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舉鼎服英豪 闖營挑滑車 文 / 清氣
初，巨鹿張角奉事黃、老，以妖術教授，號「太平道」，咒符水以療病，令病者跪拜首過，或時病癒，眾共神而信之。角分遣弟子周行四方，轉相誑誘。光和五年，徒眾數十萬，自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之人，莫不畢應。或棄賣財產、流移奔赴，填塞道路，未至病死者亦以萬數。郡縣不解其意，反言角以善道教化，為民所歸。
一日，項軒正於縣衙處理軍務，人報許褚已到涿縣。軒親迎許褚二人至府。高順隨許褚來到府前，見了項軒，朝上一揖。項軒觀此人，相貌堂堂，威風凜凜，即出位迎接曰：「壯上少禮，請問壯土姓甚名誰？」高順曰：「在下高順。」許褚俱言相遇之事，項軒不勝感激，攜住許、高於正廳坐定。項軒曰：「師弟，師傅呢？」許褚曰：「我至鄴城客店時，師傅已拂雲遊四海去，只留有包裹一個。」許褚取出包裹。師兄弟二人解開包裹，一封書信、一個木盒。項拆而觀之，乃鬼谷子書也。書略曰：「吾聞古之明主，褒罰必以功過；末世暗主，誅賞各緣其私。昔日管仲曾言：『明一者皇，察道者帝，通德者王，謀勝者霸。』故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道一縣，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吾聞十室之邑，必有忠信。然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不可不察。今師徒暫別，師傅有劍兩口，贈予軒兒、褚兒。一曰工布，二曰魚腸。工布者，英勇和智慧之意，霸道之劍。魚腸者，勇絕之劍。工布予軒兒，魚腸歸褚兒。言盡於此，徒兒好生珍重。師王禪留。」項軒看書，不勝唏噓。掀開木盒，一大刑一小刑，大刑曰工布，小刑曰魚腸。項軒握劍在手，左手拿定，右手把劍鋒抽出才三四寸，覺得寒氣逼人。再抽出細細一看，直覺龍吟清嘯，寒光凜冽，觀劍身，釽從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衽，文若流水不絕。許褚拔魚腸，魚腸滿刃花紋畢露，曲折婉轉，凹凸不平，宛如魚腸。
暮，項軒於涿縣張家老店設筵，款待關羽、高順、張飛、許褚。主人熱情接待，接進眾人雅間去坐。夥計打來洗臉水，漱口水，煮來香茶。少時，夥計一托盤托進雅間來，一樽美酒擺下菜蔬時新果品按酒；列幾盤肥羊嫩釀鵝精肉盡使朱紅盤碟。項軒起身與眾人介紹，言罷，與眾人把盞。酒至高順面前，順曰：「我滴酒不沾，不飲酒。」飛曰：「廝殺漢如何不飲酒？」軒曰：「昔商之紂王飲酒作樂誤國，楚之子反醉酒害了卿卿性命。酒後剛強，易誤事。如此，我倆以茶代酒，共飲此杯。」張飛絮絮低語曰：「飲茶有甚意思，不若飲酒痛快。」言罷，滿飲一杯。座上觥籌交錯，飲至半酣，忽聞震天響。五人聞聲，走出雅間，以探究竟。眾人行至客店大門，見一大銅鼎攔在路中。看那鼎，高九尺，圍圓七尺，約有五千餘斤。這鼎乃是涿縣土地廟新鑄銅鼎，因銅鼎沉重，壓斷扁擔，故倒落於路中。挑夫尋來牛車，然銅鼎甚重，祇見十餘大漢，盡力來抬那鼎，分毫不動。項軒出得門來，拽衣向前，邁步走向銅鼎。項軒應手扶起，用手插入鼎足下，端鼎於胸前。項軒好似毫不費勁，一翻腕子，大喝道：「起！」兩手舉鼎過頭。項軒面不改容，氣不發喘，輕輕放於牛車上。滿街市人無不讚歎軒之神力。褚看關、張、高曰：「公等以為如何？」飛曰：「不想縣尉大人文弱書生，竟有如此神力。」順曰：「大人真非凡人，雖古之慶忌、孟賁，亦何以敵其勇哉？」關公撫鬚莞爾頷首。軒復與四人入店，再飲。至夜深，五人遂於老店中抵足而眠。
次日，項軒攜高順之校場，將二百士卒盡數交予高順，著順訓練士卒，順不勝感激，叩謝。光陰荏苒，又是新春。漢光和六年，廣陽門外眾民大喊一聲，見一大禽飛
、！看書網:排行榜（止。」飛曰：「許褚，莫要小瞧了俺。鮮卑者，彘也，俺家便是殺豬的。俺手中長矛，特為此而鑄。」軒撫掌稱善，遂用之。
不日，項軒一行人，至薊縣，來見校尉鄒靖。鄒靖知是打敗鮮卑之英雄，大喜過望，乃引見刺史郭勳。郭勳大喜，另撥四千餘人歸於項軒麾下，令軒等五人統兵五千為先鋒，前去破敵。項軒等欣然領軍前進，直至漁陽城，正遇鮮卑闕居部。當下兩軍相對，見闕居大將車鹿會所騎大黑馬，彎環踢跳，極其雄駿。張飛看得眼熱，挺矛直出，逕沖彼陣。車鹿會縱馬來迎，十餘合，被張飛一矛刺落馬下，隨手扯住轡頭，竟於陣前換了馬匹。闕居見了，大怒，揮軍衝殺而來。軒令許褚、關羽各領一軍為左右翼，自領輕騎一千與闕居交戰。闕居見項軒兵少，盡力殺戮，軒詐敗，闕居驅兵來趕，忽聞金鼓齊鳴，雲長、仲康兩軍齊出，從後突出，三路齊攻，闕居大敗而走。
項軒入城，漁陽太守彭堪接著，共到府衙。禮畢，設宴相待，一壁勞軍。並，將城防之事盡數交託與軒。且說闕居大敗而歸，旋，請了慕容，同著柯最，領兵十萬，復殺奔漁陽來。
夙，項軒匹馬出城，巡查地勢，來至一山，軒細細四下一看，大喜，忙撥過馬頭，返回軍營。漁陽城外校場上，項軒聚集眾將聽令，項軒令曰：「漁陽城之左二十里有一山，名為九曲山，吾觀山勢甚是曲折，可以埋伏軍馬。若得鮮卑到此，我兵雖少，可以成功也。」正說之間，忽見探軍來報曰：「有鮮卑兵前隊已出營門。」項軒遂命令眾軍士俱用強弓硬弩於此山兩旁埋伏，以待鮮卑。又令曰：「仲康為前部，只許敗，不許勝，引他進山來。」褚曰：「諾。」
卻說闕居令丘林金、丘林銀各領兵五千為先鋒，至九曲山。時當秋月，商飆徐起。人馬趲行之間，望見前面塵頭忽起。丘林金便將人馬擺開，令丘林銀押住陣腳，親自出馬陣前。遙望軍馬來到，丘林金大笑曰：「以此等軍馬為前部，與吾對敵，正如驅牛羊與虎狼斗耳！」許褚出馬，金笑罵曰：「此兩腳羊也。」許褚大怒，縱馬來戰。許褚輪起刀來便砍，丘林金舉刀招架。戰不上三合，許褚暗想道：「師兄原叫我敗進山去的。」遂把大刀虛晃一晃，回馬就走。兩員鮮卑將帶領先鋒軍隨後趕來。兩邊埋伏軍士一齊發箭，把鮮卑兵截住大半，首尾不能相顧。丘林金恰待轉身尋路，忽聽得大喝一聲：「鮮卑賊那裡走，燕人張飛在此！」
飛舞動手中長矛，迎著丘林金廝殺。丘林銀上前幫助，許褚回馬轉來敵住。兩軍吶喊，那山谷應聲，賽過雷轟。丘林金不知漢軍有幾百萬，心上著忙，手中刀略鬆一鬆，張飛一矛刺中心窩，翻身落馬。丘林銀吃了一嚇，被許褚一刀，連肩帶頭斬落馬下。五千兒郎一齊動手，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殺死鮮卑兵七千餘人，其餘有命的逃去報信。張飛、許褚各取了鮮卑將首級，收拾旗鼓馬匹兵器等物，飛入漁陽城去。
闕居並慕容、柯最領十萬人馬，望漁陽進發，途遇敗兵報曰：「漢軍殺了兩個先鋒。一萬兵喪了一大半，傷者不知其數。」闕居聽了大怒，催動大兵殺來，離城十里下寨。闕居三人離營來至城下，沿城池周圍，細細看了一遍。三人商量，慕容、柯最領本部人馬，圍住北城，闕居領本部人馬，圍住西城。漁陽太守彭堪坐在衙中，忽見軍士報曰：「城西、城北盡皆被圍。」彭堪聞報，請來項軒，軒親督將士巡守四城，安擺擂木弓箭。闕居督兵攻城，城上木石矢箭，如雨而下，折損了許多人馬。只得鳴金收兵，暫退三里。城上漢軍見鮮卑兵退去，如釋重負。項軒極目遠眺，果然退去有三里遠近。只是放心不下，早晚上城，巡視數回，見鮮卑人馬，如螻蟻之密，夜來刁斗森森、火光燁燁、蜿蜒數里。只得吩咐眾將，盡心把守。
次日，闕居引大隊人馬，來至城下搦戰。項軒調撥四將緊守四門，多設擂木石矢。自己坐馬提戟，來與闕居交兵。只見鮮卑陣內旗門開處，闕居出馬，叫曰：「項軒小兒，爾等如釜中之魚，還不速來受縛」項軒大喝曰：「闕居，本將兵雖少而將勇，若不殺盡爾等，無顏面見大漢父老。」大吼一聲，走馬上前，舉戟便刺。闕居大怒，舉刀招架。誰知戟重，招架不住，把頭一低，被項軒把戟一拎，發斷帽墜，嚇得闕居魂不附體，回馬就走。項軒大喝一聲，隨後趕來，撞進鮮卑營。這一桿大鐵戟，帶挑帶削，那些鮮卑兵將，人亡馬倒，死者不計其數。關公於城上見項軒闖進敵營，便喚小兵曰：「快牽過戰馬來！」關公全裝披掛，綽刀上馬，出城門，飛馬徑奔鮮卑營寨。項軒殺得性起，進東營，出西營，如入無人之境，直殺得鮮卑兵叫苦連天，悲聲震地。看看殺到下午，一馬衝出鮮卑營，正要回城，望見西南角上有座鮮卑營，項軒暗付：「此處必是屯糧之所。常言道：『糧乃兵家之性命。』吾不若放把火，燒個乾淨，絕了他的命根，豈不為美。」便拍馬掄戟，來到鮮卑營，持戟衝將進去！鮮卑小兵慌忙入牛皮帳中，闕居吩咐快把鐵滑車推出去。眾鮮卑兵得令，一片聲響，把鐵滑車推來。四面鐵車呈合攏之勢，圍繞如鐵壁銀山一般。項軒心知，鐵車陣勢未立，當攻搶出陣，若立定則難動亦。軒奮力向前攻打，把戟一挑，將一鐵滑車挑過頭去。後邊接連著推來，項軒一連挑了十輛。到得第十一輛，一聲脆響，鐵戟應聲而斷，鐵滑車轉瞬而至。項軒心下大驚曰：「吾命休矣！」驀地，一團紅雲飄然而至，寒芒乍起，凌厲刀影以力劈華山之勢，劈開鐵滑車。關公拽過烏騅馬轡頭，帶著項軒衝出營去，望城奔去。那四面八方的鮮卑兵，吶喊連天，俱來追趕。高順見狀，從城內調來兩千弩手用強弓硬弩射去，漫天箭雨，鮮卑軍不得近，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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