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5章 無情無義 文 / 顏公上
陳小英第一次在公上面前發氣，罵了一句「神經病」便朝前走去。
公上跟在後面，繼續說道：「黃德松說你已經同意嫁給他弟弟，他叫我來徵求你的意見，準備馬上給你們辦喜事，請客喝喜酒，拜堂成親。」
陳小英回過頭來「呸」了一聲，罵道：「他放屁！他好久給我說過嫁給他弟弟，我又好久同意過，簡直是放屁！。」
公上說：「你不同意，那你跟著他們上來幹什麼？你沒有同意，你又住在他家裡幹什麼？一個大姑娘家，住在人家家裡，意味著什麼？那有一個姑娘隨便跑到一個大男人家裡去住幾天的？」
陳小英氣得眼淚直流，望著公上說不出話來，腳往地上一蹬：「你……，你……」腳又往地上一跺，回頭又往前走。
公上仍不放鬆：「你肯定要說清楚，否則我不知怎麼回事？」
走到一個幾塊田埂的交接處，地上有菠箕那麼大一團菜地，公上站在地上說：「好，就在這裡不走了，你說說具體情況，我時間有限，下午還準備回去。」
陳小英聽他的口氣，是她一個人回去，顯得無奈又無動於衷：「既然你都鐵了心，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既然你都把我當成那種不知羞恥、水性楊花的女人，我又何必再說呢？」
公上說：「說不說隨便你，我這次來只是想弄過明白，如果是你不想要我明白，我馬上就走。」
陳小英憤怒地說：「你本來就不想弄明白，你也不需要弄明白？你要走，走你的！」
公上心裡驚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居然還有女人向他下逐客令了。他知道陳小英有滿腹委屈要說，但因自己的口氣，逼得她沒法說，但基於面子，也負氣地說：「走就走」。說完果真就朝街上的方向走去。
公上認為陳小英一定要大喊大叫大罵，或者趕上來拉住他，淚流滿面的求他，訴說心中的委屈和苦悶。誰知走了大約五十米，居然沒有動靜，他只好回頭看。
陳小英背對著他，仿乎在看天上的白雲，根本就沒把他當回事。
公心裡罵道：「色害人，沾色更害人，增添無盡的煩惱。她把我吃定了，斷定我不會走，媽的，自認倒霉！」他又沿路回去。
陳小英對他回到身邊，仍不當回事，仍然目視天空，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故意說給公上聽：「你別認為我在和你打什麼賭，通過這幾天幾夜的反覆思考認為：自己去愛、或者愛上一個人很容易，但要去求一個人愛、去求人家施捨愛！那才是真正的難。」
公上心裡又是一驚，怎麼從她嘴裡能夠說出這等話來，便笑著說，「不簡單，不簡單，能夠說出這麼舉足輕重的話，起碼是個中學生水平。」
陳小英仍不動聲色：「你用不著對我冷潮熱諷，我也用不著你的可憐和幫助，你走吧。」
公上知道已經進入死胡同了，說道：「我從來沒有憐憫過你，我最多就是自責和內疚。」
陳小英憤怒地說：「你用不著自責，更用不著內疚，那是我在勾引你，這都是我的錯。」
公上沒想到嬌小玲瓏的陳小英有這種氣概，於是走到她面前：「我曉得你在怨我、恨我、責怪我、怪我如此絕情！好嘛，你有什麼氣、什麼怨，就通通發洩出來吧。」
女人就是：心腸硬的時候刀山敢進，火海敢闖，幾頭牛都拉不回來，但只要自己心愛的男人一句軟話，她就像白雲、像稀泥、像清風、像細水，那麼柔弱無力。陳小英聽了公上的話後，「撲」的一聲撲在公上懷裡，頭倚在公上的肩上，淚水像洪水決堤一樣地滾滾而出。
公上緊緊的抱住她，讓她盡情發洩心中的積鬱和委屈。
陳小英邊流淚邊錘打公上的雙肩，斷斷續續地泣道：「你好狠心，把我……把我丟在房間裡就走，我當時真想跳樓……，我為了見到你，我委曲求全，求穆姐、求黃哥、張哥，他們都不幫我。
我明知黃哥是騙我的，但我想他肯定知道你的地址，我想只要我以誠心感動他，再狠心的人都會被感化，所以我明知這麼做不合適，但我沒有其它辦法。我也曉得你如果知道我這麼做，一定又不高興，更加認為我是一個不正經的女子，但我沒辦法，只好這麼做。」
公上見她止住了哭，便推開她說：「好好，坐下來慢慢說，從頭到尾說一遍。」
二人坐在草地上，公上抽出一支煙，陳小英忙從他下口袋裡拿出打火機給他點燃。
陳小英又恢復了膽小柔弱的本色，他頭躺在公上的大腿上，握著公上的雙手，欣喜地說：「那天你說了那麼多傷心的話，然後又絕情地走了，當時我悲痛欲絕。後來我想我已經很滿足了，遇上了我一生真正而且唯一可愛的男人，儘管他不喜歡我，但我喜歡他，我覺得這一生滿足了。
但想到你那麼狠心，對我是那麼的煩，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了，我也萬念俱灰，便想到用死來證明我對你的愛！當我想到我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而且我死了，你曉都不曉得，怎麼來證明是為你而死呢？所以我又哭著去找穆姐。穆姐是真心對我好的，他想通過黃哥和張哥說出你的單位和地址。
張哥人老實，不敢說，但明顯他們知道。黃哥這個人老奸巨滑，壞點子特別多，他見我這樣，便想在我身上打主意，故意說不曉得你的地址，並騙我，說你等兩天要到這裡來找他，叫我跟著他們上來等你。我知道他是在騙我，我做好了各種準備，一旦她們要做啥子，我就馬上死給他們看。
我答應和他們上來後，黃哥對我特別好，說話做事都很有分寸，但我仍然處處提防他們。我當時想只有通過他們才能找到你，至於你是不是要來這裡，我當時只是一種奢望。但我深信，我最終能夠在他們那裡找到你的下落，所以我就不管這麼多，便跟著他們上來了。
當天下午到了黃哥家，他們一家人都很醜，但對我都很客氣，也很好。昨天，黃哥給我說，他們這個地方是川西壩子，地理條件很不錯，問我想不想在這裡安家，如果願意的話，他幫我介紹一個對象。
我曉得他沒安好心，便馬上說，不，我這輩子非顏不嫁。如果你是好心，便請你告訴我他的地址。黃哥搖了搖頭，便什麼也沒有說了。」
陳小英喜怒無常，一會兒風雨雷電，一會兒明月星爛。她依偎在公上懷裡，仍滔滔不絕，「我見他只搖頭，不說話，便說，『黃哥，求求你嘛，求求你告訴我嘛』。他歎了口氣，說，『你安心耍，等兩天再說吧』。我知道他心軟了，所以便安心住下來等，哪曉得你今天果真來了，見到我那個樣子喲，真是無情無義」。
公上推開她：「嗨！我無情無義！我無情無義就不會來救您囉。」
陳小英高興極了：「我就是斷定你要來，所以我就不怕！。」
「你別高興得太早了，那是機緣巧合，不是碰上穆小英，我才不會來呢。」
陳小英興奮了的心情，又被這句話沖淡了，問道：「你在哪裡碰到穆姐，她給你說些啥子？」
公上說：「你媽生了個你這麼個忤逆不孝的女兒，真的是把人都氣死了。」
陳小英鄂然地問：「我啥子忤逆不孝？」
公上雙眼盯著她：「你想想看，你這麼大一個姑娘，出門不給父母打招呼，幾天幾夜不回家，父母能不能著急嗎？」
陳小英恍然大悟：「當真，我心裡成天只有你，沒有想那麼多，我媽她們咋了。」
「咋了，著急罷，她們去找穆小英要人，穆小英沒辦法，只有到城裡面來找我。也許是天意，我平常很少上街，昨天居然鬼使神差地上了街，在百貨公司門口，居然被她撞上了。她便說你父母如何逼她要人，找不倒你她脫不了手之類的話。
我當時聽說你跟黃哥她們一起走了，心都氣炸了，本不想上來救你，認為你活該。但又想到你父母著急，穆小英又扭住不放，再加上你和他們一起的那種味道，簡直不敢想像？！我想不管咋說，我都應該上來把你救回家，所以我就答應穆小英上來救你。
誰知我剛說要上來，她便要跟我一起來，我怕男女一起是非多，堅決不讓她和我上來。她見我不同意，便只好放棄了。」
陳小英笑了一下，說：「我媽凶得狠，我爸也很霸道，找到穆姐，穆姐真沒辦法。」
公上說：「豈止這樣啊，她說你哥是公安局的，把你哥抬出來壓她。」
陳小英很自豪地說：「你對我不好，我就叫我哥來抓你。」
公上說：「他敢，他們雖然凶，但不至於無故抓人吧？如果他真的來抓我，我就把你如何勾引我的事，統統倒出來，我看他還敢不敢抓我。」
陳小英在他腰上狠狠的扭了一下：「你真壞！」
公上佯裝疼痛，喊了一聲「哎喲」，順勢站起來說：「現在怎麼辦？黃德松想把你留在這裡給他當兄弟媳婦，你不同意他就不放人，而且他說了，你不同意，他有的是辦法對付你。我想他說的辦法，就是要逼你就範，你乾脆嫁給她兄弟算了，我免得惹火燒身？」
公上一驚一詐，陳小英不知所措，擔心地說：「那現在怎麼辦？乾脆我們現在就跑了算了。」
公上說：「跑！我為什麼要跑？！大丈夫來得光明，去得正大，又沒有做虧心事，為什麼要像做了賊一樣的跑呢？黃德松這個人也真不是個東西，明知道你是我的女人，還這麼做！
張明江這個人雖然老實，也不是個南北，沒有正義感，明明知道黃德松是騙你，他居然助虐為肘，這些人都是些只求目的，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這樣的人不值得跟他們打交道！走，我去跟他們說，要帶你回資陽。」
陳小英仍擔心地說：「要是他們不准我走怎麼辦？」
公上說：「他敢！在我面前，他只有問我怎麼辦，而不敢說他要怎麼辦！。」
陳小英喜道：「我就曉得你有辦法。」說著便去挽住公上的手腕。
公上為了在黃德松面前以這種方式告訴他的結果，所以也任由她挽著。
地壩裡空無一人，公上站在地壩裡喊「黃兄，我們回來了。」
黃德松在午休，聽到叫聲，翻身起床，光著上身走到地壩裡來。
公上站在地壩裡說：「不好意思，打擾了你睡午覺，這樣吧，你家裡不方便，我父還是在街上茶館去吹牛罷。」
黃德松不知公上胡蘆裡賣的啥子藥，進屋穿上衣服，便一同上街。
剛進茶館，公上又叫他去把張明江叫來一起喝茶。
不一會，兩人到了，公上見茶館裡沒有其他人喝茶，說道：「黃兄、張兄，我首先告訴你們一個不好的消息，我這次上來，並不是來看什麼貨，是專門來接陳小英回家的。」
張明江苦笑著說：「我已經猜到了」。
黃德松不明所以，驚訝地問道：「啥子啊，你要把她帶走？」
公上說道：「我們有緣在資陽旅館認識，大家成了好朋友，而且還開展了業務關係，應該說我們的友誼才剛剛開始。在資陽，由於我無能，沒有陪你們耍好、吃好，還望二位老兄見諒。」
張明江說：「那裡、那裡，你已經盡力了。」
黃德松說：「不客氣，那都是鬧著玩的。」
不知黃德松讓不讓陳小英走？篇幅所限，下章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