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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1章 胸無一策 文 / 顏公上

    公上公上一聽便知怎麼回事,她也是被人販子騙來的,為了不使陳洪輪和老澀起疑,揮著右手說:「好,好,算我沒有問來,那麼在你的理想當中,你要找一個什麼人才心滿意足了呢?」

    姑娘精神一振,眉飛色舞地說:「我要找一個有文化、有工作,就像你這樣的人。」說完雙眼一點不害羞的看著公上。

    此話大出意外,陳洪輪似乎在預料之中,聞聲不動。

    王大伯眼直直的看著公上,氣得出了房門。

    公上本想立即謝絕姑娘的坦率,但他又怕傷了姑娘的心,便說:「有這種想法何尚不是一件好事,但時時、事事、處處,人生何能如願?正如你現在一樣,連自由的權利都沒有,哪裡還顧得上理想。即使理想是對的,但不現實呀,你說是不是?」

    姑娘說:「所以我要抗爭。」

    公上恭謙地問:「抗爭無效呢?你不是一直在抗爭嗎?」

    姑娘張口不語,撲在桌上放聲痛哭。

    陳洪輪見姑娘如此,向公上示意了一下,公上和他走出門。

    兩人站在地壩裡,陳洪輪說:「看來你說的話她要聽,你再幫我勸勸他,我不在場更好做工作,你也便更好瞭解她內心是怎麼想的。」

    公上說:「勸不勸得住,現在還說不清,但我會盡力的。」說完便回了屋。

    姑娘仍在痛哭,公上望了一下門外,見沒有人看門,便輕輕的拍了一下姑娘的肩:「哎,趁現在沒有人在場地,你趕緊給我說一下你的情況,看有沒有辦法救你走。」

    姑娘抬起頭來,見室內只有她和公上,又見門外無人,便用手帕擦乾眼淚,說道:「我姓宋,叫宋莉,是陝西安康人。我初中畢業剛滿十七歲,因家鄉太窮,不願呆在農村,想進城找一分臨時工做。

    同村有一個比我大幾歲的女人,常年都在外面跑,鄉親們都認為他有辦法,很能幹,加上我們本來就是熟人,也很要好。有一天趕場,她碰到我,我便把我的想法給她說了。她說她在河南新鄉有熟人,有辦法幫我找到工作,並叫我多約幾個姐妹一起,說是互相有個照應。」

    說到這裡,她眼裡充滿著仇恨,「我高高興興的去約了兩個好友,便在前年的秋天,和這個女人趕火車,到新鄉下車後,這個女人說還要坐汽車。我們沒有出個門,北方也沒有親戚,想到這個女人是同鄉,不會害我們的,便放心的和她走。」

    她做出一副很後悔的神態,「一路上有個男人和他一路,背著我們竊竊私語,我們也沒有在意。不知到了什麼地方,這個女人說要到一個鄉上找熟人幫忙,我們便又和他們走。大約晚上十點多,他們當時說是說幫我們找住宿,第二天進城找工作,便把我們姐、妹分開,把我帶到這裡來。」

    她又傷心流淚地哭訴,「其它兩個姐妹被他們帶到什麼地方?我現在都不知道。陳大哥把我甩在這裡就走了。在昏暗的房間裡,由於我奔波了幾天,很想睡覺,突然進來一個又矮、又老、又醜,長得尖嘴猴腮的怪物,嘻皮笑臉的跟我說了一大堆話。開始我聽不懂他說的什麼?但大體意思還是明白,說我是他花了幾千元錢買的老婆。

    我聽後十分驚慌,馬上要走,但門被反鎖了。室外有幾個男人故意大聲說話給我聽,表示我走不出去。我知道我上當了,便給這個男人說自己是出來做找工作的,是被人騙來的,跪在地上求他放了我。」

    她越哭越傷心,「我哭,我求,我喊天叫地,這個男人都不放過我。說我是他花錢買的,說什麼都不行。這個男人雖然矮小,力氣卻很大,經過一夜的拆騰,當晚他便強佔了我。

    我要死,他們就成天派人看守我,我要死都不行。這個男人除白天,晚上折磨我外,還天天派人來勸我,開始我執意不從,但後來我一想,乾脆騙他們,就裝著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心干情願了。」

    她眉宇間流露出一點得意的笑容:「我滿以為這樣會騙過他們,誰知他們比我更精靈,根本不准我出門,最多只有在院壩裡轉轉。上街、寫信都不誰。我徹底絕望了,我又暴發了我來時的啤氣,與他們成天打鬧怒罵,但遭到的是毒打,禁閉,就在前天晚上,我又被也捆起來毒打。」

    她已泣不成聲:「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天天哭,夜夜喊,沒有人來救我。我痛不欲生,求死不能,我想到跟我一起出來的同鄉姐妹,她們也肯定遭到了與我的同樣下場,我除了自身受苦遭報應外,還關心她們。我心裡真難受,今後有何顏見她們她們的父母和親人。

    直到現在,我父母、兄弟姐妹還不知我在什麼地方。他們一定會到處找我,可他們在什麼地方去找?他們怎麼知道我被關在離家千里之外的地方,陳洪輪和哪個姓王的女人,真是人面獸心,我出去後一走要把他她們殺死。」

    她一雙美麗的眼睛變成仇恨的火焰,哀求公上:「你救救我吧,救我出去,我願意給你做牛做馬,你需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包括你要我,我也願意——,」話未說完,便一下子撲在公上身上。

    她和公上坐的位置距離不過兩尺,公上猝不及防,本能的站起來,姑娘剛好撲在他的壞裡,雙手緊緊的抱住公上的腰。

    公上用力將她推開:「小宋,宋莉,你坐下,我們單獨說話的機會不多,錯過了恐怕對你終身不利。」

    宋莉又撲在公上的懷裡,激動地說:「等他,無所謂了,我有了此時此刻,終身足夠了。」

    公上不忍心將他強行推開,讓她依偎在自己的懷裡,似乎給他一點補償和安慰。

    宋莉的情感得到了滿足和尊重,她雙手抱著公上的頭說:「我愛你,你知道嗎?從打第一眼看見你,你就是我心目中想找、要找、要嫁的男人,這世上只有你才配做我的男人。你帶我走吧,救我出火坑,我願一身一世的跟著你,為你做一切該做和不該做的,那怕是死,我也心甘情願。」

    公上侍她平靜後,說道:「你先坐下了,他們進來看見這樣不好,你坐下來,我慢慢的給你說。」

    宋莉不捨的坐回位置上。

    公上說:「對你的處境,我非常同情,並願意幫你跳出火坑,但問題是:我今天是奉命來勸說你,不是來和你談戀愛的,如果是這樣做,那我就不是人了。第二,你連我姓甚名誰,幹什麼的都不知道?便輕意的以身相許,難道你沒有考慮過再次上當受騙嗎——?」

    公上的話還未說完,宋莉的頭便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我不管你姓什麼,叫什麼,幹什麼的?總之你是個好人,絕對不會是壞人!。」

    公上打斷她的話:「世上什麼人都有,有一種披著狼皮的人,你已經深受其害,難道還不覺醒嗎?你也應當把我當著是一個人販子,也同樣可以把你弄出去買錢,然後撒手不管,叫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宋莉仍便勁的搖頭:「你不是那種人,我不會看錯,如果你是那種人,你早就答應我了。」

    公上被她一語擊中,說道:「感謝你對我的判斷,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我想救你,卻沒有能力救你,也無法救你。第一,我受陳大哥之托,來勸說你,愛人之托,忠人之命,我總不能背叛朋友之托,反將你救走。這樣如何向朋友和自己的良心交代,如何立足於世。這種不忠,不義之事,我是定然不令做的。

    第二,男子漢大丈夫,救人於危難之中,本是天經地義的事。你這麼年青,這麼漂亮,本該有自己應有的愛情歸宿,但卻遭到如此地獄般的待遇,我不見則罷,見了見死不救也非大丈夫所為,我一直在想怎麼救你。想去想來,仍無一策。」

    他雙眼目視著她,「宋筣,我說句讓你非常絕望的話,希望你有勇氣面對。你要做好長期在這裡的心裡準備,你別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因為我救不了你!

    你想一想:他們這裡有這麼多人,對你嚴防死守,我只有一個人,怎麼救你?他們雖然叫我來勸你,但決不可能放鬆警惕,防守會更加嚴密,更不可能讓我帶你出去。現在唯一的辦法是,你將你父母的姓名、地址寫好,我帶出去寫信給他們,讓他們設法來救你。

    宋莉為難地說:「我父母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從沒有出過遠門,他們怎麼來救我?能不能這樣,你出去後,在當地縣上去找公安或政府,求他們來救我。」

    公上揮著手說:「不行,不行,你不知道,山東、河南這些地方,像你現在這個情況的多得很,政府,公安不僅不管,他們還認為給地方做了一件大好事,所以決不會出面管的。現在唯一能夠救你的,只有你父母了,其它任何人都不行,你趕快把姓名地址寫好,我出去後寫信叫他們來救你。」

    宋莉沮喪地說:「紙、筆都被他們收光了,哪裡去找。我說給你聽,你記下來,不是更好嗎?」

    公上說:「因事關重大,我怕我搞忘了,這樣豈不是更加害了你嗎?不過你說,我盡量記住。」

    宋莉剛想開口,門外進來了一個四十多歲、個頭矮小、皮膚幼黑的男人。

    宋莉見他進來,一臉怒氣。矮個子男人主動熱情的給公上微笑招呼。

    公上忙起身,指著這個男人問宋筣:「哎,這可能就是你愛人吧,哎呀,剛才進來,陳大哥忘了介紹,你貴姓呢?」

    矮個子男人笑著說:「免貴姓王,賤名王德光。陳大哥也沒有給我介紹,同志貴姓呢?」

    公上說:「我姓顏,是四川的。」

    王德光見宋筣怒視著他,便說道:」你和她談,你和她談,我去、我去。」

    王德光走後,宋莉說:「當真這麼久了,你的姓名,是幹啥子的?你還沒有說?」

    公上苦笑著說:「從一開始你便沒有問,也不給我機會說。我叫顏公上,都叫我公上。四川資陽的農民,和你一樣,想出來掙錢,比你好一點的是,錢沒掙上,人沒有被關,但一樣是走頭無路,我在湯陰認識陳大哥,他說這裡的日雜公司要訂竹器,叫我來,我剛來兩天,還沒有去訂竹器,他便先喊我來勸你了。」

    「那你離開這裡有什麼打算?」

    公上說:「離開這裡看陳大哥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訂了竹器我肯定就回四川,如果是假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辦?說不定比你的命運更慘,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宋莉又心急地說:「你帶我去吧,有我和你一起,你會幸福的。」

    「你又來了,異想天開。我怎麼帶你走?只要出了這個大門,他們一聲大吼,全付的男男女女都圍上來,不僅救不了你,反而把我打個半死不活,這樣豈不是兩面不是人嗎?這樣吧,你想方設法寫好地址,我出去便立即寫信給你父母報信,等他們來救你,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能不能救你?只好聽天由命了。」

    宋莉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公上又說:「我現在就出去跟他們說,沒有作通你的工作,看他們是什麼態度?我倆個單獨呆的時間長了,怕引起他們的懷疑。」

    宋莉仍點頭答應。

    不知公上如何救宋莉?篇幅所限,下回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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