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就計離洛陽 朝亂雲從龍 文 / 清氣
且說董卓自入京，見朝廷無主，欲僭行廢立之事，乃私謂其婿曰「天子闇弱，吾欲廢帝立陳留王，何如？」李儒曰：「朝中大臣不足慮，所患者惟項驃騎爾。此事不可急切，當徐徐圖之。」卓曰：「賢婿可有良策助我。」李儒曰：「近來，魏郡頻有黃巾餘孽出沒，襲擾府縣，劫掠官府。岳丈可奏請朝廷，令項軒出兵，離了洛陽。」董卓笑曰：「吾有賢婿，何愁大業不成。」
次日朝會，董卓奏黃巾劫掠魏郡，帝怒曰：「黃巾賊屢次犯上作亂，朕當御駕親征，剿滅黃巾餘孽。」董卓曰：「陛下車駕豈可輒出。只須遣將御之，足退其眾也。」帝曰：「誰可代朕行者？」卓曰：「驃騎將軍項軒，素知賊情，可當此任。」帝允奏，即下旨，令項軒領兵討賊。項軒受命而出，往校場整裝點兵，查點兵糧馬匹及剿賊所用一切。是夜，項軒回府見貂蟬，曰：「今日聖上下詔，命我剋日征進，剿討黃巾餘孽。」貂蟬聞言，不覺惹起情腸，含著三分憂色。極力揶揄。項軒曰：「休憂！區區跳樑小丑，有甚難平。待我兵鋒一出，指日即可凱旋。」貂蟬含淚曰：「但願馬到成功，免得深閨懸念。」項軒復勸慰數語，貂蟬稍安定。過了一宵，次日四更，項軒命一百虎衛護送貂蟬回豫州，並手書一封，教貂蟬吩咐：「交與別駕。」貂蟬領了書，兩淚交流，曰：「將軍，風霜險阻，須要慎重起身，萬事小心才好。」項軒應諾，送出城門，往豫州去。五更時分，項軒眾將已全身披掛。少時，皇上與陳留王駕到，項軒領眾將接駕畢，即傳令先鋒接印。項軒傳令：「高順聽令。」高順曰：「在！」軒曰：「命你為先鋒，遇事先行，逢山開路，遇水架橋！」順曰：「諾！」項軒曰：「許褚聽令。」許褚曰：「許褚在。」項軒曰：「命你押送糧餉，按時濟用不得有誤！」許褚曰：「諾！」項軒曰：「眾三軍聽令：啟程！」三通鼓罷，三萬大軍人雄馬壯，旗旛招展。眾將官頂盔掛甲，盔明甲亮，威威武武，往北進發。一路行來，途次山嶺複雜，亂石嵯峨，項軒親自下馬，先負數石，將校不敢少懈，爭將大石搬去，立刻平為大道。
且說董卓之入時，步騎不過三千。今懷異心，自覺兵少，恐不為遠近所服，率四五日輒夜潛出軍近營，明旦，乃大陳旌鼓而還，趨入營中，偽言西兵復至，都中人士，竟被瞞過，還道日夜增兵，不知多少。既而何進兄弟所領部曲，均為卓所招徠。執金吾丁原，何進曾令其屯兵河內，威嚇宮廷。及眾閹伏誅，帝還駕，乃遷原為執金吾。丁原麾下有一主簿，少年英武，力敵萬人，姓呂名布，字奉先，籍隸九原，為原所愛，招作義子。卓見布，威風凜凜，極為喜愛，欲招入麾下，特遣呂布同鄉李肅，以利結布心，贈布千里寶駒、金珠玉帶。所贈之馬，名曰赤兔。赤兔渾身上下，火炭般赤，無半根雜毛，從頭至尾，長一丈，從蹄至項，高八尺，嘶喊咆哮，有騰空入海之狀。布得赤兔，大喜。遂肅誘布以斬丁原為進身之資。不想，呂布竟為寶駒、金玉所惑，棄父子之情、主僕之義不顧，覷個空隙，將丁原刺死，攜首送入卓營。卓盛筵相待，備極慇勤，面許布為騎都尉，布大喜過望，屈膝下拜，認卓為父。主僕不可恃，父子果可恃麼？卓復取出金帛若干，令布招誘丁原舊部，盡歸麾下。至此，卓勢益盛，每日帶鐵甲馬軍入城，橫行街市，百姓惶惶不安。卓出入宮庭，無有忌憚。
貂蟬自出洛陽，十日便至譙，呈上項軒手書。胡昭視之，內書：「若得矯詔，即可出兵。以雲長為正，子義為副，志才為隨軍參謀。教翼德出穎川，與我會於函谷。」胡昭覽書畢，送貂蟬回府。府中丫環、侍從，情知乃將軍愛姬，不敢怠慢。忙引進內堂。貂蟬長寄居皇宮，如今至項府，自有于歸之感，倍覺親切。忽丫鬟來報：「姑娘，蔡小姐過府。」貂蟬出迎，輕折纖腰，低垂素臉，輕聲曰：「貂蟬見過夫人。」蔡琰疾步上前扶起貂蟬，攙了貂蟬，並坐於內堂。蔡琰執貂蟬
看書網：全本？戌日，卓會百官至崇德前殿，脅何太后，廢帝為弘農王。袁隗解帝璽綬，奉與陳留王，扶弘農王下殿，北面稱臣。何太后為威所迫，莫敢發言，只有珠淚兩行，滔滔不絕。群臣寒悲，莫敢發言。董卓復當眾宣議曰：「太后嘗逼死永樂太后，背婦姑禮，無孝順心。」乃遷何太后於永安宮。大赦天下，改昭寧為永漢。不日，董卓鳩殺何太后。至此，董卓於宮中，夜宿龍床，姦淫宮女。於宮外，縱容軍士，突其廬舍，剽虜資物，妻略婦女，不避貴賤。人情崩恐，不保朝夕。九月乙酉，卓自封郿侯，領太尉，加斧鉞虎賁。
且說魏郡黃巾楊武，知項軒兵至，遂率部眾進戰。項軒命郭嘉管領中軍，自臨前敵，指揮行陣。楊武登嶺東望，但見項軒陣中，十分嚴整，槍矛耀日，旗旄蔽天，不禁歎曰：「無怪大賢良師為其所滅，這項軒確是了得！」正說間，只聽聞鼓角一鳴，項軒軍排牆而出，來攻楊武部，楊武前哨各軍，亦去迎戰。刀劍相搏，槍矛並舉，殺得昏天黑地。驀地，又是一通鼓響，項軒陣中擁出大隊弓箭手，望楊武部齊射，羽鏃四飛，當者立靡。許褚廝殺間，猛一抬頭，見一人身著鐵盔鐵甲，胯下高頭大馬，正於高阜處觀戰。便撇下眾將，提刀直奔前來，驚得楊武勒馬退逃。主帥遠走，遂令軍心散亂。項軒追殺一陣，黃巾已是七零八落。幸，時將日暮，項軒鳴金收兵，楊武得以收攏殘兵，暫就蕩水紮住。兩軍相拒於蕩水北岸。項軒與郭嘉來觀營寨，郭嘉喚典韋、許褚吩咐：「待夜間，典韋汝可於營外放火，使其疑慮，不得安歇。至日間，許褚你可領兵索戰，陣前挑將，令其心懼。」典韋、許褚受計而去。
是晚楊武正思就寢，忽報項軒營中火光四起，了如明星，恐項軒要來劫營，須加緊防備。楊武急忙發令，飭部眾嚴裝以待。至夜半，不見兵卒襲營，又思解甲息宿，軍探復來報曰：「敵營又燃火光。」楊武不能再睡，只好坐以待旦，營中亦擾了一夜，片刻不曾合眼。天明時刻，聞報許褚已率軍前來，楊武急率眾出營。楊武曰：「誰敢迎戰！」梁平應聲曰：「末將願往。」楊武曰：「須要小心。」梁平提刀上馬，奔出陣去，提起大刀，當頭就劈。許褚全然不懼，呵呵發笑，把虎頭寶刀往上架開，一連三四刀，砍得梁平兩臂酸麻，招架不住，被許褚削開大刀，攔腰劃去，殺翻跌下馬。當時惱了楊武麾下張青，大怒道：「看末將拿他！」拍馬持槍，迎上許褚，刀槍相交，斗有七八回，張青力怯，把槍虛擺一擺，飛馬回陣。旁邊惱了王慶，怒曰：「待小將去擒那廝來！」催開戰馬，提著大斧，殺向許褚。王慶大喝：「看斧！」一斧劈來，許褚把虎頭寶刀架住大斧，回刀當頭就砍。二人兵刃交加，大戰三五合，殺得王慶渾身冷汗，招架不住，看看不好，架開大刀，大喝一聲，撥馬就走，敗入陣中。楊武無奈，退回營中，鹿角拒門，弓箭上弦，緊守營寨，不肯出戰。許褚見狀，領兵淺沖其營，襲擾一番。一連數日，如此懼疑，黃巾疲憊難耐。第五日申時，項軒與郭嘉登高遙望，郭嘉曰：「敵兵雖多，不甚整齊，立營雖大，不甚謹飭，乘夜踹營，可決勝。」項軒以為然。轉瞬間，金烏西沉，夜色微茫，楊武軍因連日失睡，未免神志昏迷，士卒多半臥於地，與周公相會。夜幕間，許褚率虎豹騎兩千人，躡至楊武營，一聲令下，四下縱火，紅光炎炎，不遜白日。高順統領兵馬，鼓噪前進。許褚踹入營中，直撲主營而去。楊武正熟睡，忽聞營外喊殺連天，料知有變，急掀被而起，赤著腳，跑出帳外，正撞著許褚，許褚劈面便是一刀，連頭帶肩，砍成兩段。高順殺入營帳，營中已紛紛潰亂，張青、王慶覓路西遁，手下只有十餘騎隨去。高順下令，降者免死，遂相率棄械，跪降馬前。共得兵五萬人，馬一萬匹，糧草器械不可勝數。是夜，項軒吩咐宰殺三牲，大排筵宴，犒賞三軍，兵將俱於營外就席，開懷樂飲。
且說蓬萊槍神散人童淵，當年收趙雲為關門弟子，留在山中，教習武藝兵法，不覺已有十載。是日，童淵曰：「子龍過來，為師有話與你說。」趙雲聽得師父呼喚，忙於蒲團前跪下，曰：「師父有何吩咐？」童淵曰：「子龍，你來學藝多少寒暑？」趙雲曰：「十年矣。」童淵撫鬚頷首曰：「如今，你該離了山林，下山匡扶明主。」趙雲聞言，叫聲：「師父，弟子受師父再造之恩，情願於山中常伴師傅，不願行入紅塵。」言罷，不覺垂淚。童淵喝曰：「子龍，你命該享人間福祿，山林之地與你無緣。你此去追隨明主，有大功於民。你若不聽吾言，便是不忠不孝之罪人也！」趙雲聞此言，只得應允。童淵曰：「今要下山，你且把武藝試演我看。」趙雲即將師父教習之武藝皆試演一番。童淵曰：「果不負為師重望。」言訖，取過一件戰甲、一領戰袍，拿來一張鐵胎寶雕弓遞與趙雲。趙雲接過，全身披掛。但見常山趙子龍，頭戴亮銀獅子盔，張口吞天，身披亮銀鎖子甲，腰纏獅蠻帶，內襯白戰袍，胸前護心鏡，冰盤如月。魚禢尾，兩征裙，素中衣，虎頭戰靴。胯下一匹照夜玉獅子，鞍韂嚼環鮮明，掌中一條亮銀涯角槍，左彎弓，右別箭，好不威風。童淵見愛徒英姿，已是老懷安慰。趙雲下馬，屈膝下跪，泣曰：「弟子蒙師帶上太行，習藝十載，傳授槍法，已得精妙，深沾洪恩，難報萬一，即此拜別。」童淵曰：「子龍不須多禮。」趙雲叩響頭九個，跨上寶駒，辭別下山。
這寶駒好不快便，但聽得耳邊生風，不消數日便至常山真定十里外。忽聽得喊殺聲，趙雲心下一愣，快馬加鞭，趕往真定。及至真定，見黑山軍圍住四門，奮力攻打。趙雲見狀，挺槍縱馬，搗入敵陣中。山賊一見，萬箭齊發，趙雲舞開長槍，那些箭俱紛紛落地，叫聲：「寶騎，進去罷！」那照夜玉獅子長嘶一聲，踹進山賊營帳。趙雲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打得黑山軍人仰馬翻，屍橫遍地。那黑山營中即刻成了屍山血海。趙雲突入真定城下圍柵，仰呼守卒，城上人未識為誰，不免疑詰。經雲兄長辨認，乃相率鼓舞，縋下弓弩手數百名，接應趙雲。黑山軍無心戀戰，便撤去回營。趙雲入城參拜其兄趙風，問及真定被圍之事，被告知，此乃黑山軍假以征軍餉為名，行強討百姓口糧、金錢之舉。真定縣令已於昨日，捐軀於城頭亂箭中。趙風為縣尉，遂被縣民舉為主事。趙雲曰：「賊勢甚盛，須得州府相助。」趙風曰：「張燕勢大，且以征餉之名，州府不敢掠其鋒。但有一人可解此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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