人躍起的身形忽的收縮，兀自落在原處，竟然分毫不差，刀不知怎麼的就進了刀鞘。
楚天飛暗自感歎「好功夫」，靈兒更是看得傻了眼，不由得拍手叫好。
「好，那就先試一試！」那人仍背對著楚天飛與靈兒，手指著那幾個孩童說：「我出上聯，若是你們四個輪流在三步之內對出下聯，那才算得上是惟楚有才。」
幾個孩子高興極了，面無懼色，搶著要先對。
「磨大眼小，齒輪輪，吞粗吐細。」那人見空地上有一盤石磨，隨口說出了上聯。
一個孩子搶先一步邁出，張口就對：「稱直鉤彎，星點點，知輕識重。」
「天作棋盤星作子，誰人能下？」那人見天色已晚，夜幕即將將臨，馬上出了第二個上聯。
另一個孩子立即接著說：「地當琵琶路當弦，哪個敢彈？」
「門對千竿竹。」那人望著私塾後面鬱鬱蔥蔥的翠竹，又出了第三個上聯，然後，指著較小的一個孩子說，」你來對。」
孩子把頭一揚，辮子一甩，對道，「家藏萬卷書。」
那人強忍讚賞之意，忽見清澈的池塘裡面，有七隻鴨子正在嬉水，又道，「七鴨浮水，數、數、數，三雙一單。」
最後一個孩子咬著手指，有些羞怯地說：「尺蛇出洞，量、量、量，九寸十分。」
四個孩子對完對聯，高興得連蹦帶跳，拍著巴掌。
「池邊幾個青蛙，穿綠襖，連蹦帶跳。」那人忽然轉身，指著靈兒說，「你來對！」
楚天飛心中一驚，這人看見幾個孩子穿著小綠襖，現正高興得連蹦帶跳，上聯明顯帶有羞辱他們之意。
靈兒看見這人穿著紅袍，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順口對道，「塘中一隻螃蟹，披紅袍，橫行倒爬！」對完，趕緊藏在楚天飛身背後，探出半個小腦袋，看著那人。
那人不言不語，抬腳便走，瘦削而結實的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空地的盡頭……
「飛哥哥，你也要對一個對子才能進去。」四個孩子圍過來，一起望著楚天飛，滿臉帶著頑皮的神情說，「泰山最高。」
楚天飛故意摳摳頭皮，半響才裝作為難地對道：「荊峰獨秀。」
靈兒指著四個孩子奚落道：「你們每次給他出的上聯都這麼簡單，下次能不能換個難一點的？」
楚天飛「哈哈」大笑著走進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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