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2章 霧中美人 文 / 顏公上
什仿盛產葉子煙，男女老少都抽煙，這是全川聞名的。出發那天，裝上一車布料，何平進叫公上和楊茂中押車到什仿。
一到什仿，熱鬧非凡，主街兩邊搭滿了參展單位的攤位。邛崍道佐供銷公司的攤位又在正中間，位置十分好。王華月，王美燦隨何平進先到。
貨到後，公上和楊茂中將布料卸下來，搬到攤位裡，王華月和王美燦立即進行了佈置。布料是以的倫布為主，各種顏色都有，十分耀眼，像一個大公司的氣派。王華月和王美燦住旅館，公上和楊茂中睡攤位，守門市。
何平進雖然到處拈花惹草，但對王華月還是比較專一的。王華月對此雖然極為不滿，但又無奈。
展銷一開市，生意就火紅，因他們賣的布料要比百貨公司同等質量的布料便宜得多，來扯布的人絡繹不絕。四個人輪流上陣，從開門到下午關門，忙的不可開交。楊茂中、王華月、王美燦在用尺子量布時，故意用手指卡一節布，一尺布大約只有九寸多一點。
有的顧客不滿，要求一分錢一分貨。但大部分顧客都習以為常，要麼你就不買。而公上用尺子扯布時，卻放開手給客人看，客人十分滿意。
火熱場面天天如常，何平進在什仿住了三天，高興的回成都了。
還是沒有明確負責人，整個攤位上來了多少貨，買了多少，沒有數。在新都，人人可以隨時離開。
在這裡，因生意好，最低都要有三個人。關門時，當著大家的面，點好營業款，王美燦拿到銀行去存，這次撈錢沒門。
公上為了試探楊茂中，趁晚上六點鐘關門後，他用粉筆在每圈布上打了個記號，便出門去玩，讓楊茂中一個人在攤子上。
幾天晚上下來，他知道楊茂中搞了手腳，因他打的記號有的在，有的便不在了，說明楊茂中趁他不在的時候，偷偷的偷了布料。
一晃就是半個月，王華月和王美燦鬧著要耍星期天，理由是太累了。經何平進同意，他們分別輪流耍了兩天，楊茂中也回邛崍耍了兩天。輪到公上耍了，公上無處可去，只有回成都。
到了城北旅館，只有劉久富一個人在房間裡，見到公上，非常高興。中午兩人一起到食堂打飯菜，撞上小何，小何驚喜道：「哎呀，好久沒有看到你了，你到哪裡去了？」
劉久富說：「人家小顏出差去了，上午才回來。怎麼，你想小顏了嗎。」說完朝二人一笑。
小何並不害羞，也笑著說：「啊，想了，想了又怎麼樣？」
公上被弄得不好意思：「別開玩笑。」
兩人打好飯菜，邊走邊說。小何一個人走在前面，也慢慢的邊走邊吃。見劉久富和公上走到面前：「嘿，晚上我值班，我有點事找你，你上來一下。」
劉久富說：「有啥子秘密，不能當著我的面說，要避開我說。」
小何說：「就是要避開你說，怎麼樣？有意見，請背後提。」
劉久富哈哈大笑：「沒意見，沒意見，晚上我提醒小顏就是了。」
下午劉久富和公上在外面去喝了一下午茶，兩人都在分拆、議論何平進的所作所為，認為最多干到過年，就要散伙。到了吃晚飯時間，兩人回到城北旅館，吃了飯兩人又在房間裡躺了一會，劉久富說：「小何在樓上等你，你還不去。」
公上懶洋洋地說：「曉得他找我有啥子事？」
劉久富說：「人家肯定有事才找你，沒事叫你幹啥？快去。」
到了五樓，只有小何一個人在值班。見到公上，小何說：「你果真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呢？」
公上站在服務台說：「你有事找我，我怎會不來呢？」
小何站在服務台裡面，嚕著小嘴：「你好沒意思，去哪裡都不給我打個招呼，害得我到處打聽。前兩天碰到你們何經理，才曉得你在什仿開展銷會，賣布去了。」
公上心想：怪怪的，我去哪裡，憑什麼要給你打招呼。聽她說到處打聽自己，又感到一喜：「當時何經理安排得比較急，一早就走了，所以沒有搞得贏。」
小何馬上說：「我明天休息，聽何經理說你們賣的布質量很好，價錢又便宜，我想你帶我去看一下，合適的話，我想買點回來。」
他說話沒商量。公上想到自己剛回來，聽說何平進也去什仿了，孤男寡女一路同行，怕惹起非議，加上何平進是好色之徒，見自己和她在一起，必然會朝哪方面想。便吞吞吐吐的說：「我今天剛回來。」
小何搶著說：「我不管，你明天非帶我去，我都等了好久了。」
小何這樣撒嬌而非耍橫，公上心裡感到甜蜜蜜的，無可奈何地說：「那好嘛，聽你安排就是了。」
小何高興地說：「好，你答應了。明天走早點，早上六點我在大門口等你，在梁家去趕車。」一切都是她安排，公上只有點頭的份。
回到房間，劉久富躺在床上問：「小何找你什麼事？」
公上坐在床上：「他媽的聽說我在賣布，叫我明天一早帶他到什仿去，合適的話，他想買一點布回來。」
劉久富問：「明天一早什麼時間？」
公上說：「她說早上六點。」
劉久富笑了一下：「你認為她真的想叫你帶她去扯布？」
公上回頭看著他：「不是扯布去幹啥子？」
劉久富笑著說：「不知你小子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我給你打個賭，她是喜歡你，在勾你。你小子不想一下，成都比什仿大得多，哪裡沒有好布賣，非要你一大早帶著她到什仿去。你想想看，他是什麼意思，一個青春，一個年少，孤男寡女一路，還會有什麼事。」
公上想了一下：「當真，你說得有一點道理，不過人家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又剛結婚不久，哪裡會看得起我喲。」
「哎，你小子不懂。他現在並不是想你和他結婚，而是見你很年輕，只想和你耍耍而已，你小子有這個艷遇，你就陪她玩玩吧。」
公上不服氣：「錘子，我一個堂堂小伙子，去玩一個有夫之婦，那多沒出息，壞了自己的名聲，那多劃不著。」
劉久富笑著說：「你硬是笨的可愛，現在的人，哪裡還講究那麼多？見食不餐，一定是老憨。只要她長的漂亮，管他是有夫之婦還是黃花閨女？干了再說，何況是他主動來勾你的呢？」
公上趟到床上：「你別說這麼多，我是不會幹的，即便她想勾我，我假裝不懂就行了。」
劉久富搖了搖頭：「你小子無可救藥，無可救藥，這麼教你，你都不開竅，算了，枉費心機，睡覺。」
次日一早，公上準時到了大門口加油站旁。剛站一下，只見小何頭戴一頂白沿帽，身披一條白圍巾，穿一件風衣，亭亭玉立，腳下發出高跟皮鞋有節奏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的走來。
在這萬籟寂靜，大霧瀰漫的早上，一點點聲音都感到格外刺耳，好在旁邊是停車場，沒有居民。她見公上早到，高興極了，落落大方的走到公上面前，問道：「我這身打扮漂不漂亮。」
晨霧之中，公上從上到下，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然後看著她的臉，只見她的臉白裡透紅，一雙眼睛分外透明，水靈靈的。他不是假意奉承，而是發自內心說：「太漂亮了，漂亮得讓我難以想像。」
小何甜甜地說：「真的呀，還從來沒有聽見你這麼誇過我，走吧。」
兩人差不多高，並排走出加油站小巷。此時天還未亮，又是寒冬，沒有路燈，兩人在漆黑的路上行走，寒風迎面撲來，全身冰涼。小何用手在自已臉上摸了一下：「哎呀，這麼早還有點冷。」說完便把右手放下來走，無意間撞著公上的左手。
公上未在意。走了幾步，每次甩手都要撞上她的手。公上忽然反應過來，看著她那張美麗動人的臉，用手去握住了她的手。
她沒有拒絕，她也握著公上的手。
兩人站在地上擁抱、親吻。她興奮極了，不停的發出一聲聲喘氣聲、陶醉於黑暗的清晨。
到了梁家巷，路上有路燈，但在大霧的籠罩下，失去了應有的光輝。路上騎車上班的、走路的、晨練的、跑步的比比皆是。兩人仍然手牽著手，不緊不慢，賦有節奏的前行，偶然像一對恩愛的夫妻，熱戀的情人。
公上憨厚老實，他覺得這樣做，始終認為有什麼不妥，問道：「你這樣出來，你愛人曉不曉得？」
小何說：「他憑啥子管我？」
公上說：「那萬一是他曉得了呢？」
小何說：「他曉得了又怎麼樣，他敢管我，我就和他離婚。」
公上雖然感到踏實，但想到：現在的男人怎麼了，老婆在外面偷人都不敢管，還當什麼男人。他搖了搖頭：「你愛人長得那麼高，又是工人，難道你還不滿意？」
小何說：「山大無丫，樹大無柴。除了高大之外，看見都噁心，工人有啥子了不起的，隨便找一個都比他強。」
「那你當時為啥子要和人家結婚呢？」
「還不是父母，看他是個工人嘛。」
公上似乎明白了她這麼做的原因。
兩人到了汽車站，上了車，客車按時發車。車上只有幾個人，他倆選擇坐後面。客車在黑暗中穿行，老天爺似乎格外開恩，讓他兩個在黑暗中摟抱、親暱。
早上八點多鐘，天色才微微發亮，十點鐘左右，客車到達什仿。兩人下了車，公上試探著說：「我們先去寫個旅館，等一會才去看展銷會。」小何會意地點頭。
兩人來到什仿旅館，來到登記室的門口，公上說：「同志，我們兩口子從成都來參加展銷會，起的太早，沒有睡好，想寫個房間睡一會兒才出去看展銷會，但沒有帶證明，行不行。」
登記室裡只有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見公上說話客氣，又見兩人一個風流倜儻，一個天生麗質，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好像這長相就是他們的結婚證，便說道：「看你麼兩個就是夫妻，按規定，要單位證明才能住，不過你們只住一會兒，又不是歪的，行。」
公上交了半天的房費，服務員開了房門，欣喜的看著這一對恩愛夫妻進房。公上趕緊關好門，一個人先躺倒床上，靠牆睡下。小何脫下風衣，解下帽子和圍巾，也上床睡著。公上看著她那美麗動人的臉和高聳起伏的胸部躺在床上，按捺不住，把她抱在懷裡，小何躺著細聲的說：「別慌嘛。」
公上很聽話，又乖乖的躺在一邊。但不到一分鐘，公上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慾火，翻在她身上。仍不到一分鐘，公上像中了邪一樣，嘴裡在不停的低聲喘氣，一動不動——
小何知道出了什麼事。待公上完事後，推開公上，說道：「你真沒用。」
公上尷尬的點了點頭。
小何極為掃興，不到十分鐘，小何說：「算了，上街去罷。」公上想再睡一會兒，小何不從。
公上去退房，登記員感到奇怪：「哎，你們不是要睡一會才去嗎。」
兩人站在窗台外微笑，公上說：「開始又想睡，躺下又睡不著，乾脆上街去轉轉。」
不知後事如何？篇幅所限，下章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