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張繡計敗傕 項軍連下城 文 / 清氣
卻說李傕聞呂布大敗而歸，便生舉兵攻伐之意，遂召諸將商議。李傕曰：「呂布新敗，吾欲乘呂布走歸之後，人懷內懼，領精兵，審機而進，直搗長安。」賈詡聞言，曰：「今項軒屯兵河內，常有吞併河東之意。倘主公領兵攻呂，項軒率兵逕取河東，如之奈何？」李傕曰：「依文和之見，當如何？」賈詡曰：「可修書與項軒，邀其共謀呂布，平分司棣。」李傕曰：「只恐項軒記當初之事，豈肯舉兵。」賈詡曰：「昔日相攻，非主公之意，乃董太師之命。況項軒有吞天下之心，誠摯相邀，定引軍而來。」李傕曰：「善。」即手書一封，差人快馬加鞭，送與項軒。
項軒於廬江聽得李傕來書，邀其共伐呂布，笑謂周瑜曰：「表弟以為李傕何意？」周瑜笑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今螳螂恐黃雀爾。」項軒聞言，點頭以應，即命關羽為主將、張遼為次將、郭嘉為參謀，引軍兩萬。另以趙雲為救應，引軍五千，逕往洛陽來。待兩軍會合，進取呂布。
且說李傕聞項軒起兵，大喜過望，即日引兵五萬出河東，望弘農進發。李傕兵進發數日，始至弘農東北五十里下寨。守弘農者，張繡也。張繡聞李傕軍驟至，與副將林漢、李瓊等議曰：「主公鎮守長安，以防西涼，東面軍事，委任我等，今弘農遭圍，我等豈能束手待斃？況賊破弘農，必西侵三輔，為患益深。我當與公等別出奇謀，使賊自遁。」林漢、李瓊齊聲曰：「將軍果有奇計，願聽指揮！」張繡曰：「李傕氣勢不弱，軍馬眾多，若與之戰，勝敗難料。需以智而破之，立降旗，誘傕入城擒之，可一戰而定。」林漢曰：「此計雖妙，但恐李傕營中有高人，疑吾有詐，識破吾計將如何？」張繡曰：「如此，先以糧餉進之，傕見吾情之真，焉有不納之理。」林漢、李瓊曰：「將軍妙計。」即遣人入李傕營中濟餉請降。李傕曰：「汝主請降，將以何為信？」差人答曰：「先進糧草與將軍，以充軍餉之用，然後率眾來降。」李傕信而允之。賈詡進曰：「今，兩軍未有交鋒而請降，其中必定有詐，恐為誘我之計也。主公宜整軍待之，不可輕信其言。」李傕曰：「兩軍對陣，殊死相搏，彼進糧餉與我，豈有不真？文和多疑矣。」遂不聽賈詡之諫。賈詡怏怏回帳。
次日，兵臨城下。張繡得差人回報之語，即整點軍馬，令李瓊率馬軍一萬，屯於城東門，待李傕引兵入城，襲破其營。李瓊受命而去。繡又喚林漢領步兵一萬，伏於城北門，若李傕至，放上閘橋，乘勢擒之。林漢亦領兵而行。張繡分撥已定，自率精卒，密出南門，作救應之兵。
卻說李傕遣人緝探動靜。探馬回報：弘農城西門大開，並無一人一騎來往。李傕不解，自率輕兵來看，李傕爭先拍馬而來，見吊橋裝點齊備。賈詡進前諫曰：「主公，吾適才望見城中，隱隱泛起殺氣，有刀兵之狀，若不亟退，中其計矣。」李傕猛省曰：「文和之言甚善。」即令後軍慢進。驀地，門閘邊數聲鼓響，猶如天崩地裂之勢。林漢引步軍當先殺出。李傕大驚，勒馬便望營寨而走。林漢引兵競進。李傕軍大敗，自相踐踏，死傷者不可計數。李瓊引馬軍斬堅而入，正遇李傕之子李式交鋒。李式見張繡軍勢大悍勇，不敢戀戰，拚死與李傕奪圍奔走。李瓊掩兵追擊。李傕軍拔營而遁走，遺棄輜重殆盡。張繡於城南繞進，與李瓊等合兵追趕，大殺一陣，自回。李傕引殘敗軍馬，逕投大陽。
且說關公引軍西出函谷，兵作兩路，使張遼率部一萬，南下取宜陽。與趙雲領兵一萬五千，直趨新安。新安守將王寧曉得了，便點一萬人馬，逼著谷水紮住，與項軍對陣。項軍營壘未立，恐其來襲，各自驚惶。郭嘉平日慣以奇取勝，全不介意，謂關公曰：「王寧臨水結陣，乃懼吾軍衝突，其志已餒。」關公以為然，即命趙雲衝入王寧前陣，自領精騎，抄王寧後陣。數十精騎，奮力砍殺。王寧見關公兵少，率馬兵圍裹攏來。關公大發神威，量起青龍偃月刀，衝殺軍陣，亂傷王寧軍馬，死傷甚重。前邊趙雲合著，又混殺了三四個時辰，王寧支撐不住，引軍退去。趙雲驟馬追上，用槍猛刺，貫入王寧胸中。王寧墮落馬下，趙雲即下馬梟取首級，復騰身上馬，舉首示王寧軍曰：「王寧既死，眾軍早降！」寧兵見狀，盡棄兵刃，伏地請降，遂破新安。
既得新安，休整一宵，軍士飽食。次日，驅兵擊黽池。嘉素知黽池險要，未便輕進，約距黽池三十里外，停兵下寨，是時，黽池守將王文已知新安失守，分外嚴防，故扼險固守，阻住項軍。王文麾下謀士李駿，進說王文曰：「關羽郭嘉，乘勝遠鬥，誠鋒不可當。吾嘗聞千里饋糧，士有饑色，樵蘇後爨，師不宿飽，他敢遠道至此，必利於速戰。吾黽池道途，窄小難行，車不得方軌，騎不得成列，彼若從此處進兵，勢難兼運糧草，所有輜重，定在後面。願假吾五千人，由間道潛出，截取彼糧，足下但深溝高壘，勿與交鋒，彼前不得戰，後不得還，野無所掠，何從得食，不出十日，兩將首級，可致麾下！否則，雖有險阻，不足深恃，恐反為二子所擒了！」李駿之計，足以守黽池。然，王文乃書生出身，見識迂拘，不尚詐謀，因辭退李駿，屏絕勿用。
次日，關公引軍搦戰戰，王文聞知，率兵來敵。兩軍相遇，趙雲全身披掛，躍馬當先。王文麾下劉贊橫槍勒馬，立於門旗之下，謂雲曰：「村賊尚不知死，還敢率兵對陣。今若拿住，斬首革屍！」雲曰：「蛟龍淺水遭蝦笑，汝乃一無名小寇，不禁三合之敵，敢自誇口！急退，叫王文試槍」劉贊大怒，挺槍直取趙雲。二人交馬，共戰五合，不分勝負。關公於陣中觀望，見雲、贊交鋒，急下引兵助殺，衝入陣中攪殺。贊軍大敗，贊引兵退走，關公等一齊追殺。趕至城門下，劉贊見追漸近，急扯弓撥馬，望關公一箭，羽以刀急隔開，贊趁勢奔走入城。關公無計，遂令鳴金收軍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