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遇伏青龍現 救美軒琰配 文 / 清氣
且說，北宮伯玉收兵回營，便與眾將商議，先除項軒等將，而後可破皇甫嵩。軍師邊章曰：「下官有一計在此，不怕不除此人。」遂附耳低言，如此如此。北宮伯玉聽了喜曰：「妙計！妙計！」遂差人到城外青龍山谷中，多用柴草虛掩，暗暗埋下地雷，石壁上令軍士預備筐籃伺候次日，探子飛報進城，言北宮伯玉領親軍，於城下搦戰。當下，項軒領著典、許二人出城，見著北宮伯玉，舉戟便刺。北宮伯玉擋了一戟，回身向北便走，項軒率眾爭先，諸軍也奮力追殺。北宮伯玉且戰且走，引軒入山，見兩邊皆是石壁，直追至窟中。外邊軍士便塞斷了出路，石壁上放下筐籃，北宮伯玉下馬坐入筐籃，上邊軍士把他拽上去，遂點著乾柴火箭拉下來，發動地雷，一時烈焰飛騰，火勢沖天。項軒大驚，忽狂風大作，烏雲罩地，一龍首從雲中探出，穿雲出霧。一聲龍吟，吞雲吐霧，一聲霹靂響，驟雨傾盆。滿谷之火，盡皆澆滅，地雷不響，火器無功。項軒大喜曰：「不就此時殺出，更待何時！」即引兵奮力殺出。李文侯引軍追趕，把項軒等裹在核心，用力大戰，兩邊軍馬混戰做一團。那李文侯於漢軍中，左衝右突，大呈威風。項軒一見大怒，兩眼一睜，挺身舉戟，縱馬一戟，刺倒在地。皇甫嵩聞知項軒被圍，令張飛、黃忠引軍來救，項軒與張飛、黃忠合兵一處，大殺一陣，同歸蘭池。項軒見了皇甫嵩，深謝脫難之恩。嵩曰：「以將軍之德器。天必保佑，斷不淪於賊人之手。」忠見軒，曰：「主公少年英勇，輕視大敵，眾將莫不寒心。衝陣斬將，乃偏將之任，非主公所宜也。願主公抑賁、育之勇，懷王霸之計。且今日主公困於青龍山，皆主公輕敵之故。今後切宜保重。」軒曰：「吾之過也。從今當改之。」
北宮伯玉見項軒困於谷中，谷中火光大起，心中甚喜，以為項軒此番必死。不期青龍降雨，火不能著，哨馬報說項軒脫困而去，北宮無奈長歎。次早，北宮伯玉便引兵攻城，攻打甚急。皇甫嵩在城上，把那飛弩、石炮擲將下來，漢軍勇敢，羌兵攻城無果，只得退下回營。
蘭池城方得底定。兩兵相持，大約兩月。子時，皇甫嵩與眾將計議破羌之計，嵩曰：「數次交兵，雖有小勝，但未傷羌賊根本。今聖上責我慢戰，令我速戰。吾觀今夜月黑星暗，可夜襲羌營。如此，一戰可定。」皇甫嵩傳今合營眾將，分頭亂踹番營。一聲令下，先鋒將項軒親領眾將官，一齊衝入羌營。只見羌兵分為左右，讓開大路。項軒暗暗思想：「羌兵這般讓路，其中必有詭計。」傳令眾將分作四路，左右抄到他後營而入。一聲炮響，四面八方，一齊殺入，橫衝直撞。羌兵抵擋不住，往前一擁，俱各跌下陷坑，把陷坑填得滿滿的，任憑漢兵東衝西突。北宮伯玉領著眾將分兵左右迎敵，那裡當得起這班水中蛟龍、下山猛虎！聲若翻江，勢如倒海，撞著他的戟，變成血泥；遇著他的刀，分作兩段；擋著他的矛，戳個窟窿。但見，兩家混戰，士卒如雲。衝開隊伍勢如龍，砍倒旗旛雄似虎。個個威風凜凜，人人殺氣騰騰。兵對兵，將對將，槍迎槍，箭迎箭，兩下交鋒乘不意。直殺得翻江攪海，昏慘慘冥迷天日；真個似拔地搖山，漸索索亂撒風砂。這一陣，殺得羌兵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北宮伯玉顧不得眾將，眾將顧不得北宮伯玉，各自尋路逃奔。漢兵分頭追趕，一面收拾輜重。北宮伯玉收集殘兵止有一萬餘人。
且說皇甫嵩聞知北宮伯玉敗走，飛奔來追，至青龍山。不防北宮伯玉放一暗箭，正中右腿，皇甫嵩負痛奔回，四下裡被北宮伯玉緊緊圍住。嵩從子皇甫酈謂嵩，曰：「如此重圍，急須向項將軍求援，方可解脫。」嵩曰：「這般鐵桶，誰能出去？」酈曰：「父親可選精銳兵三百，兒當捨命前往。」嵩大喜，依計令皇甫酈領兵衝出而去。果然殺透了重圍。北宮伯玉因見他所部軍卒甚是驍勇，也不敢十分趕來。皇甫酈一路行來，正遇項軒領兵巡行，皇甫酈便具訴危困的事情，項軒曰：「我已知之，特來相救。」因對酈曰：「吾聞汝有智勇，汝須如此先行。」酈受計去訖。便令典韋、許褚、張飛、黃忠前去四下埋伏。少頃，皇甫酈與北宮伯玉對陣迎戰，北宮伯玉便來
^：看書網/仙俠、上北宮伯玉首級，許褚獻上邊章首級，其餘眾將，各獻大將首級。皇甫嵩一一記明，上了功勞簿。是夜，蘭池城中大擺筵席，吃酒賀功，徹夜歡慶。翌日，皇甫嵩傳旨，班師回京，留皇甫酈為京兆尹。不幾日，到了洛陽，報馬早已報知漢帝。漢帝命大臣，出郭迎接。只見一隊隊鼓吹旗槍，前面幾對別部司馬，押著俘虜，列在前面。皇甫嵩錦袍金甲，後邊許多將士，全裝貫甲，簇擁著進城。先到太廟裡獻了俘，然後入朝。皇甫嵩、項軒來至朝堂，朝拜畢，就把出兵事情，一一奏上，又將功勞簿呈上龍案，帝將功勞簿細看一遍，龍心大悅，賞金賜錦，加封食邑。二人山呼萬歲，叩頭謝恩，帝起駕回官。次日，軒同眾將，一齊上馬，來到郊外游春，山間果然桃紅柳綠，水秀山清。一路行來，眾將一齊追趕，射的飛禽，戳的走獸，各逞武藝。
話說虎賁中郎將袁術，字公路，有一子，名喚袁耀，因袁術過於鍾愛，任耽酒色。且說袁耀在郊外游春，舉目看時，眼前只見一位絕色佳麗，年方十五，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恍見昭君倚檻。喜時乾坤生暖，嗔來宇宙皆寒。果然仙姬下塵凡，驟令人間春滿。此女乃蔡邕之女，名喚蔡琰。今因天氣晴和，蔡琰同丫鬟亦往郊外游春。哪曉撞著什麼袁公子。袁耀看了，心中暗付：「我府中妻妾，那個比得她來。」袁耀叫齊一班家丁，色迷迷地瞧著蔡琰，淫笑曰：「小妞，你過來，小爺我疼你……」說著，欲一把將蔡琰拉過來，攬到懷中。蔡琰驚聲呼救，閃身躲過。丫鬟欲要向前解救，卻被家丁攔住。那丫鬟見了，越發叫喊。
時，項軒等正於林間狩獵，循聲而來。只見他戟挑了雞兔，肩背了獾鹿，飛趕前來。軒喝曰：「呔！你這狗強盜，太無王法！太平盛世，膽敢搶人女子為妾！」袁耀曰：「你這乳臭豎子，敢來阻擋？吾袁公子今日要妾，誰敢攔住，你還是速速離去！」項軒曰：「呔，狗強盜，你不曉得吾項軒的厲害哩。如敢不聽，管教你的狗命難保！」張飛火冒三丈，大叫曰：「兄弟！就這王八羔子，與他說甚！」說罷，眾將下馬提鞭，便向前衝去。就將馬鞭亂抽亂打這些家丁，打得抱頭鼠竄，個個逃走。項軒縱下馬來，一把扭住袁耀，提起拳頭，打得他哀嚎連連：「啊唷唷，饒了我罷！項將軍！項將軍，看我父虎賁中郎將面上，放我去罷。」蔡琰終是女兒家，於心不忍，上前勸慰，曰：「公子，且放了手。小女子無礙。」女孩兒家既如此說，項軒便放了袁耀去罷。
那蔡琰看項軒時，原來是一位身高八尺，氣宇軒昂，隱隱紅光罩體的錦衣公子。看他軀體壯碩，英氣逼人，又是一派儒士風範。這也是意到緣來，不由得便生了幾分歡喜之意。項軒看蔡琰，先自酥了半邊，不由動了情。兩人相見，各各生了愛慕之心。蔡琰頓消了往日矜持之態，對項軒淺施一禮，叩謝曰：「今日承蒙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還請保送一程。」項軒忙拱手還禮，曰：「固所願也，不敢請爾。」琰曰：「多謝公子。」項軒同眾將一齊上馬，保送蔡琰回府。一路行來，蔡琰眼見項軒談吐謙恭，舉止儒雅，心內更是十分歡喜。
卻說袁耀被打，叫苦連天，家丁們見項軒去遠，方才走出來，扶起袁耀。耀曰：「我身子難動，不能騎馬，汝等馱我回去。咳，項家小兒，我與你無冤無仇，又非汝家妹子，要你出尖打得我這般苦惱，回去告訴了爹爹，少不得啟奏聖上，把你姓項的砍為肉泥，方出我胸中惡氣！」那袁耀一路嘮嘮叨叨，說個不住。家丁馱了袁耀，正到廳前，恰袁術出來，見了袁耀，倒吃一唬，驚曰：「兒啊，你好好出門，為何如此狼狽回來？」袁耀曰「孩兒東郊遊玩，那曉遇了項軒，同了許多家將，在劫人錢財，奪人子女，那鄉村上人人痛恨，個個切齒。孩兒見了項軒，勸說了幾句，那曉項軒不聽也罷！反令一班惡奴趕來，不由分說，一把扭住了孩兒就打。」
袁術聽了袁耀之言，看他又打得這般光景，就喚家丁喝罵，曰：「爾等這班奴才，小主爺被人扭打，不即解勸？」那家丁曰：「大人息怒，容小人們稟告：昨日公子游春，見一女子生得標緻，教小人們馱她來。不想項軒半道趕來，兩邊就扭將起來，小人們連連相勸，被他也打在裡邊。直等他們去了，小人們就馱公子回來。小人無罪。」話說袁術聽了家丁這般說來，心想：「原是耀兒不守規矩，但項軒這莽夫著實可惱，打得我孩兒這般厲害。倘有差遲，我袁術也不肯就罷，別人怕你功臣，偏偏吾不怕你！」丫環走來，術曰：「將公子扶進房中。去請郎中，速速調理。」丫鬟曰：「諾。」
項軒送蔡琰回府，邕厚軒之德甚，因飾饌以命項，中堂宴之。琰久之乃至，常服睟容，不加新飾。垂鬟接黛，雙臉銷紅而已，顏色艷異，光輝動人。但覺一室之中，若瓊林玉樹，互相照曜，轉盼精彩射人。邕曰：「今日之事若無將軍相救，恐小女性命難保。將軍之恩，猶君之生。」軒曰：「蔡師言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大丈夫所為，不足掛齒。」邕遂舉酒數巡。邕請琰撫琴唱歌，發聲清亮，曲度精奇。辭曰：「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軒謂邕曰：「小生稍通音律，不禁技癢，請借瑟一用。」蔡邕甚喜，曰：「原來將軍精通音律，要與小女唱和一曲。最好！最好！秋菊，快去取瑟與將軍。」秋菊應聲進內，取瑟，交與項軒。項軒接過瑟，和奏起來。時，蔡琰唱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唱罷，琰曰：「不想將軍亦是此道高手。」軒曰：「姑娘雅樂清歌，恍如廣寒仙曲，在下之舉，真乃班門弄斧，豈敢受高手之稱。姑娘過譽了。」二人琴瑟和鳴之舉，邕看在眼裡，暗喜曰：「琰兒年將及笄，端重寡言，未得佳婿。觀此子，樣貌非凡，文武兼才，他日必有大就，可雅稱吾女。我今不容於內寵，如有緩急，亦可相助。」邕遂叩軒家世，敘些寒溫。項軒娓娓清談，如聲赴響。蔡邕見了，不勝欣喜。
因謂軒曰：「我兒蔡琰，生有聰慧，幽閒貞靜，不輕笑語，雖內戚未嘗輕見其面，自幼讀書，明大義。素聞將軍，力能扛鼎，戟挑滑車，勇敵萬人，逐鮮卑，平羌亂，乃蓋世之英雄也。願以弱息為配。」項軒看了蔡琰一眼，見她只是滿臉嬌羞，無反對之意。乃鼓瑟，乃唱曰：「有一美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球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遂解所佩羊脂玉環為定。酒闌，及瞑，軒乃回周府，以蔡琰許配一節，告說一遍。周異大喜曰：「蔡伯喈，曠世逸才，多識漢事。若結秦晉之好，侄兒時時親近請教，必有所益，乃是美事。軒兒當擇吉日，將金餅聘蔡琰為婦。」
次日，帝臨朝，軒以豫州水賊擾民亂境為由，請辭回州府，以安百姓，帝允之。後，帝以討張角功，封中常侍張讓等十二人為列侯。出朝堂，周異曉得了，俱備酒留飲。項軒叩射，入席飲酒數巡，起身往蔡府，與琰言回豫州之事。軒請蔡邕同入豫州，邕欣然答應。翌日，鞍馬行囊，已捎搭停當，軒告辭啟程，於城門同蔡邕，並牛車十二駕，奔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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