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2章 公上收款 文 / 顏公上
公上聽了這久富的話後，感動地說：「哎呀，劉師傅，你真是我好師傅，謝謝你！」
劉久富謙虛地說：「大家都是老朋友，又是老鄉，加上你又這麼能幹，於公、於私，幫你說兩句話，有什麼值得感謝的。」
公上笑著說：「是，是，你說的對，但現在有很多人都落井下石，嫉妒他人，巴心不得趕比自已強的走，有你這種品行的人太少了，所以我要感謝你。」
劉久富感動的笑著說：「哦，真的嗎？你把我說得那麼好，好嘛，我就把你當徒弟，今後你可要好生報答我哦。」
公上高興地說：「那當然哦，一日為師，終身為。」他突然想到劉久富只比大哥大幾歲，便說：「一日為師，終身為友。」
劉久富萬分高興的領受了。
第二天上午，何平進乘顏中才、徐興業出去辦事時，通知公上到辦公室。
昨晚聽了劉久富說了過後，公上減少了思想壓力，他到了辦公室，何平進熱情地招呼他坐。他坐在顏中才坐的位置上，取出收條：「這是保官室開的收條，其它帳目、營業額都在小王哪裡，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何平進說：「好好，你辦事乾淨利落，有禮有節，不錯、不錯，辛苦了，好生休息幾天，還有任務給你。」
公上說：「休息倒不必了，又不累，有啥子事，你吩咐就是了。」
何平進說：「南充有個供銷社，拉了我們的貨，一年多了都沒有付款，發過幾次電報，去了幾個人收都沒收到，現在不聞不理，等兩天你去收一下。」
公上從未和正規單位的人打過交道，更不懂收款。想起國營單位的人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樣子，心裡便有些發毛。自己是打著道佐公司的招牌，實質是個農民，人家不給怎麼辦？
其它人去過幾次都收不回來，我去怎麼收？何平進第一次交有意義的任務給我，雖然自己不懂，又不能推辭，便說道：「好嘛，什麼時間出發，你通知就是了。」說完便等著何平進的訓示了。
何平進笑著說：「我把手續辦好，到時候通知你就是了。」說完便不說話了，好像無意提起公上和王美燦的事情。
公上認為事情必須要有個了斷、有個說法才行，以免造成心裡長期的隔閡，對在一起工作極為不便，見何平進不願主動提及，便說：「何經理，昨晚劉久富未跟你說哪個事，你能原諒嗎？」
何平進茫然地問：「啥子事，啥子原諒不原諒？」
「就是我跟王美燦的事。」
何平進驚異地說：「沒有呀，他沒有說這個事，他只是說他想在近期進一批鞋子回來，我同意了，沒有說你和小王的事啊？」
公上驚道：「真的呀，他不是說你很冒火，勸了你一陣嗎？」
何平進怒道：「放屁，他好久說過這個事，我又發啥子火，他勸我什麼？胡說八道。」
公上心中有數了，考慮了一下說：「他沒有說就算了，不過我還是想把我的想法跟你說一下。」
「用不著跟我說，他父親昨天專門從邛崍來找我，我勸了他，說現在戀愛自由，任何人都干涉不了，他父親也無法，然後就走了。不過我聽他父親的哪個意思，有點怨你不該和他女兒越過戀愛的界限，人家是大姑娘，怎麼說呢？男女耍朋友不該大驚小怪，但人家是姑娘，你越了界就應該負責任，你說是不是？」
公上認為何平進通情達理，恩怨分明，便急道：「哎呀，何經理，我怎麼說呢，如果她是姑娘，我肯定要負責任，但——」他突然想到與何平進有關，馬上轉過話題：「哎呀，不說了，是我不對。」
何平進注視著公上，見公上表情極為痛苦，勸道：「你這麼年輕，怎麼腦殼這麼封建，現在這個時代，耍朋友哪裡還有什麼姑娘不姑娘的，現在一戀愛就上床，父母都管不了，不在哪裡去找姑娘。」
公上見王美燦什麼都給他說了，便不服氣地爭辯：「可我是個處男呀——？」
何平進未等公上說完，驚奇地問：「什麼，你是個處男，金童之身？！」他側頭向窗口方向一笑，想了一下說：「你都是個處男，恐怕沒有人相信？」
公上笑著說：「怎麼說呢？你說的可能是對的，沒有人相信我是童子之身，只有我自己相信。何經理，我在溫江說笑說我沒有耍過女朋友，那是假的，不怕你笑，我現在都記不清耍了好多女朋友了。不過，任何女朋友，我都沒有越過雷池半步，僅僅是擁擁抱抱，親親熱熱而已。我說這些也沒有啥意思，我和小王的事，只要你不多心就是了，我也是出於無奈。」
何平進揮著手說：「這有啥子心多，當時她想和你耍朋友，他是我乾女兒，我不來說覺得不合適，說我不關心她。基於這種情況，從我內心來說，我很想你兩個耍成功，所以難為你勉強答應，給了我的面子。
現在你們兩個不願意耍，我能怎麼樣？總不能強迫你們耍吧？不過有一點，王美燦是個姑娘，有些事，你不能向其他人說，怕壞了人家的名節。」
公上忽然想到昨天跟劉久富、楊茂中說的那些話，通過何平進這麼一說，感到萬分內疚，說道：「是，是。」
何平進又說：「今後你們還要一起工作，希望你們還是好朋友，好同事，以前的事就不往心裡去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該關心的仍要關心，該幫助的還是要幫助，你說是不是？」
公上激動地說：「何經理，不說了，我原認為你是個好色之徒，沒有想到你是個言出必行，心懷坦蕩的人。」
何平進哈哈一笑：「好，好，就這樣，你去吧。」
公上激動的回到101.房間
中午劉久富外出歸來，見公上一個人躺在床上，便關心地問：「何平進對你怎麼樣？」
公上坐起來：「感謝你，他把我狠狠的罵了一頓，然後看在你和大哥的面，暫時把我留下，以觀後效。為了考驗我，派我去南充去收款，他說這畢款發了幾次電報，去了幾個人收都沒有收到，他可能是故意將這個燙手山芋交給我，辦好了，將功贖罪，辦不好，便以此開銷我，你說是不是這樣的？」
劉久富坐在他床上說：「有這個可能。」
「萬一沒辦好，到時何平進要開銷我。還是請你幫我給他求求情？」
劉久富說：「那是自然，到時候在說嘛。」
公上認為劉久富睜開眼睛說瞎話，糊弄他過火了，他對劉久富加強了防範。
一天早上，楊茂中從何平進的辦公室來到房間說：「公上，何經理叫你去一下。」
公上答應了一聲，便到了何平進的辦公室。
何平進在辦公桌上拿起一張紙說：「這個是介紹信，這是帳號和金額，你今天就出發，如果能給現金最好，不給現金就叫他們匯款。」
公上看了一下介紹信，吃驚的說：「哦，招牌好大，省鄉鎮企業局的介紹信，那我就是省級機關的國家幹部喏。」
何平進笑著說：「你硬是風趣得很，好，快去快回，路上要小心，注意安全。」
公上答應一聲「好」。在徐興業哪裡領了三十元出差費，回房背起黃挎包，上路了。
南充地處嘉陵江中游，四川盆地中北部，四川省東北部，與成渝形成三角，東鄰達州，南接廣安，西依遂寧、綿陽，北靠廣元、巴中。南充歷史厚重，文脈深遠。南充有2200多年的建城史，早在唐堯、虞舜之前便謂「果氏之國」，春秋以來歷為都、州、郡、府、道之治所。
南充是省級行政機構川北行署的駐地，胡耀邦曾任川北行署主任。朱德元帥、羅瑞卿、張瀾、張思德，辭賦大家司馬相如、史學大家陳壽、天文曆法巨匠落下閎和忠義大將軍紀信等眾多歷史名人。均誕生於此，南充因《三國誌》而發祥了三國文化，因《太初歷》而發源了春節文化。
南充屬川南重鎮，群山環抱，市區和全國的城市一樣，並無奇特之處，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顯得死氣沉沉，毫無生氣。
公上在街上轉了一圈，便又乘車到縣上的一個鄉鎮，找到了供銷社辦公室，見一個派頭十足的中年男人，便說：「你好，我是省鄉鎮企業局的，邛崍道佑供銷公司有一筆款還未付，我是來請你們付款的。」
中年男人看了介紹信，又將介紹信很慎重的遞給一個五十多歲左右的男人，並介紹說：「這是宋主任。」
公上本想和宋主任握手打招呼，見宋主任只看了他一眼，連招呼都不打，更無握手的意思，公上便不請自坐，坐在宋主任辦公桌對面的凳子上，不言不語。按禮節，公上應滿面笑容，給每個人敬一支煙，才算是行客拜坐客。
公上見宋主任傲慢，不管這些，獨個兒的抽一支煙含在嘴上。他在成都買了個高級打火機，「啪」一聲，點燃煙後，又「啪」的一聲滅了，將打火機「啪」的一聲，丟在辦公桌上，整個動作一氣阿成，顯示出泰上壓頂之勢。
宋主任邊看介紹信，邊用餘光注視著公上的表情和動作，見公上一個人抽煙，做出一副目中無人，不屑一顧的樣子，心裡暗暗吃驚。心想：「前兩次來的人都是滿臉堆笑，遞煙不空，說不完的好話，求不完的情，怎麼這個小伙子卻顯得如此盛氣凌人呢？」
宋主任不緊不慢，漫不經心地問：「你是省鄉鎮企業局的，道佐公司給你們是啥子關係？你怎麼來……?」
公上搶過話：「你的意思是說我來幫道佐公司收款不太合適？道佐公司是全省先進鄉鎮企業，是我局重點扶持對象，鄉鎮企業是一支新的生力軍，也是國家政策的重點抶持對象，因他們向局領導反映過幾次，說你們賣了他們的貨，到現在都沒有給錢，局領導很重視，派我來瞭解一下情況，所以我就來了。」
宋主任不以為然地說：「貨是拖了，但他們這批貨質量太差了，我們好不容易才賣完。」
公上逼問：「所以因此而不付款？」
宋主任見公上口氣嚴歷，笑著說：「不是不付款，因當時我們把這批貨分散到各個門市，現在還沒有匯總，錢還沒有收上來。」
公上一雙眼睛盯著他：「宋主任，如果是僅憑你剛才說的這些理由而不付款的話，似乎理由不太充分。
第一，你覺得質量有問題，應該退貨或不賣，通知他們來處理，你們把貨賣了，現在卻說質量有問題，是不是太勉強了。
第二，你們這個供銷社不是很大，最多幾個門市，而且又在本鎮，不可能一年多還沒有結算？退一萬步來說，即便如此，這也是你們內部的問題，與付道佐公司的錢沒有任何關係，更不存在拒付或延付的理由。
宋主任，咱明人不做暗事，我也把話說清楚，我這次受命而來，不達目的，決不回去。我不希望因這幾千多元錢而搞得大家不愉快，更不想因為這點芝麻大的事而驚動當地政府，是不是？宋主任。」
宋主任見公上義正辭嚴，態度強硬，便說：「這樣吧，現在已近六點了，我們研究一下，派人到門市上把錢收上來，明天給你辦行嗎？」
公上聽他說研究研究，又說明天辦，便乘勝追擊：「好吧，不過我不希望明天又有什麼變故。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宋主任這次支持了我的工作，今後宋主任在成都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打個招呼，大家交過朋友，豈不是很好嗎？」
不知公上能不能收回此款？篇幅報限，下章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