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7章 公上算命 文 / 顏公上
回到資陽，三人弄不懂什麼時候叫托收付款，結果等貨都賣完了，對方都還沒有來收款。廖陽山心裡特別高興，不出本錢的買賣誰不高興。
公上失算了，廖陽山是人精，公上給他搭上橋後，便甩開公上，什麼事都不讓公上知道，親自出馬，為此而奠定了他一生的事業。
公上為丟掉陳洪輪、王高昇、李天財等朋友的地址而感到終生遺憾。
廖陽山城府很深，上班近一個月，業務起色很大，全仗公上和劉久富二人出力，但他從不談及工作上的事情，每天只提出問題，從中吸取精華。
他離城約十里地，每日早出晚歸。每天中午在城裡吃飯，他怕出錢，從不和劉久富、公上在一起吃飯，偶爾吃一次飯，都是公上和劉久富出錢。
一日劉久富和公上去吃飯，劉久富想調一下口味，便到了和平路十字路口國營餃子店去吃餃子。先要了兩份涼菜下酒，喊了六兩餃子。
二人的座位便在服務員收銀台不到一米處，公上的右側靠著服務台，劉久富面對著服務員。兩人邊喝酒、邊吃菜、吹牛。劉久富時不時的斜眼看一看服務員，又看看公上微微發笑，而且笑得怪兮兮的。
公上覺得他怪怪的，便回頭一看，見服務台上坐著一位貌美如花、身材竇娥、阿娜多姿的純情少女，胸前繫著一塊白布圍腰，中間有一個大口袋，見公上側頭看她，臉上一紅，顯得更加嫵媚動人。她朝公上笑了一下，便害羞的坐在服務台上，很久不抬頭。
第三十六個百鳳眾仙投胎轉世的仙女出現了。
公上感到奇怪，國營單位的人是從來不理睬客人的，要來就來，要去就去，怎麼會看著我笑呢？他弄不明白，但也不必弄明白，仍和劉久富喝酒吃菜，
不一會，劉久富又鬼眉鬼眼的看著公上笑，並用一雙三角眼示意公上。
公上又順勢看去，又見這個姑娘向他笑了一下，又埋頭害臊，樣子十分忸怩。公上一驚，心想：有戲。回過頭來用嘴一嚕，示意劉久富上。
劉久富搖搖頭，向他嚕嘴，示意他上，此時公上方知姑娘是衝著他來。他搬動了一下位置，正面面著姑娘。心有靈犀一點通，姑娘居然和他眉來眼去、秋波傳情。
劉久富也從中取樂，見二人的節奏快要眼神碰撞時，他也同時用眼睛看看二人。
二人同時一笑，又同時離開。真有趣，樂不可支。
劉久富瞭解公上，要他主動向姑娘開口是千難萬難的，但要一個姑娘向公上主動開口，也是千難萬難的。他靈機一動，計上心來，說道：「小姐幫我們再上盤花生米上來。」
服務員聽到叫小姐，便想到是資本主義的稱呼，說道：「哪個是小姐喲，不敢當。」邊說邊去端了花生米上來放在桌上。公上和她都知道劉久富的意思，相視一笑，她又害羞的避開公上。
她正要離開，劉久富又說：「小姐等一下，我有個事想請教一下，你坐。」
她知情達意，藉機坐在二人中間。姑娘坐下後，劉久富問：「姑娘貴姓」。
她笑而不答，說道:「你問這個幹啥子嘛？」
劉久富說：「既然大家認識了，今後才好打招呼嘛？」
姑娘低著頭小聲說：「我姓胡」。
劉久富又說：「哦，胡妹兒，你猜我們是幹啥子的？」
公上不開口，笑著、看著、聽著劉久富取樂。
公上和胡姑娘一聽劉久富喊「胡妹兒」，都「撲」的一笑。因劉久富都快五十歲的人了，按理說女兒都比她大，還稱「胡妹兒。」當然，這也是一種美稱。
劉久富面不改色心不跳，一雙三角眼看著姑娘等著她答覆。
胡姑娘說：「我哪裡猜得到你們是幹啥子的，不過看樣子，你們應該是國家幹部？」
公上低頭髮笑。劉久富卻伸出大拇指，顯得神乎其神：「胡妹兒好眼力！居然一看便看出來了我們是幹啥子的，真能幹！不過我再考你一下，你看他是幹啥子工作的。」
胡姑娘說：「我看他像是有文化的人，這麼年青，應該是搞秘書工作的」。
公上仍然是笑。
胡姑娘也跟著笑，等待劉久富答覆，看她的判斷力如何？
劉久富故弄玄虛，放下筷子，伸出右拇指在她面前，神兮兮地說：「神了、神了，他是個中專生，一畢業便分到機關，跟縣長當秘書，今後硬怕是前途無量。」
公上任由劉久富鬼吹，只一個勁的發笑。
應該說誰都看得出來是逢場作戲，但胡姑娘卻說：「他姓啥子？」
劉久富說：「當真，忘了介紹，他姓顏，我們都喊他小顏，今年二十二歲，標準男子漢，樣樣都會。會寫、會說，還會看相算命」。他故意把公上少說兩歲，以減少姑娘的年齡差距。
胡姑娘聽說公上會看相算命，感到奇怪。這些雖是封建迷信，公安局的人看見了是要抓人的。公上這麼年青，又是國家幹部，明知是戲，她卻假戲真看，信以為真，說道：「啊呀，他會看相。」說著伸出左手，放在公上面前說：「給我看一下。」
公上見她這麼大方，本想拒絕，見劉久富一個勁的跟他眨眼。
「男女授受不親」的念頭在他心中一閃，心想既然她都不怕，我又何必死守陳規呢？便說道：「男左女右，要看右手」。
胡姑娘搬動了一下座位伸出右手。
公上開始只握著她的指尖，見她無任何反應，便用左手握著她的手掌，右手食指在她的掌心上劃來劃去，感到舒麻極了。
其實胡姑娘也一樣感到十分舒心，明知他在做戲，也任由他糊弄。
看了一會兒，公上說：「看不出你熱情豪放、大方隨便，你的愛情線倒是很純潔，沒有分岔。」
姑娘說：「真的呀，是哪一根線？」
公上的食指在她連著五指最近的那條長線說：「你的戀愛很成功，婚姻又很穩定，耍朋友到結婚，都是從一而終，不錯。」
姑娘用情的看著公上，心裡很滿意。又聽公上說：「你的生命線很長，應該能活到八十多歲，但在七十多歲時有個坎口，你看這裡分了岔，度過了這一關就對了。」他指著她手掌上的掌心線說。
姑娘驚道：「哦呀，活那麼長，到時候好醜喲。」
「這是自然現象，任何人都無法抗拒」。
姑娘點點頭。
公上又說：「你這一輩子身體很健康，沒得養身病。」。
胡姑娘問：「啥子叫養身病。」
「就是沒有大病，但小病不少，這裡好了，哪裡又痛，就如氣管炎之類的，又不是大病，但終身相伴。」
胡姑娘「哦」了一聲，意思懂了。
「你的子星上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
胡姑娘臉上一紅，但未拒聽。
「不過現在搞計劃生育，只准生一個，是否生兩個只有天知道了」。
計劃生育眾所周知，公上在她拇指的周圍抹了兩下，說道：「你這輩子財運很好。」說著把她的手掌朝燈光處看了一下說：「也不漏財，不錯，你是個富貴命」。
劉久富見公上要給她算完了，怕他錯過這個機會，便說道：「你給她算一下，她找一個什麼樣的男朋友最合適」。
公上和胡姑娘兩人早以心意相通，內心也很感激這久富的真心成全。
公上問：「你今年多少歲了？」
「十九歲了。」
「你要找一個二十四、五歲，要比你大四、五歲的人才比較合適，相生不相剋。」
劉久富怪公上不懂事，明明剛才說他只有二十二歲，他卻要說大二十四、五歲的，便說道：「唉，剛才我搞錯了，你今年不是二十四歲嗎？你兩個耍朋友不是正合適嗎，一個郎才、一個女貌，不是天生一對嗎」。
劉久富一語說穿，兩人都顯得極為害噪地鬆開了手。
胡姑娘低著頭回到服務台，心裡甜蜜極了。
公上卻說：「別亂說，我哪裡配得上她。」
劉久富說：「你哪裡不配，我看你配得上得很！」
公上說：「不跟你說了，走了。」
劉久富爭著給錢，公上只好站在門外等他。
劉久富給了錢後，又問了一句：「你下次什麼時間上班」。
胡姑娘笑著說：「我後天下午上中班」。
劉久富說：「好好，你當班的時候，我們再來」。
兩人回到房間，劉久富氣急敗壞地說：「你小子真的沒出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中做美，你小子硬不來氣。我看這個姑娘和你很般配，便想方設法給你搭橋，人家都願意，你還有什麼挑剔的？你都二十四了，命好的孩子都幾個了，還不安家？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我真為你小子著急！」
公上躺在床上抽著煙：「我曉得你是好心、為我著急，我也喜歡這個姑娘，但不能用這種方式騙她。我是啥東西？你是曉得的，什麼幹部、秘書？媽媽的農民伯伯一個！上無片瓦，下無土堆之地的窮光蛋，有什麼資格和人家耍朋友」。
劉久富坐在床上：「你小子真混蛋，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男人不騙，女人不幹，你管他騙不騙，先搞到手在說，等她知道真相時，生米都已經煮成熟飯，到時候幹不幹隨便她，你總玩了她一場。」
「這樣的話，我寧可一輩子打單身，也不會去用這種方式騙取愛情」。
劉久富氣惱地說：「對牛彈琴，不說了，睡覺」。
第三天晚上，劉久富又要到胡姑娘的餐廳吃飯，公上堅決不去。
兩天後，劉久富回了一趟家，順便到迎接去收王婆娘賣的肥皂款。回城後依舊到門市上上班、下班，然後回工農兵旅館。
一天晚上，兩人躺在床上，劉久富說：「你小子又行桃花動了，好事接棟而來。」
公上說：「怎麼，又有哪個姑娘想倒霉了？」
劉久富問：「如果是打衣服哪個姑娘和門市上的李玉壁都看上了你，你喜歡那一個？」
公上毫無意識的說：「當然是李玉壁塞。」
「我看你小子這輩子艷福不淺，你說我這兩天遇到些啥子事？」
公上知道劉久富在工作上的方式方法層出不窮，怪招迭出，處處設防他，但在自己的個人問題上，他對自己是真心的，便隨意地說：「啥子事，總是好事嘛？」
「是不是好事說不清楚，但我仔細分析，總覺得有點奇怪——」
「啥子怪」。
劉久富說：「我這次回去，除了和老婆子親熱外，回來時，我順便在王婆娘哪裡去了一下，她只賣了幾件肥皂，我把賣了的錢收了，便在隔壁茶館喝茶時，我一個朋友，就是打衣服哪個妹子的父親也在茶館裡喝茶，老朋友見面，當然很親熱。
吹了一會兒牛後，他忽然問我上班的情況。我說現在在南市經理部南門門市上班，一個經理，兩個採購，一個服務員。他問另一個採購有多大年齡，我就把你的情況說了。他忽然說道，他大女兒，就是打衣服哪個，都十九歲，馬上要二十歲了，還沒有對象。」
不知這久富想說什麼？篇幅所限，下章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