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平黑山赴盟 誅華雄破關 文 / 清氣
卻說趙雲與趙風商議，聞知有人可解真定之圍，乃問曰：「何人？」風曰：「目下，驃騎將軍項軒正於魏郡剿賊，若請得他來相助，此事方休。」趙雲曰：「我與項將軍有數面之緣，吾可急往求之。」言訖，趙雲辭別兄長，立跨駿馬，馳向魏郡。黑山軍知有人出城，料其必是求救之人，遂出營來戰，雲不與賊戀戰，乃連搠死十數人，透圍而出。趙雲得脫，星夜奔魏郡蕩水來見項軒。至營外，為軍士所阻，趙雲通其名，軍士報入營中。項軒聞說趙雲到營，大喜出迎。趙雲見了項軒，滾鞍下馬，拜伏道旁。項軒急上前，扶起趙雲，攜雲手共入。問其何由至此。趙雲具言真定被圍求救之事。項軒斂容曰：「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緩。」乃同典韋、許褚點精騎一萬先行，往真定進發。令郭嘉、高順領大部人馬為後應。
項軒領兵至真定，見黑山營盤旗幟鮮明，刀槍森豎，料知有備，令軍士退後三里，扎定營寨。次日，項軒領人馬，紮住真定城西南方六十里外蒼巖山，此山蜿蜿蜒蜒，包圍大城。張燕聞知，全不在意。翌日，張燕正欲迎敵，聞報敵兵已至，即出帳上馬，率軍對仗。但見陣前軍馬，只百餘騎，老少不一，為首統領，亦不顯驍勇。分明是誘敵之兵。張燕揚鞭大笑曰：「這般老弱殘兵，亦想同我對陣，無異於驅羊入虎口。」言未了，閃出一將曰：「人皆言項家軍強盛，觀此等殘渣餘孽，只俺一部兵士，便可將他殺個片甲不留，各部將弁，皆可休息，將軍更不必勞動。」張燕視之，乃是中山統領，名喚王當，即大喜曰：「你去罷！」王當率隊上前，吶一聲喊，直撲項軒軍，項軒軍不與交戰，竟望後退去。其詐可知。王當一馬當先，乘勢追趕，但見項軒軍盡皆遁入山谷，王當不顧有伏，追入山谷。真真粗莽之至。忽喊聲大起，許褚領三千彪軍從谷內擁出，截住王當廝殺，正酣鬥間，常山部統領孫輕亦率部兵追至，其恐王當得了首功，故急急趕來。許褚見王當得了援軍，便又紛紛退走。此路伏兵，乃是誘敵。王當仍策馬前進，孫輕亦率兵緊隨，轉一坡，過一坡，愈走愈險，越險越窄。及至走入死路，驀地，刺斜裡喊聲復起，趙雲領三千精騎，將王當、孫輕之兵，截作兩段，前面許褚，率軍回轉身來，夾攻王當。王當部立時大亂。忽，典韋持戟突入，至王當馬前，王當措手不及，被他一戟刺於馬下。部下軍士，無處逃生，皆器械投降。孫輕知前軍被截，竟不顧王當部，急退走。豈料。項軒軍已掩殺而來，孫輕只得縱馬而逃，不顧山路崎嶇，拚命奔走。時，張燕回入帳中，滿望捷報，忽聞帳外喊聲震地，急上馬出視，正撞雄師，為首大將，眉現殺氣，眼露威稜，手持虎頭盤龍戟，旋風般殺將而來。此處現者，乃項軒是也。張燕忙挺槍對敵，戰有七八合，豈是項軒敵手。正惶急間，十餘騎親衛縱馬趕來，見張燕槍法散亂，忙向前敵住。張燕才得歇手，猛聽得大喝一聲，十餘騎已被項軒殺敗十之四五。張燕大驚，忙拍馬遁逃，各部兵士見營盤已破，焉有心思再與抵敵，人人喪魂，個個逃生。張燕直馳數十里，不見項軒軍，方教停住。少頃，喘息已定，各部兵亦逐漸趨集，約略檢點，軍馬丟失大半。正唉聲歎氣間，忽見一騎倉皇奔入，正是常山部統領孫輕，尚未行禮，即大哭曰：「王當被戮，全軍覆沒矣。」張燕亦不住垂淚曰：「可惜！可恨！不想項軒竟有這般手段。」知曉已遲，追悔無益，遂率殘部轉入太行山。
趙風迎接項軒入城，敘禮畢，設筵席慶賀。筵席散去，趙雲請項軒入家中，閒坐間，項軒謂趙雲曰：「子龍藝成歸來，將往何處？」趙雲沉吟半響，只是搖首。項軒曰：「既心中尚未有他想，不若暫且隨我出外見識闖蕩一番。他日若心有主意，君可自去。」趙雲曰：「謝將軍。」驀地，有軍士來報，言曹操發詔討董之事。項軒歎曰：「百姓危矣。」言未了，忽有北風吹入屋內，房中燭火搖曳不定，須臾，竟徐徐熄滅。屋內登時烏黑難見。未幾，雲開月出，夜光射入屋內，光耀四壁。
且說中平六年十一月，卓晉位相國，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董卓雖奪朝政，惟恐豪傑聚眾起兵，乃拜紹勃海太守，封邟鄉侯。又以袁術為後將軍，曹操為驍騎校尉。術畏卓，出奔南陽。操刺卓敗露，遂變易姓名，間行東歸，過中牟，為亭長所疑，執詣縣。時縣已被卓書，唯功曹心知是操，功曹感曹操義舉，以世方亂，不宜拘天下雄
看書[>網』!首發:鎮諸侯皆起兵相應。時，矯詔到豫州，胡昭聞知，聚眾將於堂上，曰：「今董卓作亂，天怒人怨，天下群雄共往討之，吾豫州豈肯落於人後。數日前，主公送書與我，書中明言，若得討董矯詔，即以關羽為將，太史慈為次將，戲忠為隨軍軍師，剋日進發前往會盟。另教張飛率軍，出穎川，攻伊闕關，與主公會於函谷關。」乃將項軒書與眾官看，眾將不推辭，慨然領諾。當日撥精兵一萬，教張飛殺奔伊闕關。關羽引兵兩萬，與張飛同日而行。癸酉，董卓使郎中令李儒鳩殺弘農王劉辨。李儒見王已死，當即返報董卓。妃唐姬撫屍枕股，大哭一場，待至棺殮粗畢，復有吏人前來，迫姬出邸，姬對柩拜別，歸赴穎川母家。
雲長、子義、志才引軍而來，曹操接著。眾諸侯亦陸續至酸棗，各自紮營安寨，連接三百餘里。操乃宰牛殺馬，大會諸侯，舉渤海袁紹為盟主，商議進兵之策。袁紹既為盟主，意氣風發，自領車騎將軍，以其弟袁術總督糧草，以長沙太守孫堅為先鋒，進兵擊虎牢關。守關將士，飛馬告急於相府。董卓得告急文書，乃遣關西華雄，同李肅、胡軫、趙岑，領兵五萬，星夜赴關迎敵。攻堅不過數日，孫堅戰將立功，使人於袁紹處報捷，就於袁術處催糧。豈知袁術無量，恐孫堅再得功勞，竟不與孫堅糧草，致孫堅軍中缺食，不戰自亂。時，細作報上虎牢關，華雄知曉，乃夜襲孫堅營，孫堅不敵，突圍而走，華雄緊追不捨。惶急間，孫堅麾下祖茂，為護孫堅突圍，乃以身代堅，為華雄所斬。孫堅戰敗，星夜差人報知袁紹。袁紹聞知，大驚失色，乃問計於眾諸侯，諸侯並皆不語。紹舉目便視，見公孫瓚身後所立之人，容貌異常，乃出聲發問。公孫瓚呼身後劉備拜見，將劉備功勞，並出身，具言相告。紹曰：「既是漢室宗親，取坐來。」命坐，劉備遜謝。紹曰：「吾非敬汝名爵，乃敬汝帝室之胄。」劉備乃坐於末位。顏、文立於其後。忽探馬來報，言華雄引鐵騎下關，於寨前搦戰。紹曰：「誰敢迎戰？」袁術背後轉出驍將俞涉曰：「小將願往。」紹喜，便使俞涉出馬。俞涉披掛上馬，殺出營門。就聽營門外鼓聲連天，殺聲震耳。少時，探馬即時報來：「啟稟盟主，華雄刀劈俞涉將軍。」眾大驚。袁紹曰：「誰敢再戰？」言未畢，階下一人大呼出曰：「小將願斬華雄頭顱，獻於帳下！」眾視之，見其人身長八尺，虎背熊腰，面如獬豸，聲如巨鐘，立於帳前。紹問何人。公孫瓚曰：「此劉玄德之弟文丑也。」紹問現居何職。瓚曰：「隨劉玄德充馬弓手。」帳上袁術大喝曰：「汝欺吾眾諸侯無大將耶？量一弓手，安敢亂言！與我打出！」曹操急止之曰：「公路息怒。此人既出大言，必有勇略。試教出馬，如其不勝，責之未遲。」袁紹曰：「使一弓手出戰，必被華雄所笑。」操曰：「此人儀態雄猛，華雄安知其是弓手？」文丑曰：「如不勝，請斬某頭。」文丑披甲提槍，正欲出帳，忽聞營外鼓聲大振，喊聲大舉。袁紹急使人探查。探子出營察看，見一白袍小將正與華雄廝殺。但見陣中刀槍交擊，兩馬攪作一塊，一上一下，一來一往，戰得正酣。約莫戰有二三十合，華雄刀法堪堪漸亂，李肅於陣前觀見，驚呼：「唉呀！不妙！華將軍刀法多亂矣。」遂傳令鳴金。只聽到鉦聲一響，華雄心中著慌，手中刀略鬆得一鬆，被白袍小將一槍，正中咽喉，跌下馬來。白袍小將跳下馬來，割了首級，上馬加鞭來至袁紹大寨，獻雄首級。袁紹大喜，正問其姓名。忽，文丑轉出，搶近前來，扯住白袍小將，怒聲喝曰：「兀那賊廝，汝怎敢搶我功勞！」袁紹怒曰：「軍帳議事，豈容小卒於此放肆！與我牽出！」劉備急上前勸住，曰：「吾弟性急，一時失語，衝撞將軍，萬望將軍恕罪。」袁紹曰：「速退出！」即命公孫瓚帶劉備三人回寨。白袍小將重整衣甲，曰：「吾乃驃騎將軍麾下，常山趙雲。」袁紹曰：「驃騎將軍現於何處？」趙雲曰：「兵發軹關。」袁紹大喜，曰：「天祐我聯軍。」遂賜牛酒肉食與趙雲。待眾官散去，太史慈執雲手，引趙雲與關公、志才相見。兩下相見交談甚歡，趙雲遂將酒食與三人分食。
卻說華雄戰死，李肅急書文書，申聞董卓。卓急聚李儒、呂布等商議。儒曰：「今失上將華雄，賊勢浩大，兵鋒正盛。袁紹為盟主，紹叔袁隗，現為太傅。倘或裡應外合，深為不便，可先除之。請丞相親領大軍，分撥剿捕。」卓然其說，喚李催、郭汜領兵五百，圍住太傅袁隗家，不分老幼，盡皆誅絕，先將袁隗首級去關前號令。卓遂起兵二十萬，同李儒、呂布、樊稠、張濟等守虎牢關。此關離洛陽五十里。軍馬到關，卓令呂布領三萬軍，去關前紮住大寨。卓自在關上屯住。
且說張飛領兵前至伊闕關，斥候回報：「伊闕關守將張繡，乃張濟之侄，號北地槍王。使一桿虎頭鏨金槍，有萬夫不敵之勇。」張飛教離關十里紮營。次日，張飛披甲上馬，引數百騎來關下搦戰。張繡出馬，曰：「無名小將，敢來對陣。」張飛大怒，罵曰：「村呆匹夫，不識張將軍之名，故來投死！」言罷，激若雷霆，挺矛飛出。兩槍並舉，張飛把矛劈面刺來，張繡把槍一迎，幾震裂虎口，鋼牙一挫，手內金槍一緊，直望張飛面門刺來，張飛那裡懼他，把矛逼開槍，使開丈八蛇矛，猶如黑蟒閃爍。張繡抵擋不住，把槍虛晃一晃，回馬望吊橋便走。張飛大笑曰：「原來本事這般稀疏平常。你要往那裡走，張爺來也!」把深烏馬一拍，衝上前來。董兵扯起吊橋，緊閉城門。張飛無計，只得回營。次日，張飛又至關下搦戰，張繡閉門不出。張飛令游騎環噪伊闕關。張繡疑有埋伏，愈不敢動。張飛見張繡連日不戰，欲誘他出關，遂引精騎三千，自往誘敵，馳至伊闕關前，令騎兵毀罵張繡，關門寂靜無聲。張飛教騎士下馬，席地皆坐，信口痛詈，約莫罵有兩個時辰，及至張濟，見關門大開，董兵似潮湧出，張繡一馬當先，挺槍躍馬，引兵前來，張飛忙令騎兵上馬，與他接戰。戰有數合，即引軍退去。一面追，一面走。張繡正趕之間，一聲鼓響，兩軍齊出，截住回路。張飛復回來戰張繡。混殺一陣。張繡抵擋不住，折軍大半，撞出重圍，望關上奔去。張飛率軍急趕，張繡棄關而走。
卻說項軒領兵渡沇水，至軹關正北十里安營。酉時，項軒喚來眾將，郭嘉密受諸將妙計，如此如此。各將聽罷，各依計而去。時，軹關守將徐榮聞知項軒兵至，乃聚眾將，謂眾將曰：「項軒遠來疲睏，今夜必無防備。吾先前往劫寨，爾眾隨後即來，兩相夾攻必獲全勝，立下大功。」二更時分，徐榮引兵出關，兵銜枚，馬勒轡，直抵項軒營，悄然無備。徐榮自以為得計，即領兵併力殺入，四下察看，並無一人，心下大驚，速令退兵。忽聞鼓響一聲，喊殺聲並舉，正東許褚、正西典韋、正南高順，四處裡伏兵盡出，將徐榮團團圍住，兵卒亦不十分激鬥。祇見四下裡水洩不通，無隙路可逃，董兵自相殘害，已折損過半。及至天明，徐榮殺條血路突圍而出，將至城門，急叫城上：「吾與項軒廝殺一夜，至今方得脫回，速速開門！速速開門！」正叫之時，舉頭一望，見郭嘉立於關上。郭嘉笑曰：「亂臣賊子，吾家將軍已得此關多時矣，你還不認得？」徐榮大驚，遂率身後所剩十餘騎望洛陽奔去。待至天色大明，各將論功行賞，許褚問曰：「軍師如何知曉徐榮今夜劫營，預先吩咐埋伏，又與主公離了中軍，去取軹關？」郭嘉笑曰：「徐榮知我兵遠道而來，必以吾軍疲睏，定攜精兵劫營。如此，城中所剩不過老弱守門爾。我令諸將四下埋伏，待其至，便圍住混殺一夜，此時領兵攻關，便如探囊取物爾。」許褚又問曰：「圍徐榮之時，軍師吩咐不必與其廝殺，乃為何？」郭嘉曰：「黑夜之中，敵我難辨，且我軍密圍數層，虛聲吶喊，任他自相殘殺，此非以逸待勞呼。」眾將齊聲稱曰：「軍師神算，真鬼神難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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